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鬆田陣平的生日, 久我和降穀零把日子定在今天,也是為了參加晚上的酒會。
他們直接在吃飯的地方下了車,久我很不好意思的跟庫洛姆道別:“辛苦你了, 還要開很久的車迴去。”
庫洛姆搖搖頭, 聲音小小的說道:“沒關係的,拜拜。”
兩人目送庫洛姆離開後, 進了飯店,鬆田陣平這次預定的位置就在包廂, 人不多,然而當年在警校組的人除了諸伏景光以外,都到齊了。
四個人對視一眼,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一張張波瀾無驚的麵孔下……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晚, 要罰一杯。”鬆田陣平托著腮,瞅著降穀零笑。
“我們去久我的朋友家裏了,”降穀零神態輕鬆的說道,他和久我坐在鬆田陣平對麵,降穀零拿起紮啤杯,自己連著喝了兩杯:“這樣可以了嗎?”
鬆田陣平挑起眉:“看不出來,酒量還不錯嘛。”、
在警校的時候,降穀零可是滴酒不沾的, 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 連酒量都變好了。
“偵探的工作有的時候也需要喝一點的。”降穀零隨意的解釋道, 高木涉看到久我手裏拿著一個便當盒,問道:“你們拿了吃的過來嗎?”
久我點點頭,把便當盒放在桌子上。
鬆田振平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這樣把外食放在桌子上, 等會兒店家要把我們趕出去了。”
久我打開便當的手微微一頓, 然後求助似的看向降穀零, 後者伸手,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就去和老板打招唿了。
久我打開了便當盒,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八個三明治,他低著頭把便當盒裏麵的那層保鮮膜拿掉,把便當推到桌子中間。
然後看似隨意的說道:“這是我朋友做的。”
“誒?”高木涉伸頭看到:“不是安室先生的手藝嗎?看起來和安室先生做的好像啊。”
“不是的,”久我強調道:“是我朋友做的。”
鬆田陣平等人眼睛都直了,伊達航先伸手拿了一個,大口咬了下去,嚼了幾下之後,眼圈紅了,把頭擰到了一旁。
看到伊達航的反應後,高木有點不知所措:“……很難吃嗎?能把人難吃哭?”
伊達航又嚼了幾口,然後咽了下去,才把頭轉了迴來,吸吸鼻子,真情實意的說道:“不……是好吃哭了,這個三明治的味道讓我想起我死去的奶奶。”
高木涉:“……那我也嚐嚐。”
他想伸手的時候,發現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三個三明治,鬆田陣平還不忘把最後一個塞到伊達航手裏。
“……怎麼這麼小氣,分我一個嘛。”高木涉伸手問鬆田陣平要,鬆田振平往後一靠,嘴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臉無賴的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哪有跟壽星搶東西的。”
高木涉轉頭看向萩原研二,後者笑瞇瞇的拒絕,高木涉和他不是特別熟悉,就隻能罷休,他又看向伊達航,隻見他的前輩已經把第二個也塞進了嘴裏,顯然是不打算和他分享的。
他隻能幽幽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降穀零已經迴來了,看到三位同期在狼吞虎咽的吃著三明治,臉上浮起了微笑。
突然,鬆田陣平停下來咀嚼的動作,眉頭皺起,猶疑的盯著久我,隻見他眉毛皺的越來越緊,兩隻眼睛卻開始逐漸放光。
久我被他看的有點別扭,屁股偷偷往後麵挪了一下。
鬆田陣平突然伸手抓住萩原研二的胳膊,對這久我努努嘴,說道:“研二,你看久我……你看他的眼睛像不像那個什麼?”
萩原研二也皺起了眉,旁邊,還在遺憾的盯著三明治的高木隨口說道:“久我?他的
眼睛很像貓咪的眼睛啊。”
“咣當——”一聲,伊達航把酒杯碰倒了,還好杯子裏麵沒有酒,他把酒杯扶正,然後也盯著久我看起來,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是很像……貓的眼睛。”
高木涉:“不會吧,你們之前沒發現嗎?”
萩原研二的咽下口中的三明治,臉上的笑容比平時還要溫柔,問道:“久我,你剛剛說這個三明治是你朋友做的嗎?”
久我知道這幾個人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慌張了——更何況,他和零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們的摯友,景光還活著。
他點點頭:“是的。”
萩原研二更溫柔了,語氣裏帶著一絲小心翼翼:“這個,是像哥哥一樣好的朋友嗎?”
