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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風月事,癡恨最傷心,寥寥女兒語,春日鎖重門。彈指千載下,紅塵數度聞。今生今日恨,對麵不相親……蒼茫大西北,寂寥戈壁灘,一座高山巍峨聳起,屹立在中原大地西北方的大地之上。這裏是上古金仙廣成子人間界寄居之處,軒轅黃帝問道飛升之所在,山名崆峒,人傑而地靈。


    一個清越的聲音,穿越茫茫高原,在大西北高遠的天際下緩緩流轉。


    距離崆峒山不遠處,一行人正緩緩行進,顯得意態蕭索,又有些逍遙自在。


    原來經過了擅闖峨眉虛境山門之後的一番波折之後,楓依已經吸取了教訓,為了不引起自己設定的下一崆峒修真的反感,也是為了表示對於曾經駐蹕此地,為崆峒山創立道統的上古金仙廣成子的尊重,楓依率領自己的門下以及從峨眉山相隨而來的雀翎一起,在距離崆峒山數百裏之外便收起遁光,從地麵上緩緩行進,隻有小白依然是高高地翱翔天宇,盤旋著一路跟隨。


    自從在峨眉山上聽真一講述過她前往峨眉之前經曆過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後,她的心裏就開始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就仿佛那些事情與她有著剪不斷的聯係一般。而等到她率領眾人離開峨眉虛境返迴峨眉山巔之際,那蒼莽山巒之間所傳來的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是那樣的熟悉,但又像是吹過山間的風,像是緩緩流動的霧,是那樣的不可捉摸。不過,那笑聲是那樣的刻骨銘心,就算是再遙遠,再模糊,但落到她的耳中之後,卻仿佛是春日的一聲驚雷,預示著萬物的複蘇和萌動的開始。


    原來,那日在峨眉虛境之中,真一支開雀翎和嘯空之後,卻是對玄天龍馬、小白、靈尊以及楓依一件令他們極為震驚的事情,就在楓依等人來到峨眉之前,其實真一已經得到了消息。隻不過他被一種極為詭異和強大的力量所牽製,一直如夢魘般沉淪於一個奇幻的世界裏不能迴歸,雖然自身的意識清醒異常,甚至可以通過傳音之術正常與外界溝通,卻就是不能使元神歸竅,本體出行。所以才會有真一傳音指揮弟子迎接楓依進入虛境,而自己卻一直到現在才出現的事情發生。


    原來這一次真一入定之後,本來一切都和以前一樣,神思如水,澄澈清明,萬物皆忘,不多時就已經神遊物外,與天地萬物融為了一體。而天地間的各種能量也在他的神識指揮之下有條不紊地向自己的肉身滲透著、融合著,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然而就在他的閉關進入到了第四十天也就是楓依現身峨眉的前一天的時候,本來寧靜寂寥的意象之中突然間出現了一位羽衣星冠的道者。這位道者腳踏仙劍,倏然而至,隻是舉手輕輕在真一麵前一抹,一個從未見過的奇幻世界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一個無光的世界,周圍的一切似乎全都被一層淡淡的霧氣所籠罩,看不清,也愈發顯得神秘。無數的通道從麵前伸向遠方,錯綜複雜,如同一張沒有邊際的大網。


    那位道者似乎對此地輕車熟路,根本就無須任何遲疑,竟然一邊向真一招手示意,一邊倒退著急速前行,如流星墜地,迅疾無比。前進中周圍的景物一直模模糊糊,隻有前方道者腳下的仙劍光華閃爍,劍身上的七個星辰圖案清晰可辨。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堵透明的牆壁,


    這牆壁之中波光隱隱,無數奇形怪狀的水底生物遊弋其中,顯得逍遙自在。


    沿牆壁繼續前行不久,就看見了一條垂直往上的幽深通道,一點亮光就在頭頂閃爍出一種親切的召喚。那道者到了此時,突然間停下腳步不再前行,身軀在無限長大的同時也迅速淡化,逐漸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消失不見。在真一眼中看來,這樣的景象是那樣熟悉,簡直就是自己的元神每次歸竅之時的那種景象的翻版。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真一輕輕托起,沿著這條垂直通道直衝而上,眼前光芒一閃,一座獨立於萬頃碧波之中的仙山已經踏在了自己的腳下。


    一座山洞前寬闊的平臺上,一位雲鬢高挽的麗人正負手而立,雪白的羽衣在山風中獵獵飄飛,似乎隨時都會隨風飛去。在她的身邊,一頭九彩鳳凰正悠閑地四下觀望。而在這一人一鳳的對麵,則是一群環肥燕瘦的麗人和一群或俊或醜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立著,正在靜聽那位麗人的訓示。


