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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筠聽不到沈勝衣白玉樓的笑語聲,目送他們走遠,一雙眼睛竟似乎有火焰冒出來,呆了好一會兒,她才恨恨地拔出插進泥土的龍頭杖,轉身往山坡走去。


    四個女孩子,五匹馬等在那裏,看見杜筠這種麵色迴來,那四個女孩子無不噤若寒蟬。


    杜筠一言不發(fā),上了馬,飛騎奔出,四個女孩子緊跟在她後麵,不敢說什麼,杜筠的脾氣,她們當然已經很清楚。五騎奔出了半裏,奔進了一個雜木林子內,司馬如龍,騰空,雙城,所有的人都看見杜筠這樣,已知道這一次的談判已完全失敗。


    司馬兄弟意料之中,沒有問杜筠什麼,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望著杜筠。


    杜筠下了馬,司馬雙城第一個迎上去,道,“娘,怎麼了?白玉路是否願意接納我們的條件?”


    杜筠目光落在司馬雙城麵上,司馬雙城不等她開口反問道,“他難道竟然敢不答應?”


    “這件事?lián)f他不能夠作主。”杜筠的怒容已消斂,已完全冷靜了下來。


    司馬雙城叫道,“他不能?誰能?”


    “當今天子。”杜筠語聲低沉。


    司馬雙城脫口道,“當今天子是什麼東西?”這句話出口,她突然亦靜了下來,當今天子是什麼東西她當然清楚。


    司馬如龍這時候才開口,“事情與我們推斷的並無出入,擺在我們眼前的隻有三條路。”


    司馬騰空接道,“一是就此罷手。”


    “不成!”司馬雙城立即反對,“邱靈不能活下來,我也活不下去了。”


    司馬騰空微喟道,“那我們隻有走另外兩條路。”


    司馬如龍道,“遠的一條,是上京師劫天牢,這當然必須一個縝密的計劃,不容任何錯漏。”


    杜筠道,“這條路不是不好走,隻是太遠了,而且對於京師的環(huán)境,我們完全都陌生,首先得熟悉環(huán)境,其次得詳細計劃,那需要多少時間?”


    雙城嘟喃道,“邱靈隻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便已給拉出去斬首。”


    杜筠道,“雙城這個顧慮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隻有走眼前近路了。”司馬如龍笑了笑,“按原定計劃劫奪太平公主,跟皇帝談判。”


    雙城道,“本來就是這樣決定了,為什麼還要改變?”


    司馬如龍淡然一笑,“我們一直擔心的,隻是後果問題。”


    雙城道,“到時候我們可以迫天子發(fā)誓不追究這件事,君無戲言,隻要他答應就成了。”


    司馬如龍說道,“你懂得君無戲言,也應該懂得天威不可觸犯,為了要維護他一國之君的尊嚴,也許他會將這個女兒犧牲。”


    司馬騰空道,“不過這件事可以暗中解決,隻要我們肯顧全皇帝老兒的顏臉,一切便簡單。”


    杜筠道,“這些是後事,目前我們還是先相辦法看如何將人劫過來。”


    雙城道,“那些官兵有多大本領,至於那個沈勝衣,總不成兩位叔父也對付不了。”


    司馬如龍沒有迴答,轉顧那邊急風十八騎,“保護馬車的官兵一共有多少?”


    一個騎士道,“我們小心算過了,應該有一千之眾。”


    司馬如龍又問,“方才白玉樓沈勝衣離開隊伍,那些官兵有何行動?”


    “他們四麵將馬車護著,刀盾長槍之外還有弩箭,雖然離開的太遠看不清楚,有部分武器形狀特異,似乎是諸葛連弩!”杜筠一張臉沉下去,司馬如龍接道,“諸葛連弩一發(fā)十二枝,遠及數(shù)丈,力足穿石,我們雖然每一個都有一身武功,但真麵衝殺前去,對方萬箭齊發(fā),我們隻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


    杜筠冷笑道,“隻有瘋子才會跟他們正麵衝突。”一頓接道,“我們應該盡量利用本身長處,選擇適當?shù)牡胤揭u擊他們。”


    “應該這樣的。”司馬如龍笑了笑,“問題隻是在什麼地方才是適當。”


    杜筠道,“前麵不遠就是鳳凰集,白玉樓今夜必然會進駐在那裏,我們可以利用集中地房屋掩護,就是劫不到馬車,也狠狠地先教訓他們一頓。”


    雙城馬上道,“這個主意好。”


    司馬如龍淡淡地一笑,“白玉樓本該是要在鳳凰集駐紮,可惜他們已知道我們的存在。”


    杜筠冷笑道,“因為我現(xiàn)身?”


    司馬如龍又一笑,“白玉樓也許不懂,但沈勝衣一定會指出鳳凰集的缺點,若是我推測不錯,他們一定會在入夜之前,駐紮在鳳凰集之前的平地上。”


    他的推測沒有錯,沈勝衣的推測沒有錯,司馬王朝之中,並不乏聰明人。


    杜筠越聽越不是味道,又一聲冷笑,“我的現(xiàn)身既然影響這麼大,叔叔何以不阻止?”


