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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七天之中,林紫煙內功增進,足抵得三年至四年的苦練,心內高興已極,看夏鋒時,仍是呆呆的座著,知道夏鋒也正是初嚐上乘內功秘奧,此時擾他,若是急想知道他幫了耶律兄弟什麼忙,以致兩人要如此厚酬他,但也不敢去問他,又細細揣摩了一遍那小鐵人所使得十六招四苦掌,略有心得,便準備推門出去。


    剛來到門口,忽然想起,連日來均看見夏鋒腰際,似掛著一件兵刃,他來時並沒有兵刃,莫非是耶律兄弟所賜麼?若是真的,則一定不是凡品,自己就算不要,也要見識一番!因此又轉過身來,向夏鋒身邊走去,夏鋒仍是不語,隻是向林紫煙略點了點頭。


    林紫煙笑道:“夏大哥,想不到你在此會有如此奇遇,你腰間掛的,是什麼兵刃,可能給我看看?”


    夏鋒微笑點頭為應,林紫煙手一探,便將那兵刃摘了下來,取在手中,隻覺得輕輕飄飄地,長隻三尺,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順手一抽而出,隻聽得一聲龍吟過處,眼前突然出現紫瑩瑩,寬才三寸,看來吞吐不定的一道光華,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其薄如紙,遍體透明,望上去,卻不知有多少深的短刀!


    林紫煙再也未曾料到那兵刃竟然如此不凡,而且又紫豔豔地,最合她的愛好,不由得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玩之半晌,實在不舍得再將之插入鞘中,看夏鋒時,卻滿臉得意之容,心中暗怪耶律兄弟,這樣好的兵刃,又合上自己名字的一個“紫”字,卻不肯送給自己,而給了夏鋒這愣小子!


    直把玩了三盞茶時,才插入鞘中,抬起頭來,道:“夏大哥,這柄短刀,輕飄飄地,也不合男子漢大丈夫使用,正是女子所用的兵刃,你送給了我,我一輩子不忘你的盛情,異日我定找一件好兵刃還給你,你說如何?”


    夏鋒麵上,立時現出了惶恐之色,林紫煙道:“夏大哥,你怎麼那麼小氣?”


    夏鋒滿臉通紅,全身突然一震,道:“林姑娘!……”林紫煙道:“我不和你多說了,一柄短刀,有什麼了不起的?”身形一轉,便向門口走去,她究竟不是存心搶奪,唯恐夏鋒心中發急,因此妨礙練功,到了門口,又掉頭一看,卻見夏鋒又滿臉笑容,臉色也恢複平靜,雙眼似開非開,似閉非閉,分明已然到了練功神魂合一的最高境界。


    林紫煙不明白何以夏鋒突然會心神寧怡至此,高聲道:“夏大哥,多謝了,我必定要到明明莊去湊熱鬧,你想見我,到時自顧自去便了!”隻見夏鋒點了點頭,心中得意之極,掩上了門,又“錚”地一聲,拔出短刀,眼前紫光突盛,林紫煙順手一刀,向通道道壁上砍去,“刷”地一聲,老大的一塊石頭,應手而落!


    林紫煙當真喜出望外,映著刀上“紫光”,又審視把玩了半晌,在插入鞘中時,隻見鞘上有著“紫電”兩字,林紫煙想起在石墓之上,為孟冬兒的晶雪杵欺負,若當時有這柄紫電刀,那裏還會怕什麼晶雪杵?真想不道十日之內,際遇如此之奇,心中高興,將耶律雙龍所言有關她身世的疑問,也放過一邊,高高興興,向前走去,晃眼隻見,便來到樹洞下麵,林紫煙隻要雙足一點,便可以直拔起丈許,竄出樹洞,但林紫煙卻不肯就此竄出洞去,而舉起了紫電刀,向左麵的那個通道口,照了一照。刀上紫光,遠可達丈許開外,那通道又黑暗無比,這一照,將左麵的通道丈許長短的一節,絲毫未見出奇之處,仍是黑沉沉地。


    林紫煙心中不由得暗忖,雙龍耶律兄弟如此叮囑自己,不準踏入那通道半步,如今那通道開始的一丈路,一點異狀也沒有,又為什麼不能走進去?而且,他們兩人既然在此隱居,難道還會有什麼厲害人物,居住在此不成?莫不是他們兩人,另有什麼奇珍異寶,放在那條通道的盡頭,而不讓自己知道?林紫煙在這七八天中,實在際遇太過神奇,事前就算有人講給她聽,她也不會相信,本來到此,也該心滿意足,但她卻又貪心起來,心忖說不定那短刀共有一對,則自己若是將另一柄也取到的話,就算再見到耶律兄弟,他們也是無話可說!著實猶豫了半晌,又將紫電刀向內照了照,看清楚了並無異狀,大著膽子,向前跨出一步。她在那一步跨出之際,早已蓄定了勢子,準備一有異狀,立即後退,拔身提起,迴到地上再說,可是一步跨出之後,卻是一點異狀也沒有。


