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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隱小時候住在大院裏, 二十幾號孩子在他的武力或者非武力鎮壓下,無論年齡,無論出, 都屈居其下,成了謝隱的小弟。後來謝隱去了警校, 風華正茂之時, 青年人鋒芒更露,很快就被簇擁成一個咋咋唬唬小圈子的核心。


    再後來, 參加了工作。警事複雜坎坷, 慢慢讓年輕人洗去鉛華, 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明亮卻不刺眼的光芒,成為警隊眾人並不掛在嘴邊,但心底無不歎服的主心骨。


    謝隱也逐漸學會收斂鋒芒, 盡管偶爾也會得意忘形的翹個辮子,但絕大多數時候都在裝大尾巴狼。用他自己沒皮沒臉誇自己的話來說——不用每天掛著個苦瓜臉,咱這寶相, 這叫不怒自威。


    作為領導,“不怒自威”的謝隱從沒把他有限的精力分散一絲一毫在人事任用上。他一直自詡強將手下無弱兵。手底下這群猴崽子們, 聽話肯幹, 沒什麼花花腸子。就像鷹擊長空,魚翔淺底, 各有各的道,本事不同而已, 各自放在擅長的領域就好。謝隱從不過多操心。


    可麵對秦淮,謝隱迷茫了。


    這像是省廳留給謝隱的一個包裝過於精美的禮物盒子, 鍍著一層貴氣逼人的金箔紙, 打著洋氣又逼格甚高的蝴蝶結。妥妥的金玉其外, 可謝隱看不見他的內心。


    他期待剝開外皮,看見一個令人動容的驚喜。但他也有所顧忌,怕細心嗬護過一番,最終換來的是一場????戲謔的整蠱。


    昨天秦淮那一番語驚四座的推論讓他在a城警隊算是徹底亮相了,這也讓謝隱第一次產生了危機感。


    倒不是怕核心地位被動搖的危機感。謝隱自詡頂天立地漢子一條,還不至於這麼蠅營狗茍的小心眼。他的憂慮來自於一種常年作為捕獵者的敏銳與天性——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覺得危機四伏。


    謝隱別無他法,決定先小小打壓一下秦淮的氣焰。


    為了達到這個小小目的,平日裏“早起就跟扒層皮”一樣的謝隱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並未知會任何人,一人驅車趕往了案發現場。


    謝隱一路上小算盤打得劈啪響——隻要秦淮給他打電話,詢問今天的工作重點,他就以一位兢兢業業的警察身份,發出一聲恨鐵不成鋼的長長歎息來。讓秦淮匆匆忙忙趕到案發現場,一睹人民警察忙碌而偉岸的身姿,自此由於羞愧和崇拜,對謝隱言聽計從了。


    實話實說,謝隱一顆心掰不開八瓣,他有能力破案,確實在沒心思在人際關係上動這種小手腳。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謝隱發現這個秦淮一出現,他整個人的節奏都被帶偏了。


    哪知謝隱風風火火趕到夜大的時候,4號教學樓門口,秦淮正一身運動裝,和這棟樓的責任保安聊著天。


    溫和的朝陽灑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眼前的碎發和眼鏡重疊交織,遮下一片陰影,讓謝隱看不見秦淮的眼睛。在朝陽和運動裝的襯托下,秦淮身上那籠罩不去的陰鬱氣質都變淡了,隱隱透出一股朝氣來。隻有嘴角那並不努力上揚的弧度告訴謝隱,那肯定是秦淮。溫和禮貌,卻和所有人都有著一段看不見的距離的秦淮。


    謝隱暗罵,奶奶的,他真是吸血鬼,不用睡覺的麼?


    吸血鬼是怕陽光的,謝隱忽略了問題的本質。他大步流星走過來,完美掩飾住內心裏曾經排演過的那可笑獨角戲,一副霽月光風的磊落坦蕩:“秦老師,起這麼早?”


    秦淮不自覺捋了下碎發,仿佛看出了謝隱極力隱藏的小九九,包容貼心地迴答:“我住在大學城,離得近。”


    也是了。直線距離少了好幾公裏呢。謝隱傲嬌地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完美借口,舒舒坦坦地上樓了。


    他怎麼也不會想起,自己夜宿秦淮家那一晚,醒來時,秦淮也是早就起床走人了。


    謝隱沒問秦淮怎麼知道他要再看一遍案發現場的。因為上樓時謝隱才意識到,“實在沒有線索,就迴到最初的地方”這個原則,還是秦淮教的。


    因為案發現場在11樓,而10樓樓梯上又發現了嫌疑人衣服碎片,4號教學樓的10樓和11樓都被封鎖了起來。


    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心錨”,就是條件反射的一種。簡單點講,一個人青春年少時的燥熱午後,和初戀女友共同吃了一個水蜜桃味冰淇淋,那麼人生滄桑多年後,再????每每吃起水蜜桃時,心頭仍會浮現出初戀的甜蜜感來。


