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格列基地, 久我又過上了“醉生夢死”的日子。
白天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時間在地下深處的訓練室裏, 和雲雀恭彌對戰。基本來說, 久我不是一個能從戰鬥中獲得快樂的人,但是自從離開橫濱,這三四年的時間裏, 他基本都沒遇見過好的對手,也沒什麼大展身手的機會, 這次也算是戰了個痛快。
剩下的時間,他基本就黏在哥哥旁邊。
諸伏景光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訓練的非常努力, 因為山本武也是這幾天才跟著澤田綱吉迴到日本的, 他基本抓緊了所有時間來和師父進行實戰訓練。
這樣過了兩天之後, 久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把一個人落下了,他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快,轉頭看著哥哥,茫然無措的問道:“零呢?”
早就發現弟弟把降穀零忘了,並且為此而竊喜諸伏景光指指走廊盡頭的另外一個訓練室:“在那裏呢。”
“……不會吧。零也和人打架了嗎?”久我有些迷茫的說道:“他不是個情報員嗎……”
“是特訓,畢竟zero現在是我弟弟的男朋友, 身手可不能太差。”諸伏景光笑的像一隻偷了腥的貓:“感激彭格列, 世界第一的殺手reborn在陪他特訓。”
久我想了想reborn的戰鬥風格, 眨眨眼:“那倒是很適合零……我們去看看他?”
“不用了吧, 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諸伏景光攬著久我,把他帶向相反的方向:“我們去吃飯吧,哥哥給你做燴牛肉。”
久我在心裏稍微糾結了一下, 還是選擇順從的跟著哥哥走。
反正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 現在還是陪著哥哥更重要……吧。
彭格列基地裏麵的人都很忙碌, 很少有能碰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但是今天晚上小春和京子也從外地迴來了,所以久違的就喊了所有人一起來吃晚飯。
料理是兩個女孩子做的,手藝不算很好,但是非常用心。
這麼多年,久我聽到其他人提起過很多次這兩個女孩子,但是一直沒機會見到本人,這次見到真人,他才發現這是和他之前接觸過的女性截然不同的類型。
久我忍不住盯著兩人做料理的背影看,切菜的時候是不是會露出一個側顏的純淨笑容,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目光,暗自裏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對女孩子們起了好感,他雖然不想弟弟談戀愛,但是也不願意他當個渣男……更何況,被渣的那個人也是他重要的幼馴染。
他忍不住戳戳他,問道:“怎麼了?”
“沒是。”久我收迴了目光,心裏想著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接近天使的女孩子了。餐廳的門打開了,降穀零走了進來,久我看到男朋友,忍不住展顏一笑——
他的天使也來了。
吃飯的時候,久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和其他人說了聲抱歉,站起身,離開餐桌,到外麵的走廊上接電話了。
是黑田兵衛的電話,久我習慣性的把背挺得筆直,才點了接聽。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黑田兵衛問道。
“挺好的,”久我誠實的迴答。
“聽說你們離開家裏了,是出去旅遊了嗎?”
“算是吧,來找朋友玩了。”久我說道。他倒是不擔心對方能跟蹤到自己的目的地,畢竟是彭格列霧守出手掩蓋的蹤跡,全世界能從中發現端詳的人不超過三個。
聽到久我說是找朋友去了,黑田兵衛的聲音聽起來高興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說道:“說實話,你上次坐的那件事比較嚴重,一時半會是沒辦法複職的。”
“嗯,我知道,給您添麻煩了。”久我說道,他對這個情況心裏有數,但是也忍不住感覺有些沮喪。
“所以
……現在有另外一項工作,你看看要不要接下?”
