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不由得笑了,說哎呀,原來老板還有這個想法啊,你今天再在我這裏住一晚,我保證讓你滿意。
老鬼猛搖頭,說不住了,天天警察查房,擱誰都受不了。
老板娘拍著胸脯保證,說我這裏挺安全的,平時根本沒有警察過來,而且警察來這兒,不是為了掃蕩,而是聽說昨天發(fā)生了兩起大案子,過來清理可疑人員的。你放心,我該打點的,都弄得妥妥當當了……
兩起大案子?
除了黃溯槍擊案之外,難道還有什麼案子不成?
我們十分疑惑,也就沒有再多廢話,出了小酒店,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找了一個人氣比較高的早餐店坐下,點了幾份當?shù)靥厣脑琰c,剛剛準備吃,突然聽到角落處有聲音傳來:“唉,你們聽說了沒有,昨天夜裏,在嶽陽樓湖邊那裏,發(fā)生了一起槍擊大案,上麵震怒,說一定要徹查此事呢……”
什麼,這麼快就傳出來了?
我下意識地朝著角落處瞟了一眼,瞧見那兒坐著四個漢子,瞧那穿著打扮,就知道是常年在外麵跑的人物,說不定就是我們口中常說的“江湖人”。
對方一開口,我們?nèi)司拖乱庾R地豎起了耳朵來。
緊接著又有人說道:“嘿嘿,老吳,你的消息遲鈍太多了,我跟你們講吧,我有一個表弟就在上麵,所以那件案子我大概知道一些內(nèi)幕,想不想聽一聽?”
他這般一講,立刻將其餘幾人的好奇心給成功地吊了起來,紛紛催促他,說樊巖,快講,快講……
那樊巖是個一字眉,故意猶豫了好一番,將眾人的胃口都給吊了起來之後,方才低聲說道:“昨天夜裏三點多的時候,就在前些日子嶗山與龍虎山比鬥的嶽陽樓前麵湖邊,發(fā)生了一起命案,交手的絕對是江湖中人;根據(jù)現(xiàn)場的子彈來看,是兩短一長,死者四人,有三人是胸口中槍,另外還有一人,整個腦瓜子都給子彈轟碎了去……”
嘖、嘖……
眾人忍不住地砸巴嘴,說我操,到底什麼仇什麼怨,這是不給人留全屍的節(jié)奏啊,整個腦袋都給轟碎了,這也太恐怖了吧?
樊巖嘿嘿地笑,說還有更恐怖的呢,你們還想聽麼?
眾人自然紛紛叫嚷,說樊老二你個瓜皮寶器,什麼話不能一口氣說完呢,老是吊著咱們哥幾個兒是幹嘛呢?
樊巖被眾人一罵,也不惱,嘻嘻笑著說你們知道那死的人,就是那個腦袋給轟碎了的家夥,是誰麼?
“是誰?”
這迴樊巖倒也不賣關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也不怕告訴你們,那人便是莽山怪客黃溯!”
噝……
一屋子抽冷氣的聲音,那幾人嚇得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地朝著周圍望了一圈,方才低聲問道:“樊巖,你狗日的可別亂說啊,黃溯是什麼人物,別人不知道,咱們怎麼可能不了解,這家夥可是荊門黃家的分支,當年一個人來到莽山打天下,多少地頭蛇給他弄得死去活來,硬生生打下這麼大的地盤,就連雄霸荊楚的魚頭幫,和南方省的閔教等勢力,看在荊門黃家的麵子上,都讓他一步,這樣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
什麼,黃溯是荊門黃家的分支?
聽到這話兒,我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老鬼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讓我把這話兒聽完。
樊巖這時開口了:“你當我騙你們不成?實話告訴你們,本來這事兒也沒有人知曉的,畢竟腦袋轟得稀巴爛,一對手掌都給剁下來了,誰能分得清楚?要不是後來黃溯的幾個手下找上門來,誰也不知道堂堂莽山怪客居然就葬身在了這裏,聽著都有些心酸。不過江湖事江湖了,那幾個家夥倒也沒有跟警察打交道,匆匆離開了,要不然還能夠得到些線索呢。”
眾人歎息,而那老吳則又問道:“我感覺你知道兇手是誰啊!”