    這些人一望而知俱是道行不淺的修真者,但奇怪的是好像對於真一的到來全都沒有一絲察覺,隻有那頭鳳凰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向自己立之處看了一眼,然後便轉過頭去,對自己再也不加理睬。


    真一有些尷尬,卻又自覺身為峨眉掌教,也不好貿然上前相見,隻好在原地,靜等著對方發現自己。有意無意之間,那邊那位麗人的話語已經傳入了真一的耳際,真一初時不以為意,但等到峨眉二字甫一落入耳中,立刻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這才仔細注意那女子的講話以及她那些手下的反應,不一會便已經清楚:原來這位女子言下之意是要離開海島迴到中原,帶領手下遍訪天下名山,在中原道門確立自己這個所謂幽月門的地位。而她要去的第一,竟然便是峨眉!


    真一初時驚心,但不一會也就釋然,因為從那女子的言語之中他已經明白,這女子雖然有著超強的手段,但卻並沒有對峨眉不利的意思。


    真一聽到此處,心中未免也有接納這些人之心,於是便邁步上前,想跟對方打個招唿。然而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雖然自己能夠清晰地聽到對方的聲音,但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卻始終像是與對方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禁製一般,不但自己的聲音對方根本就聽不到,而且不管自己怎樣疾行,卻始終隻能在原地踏步,根本不能前進分毫。


    真一心下駭然,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自己已經是臨近飛升的人物,力量之強,在整個人間界已經是罕有對手,而這個帶領自己來到此處的力量竟然能將自己玩弄於掌股之上,那麼對方的強大,實在是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了。


    就在真一正在努力地試圖擺脫這噩夢般的束縛之際,突見不遠處的那位麗人飄然跨上那頭九彩鳳凰的脊背,然後纖手一彈,一柄巨大的仙劍托起了她手下的那十幾名男男女女,華光漫天、彩羽亂墜,鳳凰張開翅膀,當先破開海島上方的濃霧,飛向遠方。那柄仙劍隨後跟隨,轉瞬即逝。


    見自己根本無法掙脫,而那些異人也已經遠去,已經看出了這些人實力不凡的真一生恐自己的門下會與其發生什麼誤會,那麼以這些人的實力而言,峨眉可是兇多吉少。若是自己不能盡快趕迴,使元神歸竅,豈不誤了大事?當下不再掙紮,而是向四周連連稽首:“前


    輩何人?為何困住真一元神?要知道我真一雖然身份低微,但卻也身係峨眉道統之傳承,若前輩沒有惡意,還請放開禁製,容真一迴家!”話音剛落,四周的景物之中一陣波動,那個引領自己前來的道者突然間又出現在自己麵前,微微笑道:“峨眉?爾等寄身於吾法身一隅,一舉一動,皆與我息息相關。吾並非有意困你,實是因為方才你看到的那位女子與我有著極深的淵源,而這位女子又與你峨眉有著日後數千年的關聯,緣法前定,無可奈何。”真一聞言就是一愣,他囁嚅問道:“前輩言下之意,也就是說我峨眉也隻是您法身一部分不成?而且您如何又知道我峨眉日後會與方才那位女子有著許多的關聯?”那人笑道:“大道無垠,豈是爾等所能窺伺?想此時緣法已至峨眉,吾這便送你迴去,免生事端!你迴去之後,本尊自會在暗中指引於你,你隻管照做就是!可聽清楚了?”真一有些為難,還在猶豫。卻聽那人又道:“真一,本尊對峨眉並無惡意,你今日所做之事,必然會對峨眉大有裨益,不過若是爾等敢逆吾意,本尊也要你知道:吾想滅你峨眉,甚至將整座峨眉山消餌於無形,並非難事。要知道你峨眉虛境隻不過是附著於本體的一個戒子空間而已,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還不明白?!”這一下恩威並施,真一也早已明白自己在此人麵前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隻有點頭答應。隻見那人點點頭,突然間伸手在地上一劃,一個幽深的縫隙應手而出,真一腳下一空,眼前一暗複明,急睜眼看時,自己已經盤膝坐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一個聲音從虛空之中隱隱傳來:“真一,那女子此時已在山門之外,你不必出去,隻管讓人請她進來就是!”於是真一以千裏傳音之術吩咐雀翎和嘯空,這才發生了日前的那一幕。至於以後他要求雀翎跟隨楓依下山,等等事情,其實全都是那人暗中指使。


