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試探著召喚天釋,接過一團嫋嫋的煙霧飄了出來,懶洋洋的說到:“小陳子,不用謝本大爺的救命之恩,本大爺要好生休養。”
天釋說完便又鑽進天神殿了。
“那爨一、蕁兒、青兒,是不是都活著?”
楚風心裏又抱滿了期望。
“快去帶我見你們的住持。”
楚風迫不及待道,他認為那幾個人也被救到了南守寺。
“哦,好,好。”
真同見了楚風開心的模樣他自己臉上不禁也露出了笑臉。
南守寺位於清平山上,清平山不算陡峭,所以常有香客來此敬佛。
楚風所見到的是,在這南守寺有的香客挺多,向功德箱中投錢的人亦不少,可這南守寺卻依舊樸素的厲害。
若說這裏的和尚修為淺薄不能挪移清平山的山石,如此一來不開拓寺院情有可原,可那功德箱裏的錢財在楚風看來也是不少,稍微找些匠人將寺院修繕一番也可啊。
可是沒有,包括已經馬上入冬了,這寺裏的諸多和尚還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秋衣,這些樸素過頭的行為讓楚風不解,不過楚風也沒問。
跟著真同小和尚在寺院裏走了一會兒,楚風來到了一間相對周圍來說比較堂皇的屋子。
一進屋子,裏麵還是隻有一床一桌四椅,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僧在床上打坐。
“住持,陳施主來了。”
真同說了一聲便退下去了。
楚風一個在屋裏看著那個打坐的老僧,即使心裏很是焦急可他卻沒有言語,不知是害怕打擾到了眼前人的修行,還是害怕自己會接受不了心中問題的真正答案。
就這樣一直著,到太陽落山,又到太陽出山,期間楚風一動不動,那個打坐的老僧也一動不動。
“陳施主,心裏有問題就問吧。”
打坐的老僧終於開口。
“住持,您救到我朋友了嗎?”
楚風趕忙問。
“抱歉,老衲在海河便撿到施主時隻發現施主一人。”
即使做好了失望的打算,可真正聽到答案時,楚風不免心裏有些傷感。
“那這個您是從哪裏來的?”
楚風拿出天神殿問到。
“這是一位女施主
讓老衲交給陳施主的。”
“那人現在在哪?”
楚風以為是霍青兒或者上官蕁。
“陳施主不要心急,那人您應該聽說過,是戚夫人。”
“戚夫人?”
楚風心裏疑惑。
“是啊,施主此行來南守寺也是緣分,要不要去修心池修行一番?”
“不用了,楚風是罪禍纏身之人,留在南守寺隻會破壞這裏的清淨,今日謝住持救命之恩,楚風要告辭了。”
楚風已經做好打算,先去五棱山脈看看,然後再去焚天聖宗,楚風一想到霍青兒便覺得很是愧疚,他實在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跟雲且交代。
抱著沉痛的心情,楚風上路了。
按照南守寺住持所說,他是在海河裏撿到楚風的,楚風便推斷海河流經五棱山脈,而清平山應該就在五棱山脈的不遠處。
“大哥,你知道五棱山脈在哪個方向嗎?”
楚風在離開南守寺下山的路上向一個路人打探五棱山脈的方向。
“哦!五棱山脈啊,在南守寺西方,過了海河就到了。”
路人的指導讓楚風確定了自己的方向。
楚風開始向西趕路,路上他叫出了天釋,問天釋是否還記得那一日的經過,結果天釋也不知道,天釋隻記得自己自爆了,然後便沒了意識。
天神殿經過自爆後缺了很大一部分,可楚風的東西沒丟,殷天正給楚風的劍令,贏臻給楚風的那枚紫色令牌,還有楚風身上的一些金銀跟靈石,放進了天神殿,結果都還在。
楚風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爨一跟霍青兒,因為要是上官蕁出事了,戚夫人估計不會讓楚風活著。
另外,經過跟金衝安的戰鬥,楚風明白金衝安最後甩向自己的那一刀,第一個阻擋的霍青兒應該受傷最重。
楚風深刻的明白金衝安的招法附著有很銳利的靈力的,而第一個挨刀的人一定被更多靈力針對。
金衝安在跟楚風戰鬥時,經常將靈力附著在一招一式上,所以在楚風身上留下的傷口都蘊含著銳利的靈力,因此楚風的恢複力在當時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那些銳利的靈力在楚風體內隨著時間的流逝才慢慢消失,而當
這些靈力都消失了,楚風的傷才很快便愈合了。
迴想著那日的經曆及自己沉痛的過去,楚風不禁對自己的命運產生疑惑,若是有人算計自己,那為什麼常常不給自己留活路,若這一切隻是自己的命運,那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該存活於世?這樣的迷茫一發不可收拾,對於無能為力的現實和遙不可及的未來,楚風又一次感受到曾經被抓到天禁宗時的卑微,那種螻蟻麵對天威的卑微,那種本能的想放棄一切的卑微。
種種陰影侵襲著楚風,不過楚風的眸子在這種情況下不知不覺又染上了金色。
“如此可悲的命運啊。”
楚風的聲音很是冷漠,比他此刻的表情還要冷漠,但他的迷茫卻消失不見了。
楚風的眸子又恢複成黑色,他繼續趕路,甚至還用上了靈力。
三日後,楚風終於找到了那天攀爬的五棱之一,迅速爬了上去,到頂之後,發現頂上被毀壞的很厲害,還有些許幹枯的血跡,但這裏沒有屍體。
楚風認為沒有屍體就代表那幾人還可能活著,等他自身強大了,再去找戚夫人,就可以將今日的事問清楚。
查看完這裏,楚風又用三日時間迴到了南守寺。
“住持,敢問您的法號是?”