    林紫煙站穩了身子,暗笑耶律雙龍大言炎炎,什麼半步也不能跨近,自己已然跨進了一步,卻不是什麼事也沒有?膽子頓時大了起來,向內連走了三四步,仍是了無異狀,她一直舉著紫光刀,刀光始終照射在丈許開外,前麵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是了無異狀,更是放心前進,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片刻之間,便已向前走出了兩丈來遠近,隻見刀光照處,色彩炫目,眼前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之上,不知鑲嵌著多少各種顏色不同的寶石,經刀上紫光一照,各放異彩,光怪陸離,說不出的神妙詭異,林紫煙呆了一呆,仔細凝神端詳了一番,發覺那道鐵門,除了鑲滿寶石之外,實在和右麵那條通道盡處的石門,一般無異,門上既已裝飾得如此華貴,門內石室,一定放滿了奇珍異寶無疑,值錢的東西自己要來也是無用,但若是和武學有關的異寶,能夠順手撈上兩件,豈不是妙?想到此處,實在心癢難熬,暗忖自己正已然違背了雙龍囑咐,來到了此處,若真是照兩人所說如此嚴重的話,早已生事了,怎麼會事至如今,一點動靜也沒有?可知兩人言過其實!此時,她自己心中,急想推開那道門來看上一看,一時之間,想了十幾個原因為自己辯護,自覺條條是理,還恐真的有什麼事發生,一挺紫電刀,嬌叱一聲,足尖一點,“刷”地一聲,一縷輕煙也似,飛身向前,一刀便向門上削去,就著刀尖和鐵門相碰那一點力道,身子一躬,雙足連地都未沾,便又退迴原來的地方,定睛看時,隻見剛才那一刀,削下七八顆寶石下來,還在門上削出了深深的一條長痕跡,卻仍然是什麼聲音也沒有,若是門內躲有大敵的話,難道這個時候,還不現身相見?完全將心放下,大踏步來到門前,一腳向門踢去,“吱咯”一聲,那門便應聲而開。林紫煙向室內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原來也是和右麵一樣大小的一間石室,可是除了地上幾堆腐草之外,竟然一無所有!而哪兒堆腐草,也不知道在這石室之中,放過了多少年,發出陣陣惡臭,林紫煙“呸”地一聲,自言自語道:“常言道女繡花枕頭爛草包,真想不道那麼華麗的門中,卻隻有這樣的三堆腐草!”舉起紫電刀,四麵照看了一下,了無異狀,心中大失所望,一轉身,來到門口,已然準備出門而去,忽然聽身後傳來“息索”一聲。林紫煙不由得大未緊張,身子也不轉,便“刷”地一刀,向後削出,當真是刀勢如電,一刀削出之後,才轉過身來,隻見一隻又肥又大的老鼠,正從腐草堆中,竄了出來!


    林紫煙不由得啞然失笑,指著那縮在一角的老鼠道:“原來隻是一支又肥又大的老鼠,耶律伯伯,看我不將你們笑得麵色發青才……”


    下麵一個“怪”字尚未出口,突然之間,四麵八方,陡地響起了暗器刺空之聲,同時惡臭之味,更是撲鼻而至,眼前陡地一黑,手上沉甸甸地,也不知給什麼遮住。這一切,全是突如其來,事先根本連一點跡象也沒有!


    若是剛才林紫煙一迴頭,不是看到一支老鼠,從草堆中竄出來,林紫煙雖然大著膽子進了這間石屋,而且也已看清室內空無一物,但耶律寶、耶律貝兩人言猶在耳,她仍然會有幾分警惕,自從她一聽到背後悉索有聲,立即反手一刀削出,便知道。


    但當她反手一刀削出,隻是發現了一隻老鼠之後,卻是大不相同,她心中已然一點警惕也無,全無防備,而那一切,又來得那麼突然,眼前一黑之後,倉皇之間,林紫煙根本不知怎樣應付!尚幸她生性機靈,剎那之間,已然知道耶律兄弟,並非空言恫嚇,而自己確是當真上了人家的大當,人家直到自己全無防範之際,才突然出手,因此急忙身子一縮,向後退出丈許,倚牆站定。就在她倉皇後退之際,左腕不知被什麼東西掃中了一下,其痛入骨,不由自主五指一鬆,紫電刀已經被對方劈手奪去。