    楓依聽真一說起這些,心中便是沒來由的一動,等她聽真一說起那人腳下馭使一柄七星劍之際,心中更是波瀾叢生。因為真一口中所說那人的風神氣度對她而言是那麼熟悉,尤其是那一柄劍身鐫刻七星的仙劍,在這四十多年的時光裏一直在她的腦海之中與一個令她刻骨難忘的身影一起,瀟灑地駐足,未曾有一刻曾經遠離。


    尤其是當她懷著一種迷離的心情離開峨眉虛境來到現實中的峨眉山巔之後,聽到了那山巒之間隱隱傳來的爽朗笑聲,心中更加隱隱約約確定了一種想法:那個指引真一穿越空間直至蒼梧的,正是自己那位魂牽夢縈了多年的情郎!隻是她卻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情郎已經修成如此神通,卻又為何對自己避而不見,隻讓真一這樣一個毫不相關之人傳遞信息?難道說經過了四十年風雨之後,那人竟真的已經斷情決意,把當年的一段深情拋到了腦後?


    楓依本來有意直接從峨眉趕赴太和,然而她轉念一想,既然那人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那就說明他並未忘情。況且像剛才在虛境之中,他一直在暗中操控一切而自己卻茫然不知,以他這樣的手段,自己就算找到了太和山又能如何?若是他執意避而不見,那太和山和峨眉山也沒有什麼區別。為今之計,隻有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行事,自己周遊天下而牽動此人行跡,也許倒還可能


    有機可乘,逼迫此人現身相見。


    於是她不再遲疑,直接從峨眉山巔跨鳳禦劍,帶領一班門下和雀翎直奔崆峒而來。


    但在這一路之上,楓依突然間覺得周圍的一切目之所見、耳之所聞、一草一木、風霜雨雪,似乎無不浸透了那人的氣息。隨著行程漸遠,一種奇異的感受逐漸滲透了她的整個身心,就好像雖然那人並不在眼前,但卻又是無處不在,自己不管是走到了何處,總像是依偎在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溫暖懷抱之中,使得她時而心神蕩漾,時而悲傷莫名。


    她也不顧身後一幹手下和雀翎的想法,隻管展開歌喉,對著長空、大地,對著那個她意象中的人兒,高歌吟唱,四野流淌。此時的楓依已是仙人手段,舉手投足之間都在無意之中帶上了一絲法力,歌聲穿過茫茫高原,透過空際無邊無際的雲層,甚至透過了一些近距離的平行空間界麵,曲曲折折,四處流傳……崆峒山位於甘肅省平涼市以西,東瞰西安,西接蘭州,南鄰寶雞,北抵銀川,是古絲綢之路西出關中平原的要塞。其主峰海拔2123米,奇險靈秀,隸屬六盤山支脈。山中植被豐茂,風景優美,山上奇珍異獸層出不窮。崆峒山山靈水秀,靈氣充足,乃是赫赫有名的大羅金仙廣成子修仙之地。峰巒雄峙,危崖聳立,堪稱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煙籠霧鎖,宛如飄渺仙境;高峽平湖,水天一色,直有漓江春水之神韻。崆峒山既富北方山勢之雄偉,又有南方景色之秀麗,實是遠離紅塵,避世修行的佳地。


    那楓依隻管邊行邊歌,卻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的聲音傳來,數百裏之外的崆峒山主峰中臺峰峰頂之上,虛空中突然間裂開一道閃爍著白光的縫隙,一隻其大無比的巨手平平伸出,掌上托著一顆造型古樸的青銅大印。


    那隻巨手一閃而沒,空間裂隙複又消失,隻留下那顆大印在峰頂的疾風中閃爍著質樸的光輝。山間霧靄流溢而來,從大印上無聲地拂過,那顆大印轉眼間化作了一座巍峨高聳的青銅大殿,簷角銅鈴在山風中叮叮作響,清脆而悠揚。


    那鈴聲隨山風飄蕩,竟然在一剎那傳遍了崆峒山方圓數百裏的每一個角落,隨著鈴聲響起,山中原有的寂寥無聲頓時被打破,一時間處處虎嘯猿啼、風聲鶴唳,大群大群的飛鳥突然間騰空而起,在崆峒山上空盤旋飛繞。


    一聲嘹亮的鳳鳴從遠處傳來,這些飛鳥突然間齊聲應和,不再盤旋,而是直接向著小白飛來的方向疾飛而去。


    山間密林中,數以千計的道者紛紛從各自靜修的巖洞之中鑽了出來,他們無一例外地先是向著中臺峰銅鈴聲傳來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打個稽首,然後麵帶疑惑地仰首在空中脧視一番,見沒有動靜,便搖搖頭,開始起身向中臺峰趕去。


