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嘴角咧了一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呢喃了一句:“唉,你呀,就是不懂得欣賞,這玩意比雞爪子可好多了!
我終於知道老鬼為什麼不願意在我麵前談起血族的事情來了。
原來真的很可怕。
張威此人做事十分謹(jǐn)慎細(xì)致,早早地就在遠(yuǎn)處備了一艘小艇,吹了一聲口哨,立刻就開了過來,我們匆匆跳上了小艇上,就我、老鬼、黃胖子和張威,另外還有一個開小艇的人,至於其餘的人,他們都一個箭步,直接跳入了水中,緊接著就消失湖裏去。
整個過程,張威都刻意不讓那些人跟我們?nèi)齻接觸,黑漆漆的夜裏,他們未必能夠看得清我們的臉。
就連那個開船過來的家夥,等到張威一過來,就給他轟下了船去。
張威剛剛坐上駕駛位,這時遠(yuǎn)處就傳來了唿喊聲,好幾個人朝著我們這邊匆匆而來,大聲唿喊,讓我們停下,而小艇的馬達(dá)一轟,朝著湖水深處快速駛?cè)ァ?br />
迴望過來的時候,能夠瞧見原來發(fā)生拚鬥的地方,一片光亮,人群匯集。
當(dāng)小艇離湖上百米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想著今天總算是將黃溯這個定時炸彈給排除了,迴過頭來,瞧見老鬼將那對幹癟的手掌扔進(jìn)黑沉沉的湖水裏,一嘴的鮮血,十分迴味地砸吧了好幾下,看著十分詭異。
對於血族來說,鮮血意味著力量。
而強者的鮮血,則是力量的源泉,此時此刻,想必老鬼的心中是無限的舒暢吧?
黃胖子也瞧見了老鬼陶醉的表情,下意識地問道:“老鬼,這人血的味道咋樣?”
老鬼先是一愣,突然笑了,說胖子,你別問我,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把你轉(zhuǎn)化成血族後裔,到時候你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味兒了。
黃胖子嚇得猛搖頭,說算了,我還是算了,黃家就我這一獨苗,我要是變成了血族,第一個就得被我爹滅口。
他這般說著,老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黃胖子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的意思是……
老鬼擺了擺手,說你別說了,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它是一柄雙刃劍,有利也有弊,我是被逼著走到了這一步,實在是沒有辦法,至於你們,我不希望你們變成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幹掉黃溯,本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不過關(guān)於老鬼身份的討論,卻讓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大家聊了兩句,便沒有再說話了。
快艇一路飛馳,在湖中繞了一個大圈,最後到了一處偏僻的湖邊靠了岸。
待我們下了船之後,張威在快艇上麵朝著老鬼抱拳,說宗主,今夜魚頭幫死了四人,這事兒肯定解釋不過去,我在魚頭幫也就待不下去了,得趕緊離開,安置一下家裏人,等妥當(dāng)之後,我再來找宗主效力。
老鬼點頭,說好,你趕緊走,我需要的時候,會聯(lián)係你的。
張威駕著快艇離開,而我們?nèi)艘膊桓疫M(jìn)城了,在附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找了一個旅館歇下。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突然間就聽到外麵的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敲門聲,我睡眠淺,一下子就爬了起來,卻瞧見老鬼已然蹲在了門口,瞧見我起來,便對我低聲說道:“是警察在查房,核對身份證,看來昨天的事情鬧大了!”
第040章 街邊小店
“王明、聞銘、黃小餅?你們?nèi)齻來嶽陽,是做什麼的?”
警察查看著我們的身份證,滿臉狐疑地打量著我們幾人的臉,而黃胖子則嘻嘻笑著說警官,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咱自小就讀過範(fàn)仲淹老先生的《嶽陽樓記》,熟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又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古人豪情,過來瞻仰一二的。
警察皺著眉頭,說別跟我拽文了,這麼說你們是過來旅遊的咯?
黃胖子猛點頭,說是,是啊。
警察指著老鬼和我,說那這兩人跟你又是什麼關(guān)係?
黃胖子應(yīng)付自如,說什麼關(guān)係?反正不是男女關(guān)係,呃,不好意思,他們都是我的好基友,書友會的,年輕人嘛,兜裏麵也沒有幾個錢,相約一起窮遊嘛,嘿嘿……
這個家夥嘴唇一碰,什麼謊話都可以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送出去,一點兒心理負(fù)擔(dān)都沒有,雙眼還真誠無比,實在是演技感人。
警察沒有時間跟他閑扯,提出要檢查一下我們的行李。
我們同意,他翻檢了一番,又在房間四周大致檢查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們,說最近這一帶有些不太平,讓我們?nèi)绻麤]事的話,趕緊離開這裏,別在這裏瞎晃悠了。
我們唯唯諾諾,也沒有敢多加反駁。
警察離去之後,黃胖子從窗外將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行李和裝著小米兒的背簍給摸了迴來。
這些都是不太好見人的東西,特別是黃胖子的鐵劍,還有小米兒。
那鐵劍倒也還好解釋,小米兒就真的有些頭疼了,三個大男人帶著一小女嬰,而且還是昏迷不醒的小嬰兒,不管我們怎麼解釋,都會被百分之百地當(dāng)做人販子給抓起來的。
這個時候,我有點兒開始想把小米兒帶迴家裏,給我爸照顧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來。
然而老鬼對於我的想法,卻堅決反對。
他跟我講了兩個理由,一來小米兒的身份,能少一人知曉,便多一分安全;二來如果有人順著線索找到了我父親,恐怕那個時候會給他老人家?guī)砗艽蟮奈kU和傷害。
老鬼最後的一個理由點醒了我。
也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千萬不能再將自家老爹給拉進(jìn)這江湖的泥潭來了。
我們在窗邊等了好一會兒,瞧見警車開走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昨夜的事情雖然讓警察的盤查變得嚴(yán)了許多,但是我們到底還是沒有東窗事發(fā),看得出來,張威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黃胖子吵著叫餓,於是我們離開了房間。
到一樓前臺退房的時候,老鬼找到老板娘閑聊,故意埋怨道:“老板娘,你們這兒還有特殊服務(wù)麼?怎麼大清早的就有警察查房啊?”
老板娘叫屈,說沒有,我們這裏可是正規(guī)的酒店。
老鬼反駁道:“既然是正規(guī)的,那人家警察幹嘛大清早查房啊,你這兒肯定是有貓膩——不過話說迴來,你這裏有特殊服務(wù),也不跟哥幾個兒推薦一下,害我們一晚上翻來覆去,寂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