久我提起這個,還會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說道:“對,是哥哥一樣的好朋友。”
三個同期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鬆田陣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扭過頭,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笑瞇瞇沒講話的金發友人,掰掰手指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好想揍你一頓啊……安室先生。”
到底是沒打成,畢竟是鬆田陣平的生日,平息了激動的心情後,一桌的人吃起了蛋糕。
分開之前,警校三個人喝的都有點醉醺醺了,臨走前,萩原研二伸手抱了久我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以後,我們也是你的哥哥。”
鬆開手,他衝久我揮揮手,然後拉著鬆田陣平離開了。
伊達航還站在原地,他撓撓下巴,猶豫了一下,對著久我說:“三明治很好吃……你們,注意安全。”
久我點點頭,貓眼裏都是笑意。
***
迴到東京之後,久我和降穀零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加班,東京特殊能力對策小組的建立雖然是上級的需求,但是作為新任的組長,久我要寫上交一堆材料,來申請小組的成立。
按理說,這些東西是需要兩三個人一起準備的,黒田兵衛也問過他要不要先招兩個人幫忙,但是久我對寫材料的事情已經很熟練了,再找其他人效率不一定很高,更重要的是,一個人做的話就可以在家裏辦公了。
久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戀家,這個租來的房子裏麵充斥著他們生活的痕跡,哪怕降穀零不在,隻要他留在家裏,心裏就會有種暖暖的感覺。
花了整整大半個月的時間,終於把所有流程都走完了,東京特殊能力對策小組也算是正式成立。久我又重新去了一趟並盛町,正式的有一次向澤田綱吉發出邀請,澤田綱吉也簽署了加入小組的文件。
其實久我還挺想問問雲雀的,但是他深知對方厭惡群聚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加入這種聯合組織,去喝了杯茶,打了一架,提也沒提就走了。
彭格列的加入讓上級欣喜若狂,還給久我發了一大筆獎金,久我拿著這筆錢,請風見吃了一頓貴的,原因無他,因為他去忙著特對組的事情,降穀零手下就又隻剩下了風見一個人,承擔了兩個人工作的風見日益消瘦,久我看著心裏未免有些愧疚,就請他吃點好吃的,補一補。
風見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而且因為上次久我在他麵前行俠仗義,風間對他的好感度本來就很高了,吃上美味的肉之後,他更是忘記了自己加班的痛苦。
“福地先生不吃嗎?”風見看見久我沒吃幾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是不是我吃的太多了……”
“嗯?”久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會啊,你隨便吃,這次發的獎金錢很多的。”他幹脆放下筷子,托腮說道:“透今天迴來了,我想迴家吃。”
風見突然覺得嘴裏的肉不香了,他哽咽了一下,說道:“……是,是嗎。”
特對組的第二個目標是由黒田兵衛的上級定下的,是東京最大的的咒術師家族,五條家。
久我之前也沒少和這些古老的家族打交道,知道這次的任務並不簡單,他在家做了整整三天的功課,才出發,去敲響了五條家的大門。
五條家是日本最古老的三個咒術師家族之一,自從五年前家主換成了五條悟之後,就變成以家主五條悟為核心的家族了,就連本宅的位置,也硬生生的從京都變成了東京。
但即使是這樣,久我還沒見到五條悟,就被五條家的長老們攔了下來。
在他們心裏,不是咒術師的普通人隻是維持社會運轉的釘子而已,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話語權的,和螞蟻無甚區別,在普通人中,能有資格和他們溝通的,隻有首相和內務大臣罷了。
久我這種警察廳下的新成立的小組,是沒有資格和他們對話的。
久我連續拜訪了他們兩個星期的時間,隻有在第一次登門見到了其中的一位長老,剩下的時間,門衛就把他攔住了。
第十五天的時候,久我又一次敲響了大門,這時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嘴裏叼著一根煙,居高臨下的看著久我說道:“你是從哪裏跑來的小鬼,什麼都不懂就在這裏敲門……快點滾吧,不要再迴來了。”
“不好意思,在見到五條家主之前,我會一直過來的。”久我迴答道,他的情緒很平穩,之前在特務科的時候,他就和類似的家夥打過太多交道,習慣了慢慢去溝通,直到對方態度軟化。
那個人手裏拿了把木刀,扛在肩上,往外走了兩步,走到久我麵前,說道:“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你這樣的家夥,長老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悟大人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的。”
“那這個悟大人,會見什麼樣的人呢?”久我歪歪頭,問道。
“至少也得能把我打敗吧,”對方又向前走了兩步,用手中的木刀指向久我,刀尖挑起青年的下巴:“要不這樣吧,你把我打倒了,我就把你引薦給悟大人。”
久我用懷疑延伸看了他一眼,對方見他不信,火氣上來了,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你能把我打敗的話,我就把悟大人的line聯係方式給你。”
……?
“不能正式引見嗎?”
“別做夢了,”那人挑起嘴角:“你先打過我再說吧。”
久我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推開挑著他下巴的木刀刀尖,依舊淡定的說道:“那也可以吧。”
對方微微一愣,然後扭曲著麵孔笑了起來::“如果你失敗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
“代價是什麼無所謂了,”久我從背後抽出一把日本刀,握在手裏,對著那人露出一笑:“反正,我又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