    林紫煙心中既悔且恨,手腕一翻,“唿”地拍出一掌,那是新從小鐵人處學來,“四苦掌”中的一招,“生不逢辰”。勁道鋼柔互滲,身子團團萬轉,將銳嘯排蕩,簇擁而至的暗器,紛紛擊擋開去。直到此時,林紫煙才辯出帶起如此驚心動魄的嘶空之聲的暗器,原來竟是一大蓬腐草!可知對方本來一直躲在幾堆腐草之下,忍住了不出手,直到自己毫無防備之際,才陡然發難。林紫煙一掌拍出之後,仍是無法辯清眼前發生的事,也不知有多少人向自己在進襲,隻覺得有一股極是雄渾的力道,和自己掌力相抵,林紫煙覺出那股掌力,來自左側,那一招“生不逢辰”,她初學不久,威力並不甚大,隻是倉促間作應付而用,一發現敵人的所在,立即身軀微沉,向外一側,身子滴溜溜疾轉,石室之中,狂飆陡生,一連六掌,疾拍而出,正是那一招“死人推磨”。林紫煙在未服雪貍紅膽之前,對那一招“死人推磨”,已然極有心得,此際功力大進,這一招陡然使出,適真是動靜變化,妙臻巔峰,隻聽得黑暗中有人悶哼一聲,到第五掌上,已然“叭”地一聲,擊中了一個人。林紫煙心中大是高興,立即內力疾吐,怎知她才擊中那人時,那人身子,和常人無異,等到她內力疾發,圖將對方震出之際,觸手之處,突然覺得又軟又滑,根本不類人體,而像是按在一堆浸滿了油的棉花上,所發掌力,於剎那之間,被對方全都化去,林紫煙吃了一驚,趕緊撤招迴掌,可是尚未待她再使出那招“病入膏肓”,就在她手臂迴縮之際,胸前已然無聲無息的著了一掌,那一掌,來的力道甚大,但是卻剛好擊在那支鐵盒之上,“錚”地一聲,也將對方的掌力化去了一大半,林紫煙隻覺得胸口上微一作痛,幸未受傷,但對方功力不弱,卻也已可想而知,連忙向後一步退出,趁機身子一斜,反手一掌,拍了出去,已然是“病入膏肓”中的一式變化,那一掌拍出之後,對麵一股大力推到,“拍”地一聲,林紫煙又感到和對方手掌相交。但是晃眼之間,對方的手掌又成了既軟且滑,毫不著力,將林紫煙的掌力,盡皆消去,林紫煙卻被對方掌力,震退了七八步!


    林紫煙背靠石壁站定,心內真是恨到了極點,不將那柄紫電刀奪了迴來,就算此際她能已出了這個石室,她也是不肯,定了定神,屏住氣息時,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像是漆黑的石室中,根本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剛才和人動手,被人奪取去紫電刀等一切,隻像一場惡夢一樣的虛幻!林紫煙輕輕地向旁移動了幾步,估量已然靠近了鐵門,心想你不出聲,咱們就在石室中耗著,看你逃到那裏去,終須麵對麵的動手!


    等了好一會,石室之中,仍是一點聲音也沒有,林紫煙正待忍不住出生叱責,忽然右頰下吹來一團熱氣,分明是有人就蹲在自己身旁!林紫煙此際,屏氣靜息,想得到敵人所在的方向,何等用心,但竟然被人家來到了身旁,還不知道心中大是驚駭,反手便抓,一抓卻抓了個空,猛地省起,敵人不出手相襲,而隻向自己臉上嗬一口氣,其目的可能就是要引自己出手去抓,自己卻不是正好中了他的圈套?連忙縮手時,已然不及,隻覺得一陣微風,在身前幌過,腰際“啪”地一聲,忙伸手去摸時,紫電刀的刀鞘,也已被人奪了過去!這一下,林紫煙不由得努發如狂,而且知道石室之中,雖然黑暗,但卻隻是自己不能望見人家,人家看自己,卻是清清楚楚!既然如此,再屏氣靜息,也是無用,破口叱道:“你是什麼人?”一麵喝問,一麵雙掌齊施,將“四苦掌”中的招數連使了七八招,可是卻是音響寂然,毫無反應,林紫煙隻覺氣往上衝,連聲喝罵,想促對方現身,可是鬧了小半時辰,卻是一點結果也沒有。


    當下無法可施,隻得停了下來,右掌當胸,左掌外擺,以便一有變故,便可以立即應敵。她這裏身形才一停下,突然後頸上癢酥酥地,又被人吹了一口氣。林紫煙剛才雖然曾因為上當,而失去了紫電刀的刀鞘,但這次頸後被人吹了一口氣,仍是忍不住“唿”地一掌,向後拍出。但是她究竟是心思靈敏之極的人,一掌才拍出,心念電轉,便暗叫不好!剛才那家夥吹自己的右頰時結果卻立即轉向左麵,奪了自己的紫電刀,如今他又向自己的後頰吹氣,難道是想襲擊自己的正麵?一想及此,立即身子一轉,那一掌反拍勢不變,仍是拍向身後。她這一轉,也是無聲無息,快疾無倫,對方若是重操故智的話,卻是非被她一掌拍中不可!但林紫煙一掌卻拍了個空!


