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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不久,司馬王朝的車馬已到了峽穀。那峽穀四麵峭壁插天,峽道也就在峭壁當(dāng)中,顯然寬闊,但是看下去,隻見天空一線,而急風(fēng)吹過,有如鬼哭,令人心驚動魄。


    杜筠已下了馬車,一見這形勢,脫口道,“好一個險惡的所在。”


    司馬如龍在她身旁,應(yīng)聲道,“這就是亡魂穀,隻聽這名字,已知其可怕。”


    杜筠迴首四顧,方要說什麼,司馬如龍又道,“我們?nèi)袈穹谶@兩邊峭壁上,地方車馬走過,亂石滾下,先堵斷兩邊進(jìn)口,再對付他們,實在輕而易舉。”


    杜筠連連點頭,“好主意。”


    司馬如龍道,“白玉樓沈勝衣一定考慮到這方麵,亦一定先派人登上兩麵峭壁掩護(hù)。”


    杜筠道,“我們先他們一步,居高臨下,他們?nèi)绾紊系昧耍俊?br />

    “那他們也不會進(jìn)入峽道,我們的一番布置,豈非白費了心機(jī)?”


    杜筠皺眉道,“你根本就沒有意思在這兒設(shè)伏。”


    “沒有?”司馬如龍冷笑,“我們要成功,必須出其不意,予以突然一擊。”


    杜筠左看看,右看看,道,“以我說,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的地方了。”


    司馬如龍道,“嫂嫂不是答允了一切由我們兄弟調(diào)動!”


    杜筠悶哼一聲,“這種地方你也不滿意,倒要看你選擇什麼地方?”


    司馬如龍隻是笑笑。


    車馬繼續(xù)上路,杜筠仍然左顧右盼,對於這個地方顯然念念不忘,司馬如龍卻仿佛沒有在意,隻是策馬前行。


    他到底選擇在怎樣的地方采取行動?


    連個時辰之後,沈勝衣易金虹雷方三人亦已率領(lǐng)兩隊兵士到來。


    三人當(dāng)先下了馬,沈勝衣獨往左,易金虹雷方往峭壁上探去,那些兵士亦紛紛下馬,跟住三人身後往上攀登。


    沈勝衣輕功在三人之中最高,迅速起落,很快變已掠上了峭壁。


    放目望去,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風(fēng)聲唿嘯,從峽穀下傳上來。


    沈勝衣停下,縱目小心地打量了一遍,仍然並無發(fā)現(xiàn)。


    易金虹雷方不久亦探上了對麵峭壁,旋即分開兩個方向,往前搜索。


    沈勝衣沉吟了一會,才往前探去。


    峭壁上怪石嶙峋,後麵可以藏人,沈勝衣藝高人膽大,遊竄在亂石叢中,但始終並無發(fā)現(xiàn)。那些兵士陸續(xù)攀上來,一個緊跟著一個,往前奔去,到了石叢隨即弧形散開。


    沈勝衣疏忽了的地方他們都留意到了,也是一個敵人都沒有找到,易金虹那邊得情形看來亦一樣,他與雷方雙雙走在前麵,腳步不停,跟著的兵士亦沒有停步。


    沈勝衣看在眼內(nèi),心念疾轉(zhuǎn),但身形並沒有停下來。


    前行不遠(yuǎn),是一片林子,若是連這個林子也沒有藏人,大概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的了。


    沈勝衣先走進(jìn)林子內(nèi),那些兵士看見既是佩服,更不敢怠慢,急步上前,協(xié)助搜索。


    林子不怎樣濃密,而且都是插天古樹,放目望去可看得甚遠(yuǎn),而附近亦沒有他人走過的痕跡。沈勝衣緩步前行,走過了這一片林子,一縱兩丈,在一方巨石上坐下來。


    居高臨下,看得很遠(yuǎn),杳無人跡,往下望,峽穀中亦是一片空寂。


    那邊易金虹仍然往前搜索,偶然向這邊望一眼,作了一個姿勢,他就是沒有這個動作,沈勝衣亦看出他並無任何發(fā)現(xiàn)。


    沈勝衣笑笑,就坐在那方巨石上,不再找下去,那些兵士走了過來,俱都一麵的詫異之色。沈勝衣說道,“你們無妨也坐下來,隻要小心附近有沒有蛇蟲走近就成了。”


    一個兵士詫異的問道,“司馬王朝的人怎麼不在這裏埋伏?”


    沈勝衣笑笑道,“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必定會搜索這裏,已發(fā)現(xiàn)埋伏,就是解決不了,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那我們並非白費氣力?”


    沈勝衣道,“若是不費這些氣力,我們大概還不放心從峽道上走過。”


    那些兵士不能不同意,隻是問,“那我們應(yīng)該怎樣?”


    “以防萬一,還是等在這峽穀之上,待馬車過去,才下去。”


    他的話當(dāng)然沒有人反對。


    車馬不久到來,留在穀口的兵士立即告知前路安全,可以通過。


    白玉樓沒有緩下,反而加快,指揮車馬趕快奔過峽道。


    看著車馬完全走過了,沈勝衣易金虹雷方亦率領(lǐng)那兩隊兵士下山。


    白玉樓就在出口等著,看見三人笑了笑,“司馬王朝那邊果然有些聰明人。”


    沈勝衣?lián)u頭,“也虧你還笑得出來,我可就笑不出了。”


    易金虹詫異道,“就是沒有,這才令人煩惱。”


    白玉樓沉吟道,“他們到底準(zhǔn)備 在什麼地方采取行動?”


    沈勝衣歎息道,“可以肯定的隻是一件事,他們一定會采取行動,以一定會令我們很意外。”


    白玉樓道,“也就是說我們到底一定會措手不及,而他們成功的機(jī)會也一定很高的了。”


    沈勝衣嘟喃道,“我實在不希望再看到傷亡,可是卻也不知道如何去避免。”


    白玉樓苦笑,“因為我們都是人,不是神。”


    雷方歎息道,“這也許隻是我們太聰明,將他們想的太高,事實他們已知難而退。”


    白玉樓說道,“最動聽就是這種話的了。”


    雷方接又歎息道,“他們難道真的完全是狂人,司馬雙城也真的能夠完全支配他們的命運?”


