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以為這就是天堂了嗎?
晏爾都以為這就完了呢。
結(jié)果事實證明他們都太天真了。
晏爾眼睜睜看著賀蘭亭拿出了一個項圈,朝他招了招手。
黑色的項圈,上麵還掛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對沒錯,就是很常見的,給家裏的狗狗戴的那種。
如果晏爾沒看錯的話,上麵甚至還有專門用來扣鏈子的地方——好歹賀蘭亭還有最後一絲底線,現(xiàn)在這個就隻有個項圈,沒有扣上鏈子。
見晏爾沒動,賀蘭亭也不動怒,依舊是那麼溫和的模樣,隻是與他對視會感覺很有壓力。
所謂氣場就是這麼玄妙,有的人氣勢洶洶也顯得色厲內(nèi)荏像在無能狂怒,有的人氣定神閑卻叫人內(nèi)心惴惴膽怯畏懼。
賀蘭亭就是後者,但晏爾倒不是後者那種反應(yīng)。
他的反應(yīng)是——對!賀蘭就是這個樣子最帶感!
晏爾最終沒扛住,抿了抿唇,還是走到了賀蘭亭麵前。
賀蘭亭垂眸給他戴上。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動作間無意輕輕擦過晏爾脖頸上的皮膚,就激起那處小小的戰(zhàn)栗。
賀蘭亭頓了頓,意味不明的說道,“晏,許久不見,你變得更加敏感了。”
一邊說著,手指又拂過一些肌膚,如願看到與方才相同的反應(yīng),甚至被碰過的地方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很快泛起淺淺一層紅來。
嗯,這次是故意的了。
他雖然不曾問過晏爾為什麼離開,離開之後又經(jīng)曆了什麼,又為什麼迴來。
但晏爾覺得,他對自己的變化是感知得很清晰的。
昨天晚上他按住晏爾的手背時,是否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晏爾的殺心呢?
晏爾在那瞬間真的起的殺心嗎?
因為他們彼此都沒挑明,所以可能除了他們自己,再也沒有人能知道答案了。
但是晏爾經(jīng)過昨夜,也已經(jīng)肯定了一點:賀蘭亭是可以緩解自己的情花蠱的。
他在執(zhí)意進入副本之前的預(yù)感,確實成真了。
這個副本裏,有能緩解他情花蠱發(fā)作的方法——雖然是治標(biāo)不治本。
而眾所周知,情花蠱非死無解。
能安撫情花蠱毒發(fā)作的,也隻能是蠱主本人。
在此之前,晏爾從來沒有想過,他夢裏的“男主角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這種問題。
畢竟,誰會去深究自己做的夢?
而且這些人從長相到性格全都沒有相似,誰能聯(lián)想起來呢?
不過現(xiàn)在晏爾卻已經(jīng)有八成肯定了。
因為情花蠱不會說謊。
而且他們的鮮血有一模一樣的味道。
“好了。”
晏爾掀起眼睫,狐貍眼依舊純粹而靈動,自下而上的仰望姿態(tài)顯得又乖又甜。
賀蘭亭眸色加深,抬手輕撫了一下晏爾的頭:“goodboy”
講真的,晏爾之所以能在再夢不到覡央之後那麼快又陷進賀蘭亭身上,和以為自己在做夢有關(guān)係,但更多的還是因為……賀蘭亭這個男人他太絕了啊!
