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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蘇瀾起床時,發(fā)現(xiàn)林氏已經(jīng)將三個小家夥弄到劉府的馬車上了。趕車的是常樂。雖然有管家在府邸打理,但是高僧念經(jīng)祈福,林氏必得凡事親力親為。


    劉希和林氏一行走了不一會兒,蘇瀾、劉珍、春紅帶著玉蘭、秋菊,還有謝筠的小丫鬟也出發(fā)了。甘甜也不用蘇瀾囑咐,直接去作坊提了兩籃子蔗糖。又給她們趕車。


    因?yàn)橄胫魈燹掵P樓分店開張,蘇瀾要給人下帖子,所以首先就去了芝麻街。


    經(jīng)過整修,迴鳳樓分店已是煥然一新。四開的大門被擦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樓上樓下,每個包間都是桌椅板凳、條案茶具俱全,牆上還掛了些字畫。


    蘇瀾看到鳳梧正準(zhǔn)備往三寸長兩寸寬的木牌上寫字。原來是寫包間的名稱。看到蘇瀾,立刻道:“我聽說小姐的字好,不如……”


    蘇瀾來了興致,道:“好啊,都寫什麼名字?”當(dāng)下潤墨就準(zhǔn)備下筆。


    鳳梧道:“您就寫,甲字一號,甲字二號,這樣,一共有十號;再寫就是乙字一號,乙字到十號。”


    原來,這裏有兩層樓,一樓是甲字號,二樓是乙字號,每層都有十個包間。


    蘇瀾就想起前世,酒樓包間一般都是以花卉、山水或者詩句命名,很有意境。於是道:“不如我們換一個命名的法子。”說著,在木牌上寫下了幾個館閣體字:刺桐花。


    鳳梧見了,驚喜莫名。原來,跟他父親一樣,他也有些文人氣質(zhì)。不過,他父親是文藝中年,他還是文青。他高興地道:“以花命名包間,意境悠遠(yuǎn)。好!”他再仔細(xì)一看,讚道,“小姐這字好娟秀!”


    蘇瀾笑而不語,一口氣寫下了十個花名的木牌。分別是刺桐花、水仙花、梅花、玫瑰花、茉莉花、玉蘭花、木棉花、海棠花、杜鵑花、金盞菊花。


    謝筠和劉珍等人拿起牌子,愛不釋手。劉珍疑惑地道:“這是什麼字體?好漂亮啊!瀾妹妹何時練出這樣的字體?”


    “這是館閣體。閨中女兒最喜歡的。”蘇瀾邊寫便道。


    蘇瀾又寫了幾個牌子。謝筠拿起來一看,寫的都是樹名,有香樟、榕樹、桂圓、銀杏、紅豆杉、鐵樹、夾竹桃、木棉、荔枝、金合歡樹等。蘇瀾道:“花名和樹名分別為一樓和二樓包間。”


    謝筠道:“了不得,這手好字!瀾妹妹幾時有空,給我寫一些字,我要當(dāng)做字帖來練!”


    隻聽鳳梧道:“小姐,不如你給我們迴鳳樓寫個對聯(lián)吧!”說罷,鋪上紅紙。


    “正該如此!紅紙多準(zhǔn)備一些。”蘇瀾想了一下,提筆在紅紙上瀟灑寫著:


    上聯(lián):燒一鍋山珍海味香氣四溢下聯(lián):聚兩桌老友新朋談笑風(fēng)生


    大家見了,不由得齊聲叫好。


    蘇瀾繼續(xù)奮筆疾書:


    上聯(lián):火上定乾坤下聯(lián):麻辣為君香


    上聯(lián):火鍋裏麵請下聯(lián):鍋中藏天地


    上聯(lián):麻辣燙鮮揮汗過把癮下聯(lián):開胃開心吃了還想吃


    大家齊讚:“好一個吃了還想吃!”