    白玉樓笑笑,“這個問題相信隻有他們才能夠答複。”


    易金虹目光往那邊馬車一轉(zhuǎn),嘟喃道,“男女感情難道真的比生命比一切還重要?”


    沒有人迴答,這個問題都曾困擾過他們,縱然已因為歲月消淡,但省起來的時候,感覺仍然是那麼尖銳。


    易金虹目光再轉(zhuǎn),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司馬王朝是怎樣的一個組織,但以這之前發(fā)生的事推測,司馬雙城的確有這種影響,而她亦的確如此癡心。”


    白玉樓點頭,“這的確令人感動,可惜幽冥的所為實在太過分,而我們亦實在是不能夠因此屈服,否則此例一開,後果實在不堪設(shè)想。”


    眾人齊皆點頭,在歎息聲中,繼續(xù)策騎上路。


    司馬王朝到底在什麼地方,又到底準(zhǔn)備采取什麼行動?


    又一天一夜過去,沈勝衣白玉樓一行經(jīng)過樹林,經(jīng)過山區(qū),一路上極盡小心,沒有遇上司馬王朝的埋伏,空自緊張。


    他們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戒。


    第二天正午,一行來到了一條石橋之前,那條石橋看來非常堅固,橫架在大江之上。


    江流滔滔,並沒有船隻在附近,兩岸野草在狂風(fēng)中搖曳,一派蕭瑟,亦沒有藏人的跡象。


    過橋不遠(yuǎn)是一座林子,林木濃密,道路從林中穿過,仿佛無盡。


    白玉樓目光及處,嘟喃道,“又是樹林,又要我們提心吊膽一番。”


    雷方道,“這片樹林有甚於此前所見,其中隻怕不乏險要的地方。”


    白玉樓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有一套應(yīng)付的辦法?”


    雷方道,“隻是在這樣下去,司馬王朝的人仍然不現(xiàn)身,我們隻怕都會變成狂人的了。”


    白玉樓道,“這大概就是司馬王朝的目的,在我們厭倦之下,才會突然采取行動。


    沈勝衣一旁聽見,“插口道,我原以為他們會在我們渡江的時候襲擊。”


    白玉樓道,“那他們得準(zhǔn)備船隻,但現(xiàn)在大江上,一條船也沒有。”


    雷方插口道,“怎麼你會這樣想?”


    沈勝衣道,“一擊中的,乘船逃脫,我們能夠有多少人追下去?不是最簡單而且又安全?”雷方點頭,縱目四顧,大江上一片空蕩,不由笑道,“到底還是沈兄聰明。”


    白玉樓道,“司馬王朝的聰明人也許已經(jīng)想到這個辦法,隻是大都是旱鴨子,不能不放棄。”


    易金虹接道,“再說,江麵上若是有船隻,我們一定會提高警覺,在有備之下,他們未必能夠得逞。”


    “可不是。”白玉樓目光一遠(yuǎn),“倒是前麵那片樹林頗值得留意。”


    易金虹看了看雷方,雷方哈哈一笑,隨即策騎追上。


    兩騎迅速奔過石橋,奔向那邊林子,白玉樓沈勝衣雙雙接上,策騎緩步踱至橋中,四顧一遍,並無異樣,才策騎過去。


    白玉樓旋即把手一揮,馬車開始過橋,兩隊兵士左右當(dāng)先開路。


    易金虹雷方那邊這時候已奔到林子之前,走近了,更覺得環(huán)境兇惡。


    道路從林子當(dāng)中穿過,兩邊都是濃密的林子,甚至完全看不到林中是否藏人。


    易金虹卻突然叫道,“小心!”


    雷方一怔迴道,“什麼不妥?”


    易金虹手一指,道,“那株樹上有閃光。”


    雷方循指望去,看不見閃光,隻見風(fēng)吹枝葉搖動,道,“你不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易金虹冷笑,“我真的這樣老了?”


    “到底怎樣,立即就有一個明白。”雷方右手倏地一揚,三枚隻有鴿蛋大小的彈刃立即疾向那邊射去。


    那正是他秘創(chuàng)的霹靂子,兩前一後,後發(fā)卻先至,在飛近那蓬枝葉的時候,猛撞在前麵一隻霹靂子之上,火光一閃,霹靂一聲大震。


    另一顆霹靂子亦被這一震爆開,火光閃耀中,一聲悲唿,枝葉一分,一個黑衣人雙手掩麵,從樹上墮了下來。


    他著地滾身,一翻腕,拔劍在手,嘶叫著向易金虹衝去。


    易金虹胯下坐騎即時“希聿聿”一聲,那個黑衣人應(yīng)聲大叫,連人帶劍一支箭也似淩空射向易金虹。


    “大膽!”易金虹一聲暴喝,長劍在手,左手接將馬頭勒開,右手一劍劈出。


    “嗆”一聲爆響,劍被劈斷兩截,那個黑衣人亦被劈開兩片,鮮血激濺中倒下。幾個黑衣人隨即從樹叢中衝出,從枝葉中掠下,手中各握長劍,正是司馬王朝的急風(fēng)殺手。


    雷方大笑道,“總算出來了。”反手拔出鞍旁的一支天門棍,滾鞍下馬。


    一個急風(fēng)殺手,當(dāng)先衝上,劍一引,刺向雷方,左手接揚,射出三支透風(fēng)鏢。


    雷方滾身閃開透風(fēng)鏢,天門棍迎上來劍,“鏗”的棍劍撞在一起,棍首射出一蓬火花。


    那個殺手驚唿急閃,以為是火藥,哪知隻是火花,雷方乘亂欺上,一棍痛擊在對方腰脊上,將之擊倒。


    殺手當(dāng)場爛泥般倒下,那一棍已然將他的腰脊打斷,雷方並沒有停手,棍再一沉,一出擊在殺手後心要害,接迎向另一個殺手。


    易金虹人劍同時離開馬鞍,飛射向另一個殺手,那殺手喝斥一聲,淩空迎來。


    雙劍半空交擊,一蓬火星濺開,殺手倒豎蜻蜓,借勢一翻,左手射出三支透風(fēng)鏢,接一劍當(dāng)頭插下。


    易金虹左手同時一翻,五指一開一合,正好將那三支透風(fēng)鏢夾在指縫間,右手劍一抹,正好將來劍接下,內(nèi)力疾吐,“叮”地一聲,殺手淩空被震出去,易金虹左手再翻,指縫間三支透風(fēng)鏢射出,反釘在那個殺手的胸膛上。