    司馬如龍道,“嫂嫂決定的事相信很少人能夠阻止,而且,鳳凰集也不是最適合的地方。”


    杜筠“嘿嘿”地幹笑一聲,“這樣說,叔叔已胸有成竹,做好打算的了?”


    司馬如龍頜首道,“唯一擔心的隻是一件事,這件事若是不能解決,計劃再好也沒用。”


    杜筠道,“什麼事影響這麼大?我這個了老婆子不相信解決不來。”


    “正要依仗嫂嫂。“司馬如龍補充道,”嫂嫂若是甘受調動的確沒有解決不來的事。


    杜筠一怔,沉默了下去,一會才道,“好,依你。為了雙城!“


    司馬如龍轉顧雙城,道,“雙城也是,但為了邱靈,她應該服從。


    雙城垂下了頭沒有作聲,杜筠不耐地問道,“那到底是怎樣的計劃?”


    司馬如龍道,“我們首先要解決的是,不能讓白玉樓在這三天之內等到任何的援兵。”


    杜筠道,“他現(xiàn)在的人仍然不夠?”


    “若是足夠我們早就已知難而退。”司馬如龍沉聲接下去,“但他要調動這附近的官兵,並不難,而他們若是在上萬官兵保護之下,我們的武功再好,計劃再周詳,也一樣起不了作用。”


    杜筠當然明白,那些官兵即使武功再壞,成千上萬,也不能夠抵禦。他們畢竟是血肉之軀。


    司馬如龍接道,“白玉樓派去召集援兵的人現(xiàn)在也應該動身的了。”


    杜筠揚聲急道,“我們立即派人去截擊。”


    “這時候才派,如何來得及?”司馬如龍出奇地鎮(zhèn)定。


    杜筠目光一掃,道,“急風十八騎中早有人出去了?”


    司馬如龍點頭,杜筠到這時候已不能不服氣,不能不承認司馬如龍設想得實在非常周全。


    杜筠的表情變化司馬如龍完全看在眼內,知道自己已能夠完全作主,可是那又有什麼作用?他實在難以想象與當今天子作對將會是怎樣的收場,但無論如何,這未嚐不是司馬王朝的榮耀。


    這也是司馬如龍唯一安慰的地方。


    白玉樓的使者果然已動身,二十個善於騎馬,身手也不錯的兵士兩人一組,飛騎奔出。


    在他們動身之前,白玉樓一再叮囑他們小心,若是不能夠硬闖,無妨折迴來。


    他雖然這還是第一次接觸他們,但他的愛心並無兩樣,他實在不希望再看見死亡。而他們也明白白玉樓的心情,白玉樓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們早已經清楚。


    他們也愛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到他們看見截住去路的隻不過四個人,都忘了白玉樓的叮囑,飛騎衝上前,他們絕不相信四個人能夠擋得住他們的去路。


    事實證明,對方雖然不過四個人,比他們二十個加起來還要強,而騎術亦比他們精妙,最後決定要逃的,沒有一個逃得了,盡到在急風殺手飛騎一擊之下。


    白玉樓當然不知道這件事,隨即吩咐在平地上駐紮,並燒起篝火。


    那些士兵被分成兩組,劉衝葉伯棠各領一組輪流守衛(wèi),白玉樓等高手當然是居中策應。


    篝火明亮,數(shù)百對眼鏡注視下,又在平地,司馬王朝的人即使輕功最好,也不難被發(fā)現(xiàn)。


    安排好一切,白玉樓逡巡了一會,才迴去主帳,沈勝衣,紅梅,雷方都坐在那邊,對著一張羊皮地圖發(fā)呆。


    白玉樓上坐便問,你們商量到現(xiàn)在,是否已找到了另一條更好走的路?”


    沈勝衣道,“沒有比你選擇要走的這一條更好走的了。”


    白玉樓道,“這條路最少有十三處地方可供埋伏,既然是最好走的一條,隻有走下去。”


    沈勝衣轉問,“你派出去的使者可有消息迴來?”


    “哪有這麼快,”白玉樓笑一笑,“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兩個時辰也不到。”


    沈勝衣盯著白玉樓,緩緩道,“一個多時辰也不見迴來,他們隻怕是兇多吉少的了。”


    “何以見得?”


    “司馬王朝的人一定會考慮到這一點,一定不會讓他們離開。”


    白玉樓道,“我已經吩咐了他們,勢色若是不對,不可勉強,立即迴來。”


    沈勝衣道,“希望他們穩(wěn)記你的話,也不與司馬王朝的人發(fā)生衝突。”


    白玉樓道,“司馬王朝的人到現(xiàn)在仍然不敢對我們采取行動,在未考慮清楚之前,相信他們還不敢太難為那些使者。”


    “也許他們已經考慮清楚了。”


    “他們若是鬥膽殺害官兵,天下之大,相信已沒有他們容身之地。”白玉樓語氣沉重。


    正當此際,一陣悲涼的號角聲突然劃空傳來。


    “號角──-”沈勝衣有些詫異。


    白玉樓一軒眉,道,“那不是我們吹得。。。。”


    紅梅麵色一變,身形暴退,掠出帳外,沈勝衣白玉樓雷方亦一齊掠了出去。


    值夜的士兵已經嚴陣以待,在睡覺的亦紛紛起來,沈勝衣白玉樓四人如飛掠過,迎著號角傳來的方向掠到陣前,與之同時,劉衝已飛馬趕到。


    篝火閃耀下前麵一片黑暗,隻聞號角聲,聽不到其他聲響,也看不見有什麼異動。


    號角聲響徹長空,久久不絕,白玉樓忍不住問,“紅梅,這是什麼意思?”