    當下她不禁一呆,但隨即又想到對方即能夠暗中視物,自己這一轉雖快,他當然也看在眼中,卻是瞞不過人家!她醒悟當前情形,也算得其快無比,但是卻已然慢了一步,剛一掌向前拍出,胸前“嗤”地一聲那支扁鐵盒了,已然被人抓去!林紫煙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失了那柄紫電刀,她已然感到自己闖下大禍,非要奪迴來不可,而今連那支載有四苦掌,全部精奧的鐵盒,也被人奪走,還當了得!那四苦掌乃是鬧天八龍所創,武林公認為第一流掌法,看對方行事,如此邪門,一定不是正派中人,那一十六招四苦掌法,若是落入邪派人物手中,自己如何向耶律兄弟交待心中一急,便豁了出去,猛地向前一撲,五指如鉤,疾抓而出。這一抓,距離她懷中鐵盒被奪,隻不過是電光火石,一剎那間的事,隻聽得“嗤”地一聲,雖然未曾抓中對方,但是卻也將對方的衣襟,撕下了一幅來。林紫煙知道對方就在自己的眼前,立即踏步進身,左手又是一抓,可是這一抓,卻已然抓空。分明人家已然依仗絕頂輕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去!


    林紫煙不由得黯然,站定了身,道:“朋友,那柄紫電刀,就算連刀鞘給你用上些時,也是無礙,那支鐵盒,卻是鬧天八龍中雙龍耶律兄弟所賜,隻怕你得到手中,也不能安穩保證,還是還了給我的好!”本來,她連紫電刀被奪,也是心中不甘,但此際連那支鐵盒一起失去,相形之下,紫電刀已成微不足道,因此不得已而求其次,她寧願不要紫電刀,隻盼能將鐵盒取了迴來,可是她連講數遍,抬出了鬧天八龍的名頭,又軟又硬,連騙帶嚇,隻是沒有人答腔!


    林紫煙心中暗想,看那人的身手,分明武功高過自己,一上來奪刀之際,他所發的暗器,如果不是那數百根腐草的話,自己首先受傷,在紫電刀被她奪過的時候,他曾在自己的脈門上彈了一彈。這一彈,若是下手重些,也可以令自己身受重傷!而奪刀鞘的時候,腰際要穴何等之多,隨便出手,便可將自己點中,不要說黑暗之中,他偷偷掩近,貼麵噓氣,自己也毫無覺察,若是他要下毒手,隻怕自己早已陳屍在這石室之中了!


    但是對方卻全都放過了自己,隻是奪走了一刀一盒,行動大是古怪,莫不是耶律兄弟嫌自己不聽話,故意在此戲弄自己麼?若是敵人的話,那有這樣好相與,肯不傷害自己?


    一想之下,覺得大是有理,哈哈一笑,道:“耶律伯伯,我知道自己的不對了,你們不要戲弄我了吧!”連講兩遍,仍無人應。林紫煙唉聲歎氣,心想何不幌亮了火摺看上一看,伸手入懷,取出了火摺一幌,眼前通明,幾堆腐草,業已散開,那裏還有人的影子?迴頭看鐵門時,開而未關,分明人家得手之後,早已離開,卻留下自己一人,在這兒唱獨角戲!


    林紫煙不由得啼笑皆非,石室之中,再無可逗留,怏怏地退了出來,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異狀,心內之懊喪,實在無可形容,出了樹洞,正是下午時分,附近也是靜蕩蕩地,一個人也沒有!


    她失去的紫電刀和那支鐵盒,俱可以稱得上是武林至寶,被人奪去,若是知道對方是何等樣人,心中還不至於那麼難受,但偏偏腦了半天,不但連對方是什麼樣子的都未曾看清,而且連對方的聲音,也未曾聽到,隻有在一上來一掌拍中她時,聽到了她“哼”的一聲而已!從此天下之大,還上哪兒找他的人去?林紫煙越想越恨,真想一頭撞死在亂石上算數,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三丈來遠,忽然坐在石頭上,心中所作的唯一希望,便是希望那在石室中奪了自己兩件異寶的人,正是耶律兄弟,而不是別人,則雖然丟人,總算未曾將異寶落入他人的手中。


    一想到事情大有這個可能,林紫煙的心情,又輕鬆了許多,搖了搖手臂,站起身來。她一搖手臂,立即發現自己手中。還緊緊握住了一幅衣襟。那幅衣襟,是她在鐵盒被奪之後,她一直握在手中,因為心中又恨又怒,一直緊緊地握著,未曾留意,此際偶一揚手,才注意到他的外衣。林紫煙心中不由得一喜,暗忖若是耶律兄弟所為,則自己已抓到了他們的一幅衣襟,也已然足以自豪了!忙將衣襟攤開一看,卻又秀眉緊蹙。