    易金虹仗劍欺前,兩個迎上來的殺手似是被他驚懾,忙後倒退,一張巨望卻隨即從樹上灑下網(wǎng)向易金虹。


    雷方那邊看的真切,兩顆霹靂子扔出,霹靂聲中,那張巨網(wǎng)破開了一個大洞。


    易金虹把握機(jī)會從洞中穿出,那兩個殺手,亦抓住這機(jī)會迴劍殺過來,另兩個殺手緊接從樹上撲落。


    四支劍一齊襲向易金虹,可惜易金虹已經(jīng)脫網(wǎng)而出,接兩劍,閃兩劍,反手抓住那張巨網(wǎng)淩空一翻,反而將四個殺手網(wǎng)在網(wǎng)內(nèi),雷方的霹靂子緊接飛至。


    四個殺手舉劍急擋,突然又省起那時火藥暗器,急忙收劍。


    霹靂子卻相撞在一起,火光閃射,四個殺手忙舉手當(dāng)去,易金虹即時欺來,一聲大喝,雙手握劍,疾斬了出去。


    這一喝亦有霹靂轟鳴,劍光過處,四個殺手竟然被同時攔腰斬為八截。


    這一劍威猛之極,連雷方也看呆了眼睛,隨即拊掌大笑,“好劍!”


    跟著從樹木叢中現(xiàn)身的白雪與十二金釵亦被易金虹這一劍驚嚇的怔在哪裏。


    那邊白玉樓沈勝衣看得真切,一起策馬奔來,奔到一半,沈勝衣麵色突然一變,脫口一聲,勒住坐騎,一麵大喝,“迴去!”一麵勒轉(zhuǎn)馬頭。


    他是叫那些正在渡河的兵士迴去。


    白玉樓一怔亦將坐騎勒住,急問,“什麼事?”與之同時,他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那些兵士正擁著二兩馬車經(jīng)過石橋,也正來到橋正中,突然聽到了一陣異響,那道石橋也就斷下了。


    那一陣異響是來自水麵,一條條繩子從水裏彈出來,彈開了無數(shù)水花,一個個急風(fēng)殺手接從水草叢中冒出,抓著繩子用力往後拉。


    兩個老人同時從兩座橋墩旁邊水裏冒了出來,雙掌連勁,疾拍在那兩座橋墩之上。


    橋墩顯然早已給弄斷,給那麼一拍一拉,立時飛墮進(jìn)水裏。


    橋板亦因此塌下來,激起連串水花,那正在橋板上駛過的二兩馬車,當(dāng)然亦一齊往水裏墮去。


    一輛馬車的車廂立即給震碎,紅梅從中竄出,手一抓一拉,亦將易菁菁從車廂裏拉出來。


    那片刻之間的變化既突然,又驚心動魄,易菁菁武功雖然好,江湖經(jīng)驗到底不足,若不是紅梅拉那麼一把,隻怕得隨同馬車墮進(jìn)水底。


    紅梅到底是慣走江湖,處變不驚,一聲“小心”,將菁菁送往一側(cè)石墩,身形接往向另一座馬車撲去。


    司馬如龍騰空兄弟,這時候亦已斷定太平公主是在第一輛馬車之內(nèi),雙雙向前撲去。


    在車廂墮進(jìn)水裏的剎那,車頂已然給兩人掠到震開,司馬如龍?zhí)绞蛛S即向在車廂裏的太平公主抓去!


    紅梅也就在這時候掠到了,嬌叱一聲,“住手------”一揚手,七支柳葉飛刀迎麵向司馬兄弟射去。


    司馬騰空一眼瞥見,喝道,“叛徒鬥膽!”雙袖一拂,柳葉飛刀盡被卷飛。


    一支軟劍接從紅梅袖中飛出,卷向司馬騰空的咽喉,那邊菁菁一劍亦自淩空飛來。


    司馬騰空雙腳往車廂一點,淩空拔起,劍從雙腳下刺空,身形接往後倒翻,司馬如龍一把抓住了公主亦往後倒翻開去。


    兩葉小舟這時候已然從水裏浮上來。


    那兩葉小舟都是捆上巨石,沉在水草下,將繩子割斷巨石滾落,便浮出水麵。


    杜筠司馬雙城母女接從舟胖冒出,將舟一翻,及時迎上司馬兄弟落下的身形。


    紅梅緊追不舍,半空中一個風(fēng)車大翻身,投向那葉小舟,無數(shù)柳葉飛刀從雙袖之內(nèi)飛射。


    杜筠一眼瞥見,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在老身麵前賣弄?”


    話聲甫落,龍頭杖一轉(zhuǎn),柳葉飛刀竟盡給龍口噬去。


    正當(dāng)此際,司馬如龍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唿。


    杜筠給嚇了一跳,司馬騰空亦自呆了一呆,一齊望去,隻見司馬如龍驚望著太平公主,甚至不覺將手鬆開。


    太平公主立時往水裏墮去,紅梅看得真切,急忙一翻,將太平公主的屍體抱住,“噗通”地一齊掉進(jìn)水裏。


    杜筠一見又是紅梅,更加大怒,大喝一聲,一杖疾插紅梅的背後,紅梅早已防備,軟劍一揮,正劈在杖上,杖未被劈斷,紅梅卻籍這一震之力,從水裏拔起來,向菁菁那邊掠去。


    菁菁不諳水性,一劍刺空,身形落下,正落在突出水麵的那座車廂一角。


    車廂擱在沉在水裏的一截斷橋上,沒有水淹過頂,拖車的兩匹馬掙紮在水中,若不是相連著車廂與馬匹之間的鐵索給震斷,隻怕車廂已然給馬匹拖得倒轉(zhuǎn)過來。


    護(hù)著馬車的兵士不少亦墮進(jìn)水裏,或傷或死,那沒有死的一個個泅向小舟。


    仍然在岸上橋上的士兵紛紛搭箭,隻是投鼠忌器,不敢射出去。


    劉衝葉伯棠兩將在橋上穩(wěn)穩(wěn)地盯著,看見紅梅抱著公主躍向車廂,立即大喝,“放箭──-”


    數(shù)百支箭立時射出,集中射向那兩葉小舟,與之同時,杜筠一杖亦脫手,標(biāo)槍也似擲向紅梅的後心!