    蘇瀾一笑,繼續(xù)寫道:


    上聯(lián):鳳味千家愛下聯(lián):開鍋十裏香


    她有意把“風(fēng)味”寫成“鳳味”,這不是迴鳳樓開業(yè)嗎。


    鳳梧看了大加讚賞,道:“小姐真是玲瓏心竅。”


    蘇瀾抿嘴一樂,繼續(xù)寫道:


    上聯(lián):豪煮三江水下聯(lián):喜迎四方客


    上聯(lián):煙火人間鍋天下下聯(lián):大肚能容羹乾坤


    上聯(lián):一鍋老湯煮南北下聯(lián):萬把食客品東西


    上聯(lián):海納百川成汪洋下聯(lián):鍋風(fēng)萬味自然火


    上聯(lián):美食美客美風(fēng)味下聯(lián):好酒好菜好火鍋


    上聯(lián):美味佳肴傳四海下聯(lián):鮮香火辣引千賓


    上聯(lián):山中草木點(diǎn)旺人間煙火下聯(lián):鍋裏乾坤舞盡天下魚龍


    蘇瀾想了想,把“龍”字抹了,寫下了一個“蟲”字。又把對聯(lián)重新寫過。不禁腹誹:“龍”成“蟲”,真是可惡的封建社會啊!又繼續(xù)寫道:


    上聯(lián):鮮魚喜水躍入滾滾紅湯下聯(lián):店家好客端出津津美味


    上聯(lián):煮天下可煮之物下聯(lián):聚世間可聚之友


    上聯(lián):祝千萬客紅紅火火下聯(lián):願九州人美美滋滋


    上聯(lián):一次不吃你的錯下聯(lián):隻吃一次我的錯


    大家紛紛讚道:“霸氣!”


    上聯(lián):火鍋也出奇奇在包羅金木水火土下聯(lián):生意常紅火火在講求仁義禮智信


    上聯(lián):火鍋煮沸五湖四海三江水下聯(lián):木箸撈盡珍禽猛獸海底鮮


    蘇瀾一口氣寫出十幾幅對聯(lián),每幅對聯(lián)都跟火鍋有關(guān),而且每幅對聯(lián)的字體都不一樣。或娟秀雅致,或沉穩(wěn)持重,或稚氣滿滿,或成熟大氣,或綿裏藏針,或筋骨錚錚。蘇瀾知道,自己這是寫了楷書、隸書、草書、魏碑等好幾種字體。後世才出現(xiàn)的廋金體、館閣體,蘇瀾也寫了幾幅。


    蘇瀾道:“大家挑一幅貼到門上,其餘的在院子裏掛出來。明日開業(yè),不妨請賓客鬥字鬥聯(lián)鬥火鍋,我們打折優(yōu)惠,賓客一定盡興!”她想了想,笑道,“我就不參加了。說不定,迴鳳樓火鍋城鬥字鬥聯(lián)會跟九曲迴殤一樣出名!”


    鳳梧喜得抓耳撓腮,道:“小姐做生意真是智計百出!”


    當(dāng)下大家一致挑選了上聯(lián)“火鍋也出奇奇在包羅金木水火土”,下聯(lián)“生意常紅火火在講求仁義禮智信”作為大門對聯(lián)。其實(shí)蘇瀾更喜歡“火鍋煮沸五湖四海三江水木箸撈盡珍禽猛獸海底鮮”。但是她理解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觀念。也不反對,揮毫寫下橫批:“迴鳳樓火鍋城”幾個大字。


    蘇瀾又看了開業(yè)請柬。自己囑咐的客人都有請?zhí)?dāng)下安心。鳳梧介紹,已經(jīng)招聘了十名廚師,正在培訓(xùn)。這也是為京城酒樓做準(zhǔn)備。


