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你們的一麵之詞。”有個主播白著臉,臉上怒氣和驚懼交加,“誰有證據(jù)證明一定就是鄭睿咬死的人?”
“誰又有證據(jù)證明鄭睿的異常和蝴蝶穀的蝴蝶有關(guān)了?”
說到這裏他一頓,忽然提高了聲音,“對啊!剛才他不也說了,鄭睿的異常,是在去蝴蝶穀之前就開始了!”
仿佛也挺有道理,但……
“那你們敢說你們沒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和鄭睿一樣異常嗎?”
“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
“對啊,而且何必搞得這麼委屈的嘴臉?如果換成是你身邊藏著一個隨時能發(fā)瘋把你咬死的人,你現(xiàn)在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嗎?”
那個主播被七嘴八舌說得眼睛都紅了。
“說到底你們不過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罷了。”
“難道還成我們的錯了?我們隻是想自保。”反駁的人理直氣壯。
另一個和蝴蝶接觸過的主播忽然開口說道,“你們也不見得就高枕無憂了。”
“你可別危言聳聽……”
這個主播卻忽然看向晏爾幾人,“你們一直冷眼旁觀,確實準備置身事外嗎?但是恐怕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真的置身事外吧?”
李清沅皺眉,“你忽然把戰(zhàn)火轉(zhuǎn)移到我們頭上幹什麼?有毛病吧?當初晏爾有沒有提醒過你們,不要去動那些蝴蝶?說誰冷眼旁觀呢你?”
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可能心思都很不一。
但是那個被懟得紅了眼眶的主播忽然衝晏爾怒聲道,“你一定是知道什麼對不對?你明明知道蝴蝶有問題,卻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眼睜睜看著我們送死!”
連薑石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我說你……”
“我是啊。”
晏爾一句冷冰冰的話,讓大家全熄了聲。
青年就坐那裏,他是在場唯一穿著當?shù)胤椀娜恕?br />
不知道是他的愛好還是這裏的服飾有講究,他胸前也戴著一個當?shù)啬凶訒宕鞯你y飾項圈,耳朵上還夾著一個耳骨夾,是一隻蝴蝶的形狀。
他身上隻有兩種顏色,黑與銀,配上他過於冷白的膚色,讓他透著一種宛如水墨畫般的悠遠淡雅。
但他的狐貍眼實在太漂亮,眼尾下的淚痣更是衝淡了許多他氣質(zhì)上的冷感,給他增添了一絲誘人。
偏此時那雙細長狐貍眼上薄薄的眼皮略冷冽的微微耷拉著看向人,幽深的眼瞳竟給人以一種略帶妖冶的攻擊性。
被他看著的紅眼主播甚至覺得寒了一下。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
他聽晏爾冷漠的說。
紅眼主播被噎住。
那個意圖挑事的主播卻好像並不在乎得罪不得罪晏爾,可能他知道自己中了招所以破罐破摔了吧。
隻聽他再一次說道,“這個副本的難度已經(jīng)不是普通級別的了,相信大家都感覺到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真的要這樣內(nèi)訌?”
“這麼高難度的副本,個人實力再強,也是很難安全通過的。”
李清沅被他氣得不行,“你唧唧歪歪個什麼?說白了你不就是想拖所有人下水,增加自己脫困的可能性嗎?”
“求人也沒有個求人的態(tài)度,明明是想別人幫助,搞這種把戲,把誰當冤大頭呢?”
沒想到看起來單蠢天真的李清沅,其實不是個傻子嘛。
薑石老父親欣慰臉看了李清沅一眼。
“是,我隻是想說,大家隻有齊心協(xié)力,才有可能活命。”
那個主播臉皮確實挺厚。
“你肯定還知道別的吧,比如鄭睿為什麼忽然發(fā)狂咬死人還吃人。”
晏爾:“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一直旁觀的眾人也想明白了,全都看著晏爾。
有人開口說道,“那你也可以提出要求,我們用你要的和你交換你的信息,可以嗎?”
這話說得還像句人話。
在副本中,相互交換甚至交易那都是尋常事。
剛才那個主播空口就想套消息,確實是有夠臉大的。
晏爾一時沒有開口,不少人都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良久之後,他終於說道,“也行,每個人把你們身上積分都劃一半給我吧。”
眾人:……
一時竟不好說晏爾是貪還是不貪了。
因為積分固然重要,但是在不知道對方身上有多少的情況下開這種條件,是有可能吃虧的。
要是對方積分很少呢?
副本中大家交易其實還是更喜歡選擇實用且昂貴的道具,甚至讓對方用天賦能力為自己做什麼。
“好,我答應(yīng)。”
“我也同意。”
“瘋了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有沒有用啊?”
“那你可以選擇不接受這個交易。”李清沅懟了這個人一句。
很快最後的結(jié)果不出預(yù)料,每個人都選擇了同意這個條件。
恐怖直播的積分交易很方便,彼此達成共識並口頭承諾,係統(tǒng)就會判定約定生效,當場就會把積分劃分過去。
晏爾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此時積分入賬的提示音。
他也沒有多在乎積分的多少,他賬上的積分隻要夠他不被抹殺,他會一直鹹魚。
他提要求,隻不過是看不慣有的主播那種理所當然開口討要的嘴臉罷了。
他確實不介意順手幫助一下別人,但那是在他自願的情況下。
以前他“幫助”隊友,甘願被利用,是因為他認為隊友給他提供了他需要的陪伴以及(虛偽的)友情,是帶給了他情緒價值的。
他沒有大家想的那麼怨種。
交易完成。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晏爾卻低頭悶聲咳了幾聲,一臉疲憊的樣子,仿佛剛才說了那麼兩句話把他累夠嗆。
眾人:……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他身體很差了。
但這時候真的很難不去懷疑他是不是在演。
晏爾看了黎從青一眼,黎從青會意,站出來道,“我來說吧。”
“經(jīng)過我們這段時間的調(diào)查,我們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不少信息。”
“首先是蝴蝶是怎麼迴事……”
黎從青言簡意賅,把授粉的事說了,被授粉的主播已經(jīng)麵無血色了。
緊接著他把蛇的事情說了。
於是又有一堆主播麵如土色了。
尤其聽到這兩者之間相互獵食的關(guān)係,這下子所有人看身邊的人都充滿了不安感。
“這就是他被咬死的原因,他皮膚上開始分泌黏液了。”黎從青說著,又推了推眼鏡。
等等!你什麼時候又戴上眼鏡了喂!!
“剛才他說的一句話我認為不無道理,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哪怕是我們這些既躲過了蝴蝶也躲過了蛇的人。”
“這就有點凡爾賽了吧……”李清沅小小聲吐槽他。
黎從青沒有理他,“想要自救,就要從查清事情的源頭開始。”
“黑木寨的神話傳說以及一直以來的風俗,都是忌諱蛇類的,但現(xiàn)在這些npc的做法顯然卻是在飼養(yǎng)它們,或者……說是供奉更貼切一點。”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我認為我們得先弄清楚這個原因,應(yīng)該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黎從青以一推眼鏡,結(jié)束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