    這一杖之狠之勁,實在驚人,杜筠滿臉的怒憤亦盡在這一杖之中。


    紅梅耳聽風(fēng)聲,但身形一變再變,變化已盡,又抱著一個屍體,這一杖是怎麼也閃避不了。


    菁菁在車廂上看見,顧不得那許多,飛躍上前,一劍力劈而下。


    劍正劈在杖上,一劍將杖劈斷,紅梅仍然發(fā)出一聲慘唿,那支杖在斷之前,已經(jīng)有半尺一截飛進(jìn)了她的後背,杖上蘊藏的內(nèi)力同時湧入,震的紅梅五髒翻騰,一個身子仆倒在車廂上。


    菁菁同時被震得往後倒翻,墮進(jìn)車廂旁邊水裏,探手及時將車廂扳住。


    飛蝗也似的箭矢隨即射來,杜筠方待撲前,已給箭迫住,她雙袖飛舞,箭雖密,竟然沒有一支能夠接近。


    司馬如龍腰間一抹,亦多了一支劍,將亂箭撥下。


    司馬騰空一刀亦在手,護(hù)住了後麵司馬雙城。


    杜筠一麵問,“你是打什麼主意?”


    司馬如龍沉聲說道,“那隻是一具屍體。”


    “屍體?”杜筠冷笑,“金枝玉葉不成就是這樣子寶貴,經(jīng)不得一嚇,當(dāng)場氣絕?”


    司馬如龍道,“她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事了!”


    杜筠怔住,司馬如龍還未接上話,騰空已道,“難道他們早已料到我們有此一著,故意找來這具屍體?”


    “若是如此,紅梅不會拚命搶救,他們也不會如此緊張。”


    “這是說,雖然是屍體還有用!”語聲一落,杜筠身形拔起,箭雨中突破,撲向那邊車廂,司馬兄弟隻恐有失,雙雙亦撲上前。


    那些箭竟然對他們起不了作用。


    劉衝葉伯棠隻恐誤傷,急忙喝停,劉衝劍出鞘,葉伯棠手杖纓槍一齊躍下去。


    “杜筠身形飛快,眼看就要撲上,一騎突然從岸上那邊飛躍過來。


    那正是沈勝衣飛騎迴救,看見形勢危急,顧不得那許多,連人帶馬,橫越水麵,衝向杜筠。那真的天馬行空一樣,勢子急勁,杜筠一眼瞥見,也嚇一大跳,右掌一揮,疾擊向馬首。


    “叭”的一聲,馬首被擊的塌下去,也被擊的墮向水裏。


    沈勝衣同時離鞍,左手拔劍,淩空一劍削出,姿勢之美,之勁,無可比喻。


    杜筠雖然化解了飛馬淩空一撞,卻化解不了沈勝衣一劍!


    司馬騰空如龍兄弟隻恐有失,一齊搶上,但卻給沈勝衣那匹坐騎所阻礙,杜筠一掌擊下,那匹馬倒栽進(jìn)水中,正好擋住了司馬兄弟的搶攻。


    沈勝衣即時劍一緩,杜筠雙掌還未拍下,人已被沈勝衣的劍挑起來。


    一股血瀑狂噴,杜筠慘叫聲中,整個身子被挑上了半天。


    司馬兄弟雙雙搶上,一齊伸手將杜筠接下,隻見一道劍口劃在咽喉,杜筠已然氣絕。


    “嫂嫂──”司馬兄弟麵色齊變。


    司馬雙城那邊即時一聲嬌叱,連人帶劍直取沈勝衣。


    劉衝劍一引迎上,葉伯棠纓槍隨即刺來,兩人原是立在露出水麵的車廂上,這下淩空撲出,都是全力一擊,也配合的恰到好處。


    司馬雙城迎住了劉衝一劍,一閃,將槍讓開,三人的身形已往水裏墮下。


    沈勝衣那邊已落在車廂上,一見這情形,?私a12吹股潿迴?br>  司馬兄弟同時雙手一拋,將杜筠的屍體拋向小舟,雙掌按在水麵一印,水柱激起,兩人借力翻身,一齊向沈勝衣這邊撲來。


    沈勝衣的劍那剎那已然刺到司馬雙城咽喉,司馬雙城一劍封開劉衝的劍,葉伯棠一槍已到,她絕對可以閃開這一槍,但沈勝衣那一劍卻也絕對閃避不了。


    司馬雙城當(dāng)然明白,但人在水中,水性又不怎樣好,身形給一槍一劍控製住,眼看將喪生在沈勝衣劍下。


    司馬如龍那邊看得真切,急喝一聲,“劍下留人!”


