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亞傑開著車子往外頭走,此時正好有一輛車子往裏頭開進來,兩車交會。
狄亞傑的車子很快的往外頭開去,但是剛剛和他們交會的車子卻突然一個緊急煞車,發出很尖銳的煞車聲。
王瑛玫就在車上,剛剛會車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對麵車子的副駕駛座上的人就是潘正嶽,她隨即一個緊急煞車馬上掉過車頭追過去,很快的在路口追上他們。
突然被一個女人攔下來,兩人一臉的莫名其妙。
王瑛玫做出手勢要他們降下車窗,潘正嶽把電動車窗降下來,心跳奇怪的加速很多。
“你……”潘正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王瑛玫,從剛剛車子錯身的時候,他的身體就突然出現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怪,好像另外一輛車裏頭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人似的。
“正嶽,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什麼時候迴來的?你現在住在哪裏?你到哪去了?”王瑛玫激動的握住車內潘正嶽的肩膀。
剛剛她還有一點疑惑,現在她可以完全確認,因為潘正嶽右邊脖子上頭有一個小小的紅斑,那個斑很小,外表很像臺灣的形狀,因此她和陳達以前都會開玩笑的叫潘正嶽是“臺灣之子”,眼前的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潘正嶽絕對沒錯。
王瑛玫看他一臉陌生的模樣,心中頓時一氣,插腰罵道:“正嶽,你是聾了是不是?我上次還在拳術比賽看到你……”
這時,坐在駕駛座上的狄亞傑把手搖了搖吸引王瑛玫的注意,並大聲說道:“小姐,請你等一下,我們先把車子停好再說話。”
王瑛玫一愣,終於發覺潘正嶽旁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剛剛實在是太過激動所以沒發覺。
找到一家附近的小咖啡廳,潘正嶽三個人坐下來。
經過兩個小時,王瑛玫和狄亞傑以及潘正嶽各自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狄亞傑暗暗歎息好運氣,如果他們提早走或是晚點走都會錯過這個機會,眼前的王小姐聽說是在臺北上班,也是到附近找朋友才經過這裏,真是相當的巧合。
狄亞傑把發現潘正嶽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王瑛玫下意識的搖頭,她沒料到潘正嶽居然會喪失記憶,看他的表情以及麵對自己時的表現,王瑛玫相信潘正嶽真的很有可能是喪失記憶。
她知道從高中學生時代開始,潘正嶽就喜歡自己,每次隻要麵對自己的時候,他總是會露出令人舒服的瞇瞇眼微笑。
就像現在。
潘正嶽微笑的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她說她認識自己,此時潘正嶽的心中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要相信眼前的女人,她值得你信賴,因為……這個影像曾經充滿你整個心靈,讓你心中充滿沉靜和平和。
好奇妙的感覺,潘正嶽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從現今的記憶來說,潘正嶽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過她,但是她為什麼會給自己那麼舒服的安心感呢?
她的頭發不長,沒有普通女孩子的柔弱作態,反倒是渾身有著一股特殊的英氣,看來她剛剛說她是個警官的事情沒有錯。
潘正嶽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臉上,他心中有股聲音說著,自己應該是認識她的,她的眼神雖然今天才是第一次看見,不過帶著令人舒服柔軟的味道,看的時間越久,心中越是感到舒服沉靜。
“你,你叫王瑛玫?”潘正嶽輕聲說,用筆在帳單的背後寫下她的名字。
沒有任何的猶豫,潘正嶽就是寫下“王瑛玫”三個字。
王瑛玫兩眼露出喜悅的光芒,瑛玫這兩個字可以有數十個組合,“瑛”在臺灣有很多人使用,可以是英、櫻、嚶、嫈或是渶等等,而“玫”可以是梅、眉、莓、湄等等不同的選擇,而潘正嶽卻是毫不猶豫的寫下正確的“瑛玫”兩個字。
這時,她突然從放在身旁的皮包裏拿出一個女用的粉紅色隨身包,她翻開皮包,從裏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潘正嶽。
潘正嶽接過手,朝著照片一看,裏頭赫然是三個正微笑的年輕人。
三個人分別是潘正嶽自己、王瑛玫以及一個男人,潘正嶽不認識那個人,但他知道這個照片上的人一定是自己和王
瑛玫都認識的人。
“他叫陳達,是我們的學長。”王瑛玫開始從高中說起,潘正嶽和狄亞傑沉默的聽著。
咖啡廳的音樂很輕柔,要述說的故事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這間咖啡廳就開在他們的高中學校附近,以前上下課都會經過,不過從來沒有一起進來過,沒想到在多年之後反倒是在這裏聚會。
高中、學測、練功、東海大學、社團……王瑛玫一直說到潘正嶽的父親被破乙打傷成了植物人,然後潘正嶽失蹤了八年,接著又說到不久前他迴來了,卻跑去參加世界無差別格鬥技比賽。
“我當時還和陳達去休息室找你,隻是我們一直沒有等到你,你打贏了第一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賽。”王瑛玫的手指夾著一根金屬湯匙,緩緩的攪拌著咖啡。
窗外的陽光並不強烈,越過窗戶和白色窗簾射進來桌上的光線把咖啡杯拉出一團灰色的影子。
“我參加過格鬥賽?”原本歪著頭的潘正嶽聽見王瑛玫那段話後,馬上正眼看著她:“我會格鬥技?”
