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傘並不答他,隻是一味地疾行,奇天雲要跟上他倒也頗為費勁,好在他雖走得急,但卻並未施展輕功。
奇天雲此時已無法猜測西門傘下一步的行止,但是隱隱感覺到應該和剛從店中出門的虎雀有些關聯。
走出這個小鎮時,便又到了山路上,這才發現跟他們同路的人竟然有不少,看來下一個落腳點應該就在不遠之處。奇天雲並沒有猜錯,夜幕降臨時,他們便到了另一個村鎮上,而一到此地,西門傘便不再急著趕路,而是慢悠悠地行進著,看起來又不像是要去幹什麼大事了。
他們二人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在一家小店前停住了腳步,西門傘正定定地打量著店中來來往往的食客們。奇天雲當然知道他不會對這些陌生人產生什麼興趣的,便循著他的目光往裏望去,隻見靠裏邊的位置上坐著兩個吃飯的人,身形煞是眼熟,正是分離才半天工夫的虎雀和跟在她身邊的人。
西門傘當先進去,也沒衝他們打招唿,便選了一張空桌子,悠閑地坐下去,而坐在這個位置,虎雀他們即使扭過頭來望向這邊也未必能看到他們。虎雀旁邊那年輕人一邊吃,一邊看一眼桌子上的包裹,就像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而不是刻意去注意。
當晚,西門傘和奇天雲也住進了這家小店,西門傘仍然沒有言明為何要跟在虎雀的後麵。
清晨,當奇天雲醒來時,西門傘剛剛進來,像是去辦了什麼事情,他一走進來便道:“走吧,去吃點東西。”當他們走進大堂時,虎雀等二人也正坐在那兒吃早點,這迴仍然沒有發現他們。西門傘吃得很快,片刻工夫便解決了早餐,待虎雀剛一出門,他便也跟了出去。奇天雲本想慢慢品嚐這美味的,但見他走得這麼匆忙,便隨手抓起一個饅頭帶走了。
眼前出現了岔道口,分別通向左右兩個地方,隻見虎雀他們似乎連想也沒想,便走向左邊的路。
奇天雲本以為西門傘會繼續跟在後麵的,然而卻見他迅速走向右邊的那條路。奇天雲莫明其妙地隨著他一起在山路轉悠著。過了一會兒,他們二人便爬上了一座聳立的高山,在此處,可以毫不費力地瞧見山下虎雀等人的身影,遠遠望去他們走得很慢很慢。
西門傘很有耐心地注視著他們慢慢地走過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虎雀他們也是走幾步便打量一眼四周,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將要降臨的事情。
剛開始時,奇天雲並沒有覺得有何異常情況將要發生,然而過了一會兒,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便襲上心頭,就在下麵的山間,翠綠幽靜的林木間隱藏著殺機。奇天雲打量著四周,想確定這種感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不過這股殺氣似已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了,竟難以分辨出來,可見埋伏在下麵的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虎雀二人所走的路越來越崎嶇難行,他們之所以選擇走這麼難行的路恐怕是為了避開一些追蹤的人吧,但即使他們一再小心行事還是被人跟上了。他們走得這麼急應該也是想早點走出這並不讓人很放心的地方。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完這段崎嶇難行的路,本來已經踏入較為平整的路段,可以稍稍鬆口氣了,年輕人也將背在背上的包裹放了下來,預備坐下歇一歇,虎雀也停了下來,在一旁擦汗。就在那一剎那的工夫,一旁的林中倏然閃過一道黑影,趁著虎雀轉身擦汗的空當,猛地撲向年輕人的背後。
直到黑影將要觸到那年輕人的後背時,他才轉過身去打量身後的情形,不過此時才發現似乎太晚了,他還來不及閃躲,黑影便已攻向他胸口的要害部位,眼看著是避無可避了。
就在黑衣人本來要得手的時候,旁邊一道白影閃過,往黑衣人的腦門直插過去!
黑衣人聽得背後風聲,忙跳開幾步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白影落地,一隻銀釵斜插
在地上。黑衣人一轉頭便迎上了虎雀那一雙犀利的目光。
虎雀冷冷地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可否賣給我虎雀一個麵子,我自當感恩戴德!”即使是對待劫鏢之人,虎雀也是說話不卑不亢,並不想平白結上仇家。
黑衣人依舊一聲不吭地望著虎雀,似乎也想和解,突然間,他又徑直撲向那年輕人,那行動已無異於表明他鐵定要劫這趟鏢,不惜一切代價。
黑衣人身形才一晃動,虎雀便疾速往前滑出幾步,轉瞬間趕到他身後,聚掌成劍向他後背激刺過去!黑衣人忙閃過一旁,伸掌擋住了這一擊,身形一轉,轉而攻向虎雀的腰間,拳鋒才出陡然一變卻伸指點向她的丹田要穴!
虎雀避往一旁,也伸指刺向他的手腕處。黑衣人急忙縮手,既而張開手掌抓向虎雀刺來的手指,隨之一拳攻向她的門麵。
虎雀本已刺出去的右掌攻到途中已轉勢移往外圍,斜斜地從上往下在他手腕張開的小臂上直切下去,這一變招比起黑衣人那一拳要稍快了一點,因而當他的拳頭還未攻到時,小臂倒先要被劃傷了,更何況她左拳也已往他胸口處迅猛地擊去!