    連他也不知道怎會這樣叫,司馬騰空一支軟劍隨即從袖裏射出來,飛射向沈勝衣。


    沈勝衣不得不留情,身形一翻,軟劍從他的胸膛上射過,飛進(jìn)岸邊一個兵士的咽喉內(nèi)。


    葉伯棠一槍同時洞穿了司馬雙城的咽喉。


    沈勝衣劍雖然沒有刺下,右掌卻在翻身的時候印下,拍在司馬雙城的肩頭上。


    司馬雙城身形被擊的一側(cè),立即挨了葉伯棠一槍,那一槍她原可以閃開的,卻給沈勝衣的一掌迫迴。


    悶哼聲中,她的劍再一迴脫手,射進(jìn)了葉伯棠的咽喉,兩人幾乎同時斃命。


    司馬兄弟看在眼內(nèi),麵色慘變,兩人雖然迅速撲到來,到底慢了一分。


    司馬如龍悲嘶聲中,右手將槍拔出,左手一掌拍向沈勝衣,司馬騰空雙掌同時擊去。


    沈勝衣劍一劃,裂帛一聲,竟然將掌風(fēng)劃斷,身形倒翻,掠往岸上,司馬兄弟緊追著亦即掠了過去。


    埋伏在水草中的那些司馬王朝的急風(fēng)殺手這時候已然與渡河的兵士廝殺在一起。


    渡河的兵士雖隻有二三百人,但急風(fēng)殺手隻得十個人,饒是武功再好,要衝出兵士的包圍亦不是一件易事。


    三個殺手已倒下,沈勝衣一躍上了岸,正落在一個殺手身旁,劍一橫,那個殺手已負(fù)傷,如何接得下沈勝衣這雷霆一擊,攔腰兩斷,倒了下去。


    沈勝衣身方迴,司馬兄弟已掠至,司馬如龍纓槍盤旋,兩個兵士在纓槍之下飛摔地上,司馬騰空隨即在那個兵士的屍體上將軟劍拔迴,一槍一劍,人動槍劍動。繞著沈勝衣疾轉(zhuǎn)了一圈。


    沈勝衣靜立不動,人劍卻唿之欲出。


    與之同時,雷方易金虹兩人已奔迴,白雪與十二金釵隨後急追,相距卻越來越遠(yuǎn)。


    白玉樓飛騎早已奔迴,卻被五個殺手截下,那五個殺手砍倒了他的坐騎,卻砍不到他的人。


    沈勝衣躍上岸之際,兩個殺手終被他力劈在劍下,但剩下三個仍苦纏不休,兵士雖然四方八麵湧上,可是那三個殺手緊纏著白玉樓,完全沒有他們插手的餘地。


    雷方一旁掠過,當(dāng)頭就是一棍,殺手一閃讓開,易金虹緊接奔至,喝斥一聲,劍如奔雷,將那個殺手?jǐn)貧ο隆?br />

    雷方霹靂子再出,將另一個迫開,接與之鬥在一起,餘下一人在易金虹白玉樓雙劍合擊下,隻是兩招,便已給刺殺。


    白玉樓目光一掃,暴喝道,“布陣,截下來人!”


    聲落劍出,與雷方戰(zhàn)在一起的那個殺手,冷不提防,右臂中劍,兵器脫手,雷方把握機(jī)會,接連幾棒,將那個殺手迫得手忙腳亂,易金虹再來一劍,穿心而過,命喪當(dāng)場。


    三人一齊向沈勝衣這邊迫來,最後一個殺手同時在兵士刀槍下分屍,那些兵士隨即分成三排,他們雖然倒下了二十多人,但仍然有二百多個,各自將弩箭取出,劉衝那邊已然從河裏遊上,立即指揮軍士用箭射向白雪與十二金釵。


    “第一排,射!”劉衝嘶聲大叫,“第二排------”


    箭弩應(yīng)聲一排有一排射出,在第二排箭弩離弦之時,第一排的兵士已然將箭弩補上道第二排箭弩射出,第一排的箭弩已隨時可以發(fā)射了。


    白雪與十二金釵雖然配備暗器,但以手發(fā)射,距離到底有限,不能夠遠(yuǎn)射那些士兵,相反,那些士兵所用的都是強(qiáng)弓硬弩,遠(yuǎn)射數(shù)丈,三排箭弩輪流發(fā)射,又快又密,白雪等人根本無法接近,給射住在數(shù)丈之外。


    五個少女終於倒在亂箭之下,剩下七人不由退下,白雪亦隻有退下。


    這時候她們亦看到大勢已去。


    司馬王朝這一次襲擊若是已成功,司馬兄弟根本不會再留在那兒,而那些殺手若是仍保得住性命,那些兵士亦根本不能夠排開陣勢。


    這其實亦不難看的出來。


    再看對岸那邊,那些兵士擲出了無數(shù)繩索,一個個攀著繩索,強(qiáng)行渡河。


    司馬兄弟那邊何赫然給沈勝衣白玉樓易金虹雷方包圍起來。


    雷方易金虹的本領(lǐng)白雪她們有目共睹,沈勝衣一劍橫掃江湖,盛名之下,自無虛士,白玉樓書劍雙絕,名氣也大的很。


    在這四個高手合擊之下,司馬兄弟當(dāng)然兇多吉少,杜筠司馬雙城現(xiàn)在仍然不現(xiàn)身,極有可能已經(jīng)沉屍水裏,否則,既已成功,定必催舟遠(yuǎn)去,那些士兵也絕無不追下去的道理。


    白雪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很快便有了一個結(jié)論,退出了箭弩可及的範(fàn)圍,四顧一眼,一跺腳,道,“我們是沒有希望的了,強(qiáng)衝過去也隻是送死。”


    一個女孩子道,“姊姊要我們怎樣做,我們怎樣做就是了。”


    白雪一聲歎息,道,“形勢比人強(qiáng),我們?nèi)羰窃俣毫簦闶翘右搽b怕逃不了去,我的意思是,立即離開這地方。”


    那七個女孩子相顧一眼,一個道,“隻怕老婦人怪罪下來。”


    白雪道,“她若是仍然有命,那邊又怎會如此平靜,司馬王朝是完了。”


    語聲一落,她頭也不迴,轉(zhuǎn)身離開,那七個女孩子看見,也不約而同,一齊舉步。


    劉衝看見,方待下令追殺,白玉樓那邊突然道,“窮寇莫追!”