他身上那種矜貴優(yōu)雅和暗含的dom屬性非常迷人。
對於當(dāng)年尚且年少輕狂,見識較少的晏爾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對如今的晏爾依舊有。
【總感覺老婆身後的尾巴在搖……】
【也不能怪老婆花心嗚嗚嗚,堡主大人太頂了啊啊啊!】
【好叭,既然喜宴都已經(jīng)be了,那我……淺磕一下,以示禮貌好了~】
【跟‘主人’比起來,弟弟果真就是個弟弟啊~~】
【我記得前麵有位老兄預(yù)言過現(xiàn)在這個場景了,看來前麵那位老兄你也是深諳此道,道中老手啊嘿嘿~】
*
主播們在畫廊裏看畫,大家看著看著心裏都產(chǎn)生了相同的感受。
“這個畫家boss的畫風(fēng)轉(zhuǎn)變得好明顯。”岱宸低語道。
“是啊,從他前期的畫作來看,完全是走的怪誕和恐怖風(fēng)格……媽耶,那恐怖感真的是撲麵而來,我沒想過看張畫都能給我看出一身冷汗。”
有個主播接話道。
“但是從某一刻開始,他的畫風(fēng)忽然變了……後麵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全都是治愈係畫風(fēng)!”
“看一眼就總感覺想去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啊,畫家不是戀愛了吧?!”
“可是他後來的畫作裏也沒有任何一張人物肖像,畫得最多的就是小動物,其中又以小狐貍為最。”
“風(fēng)格轉(zhuǎn)變得這麼突兀,肯定是有發(fā)生過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或許……難道他養(yǎng)了隻狐貍?總感覺看著那些畫裏的小狐貍,視角都是充滿愛意和憐惜。”
大家討論得挺熱烈的。
李清沅卻看著一幅小狐貍在花園裏玩耍,蝴蝶停在它鼻尖上,它仰著頭好奇的看向蝴蝶的畫,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狐貍……該不會指代的是晏晏吧?!!!
“他為什麼不畫人物呢?”有人真誠發(fā)問。
“藝術(shù)家的心思誰猜得透啊?”
小情侶中的女孩子說道,“看著他這些畫的風(fēng)格轉(zhuǎn)變,我總感覺,畫家好像是墜入愛河了呢。”
李清沅眼皮跳了跳,看向那女孩子。
“或許,誰還記得係統(tǒng)給出的信息裏說,畫家忽然宣布靈感已死,此後就再也沒有作品問世麼?一般來說很多藝術(shù)家都有自己的靈感繆斯。
讓我們來大膽假設(shè)一下,畫家會不會曾經(jīng)有過一個戀人,那個戀人既是他的愛人也是他的靈感繆斯,所以他的畫風(fēng)轉(zhuǎn)變才會那麼大,以及之後他說的靈感已死……就是戀人死了,從此以後再也不願拿起畫筆。”
大家看著那女孩子,都不得不承認,她的推測很合乎邏輯。
一般而言大膽假設(shè)過後就要小心求證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把目光落在了盡頭處那扇純白色的房門上,然後又一致的看向江禦行。
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但是毫無疑問,大家都希望江禦行做這個決策者。
這也不奇怪。
有大主播在的副本,自然是大主播主導(dǎo)控場,做出決策和安排,小主播們隻要跟著撿點肉渣吃吃,躺贏就好。
當(dāng)然,前提是那位大主播要願意帶飛。
事實上愛出風(fēng)頭的主播會很享受這種,但也有一些主播骨子裏帶著惡意,以送小主播當(dāng)炮灰為樂。
也有的大主播不愛出風(fēng)頭,喜歡獨來獨往。
而在大家印象中,江禦行是一個挺與人為善的大主播。
也是,看他隊伍的擴張程度就能看得出來。
要不是恐怖直播沒有工會製度,最多也隻能是組隊形式,江禦行恐怕早就成為恐怖直播裏最大勢力的頭頭了。
總之,大家都很希望抱上江禦行的大腿,想他帶飛的期望很明顯。
個個主播的彈幕中更是不少煽風(fēng)點火的,有打賞慫恿主播上去開門的,也有反向慫恿,故意說那個地方一點也不重要催促主播沒什麼好看的快離開的。
當(dāng)然,江禦行的直播間倒也沒這麼亂七八糟,他畢竟是個很有名氣的超級大主播了,在恐怖直播世界已經(jīng)待了好多年,他的觀眾基本都轉(zhuǎn)化成鐵粉了,新來的觀眾在他鐵粉的彈幕控場氛圍下也不敢作妖。
不過……
這場直播吸到的新粉比預(yù)計的要少。
是因為那個叫yanyan的主播的緣故吧?江禦行倒是聽岱宸說了一嘴,剛剛開啟個人直播間的時候,那個主播的直播間有觀眾打賞了大額禮物,熱度一度把他的直播間趕超了。
……怎麼又想到他?