    紅梅的麵色有些蒼白,語聲亦有些顫抖,道,“他們不惜一戰(zhàn)。”


    白玉樓一聲冷笑,“難怪這號角聲充滿了殺伐意味,倒要看他們恁什麼與我們一戰(zhàn)!”


    號角聲即時停下,天地間一片死寂,突然又被馬蹄聲踏破。


    劉衝橫槍躍馬,大聲暴喝道,“弓箭侍候!”


    馬蹄聲越來越近,白玉樓倏地笑道,“司馬王朝那個老婆子果真是個狂人。”


    沈勝衣應道,“事情有些反常。”


    白玉樓道,“若是狂人,那就不足為怪了。”


    沈勝衣道,“來的最多不過十來二十騎。”


    白玉樓一皺眉,道,“也許是來試探的。”說到這裏,他們已然看到奔來的馬匹,沈勝衣半瞇著眼睛,道,“這麼巧十二騎?”


    白玉樓的心陡然沉下去。


    馬奔得更近,劉衝脫口道,“那是我們的馬匹。”


    白玉樓目光一閃,大喝道,“讓他們進來!”


    麵對馬匹的眾兵應聲左右讓開,不過片刻十二騎已然衝進陣中。


    那非獨馬匹是他們的,人也是他們的,白玉樓派去的十二個使者全都被捆在馬鞍上,也都是屍體,有的頭甚至給砍下來,掛在馬嚼子之上,火光照耀下,看得人驚心動魄。


    馬匹迅速給拉住,左右散開的士兵迅速合攏,恢複本來的陣勢。


    白玉樓隨即道,“立即搶救傷者。”


    一個偏將以顫抖的生意,答複道,“迴大人,無一幸免。”


    白玉樓沒有作聲,雙拳已因為憤怒而緊握,號角聲即時又從遠處黑暗中傳來。


    沈勝衣看看紅梅,“現(xiàn)在這號角聲又是什麼意思?”


    紅梅道,“跟方才的並無不同。”


    白玉樓沉聲道,“我可不相信他們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正麵衝過來。”


    話音未落,一陣馬蹄聲又順風吹來,白玉樓方自一怔,沈勝衣已道,“隻是一騎。”身形一縮即上了後麵坐騎。


    紅梅劫掠到沈勝衣身旁,“沈大哥,你要。。。。。。。”


    沈勝衣道,“不能夠將來人拿下,也要將之擊倒。”


    白玉樓道,“我正有此意,好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省油燈,決不讓步。”


    紅梅隻是道,“沈大哥小心。”


    沈勝衣一頜首,催騎上前,從一個兵士手中取過一支紅纓槍。


    號角聲不絕,黑暗中一個急風殺手策騎奔來,手掌司馬王朝的旗幟,拇指將旗角捺住。


    馬行如龍,離陣尚有十裏,突然勒住坐騎,殺手右手一揚,旗脫手飛出,一飛三丈外,“奪”地插入地上,獵然展開,司馬二字迎風飛揚。


    也就在殺手勒馬擲旗同時,沈勝衣一騎突然箭也似離陣奔出,直衝前去。


    殺手一瞥見,拉轉馬頭,原路奔迴,這一擲一勒之間,沈勝衣一騎已然追出了五丈。


    那絕無疑問,是千中選一的駿馬,沈勝衣的騎術亦是非凡,才能夠把握時間,一下追近去。那個殺手也不差,雙腳控騎,半身扭轉,待沈勝衣再追近兩丈,雙手突然各一把暗器射出,不射人而射馬。


    這兩把暗器又急又密,沈勝衣在鞍上實在不容易風擋。


    隻要馬倒下,沈勝衣輕功即使再好,要追上那個殺手仍然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那個殺手的目的也是如此。


    若換是別人不免手腳大亂,沈勝衣的反應是那麼敏銳,當機立斷,一勒韁繩,坐騎從旁奔出,他的人卻離鞍拔上了半天,與之同時,手中纓槍脫手飛出,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暗器從馬臀後射空,殺手雙手方迴,纓槍已然飛至。


    這一槍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驚唿未絕,纓槍已然飛進他的後心,整個身子亦被槍上力道撞地從馬上滾跌下來。


    他的劍已在手,已出鞘,但連一劍也沒有機會刺出便氣絕。


    那匹馬受驚,悲嘶中發(fā)狂奔前。


    沈勝衣身形亦落下,卓立在那個殺手之後,他那匹坐騎奔出了十數(shù)丈,便奔了迴來,沈勝衣迎前,一翻身,正好坐到鞍上,策騎迴奔本陣。


    他們這一逃一追,事實並沒有奔出多遠,雖然不怎樣清楚,那些士兵亦看出到底是怎麼一迴事兒,一齊發(fā)出了一聲歡唿。


    白玉樓的麵上亦有了笑容,旁邊雷方忽然問,“他有沒有令你失望過?”


