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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文妃宮外,延禧帶來的四名太監,四名禦前帶刀侍衛仍然站在宮外。述律亮以遼語跟蕭遙輕談幾句,他隨即挺胸站立,生恐延禧隨時會出來般。


    過了一陣,清風又走了出來,道:“諸位的飯菜已準備好,但隻能分兩批去吃飯!”


    風仗雨越看越覺得她不是處子,忖道:“她是被延禧寵幸過,還是那天晚上,蕭仁宇進此宮……”另一個念頭也同時泛上心頭:“蕭仁宇的情人是文妃,還是此姝?唔,若是後者,那主使者會否是文妃?文妃想利用清風來控製大內侍衛?


    “她看來不像是蕭奉先的爪牙,那她又是誰的同黨……是北樞密院耶律阿思?”風仗雨越來越覺得文妃此人不簡單。但覺衣袖一緊,抬頭望去,原來是述律亮在拉他,示意他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在後宮,看來那是奴婢起居的地方,不過收拾得十分幹淨。桌上放著一盤羊肉,一鍋牛肉湯,一盤野韭菜炒雞蛋,再便是饅頭及燒餅。風仗雨邊吃邊打量四周,低聲問述律亮道:“述律兄來過此處沒有?”


    述律亮隻點點頭,人家是惜墨如金。他簡直是惜語如金,能夠不用說的,他絕對不會說,即使開腔也不會浪費一個字。風仗雨自言自語地道:“這裏的環境真的不錯,與其他後宮分開,顯得出奇幽靜。”


    一個下巴長著痣的太監道:“那還用說麼?皇上最寵愛文妃,自然要弄個好地方給她住!”


    風仗雨不敢多探口風,以免引起思疑。飯後,五個人返迴宮門外布防,其他四人則去吃飯。


    風仗雨費了不少唇舌才知道皇上共有八位貼身帶刀侍衛,一般隻帶四個侍衛在身邊,四人帶來的除了述律亮、蕭遙外,尚有裏勝、賴千裏四人。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延禧仍然不出來,這次風仗雨不問述律亮,而去問有漢人血統的賴千裏,“賴兄,以前可曾出現過這種情況?”


    “經常的事,有時皇上一住兩三天也有的。”賴千裏漢話說得不是十分流利,發音也不標準,幸好風仗雨能聽得懂。“不過,你放心,晚上有人會來接班。”


    風仗雨苦著臉道:“你們可以下班,但小弟可不行了,皇上令我在此等他……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沒有皇上令論,小弟是絕對不敢離開半步的!”


    賴千裏道:“你最好一直等下去。”


    “三天也要等?”


    “十天也要等,除非你不要自己的小命!”賴千裏忽然壓低聲音:“無人敢逆皇上的令諭的!”


    “那小弟不是很慘?”風仗雨稍頓問道:“以前皇上到文妃娘娘處,一般多久?”


    賴千裏想了一下,“很難說,有時不過一時半刻,有時卻一住五六天,總之,你好自為之!”


    太監們都找了一椅子坐下休息,侍衛們規定不準坐,因此他們隻好在門外稍稍踱步,以打發時間。


    終於又見清風出來了,太監及侍衛們均是精神一振,隻聽她道:“皇上今晚在文妃娘娘宮裏過夜,你們明早還得來保護聖駕!”言畢轉身欲行。


    風仗雨忙道:“清風姐,卑職壯膽問一句,卑職今夜是否還得在此?還是明天一早再來見聖上?”


    清風淡淡地道:“這個奴婢可不敢替你拿主意,你自己瞧著辦吧!”


    風仗雨急又問:“可否請姐姐問問皇上?”


    清風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且等一下吧!如果讓你迴去,婢子便出來通知你,否則,哼……”語音未落,人已如乳燕投林般進宮了。


    賴千裏搖搖頭,低聲道:“看來你對皇上還是不了解,清風怎敢替你問皇上?”