江禦行強迫自己把腦子裏的東西都倒出去,望著那扇門沉吟了片刻。
“很多時候npc的警告還是要聽一下的,不過……”
榆兮.
江禦行挑了挑眉,“我喜歡掌握主導(dǎo)權(quán)。”
大家都激動起來,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了。
倒是岱宸勸了一下,“哥,才第一天,不用這麼冒進吧?”
江禦行自從晏爾死後就變得越來越……怎麼說呢,有點不在乎自己死活的意思,瘋狂的進副本,為了直播效果基本什麼危險做什麼。
因為知道恐怖直播的觀眾就喜歡看那些,直播精彩了不光通關(guān)後的獎勵會高,觀眾的打賞也會很多。
江禦行的積分已經(jīng)很高了,他依舊這麼瘋狂的賺取積分,用意是什麼,不用說岱宸都能猜得到。
事實上岱宸甚至後悔過很多次當(dāng)初害死晏爾的決定。
人是永遠戰(zhàn)勝不了一個死人的,因為那個人雖然死了,卻成為了江禦行心中最難以抹除的一道刻印,成為了他永遠不朽,永遠潔白,永遠美好的白月光。
而假如當(dāng)初的晏爾沒有死,他和江禦行其實未必就會一直走到最後。
江禦行本人遲鈍,或者說不願意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但岱宸看得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問題遠遠不止是因為有他在其中攪合而產(chǎn)生的各種嫌隙和隔閡。
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晏爾並不愛江禦行。
江禦行看不清這一點,是身處其中當(dāng)局者迷,可岱宸看得分明。
那小子別說愛不愛江禦行,他甚至連什麼是愛都不是很清楚,他隻是孤單,想要陪伴罷了。
所以岱宸才會更加嫉妒。
所以……才會失去了他一貫的理智。
可是再戰(zhàn)勝不了也無所謂了,人已經(jīng)死了,總歸從以前一直到現(xiàn)在陪伴在哥身邊的一直都是他。
以後也會是他。
這就夠了。
他不需要戰(zhàn)勝,他隻需要擁有就可以。
“你怕的話可以現(xiàn)在就去偏廳。”
江禦行的話讓岱宸一陣齒冷,他有些受傷的說,“我不是怕自己遇到什麼危險,我隻是覺得——”
“這是我個人的決定,就算你有別的顧慮也很正常,你有權(quán)利作出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哥你就是這樣想我的?我是在擔(dān)心你。”他壓低了聲音,不願意旁人聽見。
“你的傷還沒好,這個副本boss的深淺我們都還沒探過,我隻是怕你再受傷,不是因為在權(quán)衡自己的什麼得失利弊。”
他表情受傷語氣還有點失落難堪,江禦行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抱歉阿宸,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
岱宸垂下眼睛,聲音很輕,“我知道你一直很想他……”
“但是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不要忘了他是因為什麼而犧牲了自己,更應(yīng)該好好的活下去才不白費了他的付出,不辜負他的期望。”
其實晏爾死後江禦行並沒有禁止大家提起他,沒有什麼“他死後連他的名字都成了他的逆鱗提都不能提”那種誇張橋段發(fā)生。
他反而很願意和每個人聊一聊,這是他思念晏爾的方式之一。
但是大家反而很少和他聊起,就算江禦行主動聊到了,對方也三兩句之後就顧左右而言他,或者幹脆就找理由告辭。
漸漸的江禦行也就不說了。
他們不提晏爾,其實是無話可說……畢竟一直以來關(guān)係都不太好,要真的說起來,也沒有太多可說的。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雖然誰都沒有點破,但大家心知肚明——他們心虛。
或許有的人還後知後覺的,產(chǎn)生了愧疚。
總而言之,漸漸的,晏爾這個名字在他們之中就變成了默認的“不可說”。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岱宸第一次主動跟江禦行提到晏爾。
江禦行眸光晃動了一瞬,臉上出現(xiàn)一絲恍惚,低聲呢喃道,“是啊……”
岱宸還以為終於把他說通了,卻聽他下一句話卻是……
“我好想他,阿宸,我真的好想他。”
岱宸一口牙都恨不得要咬碎了,卻還得說,“我們也很想小晏啊,可是如果他還在的話,相信他也一定不舍得你這麼拚命,這麼冒險對不對?”