    原來那幅衣襟,質地極是軟滑,乃是上佳的綠緞,下麵還用黃線繡出簇籪花草,可想而知,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極為華麗,而耶律兄弟所穿的衣服,林紫煙卻記得清清楚楚,隻是一襲灰撲撲地粗布衣衫,和這樣的綾緞,不知相差多遠!林紫煙已知在石室中向自己下手的,絕不是耶律兄弟。唯一的希望,也已然幻滅,長歎一聲,立足不動,好半晌,忽然又生出新的希望來,原來她想到,那衣服色彩如此鮮明,則其人若是江湖上成名人物的話,一定可以憑此尋找到他的蹤跡。而且耶律兄弟,既然曾如此鄭重叮囑自己,不可向左麵的通道走進半步。若自己真是無法找到奪寶之人,再向他們承認錯誤,一定可以原物追迴的!


    這樣一想,心情便寬敞了許多,心想先迴衡山,去見一見師傅再說,然後再到明明莊上,到時必定是天下群雄皆聚,拿著這幅衣裳去問人,還怕沒有人知道衣主人的來曆麼?心中頓時定了許多,覓途前進,不一刻便上了大路,車馬來往,仍極是熱鬧,林紫煙在一個驛站處買了一匹駿馬,飛身上鞍,向衡山疾馳而去,到天色傍晚時分,已然跑出了五六十裏。算算路程,明日中午,便可到達,她心中總是懊喪萬分,提不起興致再夜晚趕路,便在小鎮上投了客店,才一將馬交給店小二牽過,跨進了大堂,迎麵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搖著折扇,坐在一張方桌之上,林紫煙一眼便認出正是曾在慕容將軍府中,見過一麵的閻王扇容白曜,心中便是一喜。


    暗忖容白曜此人,介乎正邪之間,黑白兩道中的高手,和他相熟的不少,自己取了衣裳,向他問上一問,或許他能知道,也說不定,因此便笑嘻嘻地叫了一聲,道:“容前輩!”本來,他對容白曜這樣的人,“前輩”兩字,是萬萬不肯說出口的,但此際因有求於人,嘴上可得甜著點才行。容白曜抬起頭來,向林紫煙一笑,道:“原來是林姑娘,何必如此客氣?”林紫煙忙走了過去,道:“容前輩,我有一事相請,未知能否幫我一下?”容白曜仍是麵帶微笑,道:“林姑娘請說!”林紫煙忙道:“我在一間石室之中,和一個人動手,那斯打不過我,給他溜走了,但是我也沒有捉住他,隻是撕了他一幅衣襟在此,容前輩不知能不能憑此認出他是什麼人來?我好再找他算賬啦!”容白曜一笑道:“這倒不容易,你且拿出來看看!”林紫煙從懷中將那幅衣襟取出,容白曜翻來覆去,看了一會,眉頭緊皺,道:“這簡直是花花公子的衣服,倒沒聽說那一個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是穿這樣的衣服……”沉吟了一會,又問道:“林姑娘,當時是你一人與他動手,還是你另有高手在一旁相助?”


    林紫煙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說如果隻是自己一人與之動手的話,則敗在自己手下的,一定不是什麼高手,無名小卒,當然認不出來,這分明是在看不起自己!林紫煙心內本就煩燥,一聽得他如此說法,更是難忍,一把將那幅衣裳搶了迴來,道:“你認不出就罷了,我敢說穿這衣服的人,一定是個武林高手,隻不過你自己孤陋寡聞而已!”容白曜臉上神色微變,“唰”地一聲,將折扇合了起來,叱道:“大膽!”林紫煙見他的模樣,當真擺出了做前輩的架子,心中更是有氣,道:“你說得不錯,我確是大膽了些!”容白曜“哼”地一聲,麵色一沉,道:“小女娃,你可別自討苦吃!”


    林紫煙心中暗忖,自己什麼禍都闖了,難道還怕他一個容白曜麼?正好反唇相譏,和他大打出手,以消胸中悶鬱之氣!“唰”地一聲,站了起來,道:“姓容的,你如此看不起我,可敢和我動手麼?”她這句話,說得極是大聲。此時店堂之中,也有五六十人,看裝束神情,也有不少是武林中人,一齊向她望了過來。容白曜非但不怒,反倒哈哈大笑,道:“小女娃,你可是嫌自己的名頭,無人知曉,因此想在我扇上留名,天下傳揚?”