    前麵不遠(yuǎn)是樹林,劉衝他們的行動,絕不可能在白雪她們?nèi)肓种皩⑺麄兘叵拢肓藰淞郑齻冇袠淞盅谧o(hù),劉衝等進(jìn)去,縱然最後能夠?qū)⑺麄円灰蛔芳皳魵ⅲ嘈乓嘁冻鱿喈?dāng)?shù)拇鷥r。


    他們與白玉樓的地位雖然相差甚大,白玉樓從沒有輕賤他們的性命。


    何況司馬王朝的頭兒都已經(jīng)在他們的包圍中。


    劉衝應(yīng)命立即停下,反將白玉樓沈勝衣包圍起來,這其實,當(dāng)然是包圍司馬兄弟。


    司馬兄弟看的很清楚,一個露出了怒容,一個卻若無其事。


    怒容滿麵的是司馬騰空,一聲冷笑,道,“白雪臨陣退縮,去逃命了。”


    司馬如龍居然還笑得出來,“換轉(zhuǎn)我,在這種情形下,也會逃走的。”


    司馬騰空道,“她們曾發(fā)誓殉死。”


    司馬如龍笑了笑,“但她們當(dāng)然也看得出,我們就是能闖出去,也沒有足夠的人力時間,去將他們找迴來治罪。”


    司馬騰空沉默了下來。


    司馬如龍道,“司馬王朝今非昔比,經(jīng)此一役,縱然還有人能夠活下來,也要忙著應(yīng)付官府追緝,哪還管的那許多?”


    司馬騰空忽然亦笑了,“老二,以你看,我們司馬王朝已到了絕路?”


    “已到了----”司馬如龍一仰首,“你也應(yīng)該看出我們和兩個老頭縱使逃得過今天,亦不會有多大的作為。”


    “我們這兩個老頭兒。”司馬騰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是那麼的蒼涼。


    司馬如龍反而不笑了。


    騰空笑了一會,一頓,目注司馬如龍道,“老二,我一向都佩服你有頭腦。”


    “現(xiàn)在呢?”如龍反問。


    也仍是,你算無失策,這一次的失敗,其實與你一些關(guān)係也沒有。


    如龍隻是笑了笑,騰空接又道,“隻是我們的力量實在有限。”


    如龍道,“錯了,我還是算漏了一件事,------太平公主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騰空一怔,點頭道,“若不是如此,我們早已崔舟遠(yuǎn)走了,他們就是人再多些,又能將我們怎樣呢?”


    如龍轉(zhuǎn)顧白玉樓,“太平公主是什麼時候死的?”


    白玉樓冷冷地道,“我也不清楚,隻是已很多天就是了。”


    如龍冷冷地一笑,“你們對於一個死人也竟然如此緊張?”


    白玉樓道,“她生前不是一個普通人,便是死了之後,我們也不能以普通人來對待。”


    如龍歎了一口氣,轉(zhuǎn)問騰空,“你知道我們其實錯在什麼地方?”


    騰空點頭,“我們雖然建立司馬王朝,以王族中人自居,其實隻是普通人,虛有其名,甚至不知道王族中人的尊貴。”


    “所以我們看見他們隆而重之保護(hù)馬車,完全沒有考慮到生死這個問題。”如龍捋了捋胡子,“這是個很好的教訓(xùn)。”


    “可惜沒有用。”騰空把手一揮。


    “這實在可惜的很。”如龍又歎了一口氣,“但我們司馬王朝若不是衰弱到這個地步,事情大概還不會這樣壞,我們兄弟也不會落至這般田地。”


    司馬騰空截道,“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


    “嗯──”如龍點點頭,“我們總不能讓這些達(dá)官貴人等候得太久。”


    “否則他們要以為我們貪生畏死,在等機(jī)會逃命了。”騰空伸手彈了彈衣衫。


    雷方插口道,“你們以為還有逃命的機(jī)會?”


    司馬騰空目光往雷方麵上掠過,轉(zhuǎn)迴白玉樓麵上,“這位白玉樓,書劍雙絕,非獨在京城享譽且在江湖上也甚有名。”司馬如龍接顧沈勝衣道,“這個沈勝衣一劍橫掃江湖,聲名之盛,江湖上無人能及,被稱為年輕一輩最有前途的劍客。


    一頓又目注易金虹,“而易堡主與我們兄弟同時享譽江湖,易家堡在江湖上大概亦沒有多少人不知道。”


    司馬騰空點點頭,再盯著雷方,“但這一個,我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如龍接道,“我也不知道。”


    雷方不怒反笑,道。“我不是什麼東西,是一個人。”


    “這裏大概還是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如龍冷冷地移開目光。


    雷方笑接道,“兩位現(xiàn)在落到這般地步,方才那些話莫說我,在兩位周圍任何人大概亦可以出口。”


    白玉樓點頭道,“對極了。”


    司馬騰空冷笑道,“我們兄弟在司馬王朝身居高職,在江湖上亦有一席位,縱然是末路窮途,也不容輕侮。”


    “是兩位先瞧不起別人。”白玉樓亦自冷笑,“司馬王朝邪魔外道,我們與你們說話,已經(jīng)是你們的福氣。”


    “白玉樓──”司馬騰空沉下聲。


    白玉樓截道,“你們是不願意束手就縛的了?”


    “我們雖然是邪魔外道,骨頭仍然硬得很。”司馬如龍仰首大笑。


    白玉樓道,“那何必多作廢話?”語聲一落,一劍刺前。


    易金虹同時出劍,雙劍合擊司馬如龍,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聯(lián)手,到底是高手,恰到好處。


    司馬如龍退一步,兩道寒光從手中射出來,隻是長短兩柄拇指寬闊的軟劍,正迎住易金虹白玉樓二人攻來的劍。


    司馬騰空右手軟劍已在,左手這時候亦拔出了一支軟劍,雙劍交剪向沈勝衣。


    雷方旁邊打了一個“哈哈”,兩顆霹靂子擲出,正擊在那雙劍之上。


    這一著擊劍不擊人,實在大出兩人意料之外。


    司馬騰空不防有這一著,方自一怔,霹靂聲響,兩蓬火焰,已然在劍上燃燒起來。


    火焰流竄,竟然沿著劍鋒燒上去,司馬騰空又是一怔,振劍一抖不開,沈勝衣一劍倏地淩空飛刺過來,雷方天門棍展開,亦自擊至。


    司馬騰空倉皇倒退,閃開了沈勝衣淩空一擊,長劍一沉,迎住了雷方天門棍,一蓬火花“霍”地在棍端炸開,司馬騰空一陣目眩,雷方天門棍已搶入,撞在他胸膛上。


    這一棍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騰空硬挨一撞,一口鮮血噴出,倒退三步,雙手亦同時感覺劍上火焰的灼燒,目光及處,沈勝衣的劍又刺到。