    “沒有。”白玉樓搖搖頭,“從來沒有。”


    雷方道,“那不是武功,是智慧與體能的結合,難怪在江湖上他越來越有名聲了。”


    白玉樓微喟,“可惜他快意江湖,對做官完全不感興趣,否則他的成就隻有在我之上。”


    雷方笑問,“做官是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白玉樓搖頭,“絕不是。”


    “那就非獨不要可惜,反而要為他慶幸了。”


    白玉樓一笑,身旁紅梅已迎前,迎向沈勝衣。


    雷方目光一轉,低聲道,“你可曾見過有那個女孩子抓得住他的心?”


    白玉樓又搖頭,他當然明白雷方的說話,微喟道,“這倒是要擔心的。”


    雷方道,“幸好她並不是那一種女孩子。”


    “哪種女孩子?”白玉樓甚感詫異。


    雷方道,“就好像我箱子裏的火藥哪種。”


    白玉樓微笑,“你對那種女孩子好像很清楚,不要是曾經給炸的遍體鱗傷。”


    雷方笑笑不語,白玉樓接道,“這方麵小沈比你幸運得多了,以我所知,他還沒有嚐到火藥的滋味,最厲害也不過是一隻辣椒,還不是最辣的哪一種。”


    沈勝衣一騎即時奔到他身旁,聽得奇怪脫口問道,“什麼辣椒?”


    白玉樓笑道,“我是說,那個老瘋婆子現(xiàn)在是必像吃辣椒一樣。”


    沈勝衣道,“一聽就知道這是說謊話,但縱然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方才所說什麼。”


    紅梅奇怪道,“沈大哥,幹爹他們到底說什麼辣椒。”


    沈勝衣淡笑道,“他們是在說這件事還不夠刺激。”乘紅梅目光一轉時,他一眨眼說,“是不是?”


    白玉樓佯歎一聲,“你真是一個聰明兒童。”


    沈勝衣道,“卻想不透司馬王朝送來那麵旗有什麼意思。”


    紅梅沉聲道,“除非他們死光了,否則絕不會罷休,那麵旗擲出,就是表示他們已決定犧牲所有性命。”


    白玉樓道,“難怪他們不在乎殺官兵,都是狂人。”


    沈勝衣一笑道,“無論如何,我仍然佩服他們這種視死如歸的勇氣。”


    白玉樓道,“我看你佩服的是司馬雙城對幽冥公子邱靈的一片癡心。”


    沈勝衣道,“還有杜筠的一片愛心,其餘那些人對司馬王朝的忠心。”


    白玉樓悶哼一聲,“我也很佩服。”


    雷方道,“是什麼?”


    白玉樓道,“他們竟然是為了這樣的一件事將司馬王朝百年來的基業(yè)毀於一旦,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群這麼偉大的人,這件這麼偉大的事。”


    誰都聽得出這是反語,紅梅歎息道,“老主人若是在,一定不容許這種事發(fā)生,他們也許真的是瘋了。”


    事實,隻有瘋子才會這樣不顧後果。


    那邊草叢中,兩個老人就在這時候現(xiàn)身出來,他們距離那個殺手倒下的地方,也不過隻有十四五丈。


    司馬騰空所有的皺紋,仿佛都深陷了下去,司馬如龍的麵上居然還有笑容。


    “那就是沈勝衣。”司馬如龍的語聲也很輕快,“盛名之下,果無虛士,那樣的一槍,我便已刺不出去。”


    司馬騰空冷哼一聲,“這隻是因為你已經不再年輕。”


    司馬如龍微笑道,“老三,我們這一把年紀,有話為什麼不痛快地說。”


    司馬騰空沉聲道,“這個人無論經驗,反應都不是一般人能及,合你我之力,亦未必能夠將他擊倒。”


    司馬如龍道,“那麼難道你竟然要退縮?”


    “沒有這種事,旗已經擲出,我們的性命亦等如擲掉,隻可惜,那一群年輕人。”司馬騰空長歎一聲。


    司馬如龍道,“他們卻都顯得滿不在乎。”


    “正如我們年輕的時候。”司馬騰空又一聲長歎,“年輕人一股熱血,我們平日不也是教導他們對王朝要忠心?”


    “這不是一件壞事。”


    “本來不是的。”


    “你真的認為我們沒有希望?”


    “太平公主我們一定可以劫到手,邱靈說不定也能夠換出來。”


    “這不就是了,我們目的亦不過是如此。”


    “之後如何?天下雖大,絕沒有我們容身之地,我們即使能夠逃出生天,以後亦隻能夠像老鼠一樣在黑暗中過活。”


    司馬騰空麵上的皺紋忽然鬆開來,又接著道,“正如你說的,我們已經這一把年紀,就是像老鼠一樣,又有何妨?”