    俄頃,一個中年宮女走出來,又帶一批人去吃飯。


    風仗雨故意讓裏勝先去吃飯,他想跟賴千裏吃第二批。侍衛們吃飯都很快,不一刻又輪到第二批。吃飯時,風仗雨悄悄問賴千裏:“賴兄到宮內多少年了?”


    “進宮已六年,在皇上身邊亦已兩年多了!”


    “以前做什麼工作?”


    “以前是大內侍衛十戶長,後來才給皇上看上,選作禦前帶刀侍衛。”賴千裏壓低聲音道:“也是前任那個被皇上殺了,我才有機會補缺!”


    風仗雨暗吃一驚,“他因何被皇上殺了?”


    賴千裏又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皇上殺人要理由麼?當然,他也是犯了錯……跟一位宮女私通,是上任皇上時的事……如果是當今,怕還得誅九族哩!當今比前皇上還要難侍候哩!”


    風仗雨道:“小弟剛來,又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對他一切陌生……當今如何難侍候?”


    “他性格多變,剛還滿懷高興,但可為一句話而立即變臉,甚至殺人,總之你得小心!”


    風仗雨低聲再問:“聽說後宮也分成兩派,暗中比鬥得十分厲害,不知是那兩派?”


    賴千裏似乎覺得風仗雨與他十分“投緣”,亦可能因為彼此血管內流的都是漢人的血,竟然對他說了不少不宜多說的話,“大概分成兩派,一派是北院,一派是南院的,文妃似是北院派。”


    “德妃是那一派的?”


    “她最小心,兩邊討好,兩邊不沾,漢人所說的……隻掃什麼雪,不管什麼霜的!”


    “是隻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風仗雨稍頓又問:“耶律總管又是那一派的?”


    賴千裏想了一下才道:“他表麵上跟德妃一樣,但我看他根本是南院的人,耶律統領也是。”


    “蕭仁宇是哪一派的?”


    這次賴千裏向四周瞥了幾眼,才在他耳邊道:“他是文妃的人!”


    風仗雨心頭一跳,再問:“賴兄可得說清楚一點。”


    “他是文妃的堂哥,自然是同為一黨。”


    風仗雨點點頭,再問:“蕭長嶺又是哪一派的?”


    “他跟副總管蕭光治都令人看不清楚真麵目!”


    風仗雨沉吟了一下,又問:“小弟覺得奇怪的是,文妃是姓蕭的,蕭仁宇也是姓蕭的,為何不跟蕭奉先勾結,反而與耶律阿思沆瀣一氣?”


    “蕭姓是後族,耶律是皇族,皇與後還不是一家人?蕭奉先位極人臣,為何還要不斷擴充?利之所在,還分什麼姓?當然如今是南院勢力大於北院,因為南院得寵。蕭奉先兄弟有皇後及元妃為助,自然要占上風了!”


    風仗雨笑道:“看來賴兄也是北院派了!”


    賴千裏道:“南院也好,北院也好,都不是好東西,南院勢力太大,小弟希望北院能與他抗衡,如此才不至於一邊倒,否則尾大不掉,最後連皇土也未必控製得了,改朝換代要死多少人哪!何況蕭奉先與當今相比,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換湯不換藥,是苦了百姓!”


    風仗雨豎起指讚道:“賴兄真是高見,佩服佩服!”


    賴千裏道:“快迴去吧,人家都走了,記住,以後不可隨便問人有關這方麵的事,你怎知他是南院的還是北院的人,被人暗中幹掉,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哩!”


    風仗雨連聲應是,返迴宮門,已換了班,賴千裏便將風仗雨之情況告訴當夜班的十戶長耶律訓,耶律訓看來與賴千裏之關係不錯,低聲道:“你不用巡邏,要休息便找個地方蹲一蹲吧!”