大家看兩人說著說著開始嘀嘀咕咕起來,都有點懵逼。
但是大神說話他們哪敢插嘴,隻能在旁邊乖乖等著。
李清沅倒是看到身邊的萬小小偏過頭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聽到她小聲嗶嗶道:“擱這演偶像劇呢艸。”
李清沅:……長得這麼清純的妹子就不要說髒話了吧,好違和哦!
不過他也挺不耐煩的了。
他也知道江禦行。
廢話,江禦行名氣那麼大,誰不知道他?
但他倒也不像別的主播那樣要麼害怕他要麼想巴結(jié)他——畢竟播二代可不是白叫的,他的爹媽也不是小角色。
於是他越眾而出,直接打斷了情意綿綿(?)的兩人,直言道,“江神做好決定了嗎?是要進還是不進給個痛快話吧,我不想錯過白嫖的線索,但是我也很著急去找我家晏晏。”
眾人:“…………”
彈幕:…………
雖然大家都是這樣想的,而且打算白嫖江禦行的線索也是事實,但是……你要不要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毫不要臉啊?
然而偏偏李清沅這一臉清純不做作的直白模樣,卻讓人看了也意外的不覺得討厭……
【這就是真誠才是必殺技嗎?】
【不,這是腦幹缺失的直球之美~~】
【反正如果我要交朋友,我就喜歡元寶這種人~這也是我粉他的原因之一把……】
顯然,江禦行的腦迴路和李清沅粉絲們有些時候還是挺像的。
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笑,“抱歉,確實是我耽誤時間了,進吧,既然係統(tǒng)給的信息裏都說,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激發(fā)畫家的創(chuàng)作靈感的,我覺得我們至少得先弄清楚畫家不再作畫的原委。”
“剛才大家的假設(shè)和分析我也覺得很有道理,而這間房間裏很可能就藏著答案,我們都到這裏來了,為什麼不去求證一下呢。”
至於會不會惹怒npc,會有什麼後果,江禦行倒是也不是很虛。
最壞的可能不過就是撕破臉,反正由他來做這個破壞古堡規(guī)矩的人,要找事也是先找他。
他承認岱宸說的那些話有一定道理。
但誠如他所說,他太想阿晏了。
要賺夠許願的積分難如登天,不知道要熬多久。
但是要找死其實也挺簡單的。
就是他們本來就處在介於陰陽兩界之間的恐怖世界了,不知道死後會去哪裏?
能去到觀眾所說的冥府嗎?
能……再見到阿晏嗎?
雖然心裏萬千思緒,江禦行卻也終於不再磨蹭,很幹脆利落的徑直朝著盡頭的那間房走過去,在大家屏住唿吸的注視下,緩緩?fù)崎_了門。
靜默一秒、兩秒、三秒……
無事發(fā)生。
一切依舊風(fēng)平浪靜。
沒有出現(xiàn)開門殺,也沒有忽然冒出來的盲眼老伯舉著屠刀朝他們衝過來。
主播們相互看了一眼,爭先恐後朝江禦行走去,仿佛生怕慢了一步線索就從眼前溜走了。
李清沅沒有和大家擠。
反正房間就在那裏,該看到的也不會下一秒就長翅膀飛了。
萬小小也不緊不慢的,看著他露出意外表情,“你倒是不怕得罪江禦行。”
李清沅一臉真誠的疑惑,“我隻是說了一句實話為什麼會得罪他?還是說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隨便說句不是奉承的話就能得罪他了?那他也太悲哀了吧!”