    “不錯----”司馬如龍又笑了,“我們現(xiàn)在便要後悔,也已太晚,司馬王朝消沉至此,將旗扔掉有何要緊,隻是那十二條任命。。。。”


    “是嫂嫂吩咐,一個也不留,急風十八騎當然惟命是從。”


    “不殺也殺了,誰吩咐,還不是一樣?”司馬如龍沉默了一會後,忽然問,“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什麼?”


    “別人怎樣看我們?”


    “不錯──”司馬如龍拈髯微笑,“白玉路不是將我們當做瘋子,一定將我們當做狂人。”


    兩人相顧一眼,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就像是?礁隹袢耍瘋子?br>  杜筠沒有笑,她的脾氣仍然是那麼壞,絲毫的不如意亦足以使她憤怒起來。


    她,司馬雙城,白雪十二釵等都是在一座高山上。


    相距頗遠,居高臨下,軍營那邊一片通明,那些火就像是一條發(fā)亮的怪獸。


    由這裏看去當然不會清楚,杜筠卻仍然看得出,送旗到陣前的急風殺手已經被擊殺,一股憤怒由心底直冒上來。


    司馬雙城更嚷道,“這算是什麼,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杜筠沉聲道,“是報複,你莫忘記了,我們先斬殺了他們十二個使者。”


    司馬雙城道,“那是為請救兵的,不殺不成,跟我們那個並不一樣。”


    “一樣也好,不一樣也好,都已殺了。”杜筠轉對白雪道,“叫吹號角的徹夜不停,我要他們一夜不得安寧,明天提不起精神應付我們的襲擊。”


    白雪應聲退下,悲涼的號角聲也因此響徹不休。


    杜筠聽得很清楚,想到白玉樓等人將因此不得安寢,才有些快意,哪知道這骨節(jié)眼上號角聲突然停下。


    杜筠快意頓消,怒氣狂湧,一眼看見已迴來而呆立在哪裏的白雪,厲聲斥責道,“你是怎樣吩咐的!”


    白雪惶然道,“我。。。。。。。。”


    “你是要活活氣死我!”杜筠方待過去,司馬如龍,騰空已從那邊巖石後轉出來,司馬如龍隨即道,“嫂嫂莫怪白雪,是我叫停下。”


    杜筠怒道,“我正要他們一夜不得安寢,以便明天攻擊。。。。。。”


    司馬如龍道,“他們不得安寢,我們也一樣。”


    “而且這等如告訴我們藏身所在,萬一他們一下子圍上來,反客為主,可是大大不妙。”


    杜筠鼻哼道,“諒他們也沒有這個膽量,竟敢夤夜向我們進攻。”


    “他們人多勢眾,配備強弓硬弩,隻要圍上了,盡可以等到天亮才進攻。”司馬如龍接又道,“還有,他們即使趕不上我們離開,亦不難因此而想到我們明天將會采取行動。。。。。。。”


    “就是想不到,他們也一樣會沿途戒備的了。”杜筠冷笑了一聲。


    司馬如龍道,“我隻是擔心他們明天索性搬進鳳凰集,要我們白等一趟。”


    杜筠怔住,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揮杖道,“雙城,你還不快去歇息,”指著白雪等,“你們也是,還呆在這裏幹什麼?”


    司馬兄弟暗中歎息,卻沒有在說什麼,他們卻已經明白,無論再說什麼,也都一樣,他們隻希望到了要正式采取行動的時候,杜筠能夠接受他們的差遣,否則計劃即便怎樣周全,也難免會功虧一簣。


    這一夜,終於在靜寂中渡過,異乎尋常的靜寂。


    破曉時分,司馬王朝的人已動身,輕騎取道小路前去。


    白玉樓那邊反而一些也不著急,在一個時辰之後才起程。


    一切與昨日看來並無兩樣,隻是其中十二個已經變成了屍體。


    他們不久即進入鳳凰集,這個小市鎮(zhèn)的人對於他們的進入並沒有表示太大的驚奇,白玉樓很快就發(fā)覺了這一點。


    雷方也一樣奇怪,以半說笑的語氣,道,“這個地方的人都好像是自小給嚇大的。”


    沈勝衣道,“這是事實,他們看見的屍體絕不比我們少。”


    這完全不像說笑,沈勝衣的麵上沒有笑容,眉宇卻多了一抹傷感。


    雷方詫異道,“怎會這樣的?”


    沈勝衣道,“這之前,這個地方每年總有幾次惡戰(zhàn),總要死上百來人。”


    白玉樓道,“想不到這裏的人,如此好勇鬥狠。此風不可長。”


    沈勝衣道,“你放心,不會再有事的了。”


    “奇怪──”白玉樓忍不住問,“之前這個地方到底出過什麼事?”


    沈勝衣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有一隻貓窩藏在這裏-----黑貓!”


    白玉樓一怔,沈勝衣歎息接道,“黑貓據(jù)說是邪惡的象征,也許就是應為這個原因,有他在這裏,無日安寧。”


    “你是說那個黑貓,”白玉樓恍然。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名字,可惜他自小就是叫這個名字,也隻有這個名字。”


    白玉樓道,“本來我要的那個黑貓殺手,原來就是住在這兒。”


    “本來是一個秘密,也維持了很多年,一直到他認識了菁菁。”


    “易金虹的女兒易菁菁?”