    風仗雨見不遠之處,有一棵樹,便跑了過去,輕輕一躍,坐在樹枝上,他不習慣一天到晚都死站著,此刻的確覺得有點疲累,便輕輕唿吸調息起來。


    極北之地,一到晚上涼風習習,令人神清氣爽。風仗雨居高望去,大內侍衛三五成群,有神無氣地巡邏著,他仔細觀察了一陣,發覺漏洞頗多,暗暗將各處地形及可借匿藏身形之處記下來。


    迴心一想,今番可算是因禍得福,竟然能跟延禧拉上關係,若能成為一名禦前帶刀侍衛,則對日後行使任務方便多了。


    轉頭望去,四名太監已不見,大概宮女帶她們去休息了,那四名侍衛輪流巡邏。風仗雨心中忖道:“延禧要我留下來,作用何在?是兇是吉?他將如何發配我?有什麼辦法可隨時去見他,或者能在內宮走動?”


    一夜難眠,遠處天際已現出魚肚白,風仗雨抓緊時間調息了一陣,待天色大亮,他亦精神奕奕地站在宮門外,那四位侍衛早已精神萎頓。


    過了一陣,太監吃過早飯來了,清風又出宮道:“你們分批去吃早飯吧,皇上不會這般早下床!”


    三個侍衛先去吃了,風仗雨與耶律訓吃第二輪。早飯很簡單,但饅頭燒餅卻頗能填肚子,一杯馬奶茶下肚之後,耶律訓才來了精神,問道:“聽說你武功十分了得,那次皇姑出巡,全靠你才避過殺身之厄?”


    風仗雨小心翼翼地答道:“這一來是皇姑之鴻福!二來是眾侍衛們抵死血戰之功,小弟算得了什麼?他們太誇大了,小弟之武功在中原還算不得一流高手哩!”


    耶律訓不大相信地道:“咱們遼人不像漢人那般虛偽造作,不必過謙,你這話可是真的?”


    風仗雨心頭一跳,他不想得罪他,忙道:“小弟既然被皇姑收在身邊,自然也得抵死苦鬥,說小弟武功十分好,這得分開來說,如與一般侍衛比較,小弟絕對算是高手,但若與中原真正的高手比較,小弟這一點微末之技,又難登大堂之雅了!這是實話,不是虛偽。”


    “中原武人真的這般厲害?為何咱們大軍一至,他們都望風而逃?為何咱們的鐵騎,一兩天之內,便可打到黃河邊上?”


    “若論馬上的功夫,宋國軍隊的確大大不如遼國,這當然還有其他複雜的原因。而一般武人又不擅行軍作戰,馬上功夫更加不行,即使有這種人在軍中,千軍萬馬之中,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耶律訓問道:“他們既然能夠練成絕世武功,要學馬上功夫也不難,難道沒有這種人投入軍中,以振國威軍威?”


    風仗雨歎了一口氣,道:“朝廷腐敗,這些人即使加入軍隊,亦不會受到重用,甚至會因妒忌而受排斥暗算,再說武人大都不願意受限製,故此極少有這種人參加。”


    “你看遼宋再打一仗,取勝的會是哪一方?”


    風仗雨道:“遼國立國多年,亦開始步宋國後塵,朝政不振,官場腐化,軍隊銳氣已失,如今再打一仗,雙方均沒有取勝之把握,若在十多二十年前,也許遼國勝算要高一些!”


    耶律訓一拍桌子,歎息道:“你的看法正跟我一樣!遼軍之銳氣已不見了,以前驍勇善戰,如今已不能打了!”一頓問道:“莫非一個國家立國一久,便一定會腐敗衰落?”


    風仗雨抓抓頭皮道:“這個小弟學識有限,實在無法答你。倒是夏國及女真部落還保持這般銳氣,將來成王者,非此即彼!”


    耶律訓道:“夏國且不說他,但大同江畔女真部落,乃苦寒之地,人力物力有限,憑什麼敢跟遼國爭雄?這一點我不敢茍同!”


