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而返的萬小小兩人轉悠著去了玉蘭大廈，和李清沅會合。
當然，李清沅這邊也沒有什麼收獲。
不論是梅琳工作的廣告公司還是同樓層其他的公司，他和沈斯年都跑了一遍，但是並沒有什麼異常的。
他們帶了隨身的探測儀器，並沒有測試到汙染值。
“看起來就……確實是沒有異常。”李清沅說道，“或許真的是誤報？”
幾人現在從玉蘭大廈出來了，在大廈外的廣場坐著歇會。
萬小小卻皺著眉頭，“我在意梅琳媽媽的不對勁，如果沒有發生怪事，她不會是那樣一副隱瞞的樣子。”
她把在梅琳家裏的經過和李清沅兩人說了。
李清沅也一臉苦惱，“究竟是啥啊？”
沈斯年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對薑石道，“看一看你的眼，收集到了一些什麼畫麵。”
薑石的眼就像個監控，會一直收集在它視線範圍內的畫麵，薑石把它放在了梅琳家的客廳裏。
聞言薑石也沒有推脫，閉上眼睛，開啟了自己和眼之間的聯係，開始查看內容。
這一看就咦了一聲，“梅琳媽媽果然就是急著把我們趕走，她根本沒出門買菜……哎？那個外賣小哥送的原來是梅琳家啊？她開門取了外賣，好家夥……她把外賣全部送進一間臥室去了。”
“外賣？”李清沅疑惑。
萬小小解釋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在電梯碰到一個外賣小哥，送的炸雞，點了巨大的分量，沒想到是梅琳家裏點的。”
“沒什麼有效畫麵了，看不到臥室裏，梅琳媽媽似乎隻是把外賣送進去就出來了，一直坐在客廳裏發呆。”
“那不用看了。”沈斯年說道。
薑石睜開眼睛。
“我們午飯叫上晏晏一起，也去吃炸雞吧？”李清沅咽了咽口水說道。
【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啊元寶～】
【你看你旁邊沈禽獸的眼神哈哈哈哈哈】
【元寶真的傻憨憨的，惹人憐愛～】
他的提議得到了薑石的極力讚同，他早在電梯那就被勾起饞蟲了，現在一聽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好啊～咱們還可以打包一份帶迴去給老黎嚐嚐，巨香，真的。”
【哈哈哈，你知道是什麼嗎你就帶迴去給老黎嚐嚐？你們這些憨憨，果然沒有晏晏帶著就開始朝溝裏走～】
【老黎：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前麵的，晏晏自己先去吃了一大份嘻嘻嘻。】
【……·我竟無言以對。】
沈斯年卻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個炸雞出場頻率略高麼？”
眾人被他說得一靜。
“第一個撥打333求助的黃思樂，是個外賣員，當天晚上是去送餐才遇見的怪事，當時他送的，是一份炸雞。”
沈斯年看李清沅不吵吵吃炸雞了，微微笑了笑，又說道，“而撥打第二個求助電話的，恰好就是當晚那個訂單的客人，也就是梅琳的母親，今天你們去他們家，雖然什麼也沒問到，但你們出來時又碰到了外賣員，送的又是炸雞。
而且還是梅琳家。”
他不說也還好。
他這麼一說，確實，含雞量有點太高了。
“那個炸雞有問題嗎？”薑石說起炸雞兩個字還是下意識的吞口水。
顯然他也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就算是真的覺得很香，怎麼就這麼饞了？
萬小小捂了捂嘴，“不會是那啥做的吧？”
“你是想說人肉？”沈斯年做思考狀，片刻說道，“應該不至於吧，這片是屬於安全區內的繁華地段，也屬於清理所重點保護加強巡查的區域了，要搞這種動作而不被清理所察覺怕是有點困難。”
李清沅唿出一口氣，“至少不是人肉的……”
“等等！那梅琳媽媽訂了那麼多……送進臥室，都是給梅琳訂的吧？這玩意是不是有成癮性？”
“我以前看過類似新聞。”萬小小說，“有的無良老板為了賺錢，會使用一些違禁的植物做香料加進食物的製作中，客人吃了會上癮，時間長之後對身體傷害很大，也很難不去懷疑這裏的炸雞也是這樣，搞不好效果更突出，還有致幻的作用？”
薑石其實也聽說過的，連連點頭。
李清沅是個好奇寶寶，“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嗎？”