說起格鬥技,王瑛玫眼睛笑得都瞇了:“你真的是忘了,當初你隻用了一拳就把那個參賽者打昏了,事後好多記者一直找你,希望可以訪問你。”
“……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兩隻手掌平攤開來,潘正嶽看著自己的雙掌,那上頭並沒有武術家常有的傷痕或是粗繭,細細嫩嫩的,像個從不做事的大少爺。
狄亞傑安慰的拍了拍潘正嶽的肩膀,歎口氣說:“正嶽,沒關係,反正時間多的是,以後你會想起來的。”
潘正嶽點點頭,這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問王瑛玫:“瑛…:玫,你知道我爸爸現在在哪裏嗎?我想看看他。”
原本潘正嶽以為王瑛玫也許會知道他父親住院的地方,沒想到王瑛玫聽到他的問話後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說:“潘伯伯的療養地方已經換了,上次在的醫院不知道怎麼迴事出了事,死了兩個人在裏頭,隔天早上醫院就通報當地的警察局,我和陳達都去過醫院,不過潘伯伯被不知名的人給接走了,而且……”
潘正嶽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吞吞吐吐的。
王瑛玫盯著潘正嶽的眼睛,慢慢的說:“而且他們還出示了轉院同意書,上頭有你的簽名!”
潘正嶽聽見王瑛玫說到這裏,他馬上就呆了,轉院同意書上頭有自己的簽名?那不就表示自己是知道父親在哪裏的,問題是此時自己的記憶根本一片空白,連自己有父親都是靠資料才知道的,該死的失憶……
看見潘正嶽自責的表情,王瑛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當初潘伯伯會離開醫院一定是經過潘正嶽的同意,現在他失去記憶,要找到潘伯伯就必須先恢複他的記憶,麻煩了……
雖然麻煩,不過王瑛玫還是覺得一定要做,因此她馬上對潘正嶽和狄亞傑表示,希望潘正嶽能夠跟她一起迴**北,先與她住在一起,然後再想辦法處理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
狄亞傑當然不會有意見,而潘正嶽對王瑛玫的記憶雖然已經消失,不過那內心深處的愛戀沒有消退。
而且,他也希望自己可以藉由與她相處的過程中得到恢複記憶的契機,因此就同意迴**北後與她住在一起。
既然已經找到朋友,狄亞傑先一步離開,留下潘正嶽和王瑛玫兩人。
“等一下我要迴家一趟,你和我一起去,我爺爺今天在家,把你的情況跟他說一說,也許他會有辦法。”王瑛玫拿起皮包付帳,簽完信用卡的帳單後,兩人坐上了她的車子。
一路上,王瑛玫不斷說以前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連同當初潘正嶽曾經修煉過大中氣功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不過我真的覺得很好奇。”王瑛玫突然轉頭對他說:“你不知道,當初你一拳打敗對手的時候,我有多驚訝。”
潘正嶽微笑的看著她:“喔?為什麼?難道我以前的武功真的很爛嗎?”
王瑛玫搖搖頭說:“不是很爛,而是我記得的是,你根本沒有真正的修煉過武功,哪知道你第一次失蹤幾年出來後就變的那麼厲害,當時奎東龍和孔諾都被你嚇得
不輕,不過算一算那也還隻是去年的事情而已。”
“被我嚇得不輕?”潘正嶽又笑了,怎麼自己這麼會嚇人?