    風仗雨忙道:“小弟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耶律兄是在遼國出生的?怎地漢語說得這般好?”


    耶律訓道:“家祖母是漢人,她在我幼時,親自教我漢語漢文,也教我一些祖傳的中原武功??當然我也跟契丹武師學習過刀法及馬上功夫,嗯,有機會咱們比劃比劃一下,讓我了解一下,中原真正的武功之精義!”


    風仗雨一口答應,兩人返迴宮門,蕭遙及述律亮已來換班了,耶律訓交代了兩句便迴去休息了。賴千裏低聲問道:“看來你跟隊長相處得不錯嘛!”


    “他問我一些中原的事,原來他祖母是漢人。”


    賴千裏道:“跟我相反,我祖母是契丹人。咦,皇上出來了,快站好!”


    風仗雨一抬頭,果然見到延禧還帶著點睡意走了出來,對著一位太監道:“快去敲鍾,今天朕要上早朝!”那太監一溜煙地跑了去,原來延禧耽於聲色玩樂,疏於朝政。


    風仗雨走前行禮道:“萬歲,卑職一直在此等候你發落,不知皇上……”


    延禧不耐煩地道:“朕此刻沒有心情,要不你先迴去皇姑那裏,要不等朕下了朝再說!”


    “是,是,卑職便等萬歲下朝之後再說休息!”


    延禧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大步前行,一眾太監及侍衛便擁戴著他前進,賴千裏拉了風仗雨一把,也跟著上前。風仗雨一顆心怦怦亂跳,能夠到皇宮裏走動,正是風仗雨夢寐以求當然樂意。


    到了大殿之後,帶刀侍衛都站在殿後走廊上,四位太監扶延禧進內。風仗雨低聲問道:“不知萬歲上朝一般要多久時間?”


    賴千裏搖搖頭道:“難說,有時長有時短。”四個侍衛十分無聊,但人人均將手腕放在刀柄上,站在後殿門兩側,似乎隨時需要衝進去般。


    風仗雨忖道:“莫非遼朝這般不穩?”耳際卻隱隱約約聽到延禧的咆哮聲,好像被什麼事激怒般。


    風仗雨心頭一跳,又低聲問道:“萬歲會有危險麼?怎地諸位這般緊張?”


    “這是規矩。”賴千裏道:“有時皇上會下令把大臣拉出去。”他用手作一個切頭的手勢。


    風仗雨暗道:“這跟大宋以禮立國大不一樣。化外之民,即使立國已久,還是改變不了!”


    過兩頓飯工夫,大殿內一片寂然,再過兩盞茶工夫,另見四位太監擁著滿臉怒容的延禧走了出來,道:“到頤神殿去!”


    太監及侍衛無人敢吭一聲,擁著他快步走向一座大殿。隻見牌匾上用契丹字及漢文寫了頤神殿。


    太監扶延禧進內,侍衛仍然站在殿外等候傳喚,俄頃,即見兩位貌美的宮女,手捧銀壺銀杯走進殿內。又過了一陣,一位太監出來,道:“風隊目,萬歲宣你進殿!”風仗雨心頭一跳,懷著揣揣不安心情,隨他進內。


    頤神殿不大,正中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及玉璽,四周有書櫥,背後還有一堵巨大的屏風,隱約見到有帳子,看來這是遼帝讀書及批閱奏章的地方,屏風後還有龍床,以便遼帝累了可以休息。


    延禧坐在龍椅上,風仗雨上前跪在桌前,俯首不敢仰視,裝出一副恭謹之態。


    延禧喝了一口馬奶茶,清一清喉嚨,道:“今日朕在廷上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想你替朕分憂!”


    風仗雨吃了一驚,忙道:“卑職剛到遼國不久,對朝廷一竅不通,對官場人事毫無所知。隻怕難以替萬歲分憂,請萬歲諒解……”


    延禧不悅地道:“你不是很聰明麼?世上有什麼難事,會難得住聰明人?如果不能替朕分憂,又如何稱得上是聰明人?你若不是聰明人,朕還留你作甚!”