萬小小被噎住。
真是不知道這小子是真的單蠢還是有點天然黑啊?
“那你剛才還說不要耽誤你找晏晏呢,現(xiàn)在這麼慢吞吞幹什麼?”
李清沅左右瞟了一眼,走過去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傻不傻啊,萬一房間裏有陷阱或者機關(guān)呢?肯定讓他們先衝啊!”
萬小小:……
我看不懂這個憨憨了。
【哈哈哈哈哈……小姐姐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小姐姐你別想得太深奧,元寶他真的沒什麼腦子的。】
【對對對,他說的話做的事最好就不要帶腦子多想,反而容易把自己繞進去。】
【元寶他真的不是天然黑也不是扮豬吃老虎,他就是單純的還沒完全丟失他的腦子而已啊,他真的不深奧~】
萬小小當(dāng)然看不到李清沅的彈幕,處於一個有點恍惚的狀態(tài),被李清沅拉拉衣袖,示意她大家都進去了,聽動靜無事發(fā)生,我們也進去吧。
預(yù)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這是一間畫室。
房間有一扇很大的飄窗,窗簾是白紗,半拉著,能透進外麵的陽光,讓整間畫室都顯得很明亮。
飄窗臺麵上還鋪著又白又軟的長絨毛毯,還丟著兩個很精美的緞麵刺繡的抱枕。
角落上還擺放著很漂亮的花瓶,瓶子裏有盛開的鮮花。
除此之外這個畫室內(nèi)還零碎擺放著不少東西。
角落裏有懶人椅,地板上扔著好看的坐墊,有一麵牆還做成展示櫃的模樣,大家湊過去一看,看起來那麼精致昂貴高大上的展示櫃幾乎每一個格子裏都有東西。
在黑絲絨的底托上被珍而重之的放著。
但……
一朵幹掉的野花?
一把雜草?
一顆不知道是什麼野果的果子?
隻能勉強看得出是個人行的醜兮兮的毛氈小人?
甚至一片葉子一張有點醜的塗鴉……
“這些都是什麼啊?”有主播嘀咕道,“與其說是收藏品,這不就是一堆垃圾麼……”
又是那個小情侶中的男的。
雖然但是……他長這麼大真的沒有挨過打嗎?
還有他到底是為什麼有女朋友的?
大家都覺得想不太通。
“既然被主人這麼珍惜愛護的放在這裏,那隻能說這些東西不是畫家的,就是一個對畫家很重要的人的。”
“不過畫室裏,反倒一幅畫都沒有,這合理嗎?”
“誰說沒有,那不是?”