    當然,謝隱也不懂這些。這還是很久之後,秦淮作為專屬家庭心理醫生有一搭沒一搭講給謝隱聽的。


    此時此刻,謝隱在踏入11樓陰冷走廊的一瞬間,鞋底與地上沙礫摩擦出的聲音,像是一把鈍刀摩挲著他的脊骨。讓他不自覺地就能想到那首難聽到讓人發指的童謠。


    謝隱這才意識到,昨天痕檢科隻把排練室作為勘驗重點了,卻忽略了這些分布在走廊各個角落裏的電子元件——手工製作小喇叭。


    謝隱也不敢確定,這些作為播放設備的小喇叭,能否溯源到播放源。可直覺告訴謝隱,這些小喇叭不會就此沉寂無用的,它一定是完整證據鏈上的重要一環。


    盡管現在它們看起來無足輕重。


    秦淮的話恰到好處地在謝隱滿腦子的迷霧中撥開一個光亮地口子。


    “在早年間的許多刑事案件中,罪犯試圖利用他人封建迷信地心理,將死亡責任推卸給鬼神。試圖用裝神弄鬼地方式來逃脫法律的製裁。到今天,科學發達,這種手法越來越少了。”


    謝隱隻擇取了這句話中最重要的部分,“罪犯利用裝神弄鬼,試圖躲避法律地製裁”。


    謝隱僅有的邏輯學知識浮上心頭。當a可以推導b的時候,非b就一定可以推導出非a來。


    罪犯裝神弄鬼,是為了躲避法律製裁。那麼也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為了躲避法律製裁,誰他娘的會在這個時候去做裝神弄鬼的事情!


    謝隱醍醐灌頂,倏然起身,轉頭看向秦淮:“也就是說,安裝這個小喇叭的人,就是兇手!”


    謝隱的興奮像是一團火,連一旁的保安都被莫名感染,躍躍欲試地搓起手來。


    秦淮點頭:“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謝隱繼續著他的猜測:“兇手這麼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可能在殺完人之後匆匆忙忙在每個角落安裝播放設備,更何況這種設備是需要調試的······”


    他話說半截,看向秦淮,留給對方接茬的機會。


    秦淮意會:“所以,調監控,在案發之前幾天來11樓的人,是有最大可能性的人。”


    ——


    理想與現實之間的鴻溝,往往看似蜿蜒淺溪,實則浩瀚如星河。


    案發當天是7月13日淩晨,星期四。夜大的監控錄像7天自動覆蓋。


    除了7月7日淩晨,也就是上個周四,楊平和龍莉莉天雷勾地火地出現在監控畫麵以外,這一周來根本沒有別人踏足4號樓的10層以上。


    謝隱苦大仇深地看向秦淮,一言不發,眼神裏卻寫著:“自己打自己的臉吧?說兇手不是楊平的是你,說出現在監控裏的就是兇手的也是你。”


    秦淮不為所動,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兇手不可能是楊平。”


    把警察破案當電視劇看的保安小劉湊了過來,憨憨地代替謝隱問話:“為啥呀?”


    一旁的保安隊長咳嗽了一聲,小劉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向後退了一步,可仍舊興致盎然地等待秦淮的答案。


    秦淮:“兩個人上樓時間1:25,下樓時間1:55。嗯,咳咳······本來就有點快,更不可能有時間在各個角落布置設備。”


    小劉沒心沒肺地反問:“快?啥快?”


    謝隱:“······”


    秦淮:“······”


    保安隊長:“······”


    監控室裏死一樣的寂靜。半晌,秦淮才慈悲為懷地決定把大家從傻缺青年製造的尷尬中拯救出來,繼續說了起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一共拆下來十幾個合成小喇叭,滿滿裝了一紙袋。他們二人都沒有背包,身上帶不了這麼多電子元件的。”


    “所以,這些東西不是楊平和龍莉莉裝的,”為了謹慎,秦淮又不得不補充一句,“當然,至少可以確定,不是這次。”


    事已至此,謝隱決定不再糾結。他讓淩星和學校接洽,接手監控設備,看看能不能恢複被覆蓋部分的信息。又把拆下來的播放設備交給了淩星,讓他看看能否找到播放源。


    謝隱一刻也不敢耽擱,交代完工作便匆匆和秦淮往案發現場趕去了。


    韓韻冰做事細致,在抬走屍體後,用特殊材質在地麵上畫出了死者和傷者輪廓,同時將重點和疑點處擺上了小旗。


    一個鮮豔的小紅旗模型就擺放在窗臺的正中間,這裏也是謝隱最大的疑慮。


    他徑直走到窗前。


    韓韻冰測量過了,窗臺高110公分。這個高度,如果放在謝隱這個身形頎長的成年男性身上,或許是可以助跑之後翻跳過去的。當然,前提是身體狀態良好,沒有被割腕放血,也沒有□□中毒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對於身高隻有153cm,且身受重傷的女性死者田萌萌而言,完成“跨欄”動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無論她當時是神智不清了,還是出於某種原因從窗口跳下去,都必須有攀爬的動作。也就是說,不可能不留下手印。


