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師叔，你沒事吧？”
冷青衣打斷了孫天昊的講述，孫天昊一愣，茫然地看向冷青衣，而後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抱歉，嚇到你了？我太沉浸了，那真是一場難以形容的戰鬥，不過我沒事，我活下來了，是最後的勝利者。”
冷青衣點了點頭，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舉，孫師叔乃是有武聖之名的強者，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場戰鬥而留下什麼心理創傷呢。
“然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冷青衣問。
“之後啊……之後死的人很多，當然，魔修死的比我們多得多，我當時仍舊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能那麼拚死戰鬥，到最後的時候，我們的人都開始害怕了，但對方卻完全沒有懼意，仍舊一個個自殺式的衝上來。
到最後，我們總算發現區別了，他們都**縱了，就像是傀儡一樣。”
“傀儡？”冷青衣皺起眉頭，腦海中浮現那一個個被懸吊的，動作不協調的人偶，臉上本能露出厭惡的表情。
“沒錯，有人操縱了他們的神智，我們最終找到了對方，你或許很難相信，那是像一個小孩一樣的修士，雖然外表是小孩，但你絕不會
將他當做小孩，他的眼神很特別。”孫天昊身體繃得更緊，瞇起眼，仿佛看到最終頭目的一幕重現在眼前，“他操縱那些人和我們戰鬥。”
冷青衣倒吸了口涼氣：“有這樣的法術嗎？”
“不，沒有，不可能有的。”孫天昊摸著下巴喃喃自語，“至少我從沒聽說過，也從沒見識過……那一次除外。”
“之後呢？您殺了他。”
“對，我殺了他。隻不過他說的有幾句話，還是挺有深意的。”孫天昊深吸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總算鬆懈下來。
“那種話，是瘋子的話，聽多了，自己也會變得奇怪吧？”冷青衣感慨道。
孫天昊別有深意地看向冷青衣，緩緩道：“我可是聽了不少，你覺得我有沒有變得奇怪？”
“我覺得孫師叔挺正常的，一身正氣，前一陣子，您不還替山峰下的鎮子擊退了來犯的魔獸嗎？”
“那隻是舉手之勞罷了，青衣你有沒有興趣聽那個魔修講的話？”孫天昊又問道。
冷青衣猶豫了下，看了看神劍山那蜿蜒向下的漫長臺階，上頭沒有一個人影——他還沒來。
“好啊。”
“嗬嗬，好奇心害死
貓。”孫天昊輕笑一聲道。
“人生來就是**縱的，選擇成為操縱別人的人，亦或是被別人操縱，是唯二兩個選項，前者享受孤獨，後者享受痛苦。”
“這句話……聽起來挺有道理的。”冷青衣仔細思索之後，說出自己的感想。
孫天昊有些驚訝，他神色嚴肅了些，稍稍側身，認真道：“詳細說說你的看法。”
“嗯……大概就是棋子和棋手的關係，棋手隻有一個，而棋子有很多個，棋手沒有同伴，隻有敵人，而棋子是有同伴的，這就是所謂的棋手的孤獨；至於棋子，衝鋒陷陣，總歸是要死的，**縱的人生，沒有選擇的權力，被動的受傷害，當然是痛苦的。”
孫天昊瞳孔微微顫抖，像是被冷青衣這番解釋所觸動一般。
他整個人鬆弛下來，嘴角微微上揚：“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悟出了這個答案，沒想到……你竟然一下就知道了。”
冷青衣聞言一愣，擺了擺手，笑道：“師叔謬讚了，青衣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師叔你對這句話怎麼看？”
“我覺得有些道理，隻是……我明白這句話的真意之後，才發覺在很早之
前，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冷青衣忽然感覺自己可能談及了孫師叔一些深層內心想法，按往常的經驗來看，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她依舊想知道。
“師叔，你選了什麼？”她問出口。
“你……真的想知道？”孫天昊斜眼瞄著冷青衣，這個年輕的女子勇敢的和他對視。
“嗯。”
孫天昊心中一動，忽有所感，看向臺階的盡頭：“他來了。”
話題被迫中斷，冷青衣轉頭看向盡頭，臺階最下方，一個人影單人出現，葉雲來了！
葉雲踏上臺階的第一步，便感覺到了來自法陣對自身的壓製。
“不能禦空的壓製陣法？”葉雲嘴角上揚，發出一聲冷笑，“自斷後路。”
他沒有猶豫，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觀眾席上，秦勤摸著胡須，感慨道：“好膽量！”
坐在秦勤身邊的宋慶輝麵露不解，反問道：“秦兄這是什麼意思？”
“宋老弟你沒感覺到嗎？這裏早已被布下陣法，不管是誰，都絕對無法禦空，這是一場地麵戰。以葉雲的陣法早已，決計不可能沒發現這陣法，他敢來，
就代表他不怕！”
“不能禦空？！”宋慶輝心裏陡然一驚，也有些對葉雲刮目相看了。
一對一，不能禦空沒什麼，畢竟雙方是公平的。
但在一對多的情況下，不能禦空，對於人數少的那一方，幾乎是致命的，因為逃跑的路線少了上下兩個方位。
禦空想要包圍一個人，需要一個球形包圍圈，而在地麵上，隻需要一個圓形包圍圈就行了，這種地麵戰，對人多的一方非常有利。
葉雲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入陣，足以證明他極有信心。
不過，究竟是真的有信心，還是虛張聲勢，就不得而知了。
葉雲一步一步，緩緩登上神劍山，沈建樓頂部的聶星淳和丘潛龍，齊齊臉色一變，一股澎湃的殺意，幾乎籠罩整個神劍山莊，分神之下的那些弟子們，一個個驚駭不已，渾身汗毛倒豎，感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仿佛重力在瞬間翻了一倍。
“這就是掌門的實力？真是恐怖至極！”
對於這個從封壽棺中出來的丘掌門，年輕弟子們聽都沒聽過，七千年的歲月，比一些長老的年齡還大，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掌門的實力極強，相當不尋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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