    風仗雨心頭一沉,萬料不到一開始便遇到這種萬難的事,答應了而無法替他分憂,隻怕活不了,如果不答應相信死得更快!


    他咬一咬牙,道:“卑職雖然沒有把握,但願意嚐試替萬歲分憂解難……不過卑職也壯膽提出一個條件……”


    延禧怒道:“你還敢向朕提出條件?且說來聽聽,你要金銀還是官爵?”


    “不是,卑職隻要萬歲周圍的人配合一下而已。”


    延禧一怔,問道:“此話怎說,你得替朕仔細說清楚,否則,哼……”


    風仗雨道:“因為卑職對朝廷一無所知,故此若有疑問,希望太監們能就事件解釋一下!”延禧笑道:“原來如此,這還不容易?就依你所求!”


    風仗雨硬著頭皮道:“如此請萬歲將疑難說出來!”


    延禧道:“剛才朕準備明天去狩獵,北院耶律阿思反對,但南院蕭奉先又大為讚同,兩人在廷上吵了起來,無視朕之存在,使朕大發雷霆,將他們痛罵了一頓,也大大敗了朕的興!”


    風仗雨小心翼翼地道:“萬歲是一國之主,還有什麼疑難之處?”一頓又道:“不知北院反對的是什麼理由?”


    “他說朕剛登基不久,不該在此刻長期外出狩獵,須提防有人會趁此把持朝政,而應該多花點時間練兵,因為大遼的士兵已多年未經大戰,而且最近南院對軍令軍訓也荒弛,豈是國家之福!”


    “萬歲覺得北院樞密使之理由是否充足?”


    延禧自鼻孔中飄出一聲哼,“到底是朕問你,還是你問朕?”


    風仗雨心頭一懍,連忙叩頭道:“卑職錯了……”他歎了一口氣,再度問道:“卑職還有一個問題還要問,不過可請太監迴答,請問南院讚成的人又是什麼理由呢?”


    “蕭密使說,萬歲狩獵正好鼓勵士兵奮發練兵,一舉兩得。北院密使則認為皇上不去狩獵,也不會造成練兵的困難,主要責任是南院根本不重視練兵,隻顧抓權,並勸皇上提防耶律乙辛之事件,再度出現,兩人在廷上針鋒相對,各有理由,因此皇上十分為難。”


    延禧道:“如今朕要聽聽你的分析。”


    風仗雨心中忖道:“依理,北院道理較強。但我是大宋之民,遼國衰敗,正是我之所願,又何必管他什麼權力平衡?若蕭奉先最後真的兵變,推出他擁戴的人當皇帝也好,自己當皇帝也好,其國必亂,則無餘力侵犯大宋矣!唉,所謂無毒不丈夫,我何不推波助瀾一下!”當下道:“卑職認為南院之道理較強,再說皇上打幾次獵,也不可能會丟掉江山做皇帝若還要看殿下大臣之臉色,那當皇帝還有什麼意思?”


    延禧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記,脫口道:“此話正合朕之意思!哼,遼國兵也非紙紮的,再說若是紙紮的兵,更需鼓勵!”


    那太監向風仗雨遞過一個眼色,充滿了妒忌、鄙視、厭惡諸情,大概他認定風仗雨是個馬屁精。


    “萬歲明鑒!阿思是乙辛之同母弟弟,遼國曆來最大的奸臣,便是乙辛,他會否故意罵蕭奉先誤國,以轉移皇上對他的監察?”


    延禧罵道:“不錯,其心可疑,朕就更加放心去狩獵了!嘿嘿,誰忠誰奸,難道能瞞得過朕的一對眼睛?”


    “萬歲英明神武,世上實無人能瞞得過萬歲的一雙穿透人心的利眼!”