    可手印為什麼被抹去了呢?身體攀援上窗臺的動作可能會對手印有一定程度的遮蓋或損傷,但絕不會把窗臺擦得這麼幹淨,且均勻。


    這一定是有意為之的,但問題是,是誰有意為之的呢?是田萌萌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謝隱把身體探出窗外,向窗下看去。


    低矮灌木叢上的血跡已然風幹,那片不大的區域仍舊拉著警戒帶。謝隱琢磨著,如果樓下區域信息采集完了,就把警戒帶撤了吧。畢竟這是校園,引起過度恐慌就不好了。


    上午的陽光已然開始刺眼,謝隱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悻悻收迴身子。可就在謝隱收斂目光的一瞬,餘光裏他卻掃上了樓下的窗欞一角。


    他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奇怪且瘋狂的想法——田萌萌會不會是從別的樓層墜下去的?


    不過彈指之間,謝隱就把自己的猜想給否定了。11樓的排練室裏已經采集到了大量的田萌萌的血液,一起上樓的兩個人也都在這裏,她去別的樓層幹什麼?


    可破案嘛,不就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尋找可能的過程麼?畢竟沒有目擊證人確定田萌萌就是從11樓落下去的,而監控錄像也隻能照到9樓通往10樓一半的部分。


    左右也並不麻煩,謝隱決定去10樓看看。


    謝隱經過排練室門口時,秦淮正對著門鎖發呆。


    見謝隱往出走,秦淮不自覺地用眼神詢問原由。謝隱不想把自己的瘋狂想法這麼早公之於眾,畢竟扯淡得有點沒邊了。他像對尋常警隊兄弟一樣,拍了拍秦淮的肩膀,力道不重,但也是有點分量的。


    謝隱的意思很明確,待在這等著就行。秦淮也能會其意,隻是肩頭那猝不及防的一股熱量像灼熱的火苗,以燎原之勢蔓延到秦淮那一貫冰冷的四肢百骸。


    如果是十幾年前的秦淮,一定少年爛漫地猜測謝隱是不是會內功,輕輕一拍,就能把內力傳給他。


    但如今的秦淮……他淡淡一笑,不自覺用冰涼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肩頭,打內心深處湧起一絲羨慕來。


    是的,羨慕。羨慕謝隱那總是風風火火的性情,羨慕他身過而立,卻總能保持那份少年遊俠一樣的熱情與慷慨。


    命運對於謝隱是有所偏愛的吧,秦淮如是想。


    謝隱推開10樓盡頭排練室的門後,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過於荒謬了。整個房間一塵不染,窗外不時有微風吹進,卷起紗質窗簾的邊角。陽光斜照在地板上,連拖布留下的印跡紋理都是極度整齊的。


    與一層之隔的11樓相比,這裏才更像是大學該有的模樣——寧靜且美好。


    謝隱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學時代,好像永遠都是在訓練場摸爬滾打過來的。他不知道像秦老師這些人文學科的人在上大學時是什麼模樣,某個夏日清晨,捧著一本書,坐在教室角落裏,被微風拂麵的感覺,是不是就和眼前的景象差不多。


    有那麼一瞬間,謝隱心底暗暗生出一點羨慕來。當然,也隻是那麼一瞬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鷹隼和鯨鯊是不必相互羨慕的。


    謝隱不忍把這麼幹淨的地板再踩上腳印,索性不去打擾這份校園獨有的寧靜。臨走時還不忘感歎一句,還是校園裏好,哪怕安靜都帶著青春的氣息。


    對,球場上的大汗淋漓是青春的氣息,隻有蟬鳴和翻書聲也是青春的氣息,哪怕是……哪怕是楊平和龍麗麗躲開人群隻為了一場荷爾蒙的碰撞,都是青春的氣息。因為在謝隱看來,為一個人悸動到瘋狂,仿佛已經是幾個世紀前的事情了。


    謝隱的手搭上門把手,剛要關門,一個更為瘋狂的想法跳了出來——既然10樓和11樓都沒有監控,小情侶倆為什麼要多爬一層樓去11樓呢?


    也就是這麼個奇怪念頭閃現的幾秒鍾時間,讓謝隱的動作遲疑了。他的餘光恰好掃到窗紗的一個角落,那裏隱隱約約有一塊不和諧的汙漬。


    謝隱不是衛生委員,本不該在乎那點不和諧因素。可多年與血腥相伴的職業生涯讓謝隱敏銳地覺得那塊汙漬有問題!