於是王瑛玫又說起當初和陳達去奎東龍的武術道館時發生的事……
“你已經不記得了,當時你在他們樓上牆壁留下一個拳頭印子,他們大師兄孔諾領悟那個印子的意義,聽說足足在牆壁前閉關了七個多月,到後來實在是沒有什麼進展才放棄。”
“我的拳頭印子?”潘正嶽握住拳頭,並不覺得自己的拳頭多有力氣,還可以在牆壁上留下印子。
王瑛玫肯定的點頭:“嗯!我也看過那個印子,一開始還不覺得厲害,但是聽說許多武術大師看過之後都有不同的看法。”
“喔?什麼看法?”潘正嶽好奇的問。
王瑛玫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不過聽說他們後來幹脆把那麵牆壁給保留了下來,我也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那麼重視你的拳印。”
潘正嶽聳聳肩,連他這個當事人也不知道,下次有機會再看看吧!
到了,王瑛玫方向盤一轉,往一座寺廟開了進去。
“這,這裏不是寺廟嗎?”
前麵右邊有一尊超過三公尺高的菩薩石像,菩薩手持甘露淨水瓶,神情慈祥的看著遠方。
王瑛玫停好車子:“下車吧,你以前來過這裏,還在這裏學過一段時間的武術。”
潘正嶽下車後往四周看了又看,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來過這裏。
“不用著急,反正你以後會想起來的。”王瑛玫朝潘正嶽揮揮手:“往這裏走。”
兩人肩並肩往前頭一條小徑走進去,繞過一片小竹林,還沒走到裏頭,潘正嶽就聽見有人說話、唿喝的聲音。
那是個大約三百平方公尺大小的空地,四周則是竹林,空地裏頭現在有五十多個人正在排隊,隊伍前麵著四、五個人,除了一個老頭以外,其餘所有人都穿著練武專用的白色武術服裝。
在前頭的老頭看見王瑛玫後朝她揮揮手,王瑛玫點頭,拉著潘正嶽往旁邊的竹林走去,那個地方放了幾張椅子。
王瑛玫把隨身的包包放上去後,坐在一張椅子上:“坐吧,他們還有一點時間才下課。”
“他們在上武術課嗎?”潘正嶽好奇的看著其實他曾經看過很多次的場景。
一旁的王瑛玫觀察著他的眼神,那的確是很好奇的眼神,身為警官,多疑已經是她心中麵對疑問的習慣,潘正嶽的這些遭遇太過奇特,以前不是沒有聽過失去記憶的人,不過,除了精神科醫師,誰真正的遇過這種人呢?
王瑛玫心中不是沒有疑惑,所以她需要觀察他,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溫和的看著潘正嶽好奇的臉,王瑛玫歎了口氣,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說:“這個你以前看過很多次,你很喜歡來這裏的,不過你隻喜歡看,很少練。”
潘正嶽用手指摳了摳臉頰,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真的嗎?為什麼?”
王瑛玫有點臉紅、有點尷尬的說:“因為……”
總不能說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來這裏的吧!王瑛玫心中有點無奈,她不是不知道當年潘正嶽的想法,事實上,不隻是他,還有很多人知道她在這裏練武,都會故意來這裏練習武術,目的自然是司馬昭之心,王瑛玫知道了也不挑破,反正時間過去了,很多事情就會變了。
基本上,王瑛玫當時的想法沒有錯,時間過去了,很多情況都會變得十分不同,隻是……和她預料中不同的是,這個變化對潘正嶽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潘正嶽上了大學,但是潘爸卻意外的受到破乙的攻擊而成了植物人,他也發生了許多王瑛玫不知道的事情,他變了很多,王瑛玫看得出來,隻是她無法確定,潘正嶽的心是往哪個方向移動。
從去年的那個拳印看來,潘正嶽的身上一定擁有了她想象以外的超絕武功,但是,王瑛玫想到這裏,還是不免要問,潘正嶽的心是往哪個方向移動?
善?惡?