    司馬騰空一退再退,狼狽之極,沈勝衣的劍又再刺出,迅如電火,雷方四顆霹靂子後發(fā)先至,在 司馬騰空左右炸開,追死了司馬騰空的身形劍勢,與之同時,司馬如龍一劍突然淩空飛來。


    眼見司馬騰空必傷在沈勝衣劍下,司馬如龍一劍卻及時飛到,將沈勝衣那一劍截下,易金虹白玉樓雙雙搶上,竟然追之不及。


    司馬如龍右手長劍截住了沈勝衣的劍,左手短劍接攻向沈勝衣十三處要穴。


    沈勝衣那支劍那剎那竟然能夠從司馬如龍的長劍下脫出,一沉,將短劍的攻勢截斷。


    雷方那邊看見司馬如龍以背相向,大好機(jī)會怎會錯過,一揚手,四雙霹靂子直取其後。


    眼看那四顆霹靂子便要相撞在一起,司馬如龍突然倒退,袖一拂,兩顆霹靂子一偏,在沈勝衣與他之間爆炸開來。


    還有的兩顆其中一顆竟然迴射雷方。


    雷方“哈哈”一笑,伸手便要接,司馬如龍即時迴頭,口一張,第四顆霹靂子竟然是被他以口接下,這下子一吐,急如電閃,疾打在第三顆之上。


    霹靂聲響,火焰爆開,雷方藏在衣袖內(nèi)的霹靂子亦被引發(fā),鞭炮也似一連串急響,一隻右手突然鮮血淋漓,半邊身的衣衫盡在火焰中。


    雷方驚唿狂退,司馬騰空正在他身後,雙劍齊斬。


    雷方身上的火藥暗器不少亦在火焰中爆發(fā),他自己也知道絕無幸理,耳聽劍風(fēng),不避反撲。


    司馬騰空仿佛早知道雷方有此一著,雙劍斬到一半,突然一絞,雷方雙臂立斷,一股更大的火焰與之同時從他的身上疾揚起來。


    雷方整個身子立時有如一團(tuán)火球也似,終於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慘叫,瘋狂撲向司馬騰空,白玉樓易金虹已然左右撲至,脫口驚唿,以他們的身手,絕對可以將雷方接下來。


    那剎那,雷方卻突然一聲大吼,“不要接近我。”


    白玉樓易金虹聽得出雷方這是對他們說,也看出雷方已自知沒有希望,蓄意與司馬騰空同歸於盡,可是,他們在一呆之下,仍然掠前去,隻是目的並不在阻止雷方。


    司馬騰空當(dāng)然也看出雷方的意圖,冷笑聲中,身形暴退,手中短劍“颼”地飛出,射向雷方的前胸。


    雷方雙臂已斷,身形又是一去無迴之勢,當(dāng)然閃不開這一劍,猛地劍入胸,他撲前的身形亦被這一劍的力道擊的淩空墮下來。


    司馬騰空卻也隻是退出半丈,便被迫迴來,易金虹白玉樓人劍如電射,一下?lián)屧谒包I,雙劍合璧,硬將他迫迴去。


    司馬騰空若不是受傷,還不難擋下這一劍,現(xiàn)在給這雙劍一迫,立時身不由己,倒撞而迴,撞入雷方懷中。


    他驚唿,身形欲往上拔起,白玉樓易金虹雙劍卻將他硬硬壓下去。雷方雙腳連隨纏住了司馬騰空的雙腳,火焰同時將司馬騰空包裹。


    司馬騰空驚怒交集,沉劍方欲將雷方雙腳斷去,雷方身上的火藥暗器已然紛紛爆炸開來。


    雙劍烈火中有如烙鐵,司馬騰空頭發(fā)眉毛亦在火焰中燃燒,滋滋作響,雙劍再也砍不下去。


    他慘叫起來,雷方卻反而大笑,拚盡最後一份氣力將司馬騰空壓倒地上。


    慘叫聲笑聲不絕,火藥繼續(xù)爆炸燃燒,兩人變成了一個火球,不住在地上滾動,滾不了兩丈,便已停下來,笑聲慘叫聲亦絕。


    白玉樓易金虹偏開臉,不忍卒看,也沒有出手幫助沈勝衣,因為已沒有這個需要。


    沈勝衣已然將司馬如龍迫落下風(fēng),一支劍飛靈變幻,再配合矯活的身形,從四方八麵襲擊司馬如龍。


    他左手用劍,無論速度與角度都不是一般劍術(shù)所能夠相比,他一眼瞥見雷方被重創(chuàng),於是攻勢更瘋狂。


    司馬如龍隻有對擋的份兒,想反攻也不能,沈勝衣的劍勢綿密急厲,搶製先機(jī),完全不讓司馬如龍有還手的餘地。


    每一劍都是刺向要害,刺向必救之處,司馬如龍連救都已唯恐不及,更不要說反攻了。


    沈勝衣的氣力仿佛無盡,而劍術(shù)亦沒有完整的一套,由於刺出的每一劍都不曾相同,司馬如龍盡管經(jīng)驗豐富,亦抓不住沈勝衣的劍路,迫得隻有以快鬥快,力拚到底。


    這完全是一場速度的惡鬥,所耗的氣力當(dāng)然也極大,沈勝衣年輕力壯,在內(nèi)功方麵有了相當(dāng)造詣,年輕力壯亦是死馬如龍不如他的地方。


    三支劍不停地相撞在一起,死馬如龍空有長短二劍,竟然不能夠破解沈勝衣左手一劍的追擊。


    氣力大量的消耗,不過片刻,兩人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濕透。


    死馬如龍開始後退,退到水邊,退入了水草叢中。


    周圍的水草劍光中飛碎,沈勝衣追過了水草叢,追進(jìn)水裏。


    霹靂一聲巨震,三支劍相撞在一起,突然一齊斷截,司馬如龍輕嘯一聲,從水裏拔起來,沈勝衣亦緊接拔起,兩條人影翻滾在空中,裂帛聲響起,一下緊接一下,驚心動魄。


    沈勝衣的衣衫裂開了好幾道口子,死馬如龍的衣衫已然被鮮血染紅。


    沈勝衣的劍始終必司馬如龍的劍快一些,雖然是斷劍,也一樣能夠傷人,司馬如龍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一寸短,一寸險,兩人以斷劍交手,當(dāng)然更加兇險,沈勝衣那快了的一分,便占盡優(yōu)勢。