    鳳梧帶著人忙著釘牌子,貼對聯(lián),掛對聯(lián)。蘇瀾就帶著謝筠和劉珍、春紅去小養(yǎng)園歇息。謝筠和劉珍還是意猶未盡,道:“不管了,瀾妹妹必得給我們寫幾幅字當(dāng)字帖。”蘇瀾被纏不過,連聲說好。


    正在說笑,平嫂進(jìn)來道:“小姐,鄧大掌櫃來了,還有一個客人。”


    蘇瀾示意大家繼續(xù)說笑,自己迎到門前。客人竟然是何大嬸。


    鄧謙道:“我今日過來是送盤存賬本,還有全園給小姐的禮物賬本。小姐知道,那是單獨(dú)的賬本。恰好何大嬸也來了。”


    蘇瀾接過賬本道:“賬本我抽時間會看。鄧大掌櫃去貨棧等著,我一會兒過去要挑一些東西。”


    “對了,那些珍珠,你讓奧坎娜幫我挑一些比黃豆大一點(diǎn),比蓮子米小一些的,我有用。”她想,珍珠大了進(jìn)價高,恐怕謝筠有心理負(fù)擔(dān);比黃豆小的話在京城也賣不出好的價格,介於兩者之間的話,謝筠容易接受,也比較好出手一些。


    鄧謙聽了笑道:“奧坎娜已經(jīng)把那些珍珠都分開了,小姐去看了就知道了。”他答應(yīng)著走了。


    蘇瀾和何大嬸來到二樓書房,又囑咐甘甜在外麵把守。


    關(guān)上門後,何大嬸就輕聲啜泣起來:“小姐,都被您說中了!”她哽咽著道,“老爺悄悄請來兩個郎中,有一個還是西洋郎中。都說小少爺中毒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中的什麼毒!還有,”她泣不成聲,斷斷續(xù)續(xù)地道,“我悄悄派人打探,那乳娘潘氏和王氏確實(shí)都死了,而且都是得急病死的。而那焦氏和嶽氏,家裏都買了幾十畝、上百畝良田,還買了耕牛建了房。”


    蘇瀾長歎一口氣,問道:“小少爺喝了鹽水沒有?”


    “我給小少爺喝了一點(diǎn)。不過昨日段琪說,小少爺不能亂吃亂喝,美娘也這樣說,我就不好堅(jiān)持了。”何大嬸道。“那香皂工廠的事情呢?”


    “昨日還說了此事。老爺子說,他全力支持開工廠,可是段琪卻說,卻說,”


    “他一定沒有好話,何大嬸直說無妨。”蘇瀾道。


    “他說,那香皂製作秘方真假難辨,還說你就是為了騙錢。不過,美娘沒有相信,她還是相信小姐的誠意。我私底下問了美娘,她說,她在顧忌段琪的感受。”


    蘇瀾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好在老爺子心裏有數(shù)。”


    “老爺子那樣的人物,就敗在美娘手上,真是……”何大嬸說不下去了。


    蘇瀾道:“這件事情還是要抓緊,晚一日,小少爺就被多荼毒一日。”她想了想,道,“既然段琪不肯,不如明日開業(yè)時,你想辦法說服美娘,讓段琪來出席開業(yè)典禮,我來敲敲邊鼓。”


    何大嬸輕聲笑道:“果然跟老爺子想到一塊去了!他老人家也是這個意思。”


    當(dāng)下兩人細(xì)細(xì)商議一番。蘇瀾又讓平嫂去迴鳳樓取了請?zhí)尯未髬饚м捜珗@。


    何大嬸走後,蘇瀾和劉珍、春紅,帶著謝筠並幾個丫鬟乘上馬車,往港口貨棧而去。


    鄧謙和蔡橋、蔡林、奧坎娜都在。蘇瀾帶著幾個好姐妹先去了放珍珠的庫房。果然,奧坎娜按照顏色、大小、品相、光澤度、圓滿弧度等,將珍珠分別裝在捧匣中,捧匣都有一尺立方大小;匣子密密麻麻地堆放在貨架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個。


    蘇瀾道:“這些珍珠,謝姐姐可以挑一些顏色、大小、品相、光澤度、圓滿弧度都是中等的,帶到京城去,不占地方,又容易出手,或者送人也拿得出手。你看呢?”