順著李清沅的手指,大家看向畫室中間,被白色的布蓋住的一個輪廓很大的物體上。
從形狀輪廓上看,確實很可能是一幅畫,而且還是很大一副。
因為就這東西快趕上半麵牆的體積了。
不論怎麼看,這都一定是這整間畫室裏最重要的東西了。
依舊還是江禦行準(zhǔn)備去揭那白布。
但是卻被岱宸製止了,“哥,剛才你開的門,這次讓我來吧。”
江禦行和岱宸的直播間裏,彈幕瞬間磕生磕死。
【岱宸你不要太愛了!】
【這一對真的是讓我上頭啊!】
【聽說他們是從微末之時一起並肩走到現(xiàn)在的,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最早入坑,那就可以看著我的cp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了!】
直播間的一些老粉不想說話。
你要是早點入坑你都不會磕錯cp……
哎,算了,都過去那麼久了,新粉知道什麼啊。
雖然但是……岱宸這個綠茶別的不說,對江禦行的心那確實是日月可鑒……但磕不起來啊抱歉。
可能是因為有更好的官配珠玉在前,後麵的不管怎麼樣都成了瓦礫泥沙吧。
可惜……
算了,江還是獨自美麗最好。
江禦行道,“你不必——”
但是他的話沒說完岱宸就怕他阻止一般,上前幾步唰一下就扯掉了白布。
這幅巨大的畫作完整的出現(xiàn)在每一個人的眼前。
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所有人都被畫裏撲麵而來的美給震撼了。
但是多看兩眼,忽然就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來。
畫上的美人確實很美很美,那五官長相完美得無可挑剔,尤其眼下還有一顆淚痣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他應(yīng)該是不著寸縷的躺在大片花叢間,但花朵綠葉和藤蔓很巧妙的遮擋住他的重點部位,一絲不該露的都沒露出來。
隻能看到隱約的肩,鎖骨,收得極窄的若隱若現(xiàn)的被花枝擋住的腰線。
修長筆直的腿。
連腳背上血管都栩栩如生。
美人嘴裏含著一朵火紅的花。
是抬眼看過來的情態(tài)。
花盛開到極致絢爛,是火紅的顏色,美人白到反光,在花叢中就像初生的精靈。
妖卻不豔,魅但不俗,欲而不露……
是頂級的純粹的美的表現(xiàn)。
但是越是細看,就越會從心底泛起絲絲縷縷驚懼恐怖的感覺來。
因為看久了,會有一種美人是被無數(shù)荊棘和藤蔓給禁錮在那裏的感覺升起。
纏繞遮擋在身上的藤蔓讓他不能動。
擋在口中的花朵讓他不能言。
尤其不能對視他的雙眼。
那雙細長上挑的狐貍眼中,莫名流露出一種無望和死寂來,像是空有軀殼,靈魂已死。
如果說大家一開始是被驚豔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就是被這種畫作內(nèi)隱含的,細思極恐的感覺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dāng)然有幾個人是例外的。
因為他們不像別的主播不認識畫裏的這張臉,這個人,相反的,他們太熟悉了。
李清沅一聲“我靠晏晏!”脫口而出。
江禦行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幅畫,雙手卻在輕顫,這一看就是明顯的失態(tài)。
連岱宸都沒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yīng)來。
畢竟,這幅畫給人的第一感覺實在太驚豔了。
看到的第一眼除了被驚豔震撼得腦子一片空白,其他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yīng)。
就如同彈幕在白布被揭開,裏麵的巨幅畫作呈現(xiàn)在鏡頭前時,幾乎所有觀眾都被畫裏的少年給驚豔到失語。
緊接著就是無數(shù)彈幕井噴式爆發(fā)。
但此時江禦行也好,別的人也好,都無心理會觀眾是什麼反應(yīng)了。
江禦行率先迴過神來。
他迴過神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一把扯住落在地上的白布朝那幅畫上蓋去。
動作都是下意識的本能動作。
他對晏爾的占有欲向來都很強烈,以前連露臉直播都不喜歡他做,更何況是這樣的畫給人看?
其次才是數(shù)不清的疑問湧上心頭。
為什麼阿晏的畫像會出現(xiàn)在這裏?
難道阿晏在遇見自己之前,進過這個副本嗎?
但總覺得……不是這樣簡單。
何況這幅畫裏隱含著的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甚至毛骨悚然的感覺,更是讓江禦行沒法不去在意。
“這個……就是畫家的戀人,他的靈感繆斯吧……也太美了叭……”
那個女孩子捧著臉呢喃,“怪不得畫家這麼愛他,失去他之後再也不肯拿起畫筆,除了他也沒畫過任何肖像了。”
“如果是我,我可能更瘋~~”
江禦行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他已經(jīng)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