他沒有經曆過正常世界，很多對別的人來說稀鬆平常的東西他卻都沒聽過。
“罌粟——”
沈斯年打斷了薑石，並抬手揉了李清沅一把，“小朋友不用知道這些。”
李清沅：……
不給李清沅炸毛的機會，沈斯年繼續說道，“這算是一個方向，炸雞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剛才的推測不一定正確。”
“啊！好麻煩，還不如直接打怪呢！我討厭解謎！”李清沅嘟囔。
“要弄清楚也不難，再去一次梅琳家就行了。”
他剛剛站起來，卻聽李清沅的手機叮咚一聲。
三秒後響起李清沅的怪叫聲。
“我艸！！我艸啊！！！晏晏說他們吃完炸雞要過來找我們，問我們要不要他打包幾份過來吃！！！”
肉眼可見的驚慌失措，甚至慌得都忘記了他一個大好直男要離沈斯年這種騷東西遠一點的念頭，雙手抓住他胳膊，眼神急切，“怎麼辦？晏晏他看起來是吃了！！！怎麼搞？！我們趕快過去阻止他！”
萬小小已經第一時間給晏爾撥去電話了。
薑石在一邊緊張的聽著，很快就見萬小小掛了電話。
萬小小攤手，“吃完了已經，說是這就過來。”
沈斯年安撫炸毛小狗，“既然他敢吃，肯定是有把握，你沒必要這麼著急。”
“還是說，你不相信你家晏晏的聰明才智，連我都能發現炸雞有問題他發現不了嗎？”
李清沅啞然。
晏晏肯定比這個騷東西聰明！
但他怕萬一啊……
看他坐立不安的，沈斯年的心情有些奇異。
說不清楚是不是吃味，總之他不是很高興李清沅對晏爾的這種重視。
當然，他知道李清沅是因為晏爾救過他不止一次，而且是真心喜歡這個朋友所以才會這麼看重，與情愛欲念無關。
“馬上他人就過來了，你親眼看到他好好的就能放心了吧？”
這句話口吻也和平常差不多，然而萬小小聞言卻是瞥了沈斯年一眼。
嘖～
怎麼感覺有那麼一點酸味？
這老東西不是頂級玩咖嗎？
這是……動真心了？
她又瞥一眼李清沅。
好的，這位還是懵懵懂懂不開竅的呢。
呀～真是該！
最喜歡看這種一物降一物的戲碼了嘿。
相比起李清沅，萬小小和薑石可淡定多了。
倒不是他們不如李清沅關心晏爾。
而是誠如沈斯年所說，他們對晏爾的實力有一種盲目崇拜，對他的聰明有一種迷之自信，不認為他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
最明顯的一點，他明明負責的是外賣小哥的詢問調查，會無緣無故會跑去炸雞店吃炸雞嗎？
顯然不可能。
所以他倆自然淡定。
就這樣，等了沒一會，他們聽到招搖過頭的機車轟鳴聲傳來。
李清沅看著那炫酷的“鋼鐵巨獸”在遠處的影子，眼睛就已經瞪大了。
“臥槽！酷啊！”
沒有一個男孩子能拒絕一臺酷炫的重機車！
李清沅當然也包含在內。
要不是他的通感總是在朝他發送“那一大一小實在過於危險”的信號，他可能真的會厚著臉皮湊過去，請求塗真讓他給自己摸一摸，騎一騎這臺機車。
轉個眼三人就到他們麵前了。
李清沅看晏爾下了車，那個精致的小朋友張手要抱的姿勢，表情複雜。
不過小賀蘭沒能如願被大漂亮抱。
在晏爾要抱他下車的時候，他已經被塗真拎著後領丟下去了。
小賀蘭：早晚有天鯊了你！兇狠.jpg
轉個臉麵對晏爾就一臉委屈巴巴，得到了晏爾的一個摸摸頭，並且附帶贈送塗真一個略顯責備的眼神。
小賀蘭：嘻～
而晏爾的手裏還真的拎著一個紙袋，對於萬小小他們來說挺眼熟的，黃色的袋子上白色的肥母雞。
都不用打開袋子，香味就飄出來了。
薑石“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晏晏，你，真給我們打包了啊？”
李清沅的目光也凝在袋子上。
真的香！
本來油炸食品就很香，這個炸雞更是特別香，他可以理解薑石為什麼念念不忘了。
可……
“這東西有問題啊晏晏，你吃了多少啊？有沒有事？”
晏爾笑了笑，“沒事啊，這份沒問題，真的不吃嗎？”
他都這樣說了！
薑石第一個撲過來：“吃！”
於是一夥人不幹正事的，在廣場找了給行人坐著休息的石頭長凳，擺開外賣開啃。
先前得知晏爾吃了有問題的炸雞，就數李清沅叫得最大聲。
現在啃炸雞也屬他啃得最起勁。
沈斯年都服氣了，尤其當他伸手要拿一塊的時候李清沅那朝他護食呲牙的樣，直接把他氣笑了。
“怎麼著？我就不配吃你救命恩人一塊炸雞了？”
這話的酸味直接溢出了！
偏偏李清沅這個小傻子還渾然未覺，“這是晏晏辛辛苦苦給我們帶的，我們是一個隊的，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是什麼？要吃自己弄去。”