    劉珍和春紅也幫她參考。謝筠忸怩道:“瀾妹妹,我現(xiàn)在可沒有錢給你,等到了京城,賣了錢,我才能給你。”


    蘇瀾道:“傻姐姐。漢馬我都能打包票給你賒賬,難道我自己的反倒不肯?”


    於是,謝筠按照蘇瀾所說,拿了一百顆珍珠。蘇瀾每顆隻收十兩銀子。她又讓鄧謙來幫劉珍估了京城的價格,每顆都在百兩銀子之上。


    劉珍和春紅呆了,道:“這生意我們也想做!”


    謝筠就不好意思道:“這是瀾妹妹要我賺錢呢。”


    她們又看了庫房裏其他的東西。蘇瀾看到有上好的燕窩,就拿了二十盒,又拿了六十匹絲綢放到車上。


    離開貨棧,她們直接迴到小養(yǎng)園。平嫂安排了午餐,蘇瀾又拿出了可樂和橙汁,主仆幾人很暢快地用了餐。


    飯後,蘇瀾讓甘甜從樓上拿了幾打可樂和橙汁下來放到車上。這是要拿迴去哄小少爺們的。


    她們再看火鍋城,門口已經(jīng)掛滿了紅燈籠,大紅對聯(lián)也貼了出來。蘇瀾之前還給了他們一些彩綢,明早就會掛在樓前院內(nèi)。


    蘇瀾看到門口有些人正在看熱鬧。“花開芬芳”的鄭芬、鄭芳兩姐妹正在那裏欣賞對聯(lián)呢。聽鳳梧說是蘇瀾的手筆,兩個人都很吃驚,這麼小的年齡怎麼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


    劉珍、春紅、謝筠上次就在“花開芬芳”做過客,自然也熟悉,於是相聊甚歡。蘇瀾想起要給姐姐們淘換一些絲線,就把鄭芬、鄭芳兩姐妹叫到一旁,給了她們兩塊香皂。兩人欣喜若狂,趕緊拉著姐妹幾個去了“花開芬芳”。劉珍、春紅、謝筠意外收獲了幾大盒子絲線和幾匹絹布。


    鄭芬鄭芳兩姐妹送她們出門,來到芝麻街上。這時,蘇瀾看到一個熟人的身影,正在街上徘徊。正是當(dāng)初幫助段琪訛詐自己的那個四十來歲的灰袍男人。如今他更加潦倒,連衣袍原來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


    鄭芬厭惡地道:“連自己的老婆和兒女都賣了,真不是東西,這個褚望還真是活該!”


    鄭芳也道:“可憐他老婆上船時,哭得死去活來,褚望都不眨一下眼!”


    蘇瀾覺得“褚望”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於是道:“哪個是褚望?”


    鄭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瀾了然,原來那個訛詐她的四十來歲的灰袍男人叫褚望!


    蘇瀾起了八卦之心,問道:“為什麼賣老婆兒女,這不是人渣嗎?”


    “人渣?”鄭芬道,“這比喻好形象啊!他可不就是人渣嗎?自己好高騖遠(yuǎn),最後船覆貨沒……”


    電光一閃,蘇瀾忽然想起來,這人不就是市舶司提舉王燁說的,好好的內(nèi)河運(yùn)輸不做,偏要搞海運(yùn),最後破產(chǎn)的那個褚望嗎?而且,他的褚家貨棧已經(jīng)成為自己的通江達(dá)海貨棧!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一邊想,這人怎麼會跟段琪勾搭在一起?