    他快步走向窗前,捧起窗紗看。謝隱幾乎可以一瞬間確定,那塊小到不起眼的汙漬,是血跡!


    謝隱立即通知痕檢員來取樣,他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上樓,而與此同時,秦淮正在和後勤主管確認著什麼。


    後勤主管: “這個教室一共有三把鑰匙,一把在我這留存備份,一把在樓層保潔那,一把在校舞蹈隊責任教師那。案發後因為要封鎖這一區域,我們就把三把鑰匙都收了迴來。吶,都在這了。”


    謝隱走上前問:“怎麼了?鑰匙有什麼問題?”


    秦淮:“韓易剛來電話,說鑰匙源頭找到了。是龍莉莉在舞蹈隊時借口排練拿走了鑰匙,私配的。”


    謝隱不解:“確定麼?”


    秦淮點頭:“龍莉莉是夜校舞蹈隊的。舞蹈隊有詳細的鑰匙借用登記記錄,是她於今年2月份以排練舞蹈為由借用並私配的。韓易找她核實,她自己認了,這把就是她的。比對了她的口供,與舞蹈隊的登記時間吻合”


    秦淮又補充了一句挺沒用的話:“所以,門是龍莉莉開的。”


    擱在別人身上,謝隱一定迴一句“廢話”,可此刻他沒做聲。倒不是對於編外人員有特殊待遇,而是以謝隱對秦淮的了解,他不是個說廢話的人。


    而他更大的疑問是,楊平與龍莉莉離開的時候,為什麼要把鑰匙留下?


    謝隱直言:“如果按照你的推測,楊平不是兇手,那就是楊平和三人發生口角之後憤而離開,忘了拿鑰匙。如果按照我們的推測,楊平就是兇手,那就是他作案後忘了拿走鑰匙。”


    他語氣還算溫和,但在說到“兇手就是楊平”時,語調明顯提了一點。話雖未明說,但其中質疑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秦淮聽出了謝隱對他的質疑,卻絲毫不為所動,隻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可問題在於,無論兇手是不是楊平,既然是龍莉莉他們帶來的鑰匙開的鎖,就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謝隱沉默了。


    他明白秦淮想表達的意思。如果兇手不是楊平,那麼這枚鑰匙上應該留下龍莉莉或者楊平開鎖時的指紋。如果兇手就是楊平,那鑰匙上的指紋就是楊平抹去的。


    如果楊平能想著抹去指紋,又不帶走鑰匙,這不合情不合理!這一切就間接印證了秦淮的猜測,兇手不是楊平。


    然而矛盾此消彼長:如果兇手不是楊平,他抹掉開門的指紋幹什麼!


    這是多麼奇怪的一個兇手啊,謝隱感覺太陽穴微微疼起來,他盯著眼前的老式門鎖發起了呆。這是個裏外兩側都能插鑰匙的老式門鎖,防君子不防小人,隻要不反鎖,一張身份證就能劃開那種。


    秦淮在一旁以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著:“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這把鑰匙這麼矛盾,很有可能就是有意為之。”


    謝隱這才想起秦淮很久之前提出的“任何舉動都是為了傳遞某種信息”的理論。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兇手抹去指紋,又將鑰匙留在門外,是為了傳遞什麼信息?


    案情又一次陷入矛盾的僵局當中,謝隱手指輕撚,他想抽根煙,可整個10樓和11樓都是封閉保護區域,他隻能忍著。


    對煙癮的克製讓謝隱略顯焦躁,盡管麵色無異,喉結卻不自然地滑動著。


    落於秦淮眼裏,他拍了拍謝隱的肩膀,“我看現場也就這些情況了,左右也要等痕檢的結果,我們去走訪組看看?”


    謝隱像是小時候打算偷偷逃課的孩子,猶豫間遇到了慫恿的同學一樣,果斷點頭。


    下了樓,謝隱飛快掏出一根煙,夾在唇間,一邊往車的方向走去,一邊在身上摸索著打火機。


    臨開車門,謝隱猛然想起那日秦淮哮喘犯病時的情景,一隻腳都跨上車的他動作一凝,輕聲和秦淮說了句:“等我兩分鍾。”


    說罷,就匆匆跑到牆根下的陰影處抽煙去了。臨迴來時,還不忘原地蹦躂兩下,唿了幾口氣,讓身上的煙味散得快點。


    謝隱這麼做算不得什麼好意,純粹還算有點公德心。可上車時還是接到了秦淮遞過來的水,和一聲沒頭沒尾的“謝謝”。


    謝隱所有的情緒都匿在了點墨似的瞳仁裏了,沒看秦淮,隻打火起步,向工業園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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