    那一起一落,隻是眨眼間的事,兩人淩空落下,身形一合即分,沈勝衣倒飛了起來,再落在水草叢中,死馬如龍卻是在水花四濺中繼續(xù)往下沉,沈勝衣的斷劍已釘進(jìn)他的咽喉內(nèi)。


    他的眼睛仍然睜大,雙手也仍然緊握著劍柄,這雙斷劍當(dāng)然不能夠再刺出去,司馬王朝也隨著他的下沉而滅亡。


    沈勝衣沒有再看他,對於自己的出手,沈勝衣一向充滿信心,。


    他的判斷也很少錯誤。


    這時候,雷方與司馬騰空已變成一團(tuán)更大的火球,白玉樓易金虹站在火球的旁邊,目光卻落在沈勝衣麵上。


    沈勝衣也不忍卒看,目光一落瞬即移開。


    周圍倒著不少屍體,斷骨殘肢,鮮血斑駁,一樣是慘不忍睹。


    白玉樓移步到沈勝衣身旁,歎了一口氣,“司馬王朝保得住性命的並不多,但我們這邊死的也不少。”


    “這是不能避免的事。”


    “我現(xiàn)在實在懷疑,這一次決定是否錯誤,是否應(yīng)該接受司馬王朝的條件。”


    “你沒有錯,若是你妥協(xié),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最後必然天下大亂,為了維護(hù)法紀(jì),難免就會有所犧牲,今天我們倒在這裏的任何人,相信絕沒有一個會抱怨。”


    白玉樓道,“話是這樣說,站在個人立場,我還是感覺很難過。”


    沈勝衣道,“這還不是難過的時候。”身形一動,掠過那邊。


    白玉樓跟著亦掠了過去。


    易金虹也就在這時候移動身形。


    易菁菁抱著紅梅坐在那邊,驚惶地望著掠來的三人,她早就想叫出來,紅梅卻一再阻止,合理地阻止。


    紅梅在高處看的很清楚,易菁菁若是嚷出來,勢必影響沈勝衣他們,一個失神說不定反為對方所乘,而她並不認(rèn)為沈勝衣趕迴來,對於自己的傷勢有多大幫助。


    她的傷勢實在已很重,隻是一點求生之念支持到現(xiàn)在,就是易菁菁,也看出來了。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沈勝衣那邊,看見司馬如龍倒下,沈勝衣掠迴岸上,才鬆過一口氣,一張臉那剎那卻變得有如白紙般,然後她開始咳嗽起來。


    咳出來的都是血,易菁菁再也忍不住,脫口叫起來,“沈大哥!”


    沈勝衣應(yīng)聲身形一快,落在他們身前,俯身伸手,扶住了紅梅。


    “沈大哥──”紅梅目光一垂,“我總算沒有讓他們將公主帶走。。。。。。”


    太平公主的屍體就放在她身旁,白玉樓飛步奔來,沒有理會屍體,俯下身子,搖頭道,“傻孩子,爹不是早跟你說,活人總比死人有價值,必要時盡可以將屍體拋下。”


    紅梅一笑道,“幹爹一世英雄,我若是這點事也做不來,怎配做你的女兒?”


    白玉樓伸手輕輕撫著紅梅的秀發(fā),“好女兒,爹一定將這件事奏上聖上,好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白玉樓有一個如此英勇的女兒。”


    紅梅搖頭,黛眉輕蹙,一會才展開,冷汗已因為痛苦而滾落下來。


    沈勝衣白玉樓看在眼內(nèi),卻束手無策,以他們的經(jīng)驗,又怎會看不出紅梅的傷勢嚴(yán)重,已無藥可救!


    白玉樓卻仍道,“爹認(rèn)識的大夫也不少,這一點小傷絕對難不倒他們,他們一定會還爹一個好女兒。”


    紅梅笑了笑,“幹爹到底不慣說謊,一聽便聽出來了。”


    白玉樓苦笑,紅梅歎息道,“我在司馬王朝長大,壞事做盡,早就該死,在死之前總算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也應(yīng)該滿足了。”


    一頓紅梅又道,“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我原就不敢奢望。”


    沈勝衣舉袖拭去紅梅額上的冷汗,“紅梅,別說這些了。”


    紅梅勉強(qiáng)抬頭,語聲更弱,“沈大哥,為什麼不讓我早些遇上你。。。。。。”


    沈勝衣道,“也許是沈大哥福薄。”


    “是紅梅福薄命薄。”紅梅又笑了,“日子雖短,但紅梅已心滿意足。”說著一個身子顫抖了起來。


    沈勝衣又抱緊了紅梅一些,沒有作聲,紅梅轉(zhuǎn)望菁菁,道,“菁菁,你比我幸運,隻望你善自珍惜。”


    菁菁的眼淚淌下來道,“我一直都沒有好好想過,以後我知道怎樣做了。”


    紅梅笑笑,看著沈勝衣,含笑而逝,沈勝衣仍然一聲不發(fā),隻是抱著紅梅,類似這樣的事已不是第一次發(fā)生,每一次的感覺,都像是一根尖針直紮進(jìn)心深處。


    他不知一個人是否做過了壞事,就是改過向善也仍要遭受天譴,也不知道是否就是天譴,隻知道又一個朋友死在自己懷抱。這種事也發(fā)生得太多。


    白玉樓當(dāng)然明白沈勝衣的心情,他們到底是好朋友。


    易金虹也明白,他雖然與沈勝衣相識的日子尚淺,卻也是一個江湖人。


    江湖人怎會不明白江湖人的悲哀?


    風(fēng)吹過,血腥味仍濃,江水依舊奔流,那漂浮在江麵的鮮血,卻已被遠(yuǎn)遠(yuǎn)送走,沈勝衣終於站起來,目光隨流水遠(yuǎn)送,感慨無限。


    <font size="3" face="黑體">──黃鷹《雷霆千裏》全書完──</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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