    “……我聽說,如果不是褚望,美娘根本不認(rèn)識段琪。段家是褚望他們村裏有名的破落戶……”


    話音未落,蘇瀾猛地緊緊抓住了鄭芬、鄭芳兩姐妹的手臂,把兩人都弄疼了。


    蘇瀾讓劉珍她們迴到小養(yǎng)園。自己則和鄭芬、鄭芳兩姐妹重迴“花開芬芳”。


    半個時辰後,蘇瀾才迴到小養(yǎng)園。她關(guān)緊房門,奮筆疾書,寫就厚厚一封蠟封密信。封皮上麵寫著:吉迪老爺子親啟。然後,蘇瀾上了馬車,讓甘甜將自己再次送到通江達(dá)海貨棧。一會兒,鄧謙就騎著快馬往全園方向奔去。


    又半個時辰後,蘇瀾這封蠟封的密信被吉迪老爺子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看了好半天,吉迪老爺子微微笑道:“何震,這褚望還真是,他居然和段琪一起敲詐將軍小姐!還有,這個阿奴是段琪買來的揚(yáng)州瘦馬!她曾經(jīng)跟鄰居揚(yáng)言,不久就要成為全園女主人……”


    吉迪老爺子摸著密信,道:“瞧瞧將軍小姐這最後幾句,褚望曾經(jīng)拜江湖人士學(xué)過醫(yī)術(shù),所以……”他的眼睛噴出火來。


    就在吉迪老爺子看信的時候,蘇瀾又有一封信被送到石寨港海螺巷蘇屯的手中,內(nèi)容就是一條,關(guān)注全園動向。


    蘇瀾重新迴到小養(yǎng)園,接上幾個姐妹,又跟鳳梧打了招唿,往漢馬家而來。一路上,她還在想著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褚望,吉迪老爺子的本家吉家的嬸娘的娘家侄兒,幾年前和段琪勾結(jié),設(shè)計將段琪引薦給全美娘,致使全美娘芳心大動,休了第二任丈夫,嫁給了比自己小十來歲的段琪,從此,這個段姓破落戶就纏上了全家。再後來,褚望又不惜重金買來一個揚(yáng)州瘦馬阿奴,送給段琪為妾,並且懷孕。


    至於褚望的破產(chǎn),蘇瀾猜想,一定是老爺子為了報仇動了手腳。但是褚望在破產(chǎn)之後,狠心把兩個十多歲的女兒賣給了揚(yáng)州娼寮,把唯一的兒子送給別人當(dāng)了養(yǎng)子,還把妻子賣給了琉球的船員……


    漢馬對蘇瀾的到來又驚又喜。他遺憾地說,他的兒子塞義夫去了他家在金交椅山的莊園,正在選拔跟他一起去雲(yún)南的人,得晚上才能迴來。蘇瀾就笑道,常樂也沒來,漢馬看不到樹葉開石的表演了。


    漢馬說,這次去雲(yún)南,他們家準(zhǔn)備帶點(diǎn)貨過去。如果蘇瀾也想帶貨到雲(yún)南,現(xiàn)在就可以準(zhǔn)備了。蘇瀾考慮,貨可以帶,但是自己的人手基本上都出去了。漢馬就說,如果蘇瀾的貨不多,他們可以幫忙帶過去。蘇瀾邊說考慮一下。


    聽說將軍和知府家要喬遷新居,漢馬直接把劉珍、春紅、謝筠帶到一個專門放家私的倉庫,讓她們自己去挑。蘇瀾則和漢馬又去密室私下交易。這次,蘇瀾又給了漢馬一些奇、更神秘的東西:一種神奇的彩色筆,不用調(diào)色,就可以直接畫出色彩繽紛的圖畫;一種兒童搖鈴,一搖就可以唱歌,居然可以唱出一百多首歌,都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一種可以保溫一天不冷的水杯;一種綁在肚子上可以發(fā)熱暖胃的鬆緊帶子;還有一種被蚊子叮咬擦了後就不疼不癢的又清又涼的神奇的東西……