    容白曜“閻王扇”三字外號的由來,一則是由於他所使兵刃,是一柄鐵骨折扇,二則,他每殺一人,必定將被害人的名字,寫在扇麵之上,那一柄折扇一麵上,幾乎已然寫滿了人名,其中固然有罪該萬死的,但是卻也有正派中人。當下他如此說法,分明是出言恫嚇林紫煙,林紫煙焉有不知之理,冷笑一聲,道:“那扇上人名雖多,但是沒有姓容的,待我等一會,為你添上一個吧!”針鋒相對,毫不相讓!容白曜自大已慣,心中本已怒極,若是周圍沒有人,早已出手,但此際店堂之中,如此多人,他卻要買身份,冷笑道:“小女娃,別叫人看了,說我以大欺小,咱們也不動手,你若是在五招之內,能將我趕離這張椅子,便算你勝了!”


    林紫煙一聽這樣的便宜事可占,心想自己連施“死人推磨”,和“病入膏肓”這兩招,你容白曜在武林中的名頭雖響,難道還敢硬接我這兩招麼!立即道:“好!一言即出……”容白曜悠哉地搖了搖折扇,麵帶微笑,接下去道:“駟馬難追!”


    林紫煙向眾人抱了抱拳,道:“本來我和他絕無怨仇,還尊他一聲前輩,但他卻自命不凡,看人不深,因此才和他動手,五招勝負,是他自己說的,各位全都聽到,到時卻不許他混賴!”一言甫畢,踏前一步,迸指如戟,疾點容白曜的“人中穴”。


    容白曜“唰”地合攏折扇,向上一翹,便將林紫煙那一招的去勢,盡皆封住。林紫煙若再要冒進的話,不但點不中他的“人中穴”,自己手腕上的穴道,反要被容白曜點中!


    林紫煙心中暗自稱道,這姓容的果然有幾下子,並非泛泛之輩,否則自己功力精進之後,這一指直戳,看似簡單,實則尺許方圓之內,全在一指所點的範圍之內,但是他懂得以靜製動,輕輕易易,將自己一點之勢,全都化去!當下嬌叱一聲,道:“第一招!”一個“招”字才出口,身形疾轉,向側一歪,手腕翻處,一掌輕飄飄地拍出。那一掌去勢之空靈,實是無出其右,若是見識稍差些的人物,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容白曜卻是見多識廣,一見手掌來勢如此輕盈,便是一驚,暗忖總共才半個來月不見,這個丫頭從什麼地方學了這樣至陰至柔的掌法來?這卻不像是唐古拉山,雙煙師太所傳!那敢怠慢,折扇向前略挺,便對準了林紫煙掌心的勞宮穴。林紫煙那一掌上隻是“病入膏肓”的起勢,那四苦掌變化無窮,容白曜豈能封得?林紫煙掌勢一發,手掌向下一沉,已然避過了容白曜的折扇,硬按向容白曜胸前印到。容白曜隻覺得一股大力,已然襲到胸前,若是不離椅相避,非被她擊中不可,照這掌勢來看,按上一掌,非受重傷不可,但是若離椅避開,卻又非認輸不可,麵色微變,真氣運轉,兀立不動,林紫煙掌出如風,聽“叭”地一掌,便已然當胸印個正著,容白曜隻覺一股無孔不入,陰柔已極的大力,鑽體而入,自己真氣,抵擋不住,被那陰力連衝兩衝,襲人腑髒,悶哼了一聲,心知已受了內傷,但尚幸未曾離開座椅,未算落敗,免強叫道:“尚有三招!”林紫煙看他的麵色,也知道他已然被自己一掌擊傷,在石室之中,練功七日,她自己也隻知道功力精進,而不知道進步如何程度,因此那一掌是用了八成功力,卻是一舉而將容白曜打傷,她究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心中不免有點過不去,正想找些話來點醒對方,就此算數,怎知容白曜已然叫嚷:“還有三招!”若是自己不動手,豈非是自己輸了?


    但如果再動手的話,容白曜卻是不免傷上加傷,極是嚴重!


    心中正在猶豫不決,突然聽得東麵角落下,一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咳聲未畢,便聽得一人,陰陽怪氣地問道:“小姑娘,你剛才這兩掌,是從何處學來?教你的人,可曾令你以此種掌法,任意傷人?”


    林紫煙聽得此人話中,大有責備之意,而且像是深知四苦掌的來曆一樣,心中不由得一凜,急迴頭看時,隻見一個背著藥箱,藥箱下插著一串響鈴的走方郎中,正望著自己。


    那走方郎中自己臉色蒼白,瘦削無比,剛才一陣咳嗽之後,還兀自雙頰噴紅的在微微喘氣,分明是一個癆病鬼,卻還要替人醫病,林紫煙一瞪眼,道:“關你什麼事?”那走方郎中又是一陣劇咳,搖搖晃晃的風吹得倒也似,走了過來,也不理會林紫煙,將藥箱在桌上一放,打了開來,取出三顆小丸藥,遞給了容白曜,道:“尊駕已受內傷,這三粒丸藥服下之後,可保無礙!闭f話也是有氣無力一如重病未愈。