黑衣人猛地退後半步收迴一拳一抓,雙手握拳當胸,以沉穩的守勢護住胸前要害。如此一來,虎雀先前的攻勢便全然瓦解了,她身形一變,作勢一拳往他門麵直擊過去!
黑衣人一拳護住門麵,一拳仍當胸而握,要擋住眼前這一拳本是十拿九穩的,然而當虎雀拳上風聲撲麵而來時,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拳鋒似已連他唿吸之氣都擋住了,微一訝異之際,動作便稍慢了一些,本來護住胸口的拳頭便稍稍露出了空門。虎雀搶在這個難得的間隙騰出一手往他胸口伸指接連點去!
黑衣人不及躲避,胸前幾處要穴被點中,一時氣血不暢,連連倒退幾步,眉頭緊皺,撫著胸口,翻起白眼瞪著虎雀。虎雀此時已不再進招,停手注視著
他,卻見他怒視的目光中竟隱隱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心中一懍,慌忙朝不遠處望了一眼,急忙大喊道:“小心身後!”
原本抱著包裹目眩神迷地遠遠觀望著的年輕人,此時才猛然感到來自身後的殺氣,未及轉身便迅速往左邊邁出幾步,一扭頭,隻見一道寒光已刺向他剛才所之地,堪堪躲過一擊後,持劍的黑衣人又揮劍橫著直劃過來。年輕人一手抱著包裹,一手匆忙拔出身後的劍來盡力一擋,“鏗!”雙劍相交,持劍的黑衣人隻一劍便將年輕人劈地連連倒退。
虎雀見他失利便搶上幾步想助他擊退敵人,然而她才踏前幾步就又被胸口剛中幾指的黑衣人給擋住了,而他出手進招時其狠辣並不遜於先前。剛剛交手時她並未下重手,隻是暫時讓他氣血不暢而已,過不了多時便恢複了一些,然而也就是這一時心軟致使現在難以及時救援自己的同伴。
一時心急,她便使出重手,出招不再留情,然而這黑衣的武功與她本在伯仲之間,最多隻是稍遜她一籌而已,此刻真正對招要想立刻取勝也不是易事,況且這人為掩護另一人搶奪他們所押的包裹中的東西,幾乎是豁出命來了,招招都是拚命,也就更難打發了。
心焦之際,虎雀忙裏偷閑往那邊看了一眼,那邊那個黑衣人的武功也並不簡單,年輕人在他的長劍之下竟似沒有還手之力,接連幾下都被劈得東倒西歪的,但他還是竭力抵擋著,拚死護住臂彎裏的東西,因為進招沒有取勝之法,唯有迂迴地躲閃著。看這樣子還能再抵擋一陣子,但是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黑衣人已被虎雀打傷了好幾處地方,而且都是重手,但他還是死死擋在她麵前。相比而言,年輕人的艱難之處與他有得一比。
虎雀忽然右手作勢一擲,不知什麼暗器打在黑衣人的腿上,黑衣人不知是不是真的很痛,大叫起來。年輕人身邊那個持劍者眼看
著就要取勝了,聽見聲響便扭頭望去,在他的同伴捂著大腿的同時,另一件暗器也已向他襲來,忙避往一旁堪堪躲過。
虎雀趁身邊之人無力還擊之際疾速往前竄出,攻向一直對他們這迴所押之物虎視眈眈的持劍者。持劍的黑衣人見她勢如猛虎地直奔過來,不敢怠慢,忙撇開本該要攻擊之人,揮劍往她門麵標刺過去。
虎雀身形微一避讓便繞到一旁,伸手直取他手腕上的穴位。黑衣人忙手腕一翻,轉劍朝她的手掌順勢劃去,並往後退去。然而虎雀像是並不擔心手掌會被劃破似的,竟迎上那道急略的寒光,手指聚攏來在長劍中間部位的劍背上猛地一撞,長劍顫動了一下,攻勢已不像先前那樣如行雲流水了。趁他還沒變招之前,一掌狠狠擊在他右臂的腋窩上。
一股綿綿不絕的內力從腋窩傳到身上,內髒都受到不小得震蕩,如翻江倒海般顛簸不已,猛地退後了好幾步才止住腳步,並撫著肚腹痛苦地彎下腰去。
內力已稍稍恢複的年輕人抱著懷中之物疾步略往虎雀身邊,然而才跨出幾步便指著虎雀身後大喊道:“總鏢頭小心身後!”
虎雀當然也感覺到了後麵尖銳的風聲,那是利器劃破空氣時的聲音,那兩個黑衣人中隻有一個是拿劍的,但那個人已受了重傷,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恢複過來,從這風聲可以判斷出偷襲者力道渾厚之極,可見他二人還有同夥在附近,見他們不能得手,便來助一臂之力。
虎雀一邊將暗器猛地擲往身後,一邊往前疾速跨出幾步。當她轉過頭去時,身後又出現了黑衣劍士,不過已經不止一個了,在她麵前出現了三個,而她的同伴身邊也多了兩個人。她蹙起眉頭,這附近山林密布,的確是埋伏的好地方,就算藏下百十號人恐怕也不在話下,眼下就算能打發這幾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但誰又知道附近是不是還藏著更多的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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