    沈勝衣頜首,“卻也應為菁菁他變了另外一個人。”


    白玉樓輕歎一聲,“無情的人到底並不多,一個殺手生出了敢情,即使做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功。”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殺手根本沒有所謂成功,他即使能夠殺死一百個,一千個對手,在他的眼前還有其他更多的對手,除非他急流勇退,否則總有失手的一天。”


    白玉樓點頭接道,“這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


    沈勝衣感歎道,“殺手的末路就是死亡。”


    “亦所謂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中亡。”白玉樓目注沈勝衣,“以你看,一個殺手是否真的完全沒有改過向善的可能?”


    沈勝衣道,“我隻知道一個殺手太有名絕不是一件好事。”


    白玉樓道,“一個殺手所以有名,不是殺的人太多,就是殺的必是名人,殺得人越多,仇人也必然越多,殺的若是名人,後果自然更加嚴重。”


    沈勝衣道,“名人之所以為名人,若不是有相當武功,必然勢力龐大。”


    白玉樓道,“黑貓殺的名人實在不少,但若非易菁菁,相信仍然有一段時間才走到盡頭。”


    沈勝衣道,“在你那個名人譜之上,當然少不了黑貓的名字。”


    “有關他的底細行蹤,卻是一片空白,由此可見他實在是一個很小心的人。”


    “他是的、”沈勝衣微喟,“一個殺手能夠火上五年已經不容易,何況他的對象大都是雄踞一方的豪強。”


    白玉樓道,“就是因為易菁菁將人引來這裏,他的行蹤才被泄露?”


    “菁菁也不是想泄漏他的行蹤,她的目的也隻是要改變別人對黑貓的印象。”沈勝衣笑笑,“他引到這兒來的都是無惡不作之徒。”


    “她希望這樣黑貓就會變成一個俠客,別人就會忘記黑貓以前的所作所為。”


    “她是這樣希望的。”沈勝衣又笑笑,“這樣做其實並沒有錯,隻是黑貓此前所接下的仇怨絕不會因此而消弭,除非黑貓能夠令死在他手上的人重生。”


    白玉樓道,“令死人複活那隻是神話吧。”


    “菁菁其實也明白,最後的一次,她跑到這裏來,也隻是因為杜家的人迫得太緊。”


    “以黑貓一個人的力量跟整個杜家莊作對,畢竟是弱了些,但以杜飛雲的武功,竟然倒在他劍下,亦是令人很意外。”


    沈勝衣?lián)u搖頭,“我卻不以為,杜飛雲雖然雄霸一方,年紀到底已經一大把,而且又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忌水。”


    白玉樓恍然道,“黑貓能夠抓住他這個弱點,事實已成功了一半。”


    “可惜也就因此,他雖然殺掉杜飛雲,自己亦為杜飛雲以內力震傷,遇上唐晶設下的窩弓,繩網,要將他抓住,也不是一件易事。”


    白玉樓道,“好一個黑貓,可惜沒有給我遇上,否而,我總得將他留下來。”


    沈勝衣道,“若是如此,他縱然不殺惡人,在你手下三四年,也足以令人改觀了。”


    白玉樓道,“最難過的,想必就是菁菁。”


    沈勝衣頜首,“這個女孩子的確一片癡心。”


    說話間,一行人從橫街上經過,橫街那邊兩騎奔來,當先鞍上那個女孩子一見沈勝衣,呆了一呆,隨即喜動形色,揚手唿道,“沈大哥!”


    沈勝衣循聲望去,亦一呆,勒住了坐騎,白玉樓目光一轉,道,“哪一個?”


    沈勝衣道,“就是我們正在說的易菁菁。”


    白玉樓一笑,“事情有時就是這麼巧。”一頓轉問,“跟在她後麵的想必就是易金虹了。”


    沈勝衣道,“他這個父親不易為。”


    易金虹父女這時策騎奔到來,易菁菁消瘦了很多,但精神卻較沈勝衣前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好多了。


    易金虹亦更清瘦,心情看來卻很好,一緊韁,與菁菁同時奔到。


    “老前輩,幸會。”沈勝衣忙抱拳。


    易金虹目光一揚,笑問,“你帶著這麼多兵士準備去征伐哪兒?”


    沈勝衣道,“才走了一趟大理。”


    “大理段氏王朝?”易金虹有些詫異,“我們什麼時候跟段氏王朝拚上了?”


    “不就是幽冥公子那件事情。”沈勝衣反問,“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來?”


    易金虹看看菁菁,道,“菁菁要到貓兒那裏拿些貓兒的東西。”


    菁菁垂下頭,沈勝衣目光轉到菁菁麵上,“菁菁,不聽沈大哥的話?”