    這些道者似乎都修行尚淺,雖然個個步履輕健,在崆峒山險峻的山嶺之間縱躍如飛,穿山越澗如履平地,然而卻大都不能施展遁法。其中隻有幾道黯淡的劍光騰空而起,先眾人一步向中臺峰頂趕去。


    銅鈴聲越發舒緩,但夾雜在悠然應和的鍾磬聲中,聲音卻是越傳越遠。山下的楓依等人雖是步行,卻依然是比世俗之人快了許多。就在山中的那些修道者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中臺峰四周如帶的煙雲之中、而那些美妙的樂聲也傳入了楓依耳際的同時,楓依那嬌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


    這座千古名山的山口。


    她抬頭望去,但見崆峒山群峰聳峙,直插入雲,雲煙浩渺,若飛若揚,好一個大羅金仙修行地、清淨無憂求道場。銅鈴聲、鍾磬聲,蓋過了楓依的歌聲,而且這聲音似乎有著一種寧神定性的神力,聲音甫一入耳,楓依一路走來一直未能擺脫的那些繁雜綺念頓時為之一清,歌聲頓歇。


    她明白此時的崆峒山已經知道自己的到來,於是也不著急,隻管走到山口一塊清淨的樹蔭下,在紫衣信手為其鋪下的一塊獸皮上坐下,雙目微閉,靜坐養神。


    一幹門下男女弟子分左右簇擁在兩旁,神色恭謹,隻有雀翎並不拘束,獨自一人在離楓依不遠處采摘野花,欣賞風景。因為她並不是幽月門弟子,而且楓依早有吩咐,所以紫衣和龜靈等人也不去管她。


    天空中,被小白吸引而來的崆峒群鳥已經和它們的王者匯合,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飛迴。見楓依在樹蔭中坐下,小白也斂翅落下,守護在主人身旁。崆峒群鳥似是十分依戀,並不散去,而是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周圍的樹林中,不時發出一兩聲婉轉嬌啼,顯得十分悠閑靜謐。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正在楓依門下眾弟子等得有些不耐煩之際,便聽得山路上傳來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一位羽衣高冠的道者當先批開枝葉,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此人眉目清秀,頜下三縷烏黑的短須,雙目精光暴射,眉心有一團隱隱的亮光,行走之際似慢實快,雙足翻動間足底纖塵不沾,明顯是踏虛而行。而且其眉心的那一團亮光有一種犀利的攻擊之意不停地吞吞吐吐,楓依一望而知,此人已是人間界頂尖的修道高手,劍與身和,已經將劍與真氣元神融為一體,人即劍,劍即人,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劍仙一流。


    這樣的人物已經能夠禦劍飛行,雖然不能和真正的飛仙相比,做不到朝遊北海暮蒼梧,但行動迅疾,防禦力極強,在人間界來說,已經可以算是極為難得的高手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的這點實力還並不太放在楓依眼裏。因為此人的道行隻不過是在金丹初期的樣子,和太子當年入山之差不了多少,比跟隨自己而來的峨眉弟子雀翎尚且猶有不及,這和已經度過元嬰期即將進入赤子期的楓依比起來,不啻有著天淵之別。


    然而就算這樣,此人甫一現身,卻使得包括楓依、小白、雀翎在內的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因為在此人身上,似乎隱藏了一股極為霸道的力量,雖是隱而不露,卻仍然有一絲絲懾人的氣機壓製不住地爆發出來,那種巨大的壓力居然使楓依和小白的氣息也為之一滯,雀翎和紫衣、龜靈等人更不必說,剎那間一個個額頭青筋暴起,唿吸艱難。


    那人似乎早已知道了楓依等人的身份,他悠然邁步上前稽首道:“月神門主請了!貧道崆峒無機子,不知門主駕臨,有失遠迎,贖罪贖罪!”說話間語氣謙遜,但身上的那股威壓卻更加凜冽,楓依和小白雖然無礙,但紫衣等人卻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一個個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楓依並不迴頭,隻是美目流轉,嫣然一笑間,那種絕世的風情撲麵而來,那無機子便是一愣。隻見楓依身上那一襲白色的羽衣突然間無風自動,一股幾不可見的黑氣悄無聲息地滲透而出,就像一隻隱形的手掌,屈指一彈,便向無機子身上彈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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