楚風又見到了南守寺住持。
“貧僧玄空。”
“求玄空大師助楚風放下仇恨。”
楚風跪在玄空麵前說到。
玄空沒有說話,他緩緩起身,穿好鞋,跟個沒有修為的普通僧人一般,可楚風知道這裏既然能磨滅惡人印那肯定不簡單。
“陳施主,你當初為什麼拿起了仇恨呢?”
玄空扶起楚風問到。
“我?”
楚風一想,想到當初被擒到天禁宗,然後發生的一切。
“大師,我是為守孝道才想拿起仇恨。”
“施主,錯了錯了,施主還是迷茫,老衲可點施主一語,施主所得之果皆不是因仇恨而起的。”
玄空說完便獨自向屋外走去,楚風跟在其身後。
玄空帶著楚風在南守寺轉了一圈,看見修行中的弟子,看見來往的香客,最後,玄空帶著楚風來到南守寺的後山,這裏有個小池子,就像天
下大雨,雨水所積累的小池子一樣。
“施主,現在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拿起仇恨嗎?”
玄空又問到。
楚風皺眉思慮了半天沒有說話。
玄空又道:“現在有點眉頭了,那老衲再問你,施主知道老衲為何救你嗎?”
“因為我佛慈悲?”
楚風試探著問到。
“哈哈哈哈,施主說笑了,是因為施主不是壞人吶。”
玄空笑到。
“我不是壞人?”
“對!施主可能非善,但施主亦非惡,而老衲救施主非老衲善,而是因為施主非惡。”
楚風聽的愣頭愣腦,似懂非懂的。
“施主,現在知道當初為什麼拿起仇恨了嗎?”
“我,因為我想放下的不是仇恨,我也從未真正拿起仇恨。”
楚風突然有點明白。
“差不多了,陳施主去修心池吧。”
玄空說完話便不見了人影,留下楚風一人在原地。
楚風漸漸往修心池走去,一邊走一邊迴顧著自己的以往。
曾經,被抓到天禁宗,然後拜師鑄劍山莊,再到惡人穀,以至於後來的百花宗、南守寺,貌似楚風一直在為仇恨奔波,一直認為在努力卻並不見自己距目標近了多少,甚至目標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
覆滅天禁宗,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一直是楚風心中的動力,可現在,楚風決定放下這個動力。
“道是!道非!不要再鎮壓我體內那兇物的氣息了。”
楚風說到,然後兩把劍從楚風體內飛了出去。
緩緩走進修心湖,楚風漸漸感覺到自己心浮氣躁的,他盤坐於其中,莫名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起來,貌似整個世界都變了,又貌似是整個世界隻有他變了。
楚風迴顧過去,看到往事種種,心裏有了決定,要想擺脫現在的困厄,隻有斬斷過去的不堪!天禁宗,惡人穀,往事的記憶在楚風的腦海裏逐漸模糊了起來,這是楚風自己所為還是修心湖所為,楚風已經分不清了,他不去控製,因為過去的他太想控製一切,得到的卻是全局失控,現在,他要放下,他要更坦然的去麵對這個修真世界!牽絆著楚風的疑惑漸漸被
忘卻,那刻在骨子裏的仇恨也被淡然。
白千屠曾對楚風說過,當楚風背負的東西讓楚風無力支撐自己時,那便將背上的所有都甩掉,因為那是不屬於楚風當時階段的因果。
“殺!”
狂躁的力量突然侵襲楚風的全身,他全身的血管如扭曲的蜈蚣一般,真個人看起來森然無比。
這次楚風體內兇物的暴走不是因為楚風情緒的波動,而是因為這是因果所設下的劫。
暗淡無光的黑霧漸漸籠罩住楚風,這或許是必須的一關,想要去忘卻那無力背負的因果必須得付出該有的代價,這天地間,不該涉及的東西不要輕易涉及,不然想再抽身出來時,那將難上加難。
“吼!”
楚風吼出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墨色的煙霧逐漸湧進楚風身體,楚風的樣子慢慢可以看清了。
此刻楚風,體表被無數的鱗甲覆蓋,似盔甲又有些畸形,威武中帶些恐怖,楚風的手似龍爪般尖銳有力,他的身軀也魁梧了不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磅礴的氣勢。
這是楚風意誌與體內兇物意誌的一場角逐,若楚風勝,楚風算是降服了體內兇物的一部分力量並成功斬斷過去,可若是那兇物勝了,那楚風這具身軀便會被那兇物奪走,以後化作一具傀儡。
楚風這時在朦朧的意識中看見一雙閃爍兇光的眸子:“小子,與吾做一筆交易如何?”
“不做,你直接放馬過來吧。”
楚風心如止水。
“小子,你可知吾的力量。”
“不就是蜷縮在我身體裏的可憐生物罷了。”
楚風淡淡說到。
“哼!一無所知的小子,吾根本不在你的體內!”
“嗯?”
楚風心裏有些震驚。
修心池裏的楚風體表的鱗甲一會兒退去,一會兒又增長的更多,在不停的變化著,最後那些鱗甲又化作黑霧緊緊籠罩著楚風。
似乎楚風的意誌更勝一籌,那濃密的黑霧漸漸變得稀疏,楚風張開自己的眼眸,可就在這時,驚變發生!楚風金色的眼眸瞬間出現,可金眸隻是抵禦了一瞬間便被黑暗吞噬,楚風的雙眸直接被染成了墨色,分不清瞳孔與眼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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