    菁菁搖頭,“我隻是要一些東西紀念自己曾經有過一個這樣的好朋友。”


    沈勝衣道,“我也是貓兒的好朋友,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些什麼東西才能夠挑起自己的記憶。”


    菁菁淡淡道,“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壞處。”


    沈勝衣道,“隻是你爹爹卻因此而跑到這裏來。”


    易金虹大笑。“小沈,我雖然已經老大一把年紀,還走得動的。”


    沈勝衣笑了笑,菁菁道,“爹,沈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菁菁沒有說,隻是看著沈勝衣,點點頭,一會才說道,“沈大哥,我以後知道怎樣做的了。”


    沈勝衣還未答話,那邊白玉樓已插口道,“我卻是不明白,這個姓沈的到底有沒有將我當做好朋友。”


    沈勝衣一怔道,“現(xiàn)在到我弄不明白了。”


    白玉樓道,“你若是將我當做好朋友,怎麼到現(xiàn)在還不介紹我認識你這些好朋友。”


    沈勝衣失笑,還未做介紹,易金虹已問,“這位可是白大人?”


    白玉樓奇怪,“我們在哪兒見過?”


    易金虹笑道,“我隻是知道,沈勝衣在官場之中,隻有閣下一個好朋友。”


    白玉樓一笑,“江湖上這樣傳說?”


    易金虹點頭,道,“還說白大人書劍雙絕,今日得見,快慰平生。”


    白玉樓笑道,“我也聽說易堡主如何英雄,但一見之下,卻甚感失望。”


    易金虹呆了一旦,道,“易某人經年奔走江湖,從來都沒有與官府中的打交道,難免有失禮之處。。。。。。。”


    白玉樓搖頭道,“令我失望的,隻是我還以為易堡主既然將我放在眼內,怎麼白大人前白大人後,不作兄弟相稱。”


    易金虹又是一呆,菁菁一旁插口道,“白大人口稱易堡主,又怎怪的我爹爹以大人迴應?”


    白玉樓不由失笑,“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隨即一抱拳,“易兄-----”


    “白兄,小弟。。。。。”易金虹下麵的話還未接上,已然給沈勝衣截斷,“你們還是不要稱兄道弟的好,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白玉樓易金虹相顧大笑。


    雷方那邊一騎奔前來,笑接道,“這個年頭的年輕人就是這樣不懂的禮貌,我們這些老頭兒以後說話還是躲在一角兒為妙。”


    易金虹目光落在雷方麵上,道,“你認老,我們可不認。”


    雷方大笑,“五十多歲的人了還不認老,就不怕這些後輩見笑。”


    易金虹道,“我現(xiàn)在就隻是聽到你的笑聲。”


    雷方大笑不絕,白玉樓目光一轉,道,“你們原來早就認識了。”


    易金虹道,“要是難得見麵,我也不敢將他請進家裏。”


    雷方道,“想不到你年紀一大,竟變得這樣吝嗇。”


    易金虹道,“我隻是擔心你身上那些火藥一旦爆炸開來,會將易家堡移為平地,害得我們無家可歸。”


    雷方又大笑起來,易菁菁看看,輕聲問,“爹,這位莫非就是雷叔叔。”


    “他就是雷霹靂。”易金虹轉問,“你們怎麼跟這個火藥罐子坐在一起,難道竟不怕危險?”


    白玉樓歎了一口氣,“怎麼不怕,隻是沒有這個火藥罐子不誠事,隻好冒冒險了。”


    雷方笑得更開心。


    易金虹甚為驚訝的道,“不見多年,想不懂你竟然變得這麼有用。”


    “士別三日,尚且刮目相看哩。”雷方轉向菁菁,“你就是菁菁哦?”


    “雷叔叔---”菁菁忙施禮。


    雷方有些感慨地道,“叔叔這不是第一次見到你。。。。。”


    菁菁詫異道,“怎麼菁菁一些印象也沒有?”


    雷方道,“那是很多年的事了,當時你好像才隻有五歲。”


    菁菁接問道,“那麼叔叔不再來探望我們?”


    雷方瞟了易金虹一眼,“你爹爹不是說得很清楚了。”


    菁菁搖頭,“那不是認真的。”


    易金虹接問,“是了,雷霹靂,這些年,你到底躲起來幹什麼?”


    雷方道,“玩火藥。”


    易金虹笑道,“若不是多少聽到一些你的消息,我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


    雷方大笑道,“有這麼容易?”轉對菁菁道,“菁菁,叔叔有有幾樣玩藝,傳給你怎樣?”


    易金虹忙道,“他那些玩藝雖然還很不錯,卻不是女孩子學的。”


    雷方不懷好意地瞇著眼道,“女孩子心細,最好學我那種玩藝兒。”


    易金虹道,“你是要借刀殺人,要菁菁燒掉我僅有那些房子。”


    白玉樓一旁接道,“連我也看得出他是不懷好意,菁菁,可不要上他的當。”


    菁菁雖然看得出他們是在說笑,還是給逗得展顏一笑,隨即道,“多謝雷叔叔成全。”


    雷方又大笑,易金虹道,“你先別笑得這樣開心,我這個女兒一向可都是很認真,你說過若作罷,她可不依你。”


    雷方道,“你什麼時候看見我說過作罷?何況難得有這個好機會可以移平你那座堡子。”


    易金虹拈髯微笑,“我那座堡子也實在舊了一些,正要找個機會將之徹底來一個重修。”


    雷方道,“這麼說,我豈非反而幫了你一個大忙?”