樊巖嘿嘿笑了一聲,說知我者老吳也,既然說到這裏了,我也不隱瞞了,現(xiàn)在有很大一部分證據(jù)表明,魚頭幫參與了此事。
我的天!
眾人紛紛驚詫,說我勒個去,姚雪清這家夥到底跟黃溯存著多少仇怨呢,居然都顧不得江湖規(guī)矩了,這動了槍,這事兒傳出去,還真的是讓人笑話了嗯。
樊巖嘿嘿一笑,說事情就出在這裏了,你們想想啊,洞庭黑蛟是一多驕傲的人,他當年打敗了茅山宗的水蠆長老徐修眉,奪了那天下第一水戰(zhàn)高手的名頭之後,就更加愛惜羽毛了,這事兒倘若是魚頭幫幹的,那絕對不是一件功勞,而是定時炸彈;所以上麵的人覺得,這事兒肯定不是魚頭幫幹的,至少姚雪清不知情。至於是誰,他們分析,覺得應該是剛?cè)虢男∨僮幼龅摹?br />
老吳驚歎,說不會吧,若是真的如此,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幾個剛出茅廬的小牛犢子,就能夠把黃溯這樣的資深江湖給弄死了,這世界變得還真的讓人不能認識了呢。
樊巖壓低了聲音,對他們說道:“其實這事也不難理解,畢竟現(xiàn)在的洞庭湖,跟以往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高手輩出,你們幾個,還是消停一點……”
他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言,幾人匆匆吃完,便起身離去,留下我們幾個麵麵相覷。
原本以為我們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留下了這麼多的簍子?
正詫異間,老鬼卻突然皺起了眉頭來,我問他怎麼了,老鬼將右手手指按在了額頭上,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告訴我,說張威可能攤上事情了。
什麼?
第041章 家破人亡
張威攤上事兒了?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和黃胖子並不驚慌,特別是黃胖子,一邊往嘴裏麵扒拉著熱辣辣的湯粉,一邊笑著說道:“他攤上事兒,這是必然的。莫名其妙地去把黃溯給幹掉,而且還是用這麼激烈的手段,魚頭幫隻要不是太蠢,就能夠發(fā)現(xiàn)這裏麵的貓膩,其實隻要找昨天參與的人員過來詢問一下,就能夠發(fā)現(xiàn)不正常,也能夠順藤摸瓜找到他身上來——不過他不是逃了麼,現(xiàn)在還能咋樣?”
老鬼臉色嚴肅地搖頭,說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現(xiàn)在正在跟人交手,而且還敗了。
我操!
黃胖子把筷子一放,瞪圓眼睛,說什麼情況啊,這種事情,你怎麼能夠知道呢?
老鬼低聲解釋,說每一個宗主,跟他的後裔之間,都會有一種很特別的玄妙聯(lián)係,使得我能夠感受得到他心裏的心法,以及此刻的處境。這種感應隨著距離的拉遠而減弱,但是他現(xiàn)在跟我相隔得並不算遠,所以我就能夠感受得到。
聽到了他的解釋,我和黃胖子都陷入了沉默。
按理說,我們跟這張威之間,並沒有任何交情,他甚至還是昨天監(jiān)視我們的敵人,但問題在於,當這個家夥給老鬼發(fā)展成後裔之後,所作的事情都還挺靠譜的,我們對他,其實都還是蠻欣賞的。
這樣的人,倘若是折去了,實在是很大的損失。
我沉默了一會兒,率先提問,說老鬼,你現(xiàn)在的打算是什麼呢?
老鬼說你們可能不太理解血族宗主與後裔之間的情感聯(lián)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要是被換血過後的後裔,都如同宗主下一代的孩子一般,盡管我知道這並不是真的,不過是血族印記之中的天性,但我還是壓製不住……
他這般說,我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