其實也不是舍不得一塊炸雞。
就是李清沅對沈斯年一直覺得別扭。
尤其寵物醫院發生那件事後更別扭了。
一別扭就容易炸毛。
沈斯年一直對他都沒有黑過臉，他沒大沒小的時候多了去了，沈斯年都笑得挺溫和的。
但這次，李清沅看到他的嘴角變平了。
原本並不會給李清沅任何壓迫感的一雙眼眸，情緒有幾分幽深寒涼。
他看著李清沅，沒有說話。
李清沅逐漸僵住。
這是幹什麼？
是要兇他嗎？
如果他敢兇他，他就給他一頓暴錘！
正想得來勁，卻見沈斯年笑了下，冷聲說了句，“算了。”
就這麼偏過頭去，不再理他。
李清沅：？？？
沉默中隻有薑石和萬小小“哢嚓哢嚓”的聲音。
塗真靠在他的大機車上，眼睛一刻都沒離開前麵噴泉池前的那個身影。
那是正帶著小賀蘭在那玩耍的晏爾。
兩個人非常幼稚，去觀察音樂噴泉的規律，然後比賽著去躲下一瞬不知會從哪個孔裏噴出來的水。
如果有攝影師能拍下這幅畫麵，這絕對是一張無比溫情，構圖絕佳的照片——他們真的不是一家三口嗎？
雖然但是，塗真臉長得和那個小孩子是不像，但總有一種迷之相似的氣質。
當然，這種發散的思維隻是一瞬，李清沅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沈斯年身上。
他抱著手臂坐在一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側臉線條很有一種鋒利的感覺。
一旦他收起對待李清沅時的那抹溫和，李清沅才發覺，其實沈斯年也是一個看起來攻擊性比較強的人。
不過他現在的樣子，該不會是失落吧？
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李清沅開始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喂——”
他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挽迴一下，雖然他也不知道挽迴什麼，總之看沈斯年這個樣子，他心裏不舒服。
結果人真的不理他。
李清沅：！！！
我都釋放出這麼明顯的信號了，你就梯子趕緊下吧不要不識好歹！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幹巴巴的說，手裏拿著雞翅，一點一點挪過去，“吶，分你吃。”
沈斯年巍然不動。
李清沅想摔雞翅不幹了。
但是吧……他最終還是堅強的把雞翅直接懟沈斯年嘴上了。
沈斯年其實在李清沅主動搭腔的時候就消氣了。
當然，誰能真的和小狗勾置氣？
哪怕闖了天大的禍，還不是小狗勾搖搖尾巴，用濕漉漉的眼睛望兩眼就原諒他了麼？
何況，李清沅好不容易對他好聲好氣，還把雞翅喂嘴邊了。
沈斯年微微啟唇，正要破冰，就聽李清沅又說。
“你說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和年輕人一般見識啊？心眼也忒小了吧！”
沈斯年：嗬……
他轉過頭來，不但一口咬住雞翅，連李清沅的手指也咬住了。
李清沅：“臥槽！你幹什麼你？！臥槽你別舔……鬆嘴！”
怕引起旁邊萬小小和薑石的注意，他還得壓低聲音。
哪有什麼威懾力啊。
何況他就是氣場全開也不是沈斯年對手啊。
沈斯年不但沒有鬆嘴，還就著雞翅一起，吮了一下。
李清沅隻覺得一股麻意從天靈蓋衝到了尾椎骨！
這讓他幾乎立刻就閃迴了寵物醫院那迴。
“別——”他聲音都有點抖了。
在這種地方！他不想升嘰勃勃啊啊啊！
“嗬……”
他聽到沈斯年充滿了威脅的低語。
“你說誰不行？”
李清沅：？？？
我沒說啊臥槽！我隻是說你年紀大心眼小啊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瞎了啊？
“要不是你哭得都快抽抽了，你以為我上迴會放過你？早知道當時就該讓你試試我年紀大不大。”
李清沅：！住口！
這是什麼地方？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你說我是什麼？我還沒怪你光顧著舒服把我嘴角都弄破了，爽過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小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