    易金虹獰笑道,“有這麼多人作證,你要反口也不成了。”


    中人相顧大笑,易金虹看見菁菁也在笑,心頭不由一寬。


    沈勝衣看在眼內,亦甚開心,死者已矣,活著的能夠活得快樂,才是重要的。


    易金虹笑了一會,又問道,“連你這個火藥罐子也出動,這件事情可見實在不簡單。”


    沈勝衣道,“易前輩現(xiàn)在準備到哪兒去?”


    易金虹道,“跟你們一起。”


    沈勝衣道,“為什麼?”


    易金虹笑道,“你既然叫我前輩,當然應該知道我這個前輩也是個老江湖。”


    菁菁詫異道,“老江湖又怎樣了?”


    “當然應該瞧得出他們現(xiàn)在正在煩惱中,需要援手,我們若是不跟他們走在一起,豈不是很不夠朋友?”


    沈勝衣忽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請你們離開?”


    易金虹道,“有一個。”


    雷方插口道,“我知道那是什麼個方法!”


    菁菁奇怪道,“雷叔叔,那到底是什麼辦法?”


    雷方笑笑,“隻要我們不將你爹爹當做朋友,他當然沒有意思再在我們身旁留下來。”


    菁菁懷疑地道,“你會會這樣做?”


    “當然不會了。”雷方笑容一斂,“隻是得先說清楚,留在我們身旁可危險得很。”


    易金虹一聲冷笑,“隻聽這句話,已經知道你不大看得起我這個朋友得了。”


    雷方怔了怔,白玉樓一旁笑道,“你雖然懂得弄火藥,說話方麵實在甚欠技巧,換轉我,就不會這樣說的了。”


    雷方反問,“那麼怎樣說?”


    白玉樓摸摸胡子,道,“我現(xiàn)在還沒有想到,想到了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中人聽得這樣說,齊皆失笑,易金虹說罷再問,“什麼時候危險會出現(xiàn)?”


    “在我們還走在平地上的時候,相信應該是安全的。”


    易金虹道,“此去七裏,地勢都是平坦,有這些一段時間,就是最長的故事,大概也可以說清楚了。”


    白玉樓含笑點頭,以最簡單的說話,將事情再說了一遍,沈勝衣卻趁這個時候將菁菁介紹給紅梅。


    兩個女孩子一見如故,躲在車廂裏,竟連沈勝衣也不理會了。


    沈勝衣也由得她們,徑自策騎追上易金虹白玉樓他們,白玉樓雖然還未將事情全說完,也差不多了。


    易金虹不用聽完,多少亦已猜到整件事的大概,但仍然聽下去,道白玉樓將話說話,才懂,“難怪在路上,我看見好像司馬兄弟經過。”


    白玉樓急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易金虹道,“也有半個時辰了。”一頓接道,“多年前,我曾經見過他們兄弟一麵,卻怎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會與你們結下了梁子,總得將他們兄弟截下來。”


    白玉樓道,“幸好沒有,否則他們不難遷怒到你們父女二人的頭上。”


    易金虹笑道,“他們既然有要事在身,我們就是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再生氣也不會與我們糾纏下去。”


    “這也是不錯。”白玉樓沉吟著道,“他們趕得這樣急,當然是為了要搶在我們之前,以部署一切。”


    沈勝衣道,“午後我們會經過一個大峽穀。”


    “那是亡魂穀,每當大雨,山洪突然湧下來,走在峽穀中的人絕無幸免。”易金虹對於周圍的環(huán)境顯然也甚清楚。


    白玉樓皺眉道,“他們當然沒有唿風喚雨的本領,但卻可以在峽穀兩旁伏擊我們。”


    沈勝衣道,“這即使成功,但他們目的若是在公主,萬一再毀了車子,可是前功盡廢。”


    易金虹道,“但他們隻要將峽穀兩麵出口封閉,不難將我們大部分的人擊殺在峽穀內,而在要挾我們將公主交出,我們似乎沒有反抗餘地。”


    沈勝衣點頭,“那的確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易金虹道,“但兩邊山嶺連綿百裏,要繞道而行,可不是一件易事。”


    沈勝衣道,“這之前我們已經考慮到這峽穀可能是他們要采取行動的地方。”


    易金虹道,“你們當然已經想到應付的方法。


    “我們是打算先派兩隊人攀上兩邊峭壁,掩護馬車穿過峽道。”


    “這不是好辦法,”易金虹一揚眉,“但除此之外,大概沒有其他辦法了。”


    白玉樓道,“這兩隊掩護的人可是危險的很,碰上司馬王朝主力,不難。。。。。。”


    易金虹笑道,“有我和小沈,應該可以應付得來了。”


    雷方突然道,“你實在夠朋友,一來便想將我們的好差事?lián)尩簟!?br />

    易金虹打了一個哈哈,“我可沒有叫你不要去,多我一個這樣的高手,你應該高興才是。”


    雷方歎氣道,“這一來,我的功勞便少掉了一半的了。”


    易金虹笑道,“不夠朋友的原來是你,一有好處,連朋友也想不要了。”


    白玉樓看著他們,感慨道,“江湖人豪情萬丈,果然是不錯。”


    雷方道,“也是你這個做官的深得人心,這許多高手也給你請動了。”


    兩人相顧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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