王瑛玫不知道。
她不知道,此時連潘正嶽自己也不知道。
一群人打完套拳之後收勢停止,接著王館長對他們說話,叮嚀了幾句話就要他們解散。
好幾個人看見王瑛玫出現,馬上往她這裏跑過來,他們都是和王瑛玫很熟的人,幾個人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問著她話,這些人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子。
她們多是羨慕王瑛玫武藝而來的女孩子,好幾個男人也想走過來和她說話,不過王瑛玫前頭都被女孩子擋住了,所以隻能在外頭幹著急。
王館長也看見王瑛玫,笑著對她招招手,要她過去,王瑛玫點頭表示好,和眼前的幾個女孩子說完話後,拉著潘正嶽往那裏走過去。
不過,那些男女學員可不願意這麼簡單就離開,王瑛玫可是他們的偶像,可是王館長揮手要他們趕緊離開,一群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
潘正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王館長眼裏的驚訝,此時的他當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曾經指導過他武術,而且在潘爸成了植物人、他失蹤的那段時間裏常常去看潘爸。
“爺爺、叔,你應該認識他吧,正嶽。”王瑛玫笑著向王館長和走過來的爺爺王從說道,隨即轉頭看著潘正嶽:“正嶽,他們是我的爺爺和叔叔,你以前見過他們的。”
“正嶽,你這幾年是到哪裏去了,我去你爸那裏很多次都沒有看到你,醫院的人說你從你爸成了植物人之後就再也沒過去了。”王館長的語氣不是很好,很有責怪的意思。
當年潘爸十分疼愛潘正嶽,王館長和潘爸是武術莫逆之交,交情十分之好,對於潘正嶽突然失蹤的行為不能接受,因此看見他後臉色不大好。
王從的眼神倒是沒有王館長的犀利和不悅,不過看了潘正嶽幾眼後像是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兩眼裏充滿饒富趣味的神色。
潘正嶽可以從他們的表情看得出來兩人眼中的詫異和不悅,他對兩人點頭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
想來是真的認識自己的人,不過潘正嶽既懊惱又抱歉的看著他們,王瑛玫這才對王館長和王從說明。
這一說就說了二十幾分鍾,王瑛玫越說兩人的眼神越是變化,從一開始的瞪眼怪罪慢慢變皺眉詫異,又多看了潘正嶽好幾眼。
“你說正嶽失去了記憶?”王從聽完了王瑛玫的說明後,要潘正嶽把手伸出來,想幫他把把脈。
“給爺爺看一下,他的醫術很有名的,也許會有辦法。”王瑛玫轉頭對潘正嶽說,眼神都是鼓勵,她希望能夠趕緊找迴他的記憶,如此一來,很多不了解的事情就可以解決。
潘正嶽對著王從伸出手,王從很謹慎的伸出三根手指頭搭在他的寸關尺三部脈上,抿著嘴專心的體會手裏傳來的脈意。
如果是一般的醫師,就會利用指腹傳來的感覺去體會患者的疾病,但王從是個氣功大師,他的把脈方式和普通醫師有很大的不同,他的拇食中三指緩緩透出一道強大的內氣往潘正嶽的腕脈潛入。
就在這個時候,王從臉色突然大變,因為他的脈氣才剛剛接觸到潘正嶽的脈時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道推迴來,勁烈的力道甚至讓他的手指發麻刺痛。
王瑛玫和王館長同時看到王從的手指突然一彈,跟著臉色大變。
“好強的內勁,好詭異的勁道!”王從脫口喊出,他的手指不僅發麻疼痛,幾秒鍾過去,甚至沒有減緩的趨勢,還有一道強悍的力量往他手掌中心直竄。
“好邪的內勁!”這下子連王館長和王瑛玫都看見了,王從的三根手指指腹位置都各自出現了一條黑線,從指末處往掌心扭曲移動,王從的手指發抖著,他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連連催出全身的力量,開始往外催散黑線。
兩人也大感驚訝,怎麼光是幫潘正嶽把個脈就會中毒?他們兩人看見黑線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中毒了,因為大多數的毒素的確在人體體現都是豔麗的顏色,像是鮮紅、墨綠、亮灰等等,眼前王從手掌的黑線就是這種詭異的亮墨顏色。
王館長馬上走到王從旁邊,聚勁於指,用力的往他手腕的內關穴、尺澤穴、神門穴連點幾下,然後開始運勁幫助王從驅除墨線,不過效果不大好,沒一會兒,他們兩個的臉色都紅了。
王瑛玫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一跳,疾聲問:“正嶽,你剛剛作了什麼?”