    容白曜心中一怔,暗忖江湖上盡有異人,這走方郎中固然貌不驚人,但是卻能看出自己已受內傷,倒也不易,哈哈一笑,接過丸藥,便吞了下去。那走方郎中轉過身來,向林紫煙上上下下打量幾眼,問道:“小姑娘,剛才那兩掌是誰教你的,你卻要對我實說!”那兩句話,口氣已十分嚴厲,但是因為他講的上氣不接下氣,因此聽來隻會令人憐憫他的病體而不能令人感到他語氣的淩厲。


    林紫煙和容白曜,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隻不過他失寶之餘,心情煩悶,而容白曜又以前輩自居,出言傲慢,因此才衝突起來。


    在林紫煙一掌將容白曜擊傷之後,心中本已在後悔,有人出頭醫治,她心中也是求之不得,也不願再生什麼枝節,隻是冷冷地道:“是誰教我的,講了出來,你也不會明白,多問作什麼?”


    那走方郎中咳嗽幾下,臉頰下又顯紅暈,道:“你不說也罷,但是這種陰柔已極的掌力,隨便傷人,卻是不該,念你年輕,這次放過了你,下次卻莫再叫我撞上!”


    林紫煙心頭火起,已然要脫口大罵,轉念一想,這走方郎中口出大言,看容白曜時,服了三顆丸藥之後,麵色已然漸趨紅暈,顯見他不是無能之輩,還是忍一忍的好。因此不再出聲,一扭身子,便迴房去了。


    那也是林紫煙偷下山來之後,連番受挫,因此學乖了之故,若是依她本來脾氣,早已惱怒上來,勢必更吃大虧不可!


    迴到房中,一個人生了半夜悶氣,第二天便啟程趕路,到了中午時分,已然來到了衡山腳下,棄了牲口,展開輕功,直向衡山梭子峰走去。走過了幾個山頭,隻見一個白鬢飄飄的老人,領著兩個英氣勃勃的少年,迎麵匆匆走來,林紫煙認得那是梭子峰鄰近,金水區崖上隱居的天南上人,和他的兩個弟子,隨便招唿了一下,便自別過,不消片刻,便已然上了梭子峰,那山峰陡上陡下,形如織機上的梭子,在衡山諸峰中,雖不是最高但是卻最險峻,癡龍西門魂昔年隱居之際。特為揀了這樣一個地方,以免外人來擾,除了林紫煙外,隻收了郭文連一人為徒。


    林紫煙連年來也曾不斷向師傅請求,要下山去江湖上闖厲一番,但西門魂隻是不允,並說她功力未夠,梭子峰下去容易,上來卻難,他又不願再下梭子峰去接應,所以不能允她下山。林紫煙心中一直不服,這才趁西門魂閉關練功之際,偷下山頭,算來時間已近三個月,如今功力精進,再上梭子峰,當然也不是什麼難事,不消片刻,便已到峰頂。那峰頂乃是一個畝許方圓的平地,倒有一半,是一個大水池,那水池池水深邃已極,林紫煙在峰上的時候,閑來無事,曾搓樹皮為繩,搓了百數十丈長,以大石錘下,尚且未曾觸及池底。在水池旁邊,便是三間石屋,師徒三人,各居一間,林紫煙一到,先溜進了自己的一間石屋中,側耳一聽,師傅屋中,未有動靜,想是師傅坐關尚未滿期,算來至多還有一兩天的時間,不動生色,便住了下來。她師兄一縷煙郭文連,常年在江湖行走,極少上山來,和她的感情,本就不十分好,因此林紫煙也不急於將他入禁城後,音訊全無一事,講給師傅知道。並且師傅正在坐關,豈容外人打擾。


    一晃眼,便在梭子峰上,過了三天,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林紫煙細細一算,師傅一閉門坐關,第二天,自己便偷下山去,在江湖上胡混,一直鬧東京開封府,應該在上山的那一天,恰好滿九月坐關之期,如何過第三天,尚未見開門?林紫煙心知事情有異,但是師傅所住的那間石屋,除了一扇門之外,並無窗口,想要偷窺,亦無可能,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天,到第四天頭上,實在忍受不住,站在門口叫道:“師傅!你好麼?怎麼已然九十四天了,兀自坐關未滿?”


    叫了幾遍,卻是未有答應,推了推門,卻是應手而開,林紫煙更感出奇,探頭向內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隻見室內,橫七豎八倒著十來個死人,那些死人,分明去世已有多日,一陣惡臭,撲鼻而至;林紫煙匆匆向那些死人看了幾眼,隻見其中並無師傅在內,那些人一個都不認識,其中有幾個,竟是武官裝束。


    抬頭一看,師傅所用的一對日月鋼環,也已然不知去向,在原來掛日月雙環的地方,貼著一張紙條,定睛看時,隻見上麵寫著數十個字,道:“違命下山,罪無可恕,迴山之後,將屋內打掃幹淨,在峰上靜候為師歸來,不可再私自下山!闭菐煾档墓P跡,林紫煙倒抽一口冷氣,大叫倒黴,想不到與死屍為伍四天之久,尚自不知,師傅既是鬧天八龍之一,這番下山,一定是到洛水之濱的明明莊去了,倒叫自己一個人冷清清地在山上不成?


