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嚐試攻打這些星球，也是各大宗門的主要任務之一，而其中七大宗門自然是首當其衝，天極峰派遣出的便是包括孫天昊在內的幾位練體已經到達金剛之體級別的修士出戰。


    也是因為那一次，孫天昊得到了武聖的威名！


    冷青衣雖然是來看葉雲的，但對於這位傳奇的前輩，也是非常好奇，她很疑惑對方為何如此爽快答應了她的跟隨要求。


    要知道，在她提出要跟來時，她的師父，以及那些長老，都非常反對，隻有孫天昊一口答應下來，並且保證會保護她的安全。


    因為孫天昊這個承諾，冷青衣此刻在有資格坐在這裏。


    “孫長老，為什麼你會帶我來？”


    “別叫我孫長老，我和你師父是師兄弟，你叫我師叔即可。”孫天昊大大咧咧道，聲音雄渾低沉，頗具威嚴和壓迫感，“我之所以帶你來，也是想帶你見見世麵，你是我見過的，少有練體天賦極佳的弟子，在練體方麵的天賦，你甚至超越當年的我。不過，幾次看你和同門切磋，我覺得你搏殺技巧，仍舊太過稚嫩，帶你來見識見識這樣流血的場麵，對你有幫助。”


    原來是這個理由，還真是簡單粗暴，冷青衣心中暗想。


    “原來如此。我聽聞師叔你曾經在蒼雪星討伐魔修，得到了武聖之名，我非常好奇，所以……”


    “所以想聽？”孫天昊偏頭看向冷青衣，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你和我女兒真的非常像呢，下次可以帶她見見你，或許你們會成為好朋友。”


    “非常樂意。”冷青衣迴道。


    孫天昊瞇起眼，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高遠的蒼穹，像是要將自己重新拉迴那久遠的血腥迴憶之中。


    “那真是非常殘酷的戰爭啊。”孫天昊唏噓道，“說起來，我還要和你說說這種討伐製度的由來。


    本來，這種每年一度的魔修討伐，都是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魔修雖然數量極大，但他們卻絕不會團結，因為魔修骨子裏，便是極端利己主義，他們自私自利，以掠奪其他修士的資源為生存方式，根本毫無規則可言。


    正道有規則，因此可以相信他人，團結在一起，而魔修無法無天，雖然百無禁忌，但卻很難建立起與其他人的信賴關係，即使勉強組成暫時同門，一旦見勢不妙，也會迅速分崩離析，四散而逃。”


    “這就是討伐戰之所以能存在的原因？既然如此顯而易見，為什麼那些魔修不建立起


    抗擊正道討伐的臨時同盟呢？”冷青衣好奇問道。


    孫天昊微微頜首，對冷青衣這種主動思考的行為非常滿意。


    “你說的的確不錯，魔修們也一定都知道這個原因，不過他們也絕不會改變，這就是魔修的可悲之處！就好比一個經常撒謊的人，絕不會相信其他人誠實一樣，魔修們本就是以欺詐掠動我生存方式，你讓他們怎麼放心將後背交給其他人？


    聯盟也不是沒建立起來過，但隻要稍微攻擊一下，就會瞬間潰敗，在我們麵前，魔修的聯盟隻不過是一團散沙罷了。


    不過……那一次不一樣。”


    就在這一瞬間，冷青衣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發生了一絲改變，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還是身體緊繃的坐姿，都證明孫天昊已經完全沉浸到那一次戰役中去了，本來有點威嚴，有點壓迫感的可靠氣場，忽然緊縮起來。


    冷青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氣息，不過她覺得，那是緊張防守的氣場，那一次戰鬥肯定非常危險，以至於一提到，孫師叔的身體就會做出這樣的本能反應。


    “我們遇到了迎擊，一開始，還和往常一樣，並無不妥，魔修和我們奮力作戰，我們靠著帶來的裝備法器，以


    及陣法配合，一次一次屠戮著那些魔修。


    實際上，一開始的戰鬥，往往是最艱難的，若是客觀點講，我們或許不是魔修的對手，但隻要我們一開始擺出強悍的攻擊姿態，讓他們死足夠多的人，那剩下的魔修，就會因為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他們的陣列聯盟，就會迅速潰敗。


    所以，最辛苦的往往是戰爭開始的那一剎那，那時候……漫天都是法術，地麵都是火焰和寒冰的痕跡，熔巖燙過的地麵留下黑色的裂紋，高溫讓黑地像是唿吸般吞吐中橘紅色的火光，下一秒白色的堅冰又馬上覆蓋在上麵，將大地凍得嚴嚴實實。


    即使是分神修士，沒有參與過這種戰爭，也決不能理解那種可怕，一個分神修士釋放的法術，和一群分神修士齊心協力釋放的法術，有著截然不同的威力，這種戰爭中，即使是分神，也會像尋常金丹那樣脆弱，稍不留神，就會死去。”


    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語氣，或是講故事的節奏，冷青衣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了那場戰爭中，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那種冰火雙重天的場景，火焰和冰雪交織，不斷將那些敵人化作粉碎的冰雕和脆弱的焦炭，雙方都在不斷死人。


    修仙者原來也


    存在這樣的戰爭，和地球上的戰爭……似乎沒有差別。


    冷青衣的表情更加凝重，她的背脊不由得挺直，緊緊靠在椅背上。


    “戰鬥就這樣繼續著，我們一開始，的確獲得了一些優勢，我們殺的人比較多，按照以往的管理，此時此刻，我們應該能擊潰對方的聯盟。但現場的情況，並沒有像我們所想的那樣發展。”


    “發生了什麼？”冷青衣問道。


    “那些魔修沒有後退，他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瘋狂地衝上來，有的人就在快死的時候，還會將體內所有修為引爆，攻擊我們，嗯……我、我還能記得那些修士自爆時，那引發的猛烈的血腥味，那澎湃的力量像是某種恐怖的魔獸衝擊你的精神，並非單純靠強悍的肉體和法陣所能抵擋。


    如果沒有切身體會過，就絕不可能想象那種驚悚的感覺，除非是化神，否則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一些創傷。


    那場戰鬥……經曆了很久很久，死的人非常多，用血流漂杵，屍骨成山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空氣中飄揚的都是骨灰，吸一口，敵人和同伴的灰燼就全部進到你肺裏了，那個時候，你就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戰，你隻會不斷的殺，殺，殺。


    然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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