    延禧哈哈笑道:“你果然聰明,起來,來人,賜他一碗馬奶茶!”一個宮女立即斟了一碗馬奶茶遞給風仗雨,風仗雨忙先謝恩,才敢慢慢吸吮。


    延禧心情大佳,問道:“你要什麼賞賜?且說來讓朕考慮考慮。”


    “卑職心想皇姑那邊人才不夠,而且又是她提攜卑職,理當感恩圖報,繼續為她效勞,但卑職又很想也替萬歲辦點事,真教卑職為難了!”


    延禧問道:“你不要官,不要金銀珠寶?”


    “卑職隻略懂幾句契丹語,如何做官?在大內服侍吃喝及穿,全不用想,還要什麼金銀珠寶?咱們漢人有一老話,叫做士為知己者死,卑職好歹也得替皇姑及皇上做幾年差事!”


    延禧哈哈大笑:“說得好,說得好,你在大內吃用全花朕的,還要金銀珠寶作甚!就準你所奏,你仍迴皇姑身邊,小心侍候她。嗯,但朕若要用你,你便得隨時來聽差事!”


    “謝聖恩。”風仗雨道:“不過卑職地位卑微,莫說來見皇上,就是稍稍越雷池半步,大內侍衛們也不會放過卑職。再說總管他對卑職還有偏見,下次再落在他手中,隻怕便見不著皇上了。”


    延禧輕哼一聲:“周玉那廝全養些飯桶,還敢如此?他是忌才!司禮,送他一塊禦前帶刀侍衛的腰牌,哼,看以後誰敢動朕的人!”


    風仗雨心頭大喜,臉上卻不敢有半點表露,連忙再跪下謝恩,延禧大笑聲中,一把將一名宮女摟進懷內,毛手毛腳,揮手道:“還不快出去!”


    司禮太監耶律英忙把風仗雨拉了出去,道:“跟奴才來。”


    風仗雨向門外的侍衛點點頭,跟著耶律英到一座小官衙處,這便是司禮太監的辦公地點。“進來!”


    耶律英一直領他到其書房坐下。“風隊目對蕭奉先似乎情有獨鍾,幫他不少忙吶!”


    風仗雨一聽便知道他是北院的人,忙道:“南院勢大,北院豈能與之正麵交鋒?卑職是在幫北院,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耶律英一邊吩咐手下的人去取禦前侍衛腰牌,邊問:“你這理由不嫌太過勉強?”


    “弱者與強者鬥,必須用非常手段,這是驕兵戰術,讓南院以為北院不可畏,放鬆了警惕,北院才有機會壯大實力,以其日後反敗為勝!”風仗雨侃侃而談:“再有一點,你難道還不知道皇上真正的心意?北院不過是用大帽子扣住他而已,其實他心內可想去狩獵了!”


    “但是,如果皇上繼續耽於玩樂,不理朝政,軍隊又越來越不能打仗,隻怕不用多久,便……”


    “耽於玩樂有許多種,不去狩獵,也可日夜在宮中作樂,北院管得了麼?剛才的情況,有目共睹,皇上可曾批過一篇奏章?發過一條令論?”


    耶律英不由黯然,他搖搖頭道:“咱們做臣子奴才的,也隻能幹著急。”一頓問道:“連皇上都讚你是聰明人,你可有什麼良策?”


    “卑職入宮時日太淺,連皇上之性格尚不了解,妄自建議,正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犬,未得其利,先蒙其害,責任重大,卑職不敢信口開河。”


    看來耶律英也是很佩服他的聰明的,因此點頭道:“幸好你日後會經常進來,屆時再請教你。”


    “不敢當。”說著下人已送上腰牌,風仗雨立即將之掛在腰上,向耶律英告辭。


    耶律英問道:“你可知道路徑?”


    風仗雨拍拍腰牌道:“找不著路,大可以問人。”他滿懷興奮地走出司禮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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