    蘇瀾還是要了一些大額的銀票,一些小額的銀票,還有一些金錠和銀錠。


    她讓甘甜來搬麻袋,又是不動聲色地調(diào)換了東西。


    蘇瀾也來到家私庫房。這個庫房她之前沒有來過,所以也很感興趣。


    謝筠已經(jīng)挑了十床地毯、五十個燭臺。蘇瀾來了,直接拿了五十床地毯,一百個燭臺。劉珍說,是不是太多了?蘇瀾則扳著手指頭,將軍家和知府家,算來算去,似乎還不夠用。


    大家繼續(xù)翻找東西。


    蘇瀾又把銀質(zhì)酒杯、犀角酒杯各自拿了一百個。兩個府邸一分,也就是堪堪夠用而已。


    劉珍看中了一套套匣。好比前世的俄羅斯套娃一樣,這套套匣從最大的一尺立方,到最小的隻有火柴盒大小,一共有十二個。每個匣子都雕刻著花鳥魚蟲、人物車馬,栩栩如生,繁複華美。可以當(dāng)成成套的首飾盒子。


    不光劉珍,大家都很喜歡。蘇瀾看了匣子,心中有數(shù),不覺一笑。仔細(xì)翻看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套,蘇瀾全部留了下來。


    她們又繼續(xù)翻找。蘇瀾在一個落滿灰塵的角落看到了一些牙雕的東西,比如筷子、簪子、戒指等。


    漢馬笑道:“這都是一些有缺陷的殘次的象牙雕的東西,不值錢。小姐喜歡的話,這堆東西就送給你啦。”


    蘇瀾看了一下,果然這些象牙製品都有些瑕疵,比如有些顏色白中泛黃,黃中帶黑;有的還有缺口損壞。蘇瀾開玩笑道:“可能這是一些老象的牙齒,沒有我的牙齒又白又亮又整齊。”說著,還張開嘴巴,和一個黃中發(fā)黑的象牙簪子作比較。大家看她憨態(tài)可掬,都笑得合不攏嘴。


    劉珍、春紅和謝筠繼續(xù)看東西,蘇瀾就跟漢馬去講地毯、燭臺、銀質(zhì)酒杯、犀角酒杯、套匣的價錢。漢馬不肯收錢,隻說是送給將軍和知府家的喬遷賀禮。蘇瀾不肯,最後到底還是給了二萬兩銀票。


    漢馬專門安排了一輛馬車送貨。蘇瀾也把開業(yè)請柬遞給漢馬。


    上車後,蘇瀾發(fā)現(xiàn)甘甜將那些有缺陷的殘次的象牙製品整整裝了一麻袋,不禁笑了。確實(shí),這些象牙製品的質(zhì)量不夠好,但是她的空間裏可是有神器的。經(jīng)過再加工,這些象牙製品一定會改頭換麵,熠熠生輝!


    漢馬又是老調(diào)重彈,一籃子常樂和甘甜喜歡的清真小麵果,一籃子黃豆大小的珍珠。蘇瀾就想,這漢馬該不會有一個珍珠養(yǎng)殖場吧?


    蘇瀾和漢馬家的車夫一直將謝筠送迴書院。除了謝筠“賒欠”的珍珠、地毯和燭臺外,蘇瀾又給了她兩盒燕窩、四匹綢緞和一個套匣。還捧了幾捧漢馬送的珍珠。當(dāng)著山長夫人的麵,蘇瀾算了“賒欠”的價格,珍珠一千兩,十床地毯六百兩,五十個燭臺二百兩,一共一千八百兩。到京城賣了貨物之後,再付錢給蘇瀾京城的店鋪。蘇瀾還笑著道:“若是還想再去京城淘換,再跟我講。你去京城之前,咱們再去一趟石寨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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