    想了一會,突然攝唇尖嘯,嘯聲未畢,便有七八隻銀綠色獼猴,飛躍而至,在林紫煙身旁,跳躍歡嘯不已,那些獼猴,全是十多年來,林紫煙養得純熟無比的,當即喝令他們,將死屍拋入絕崖之中,又撕下那張紙條,團成了一團,拋下山去,心想:若自己當真在峰上靜待,誰知師傅什麼時候迴來?


    而明明莊上這一場大熱鬧,卻是武林中千百年來難逢的盛事,若是錯過,終身抱恨,反正貓兒偷食,一遭是腥,二遭也是腥,拚受責罵,也不能在山上呆呆地等待著!主意打定,略為收拾了一下,便又下梭子峰去,出了衡山,毫不猶豫,直奔明明莊而去。


    此時,武林之中,已然人人皆知,昔年鬧天八龍,已然二次出世,八龍之首,金臂龍胡玄,並還約請了當今天子趙匡胤,要他將周太後和周少主,送得明明莊去,萬事皆休,否則,不免大鬧一番,重展八龍昔年鬧天手段。武林中人,當然也知道趙匡胤本身,不但是無名和尚高徒,武功之高,絕不在任何一流高手之下,兼自身為天子,天下兵馬,俱歸他調動,絕對不會聽從鬧天八龍的吩咐,這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爭鬥,自從趙匡胤一統天下以來,湖海寧靜,靜極思動,因此有一些根本與事情無關的人,也都啟程向明明莊而去。


    林紫煙才來到洛水邊上,便已然遇到了不少武林中人,隻是她一向在江湖上走動,來自各路的英雄好漢,她一個也不認得。


    這一日中午時分,已然走進了明明莊,隻見那莊子濱水而築,恰好是在一個高地之上,莊外樹木蒼翠,幾乎將整個莊子,盡皆圍住。走得近了,才看見一色水磨紅磚的圍牆,大門洞開,亦無人迎接,自由出入。


    林紫煙跟著眾人,走進大門,隻見迎麵便是一個大廳,已有不少人鬧哄哄地坐在其中,高談闊論,穿出大廳,便是兩列房屋,少說也有五六百間,自有家人打扮得迎了上來,問她派別來處,林紫煙唯恐師傅已然到了,若是明言,勢必被他趕上山去,豈非乏味?因此胡亂縐了個假名。


    那家人也不多問,領她到空房休息。林紫煙認明了自己房屋號數,便向莊後走去,房屋之後,乃是老大一個空地,正中央,搭著一個老大的木臺,兩旁兩列座位,足可坐下一百人,但此際卻是三四十人,在坐著閑談。當金臂龍胡玄向慕容延釗約定三個月後,在明明莊相會之際,林紫煙也是在場的一個,算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到的人還不算太多,林紫煙溜了一溜,便迴到房中,深居不出,三餐有人送到,林紫煙也不多言,隻是關在房中練功,隻見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林紫煙也不願再多事,兩個月工夫,晃眼即過。


    在這兩個月中,林紫煙潛心練功,功力又增進不少,隻惜那支鐵盒已然失去,林紫煙雖然聰明,但四苦掌法,博大精奧,不可方物,她根本沒有法子記得全,隻是那無麵人所授的兩招,卻已然練得極是純熟。離約定的日期越近,林紫煙越是怕被師傅發覺,無事更不外出,想來想去,覺得總不是辦法,那一日,一人在莊後閑步,隻見兩個年輕人,腰佩長劍,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林紫煙心中一動,暗忖自己總不成到了正日,也躲在房中不出來?何不女扮男裝,隻怕師傅也料不到自己會那樣淘氣!


    主意打定,一算還有三天,便連忙出了莊子,到附近小鎮上,買了一套男子衣冠,又打造了一柄青鋼劍,就在鎮中客店上扮了,居然翩翩美少年,迴到明明莊上,棄了原來的房子不要,也無人認得出來她。她放心在人叢中亂鑽,隻見嶽神丐、容白曜等人,也全都到了,沒有一個識出她便是林紫煙,心中暗暗喜歡,又過了兩天,那天晚上,正待滅燈去睡去,忽然聽得莊後廣場之上,響起了“嗚嗚”的號角之聲,極是雄壯,令人一聽,便想起千軍萬馬,向前衝鋒的景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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