潘正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王從和王瑛玫,表情有點驚慌,話也說的結結巴巴:“我,我也不知道怎麼……”
他有點慌亂的伸出雙手給王瑛玫看,上頭沒有什麼武器或是東西,外觀也沒有任何變化。
此時,王從和王館長兩人渾身大汗淋漓,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全身都是汗,而手掌的墨線卻隻被逼迴去第二指節的部位。
“這……”王瑛玫著急的看著他們,又用驚慌的眼神看著潘正嶽,她不了解爺爺隻是幫潘正嶽把個脈而已,怎麼會中毒?
“我……也許我可以幫忙。”潘正嶽心中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解決,他有個奇怪的預感,那個墨線彷佛是和自己有關,所以他才會開口說要幫忙看看。
不過當他試圖靠近的時候,王瑛玫卻突然運起勁橫跨一步擋在他前麵,她的動作是在防他。
潘正嶽一怔,停下身體動作,他沒想到王瑛玫居然會懷疑自己,一股很難解釋的悲哀和不被信任從心中升起。
王瑛玫的眼裏充滿著警戒,像是怕他突然發動攻擊還是有什麼動作似的,此時她的心中陷入兩難,一方麵著急爺爺和叔叔的情況不甚樂觀,另外一方麵又怕潘正嶽有什麼新動作使得狀況更加危險。
“瑛……玫……”旁邊傳來王從虛弱的聲音,他的話斷斷續續,不過卻傳到三人耳朵:“讓……讓……他……試……”
虛弱的聲音和不斷往下流的大汗,都顯示王從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王瑛玫緊張驚慌的迴頭看著王從,粗重的鼻息和漲紅的臉都顯示出他已經快要忍到盡頭。
一咬牙,王瑛玫後退一步:“你……”
潘正嶽不等她說完話,馬上越過她的身邊,一手抓上王從的右手掌。
就像是變魔術一樣的速度和神奇,一個眨眼不到的時間,王從手上的墨線就消失了,王從和王館長兩人同時失去了勁,軟身坐下開始運功調氣。
王瑛玫著急的看著兩人的情況,同時有意無意的擋在潘正嶽和王從以及王館長中間,潘正嶽“吸”迴魔勁之後默默的後退。
王從和王館長都是修煉多年的武學大師,剛剛的情況雖然緊急,不過體內豐厚的基礎讓他們兩個很快的平複激蕩而且有點不繼的氣血。
幾分鍾過後,兩人先後起來,雖然無法完全的恢複最好狀況,但是要恢複活動力是完全沒有問題。
“爺爺、叔,你們沒事吧?”王瑛玫著急的走到他們麵前,上下觀察著他們的情況,兩人搖頭表示沒事,她這才放下心來。
王從皺眉看著她問:“正嶽呢?”
王從這一問,王瑛玫才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潘正嶽在,連忙迴頭一看。
這哪還有人,後頭空空蕩蕩的,竹林沙沙作響,潘正嶽竟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王瑛玫連忙施展輕功往外頭找去,繞過小路,來到停車場,都沒人,她一路找到外頭的大馬路,都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佇立街頭,心中滿是後悔,怎麼自己剛剛會突然做出那些動作,她不懂……
她後麵跟著王從和王館長兩人,王從搖搖頭歎氣說:“瑛玫,正嶽應該不是故意的,他身上的內氣是在我的氣勁進入後才發動反擊,他剛剛不是替我消除了嗎?你太莽撞了……”
“我也不認為那是正嶽故意的,如果他是故意要害你爺爺,他就不會出手救人。”王館長也同意王從的看法。
王瑛玫著急的往四周查看,哪裏還有潘正嶽的身影……
潘正嶽也不懂。
他不懂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一迴事,怎麼王從才稍微運勁把脈就會讓他中毒。
他不懂自己怎麼會突然覺得可以解決王從身上的墨線。
他也不懂自己怎麼會那麼相信王瑛玫,才說了一下午的話後就跟著她走,就像是以前曾經對她有著什麼感情似的,不過從她剛剛的表現來看,兩人以前有什麼特殊感情大概是不可能的。
他不懂,上天為什麼要讓他遇到這些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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