久我精神一振,也沒有立刻答應,就問道:“是要做什麼”
“降穀應該已經跟你提過了,”黑田兵衛平靜地說道:“組建東京特殊能力對策小組,這是一個我們計劃了很久的事情,現在是時候開始進行了。”
久我瞳孔緊縮,他一瞬間想起了之前森鷗外和降穀零,唿吸都停了。
他過了很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是我……我的意思是,我隻是個無名小卒,肯定有比我更強大更合適的人。”
“……我不知道你對自己有什麼誤會,但是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看來,你已經很能打了,”黑田兵衛低頭看手裏關於橫濱的資料,聲音微妙的停頓了一下,說道:“並不是說隻有能把一棟大樓扔出去的人,才能叫強大。”
“……”久我想起某個在橫濱的橘發友人,沉默。
“你如果沒意見的話,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不用太著急,一點點來吧。”黑田兵衛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反正截止到現在,還沒有哪個勢力願意和東京警察廳建立聯係。”
久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小聲的“嗯”了一下,算是應承下來了這個差事。
黑田兵衛又重複了一遍,讓他不用著急,然後就掛了電話。
久我又在走廊上待了一會兒,才迴到吃飯的地方,降穀零關心的看了過來,久我對他露齒一笑,表示沒什麼大事。
等吃完飯之後,他才和降穀零說起這件事,後者對黑田兵衛的計劃有所了解,也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金發公安看出久我的不安,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想到久我這次做的好事,竟然變成了一個機會。我想,也許是因為就算是黑田長官,也不舍得讓你閑太久。”
久我沒有因為增加了工作量感到不高興,反而覺得降穀零是在誇他,臉紅紅的說道:“我會努力的。”
既然決定去做,久我也沒打算太敷衍,他很快就找到了澤田綱吉,一五一十的把警察廳的想法說了出來,並且真誠地拜托他們加入其中,澤田綱吉扭頭看了旁邊的reborn一眼,被reborn狠狠的踢了一腳在臉上,說道:“看我幹什麼,你自己去說。”
澤田綱吉揉揉被踹痛的臉,轉過頭,看著久我,眨了眨眼,說道:“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和異能特務科一樣,我們隻接受你來和我們溝通。”
這是意料之中的迴複,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澤田綱吉和他的朋友們就是這樣一直支持著久我的。
但正是這種意料之中的支持,更讓人動容。
久我嘴唇微微顫抖,抿了抿,說不出話來,最終對著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黑手黨的教父深深的彎下了腰:
“謝謝您。”
久我和降穀零又在彭格列基地待了幾天,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準備第二天離開。
分別在即,久我就格外黏著諸伏景光,他不好意思貼的太近,就繞在哥哥的身旁,探頭探腦的,像一隻在主人腳旁邊繞來繞去的貓。
有誰會不喜歡一個粘人聽話又乖巧的弟弟呢,反正諸伏景光是弟控屬性是越來越明顯了。
他給兩個人做了很多可以打包帶走的吃的,期間降穀零探頭說了句我也能做,但是在做家務和料理這方麵,降穀零還是師從他的,所以諸伏景光還是覺得自己的料理可能會更好一點。
臨行前,景光和久我基本都窩在廚房裏,而降穀零則抓緊最後一分鍾,待在訓練室裏和reborn進行特訓。直到真的要走出發了,他才從訓練室裏出來,身上破破爛爛的,原本英俊的臉上也變得鼻青眼腫。
久我第一次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稍稍有點心疼,又覺得有些好笑。
兩個人又爬上了庫洛姆的威猛的大悍馬,庫洛姆覺得降穀零看起來挺累的,就說道:“我來開車吧。”
久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他和降穀零坐在車後排,降穀零一開始還強行打起精神,和久我說這話,十來分鍾之後,眼皮就開始往下耷拉下去了。
“……你多久沒睡覺了?”久我問道。
在彭格列基地裏的時候,久我是跟諸伏景光一起住的,他對降穀零的情況確實不太清楚。
“記不清了。”降穀零打了個哈欠:“其實也睡了,每天兩三天個小時吧。”
久我自己也是從地獄一般的訓練中過來的,他沒有對降穀零的做法不讚成,隻是說道:“如果零想做更多類似的訓練,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降穀零困的睜不開眼,半瞇著眼睛看著男朋友,語氣慵懶說道:“久我親自給我訓練嗎?”
久我本來的想法是拜托別人,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就沒認為自己是可以站在教導者位置上的人。但降穀零提出來之後,他想了想,覺得也不錯。
“前期的話,我應該可以。”久我不是很有自信的說道:“零現在有在用武器嗎?赤手空拳的話,多少還是會有些吃虧哦。”
降穀零從身後摸出了一根手杖,手掌很漂亮,通體是金色的,他在久我麵前晃了晃,然後又收了起來:“reborn給我弄了這個。”
“……reborn?”久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有這麼吃驚嗎?”降穀零懶洋洋的問道,他看了眼前排的庫洛姆,少女正在專心致誌地開車,男人沒忍住,伸手蠟燭男朋友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旁帶了帶。
“是很吃驚的。”久我嘟囔了一句,他順從地坐在降穀零旁邊,由著男人靠著他閉眼假寐,然後正色說道:“reborn先生可不是會輕易送給別人武器的人,他以前隻給過他兩個徒弟武器……零,你被reborn先生收為徒弟了嗎?”
“怎麼可能,那個人隻會給mafia的首領做老師吧,”降穀零失笑:“他可能隻是順手,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了一個,又覺得比較適合我,就給我了。”
確實,手杖是比較適合降穀零的武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是不違反《刀劍管理法》的武器,而且沉甸甸的,打人的力量又是足夠的,感覺有點像警棍,又比警棍的攻擊範圍稍微長了一些。
而且,降穀零拿著手杖的樣子也很帥。
“說起來,雲雀學長的盒子武器是手銬……這也很適合警察呢。”
降穀零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些家夥,也太不像mafia了。”
“如果綱吉學長聽到零這麼說,一定會很高興的。”久我笑瞇瞇的說道:“睡一會兒吧,還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降穀零點點頭,頭靠在他肩膀上,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