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被關押在大牢的學生在師長、父母、朋友們的幫助周旋之下,終於被放了出來。
這近乎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們幾十個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在這期間那些獄卒並沒有像對待反抗軍正式成員那樣對他們上刑,但是也絕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幾十個人吃喝拉撒都在那個大牢裏,幾乎每一個人被放出來的時候都是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滿是酸臭。雖然說他們受的這些苦比起反抗軍來說隻是“毛毛雨”,但也足夠讓這些心氣高的學生們倍受打擊了。
就在他們被送出大牢的時候,卻看到大牢之外站著一個他們熟悉的身影。
那個少年身著白色的洋裝,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容。與他們這群渾身酸臭,麵如菜色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呸,這個瀛國人的走狗守在這裏幹什麼?”
“噓,我們才被放出來,可別再惹事了。”
“他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我們要不要繞開他?”
“怕他幹什麼,我現在就上去給他臉上一拳。”
被放出來的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時不時地往林衍那遍瞥一眼。
“陳曦昂”,林衍挑了挑眉,“這些天過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學生們頓時炸開了鍋。這些天他們之中若說有誰是最慘的,那無疑就是陳曦昂了。他作為活動的組織者,而後又因為襲擊林衍的事情,被單獨關押在一個小牢房裏麵。
大牢房裏的學生們好歹每天都有東西吃,睡覺也勉強有個草席,還能和同伴們說說話打打氣。
小牢房裏的陳曦昂就非常慘了,連續幾天連水都喝不上是常事,睡覺也隻能睡在冰冷的地麵上。那個小牢房幾乎隻有成年男子的一隻手臂那麼寬,單是在裏麵呆著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還有那些勢利的獄卒,剛進來的時候也會去經常為難他。要不是後來那些來探監的陳曦昂的人給足了這些獄卒好處,陳曦昂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現在林衍這麼一說,學生們自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故意來折磨陳曦昂的。有幾個激動的學生甚至想要上前動手,可是被街上巡街的人一喝,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拜你所賜。”陳曦昂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看向林衍的眼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光。
陳曦昂也是不久前才秘密加入的反抗軍,自從加入到反抗軍之後,陳曦昂才知道在安京內部勢力是有多麼複雜。
人人都帶著麵具,你很難確定誰是誰非。
他不知道林衍冒著多麼大的風險,才替他保全了那一份資料。他也不知道林衍在渡邊信雄的手下,背負著多少精神壓力,還能這麼堅持了下去。
聽著身邊同學對林衍的罵聲,他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悲傷的情緒,可他一句話都不能替林衍說,甚至還得跟著大家一起罵他。因為隻有這麼做,才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
“林衍”,陳曦昂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麵上滴水不漏,“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對付我,我都不會屈服害怕的。”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暫地相接了一會,林衍麵上還是裝出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是嗎?不如我就向山口大使提議,暫時關停德濟大學,你覺得這足夠讓學生們安靜下來嗎?”
林衍有些不確定陳曦昂有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暗示,所以又補了一句,“陳曦昂,我勸你還是別在安京呆了。這世頭這麼亂,誰知道你明天會不會在亂葬崗躺著呢?到時候你的這些老師同學還得湊錢給你買個墳地。”
和陳曦昂一道的學生們都氣壞了,顯然他們都以為這是林衍在威脅陳曦昂。大家都義憤填膺,可又礙於巡捕,不敢怎麼動作。
陳曦昂的心中卻流淌過一陣暖意,林衍的這番話大概率是在暗示讓他去德濟大學。而德濟大學裏與他和林衍兩個人同時有關係的,就隻有寧文教授一個人了。
至於後麵一句話,則應該是勸他趕緊離開安京的意思,他果然沒有信錯人!
林衍看見陳曦昂衝他微微頷首,就知道他應該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不愧是能做主角的人,這點機靈勁兒還是有的。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林衍自然沒有必要留在這裏。
而剛剛被放出來的學生們也沒精力再糾纏,而是各自散了迴家。
陳曦昂先迴了家,簡單地休息整理了一番。而後反複確定了沒有人來監視他之後,他直接前往了德濟大學。
陳曦昂來到學校的時候正值傍晚,寧文教授正蹲在辦公室門口吃著飯。見到他安全歸來,自然是鬆了一口氣。兩人相見之時,恨不得把這些天的境遇全都說給對方聽一遍。
“老師,我得盡快離開帶著那份資料離開安京。”聊到自己攜帶的那份資料,陳曦昂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對寧文教授說到。
寧文教授點了點頭,“你確實應該盡早離開,這次多虧了林衍,才能僥幸逃過一劫,但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老師”,陳曦昂看起來有些難為情,“我們以前,錯怪林衍了是嗎?”
寧文教授的動作頓住了一下,點了點頭,“林衍以前做的事並不是出於本意,的確有他的原因。不過其中始末,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事關機密,陳曦昂也就沒有仔追問下去。畢竟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你也不用過於自責”,寧文教授見陳曦昂的臉色不好,就知道他是在懊悔之前對林衍的態度,“要不是你們之前的表現,林衍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得到了那些人的信任。”
陳曦昂微微點了點頭,但麵色依舊不是很好,“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隻是心裏過意不去。”
寧文教授微微一笑,寬慰似的拍了拍陳曦昂的肩膀,“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曦昂,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勝利。”
“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人和車,你收拾好行李之後,就跟著他們去南方。還有那份資料,記得一定要交到指定的人手裏。”寧文教授將要注意的事情一一細心囑咐。
“現在形勢似乎越來越嚴峻”,陳曦昂緊緊皺著眉頭,“老師,不然我們一起走吧。還有林衍,他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擔心……”
“不管形勢如何,我都會留在安京”,寧文教授歎了一口氣,“我們總不能把安京真的拱手讓人,而且林衍也是唯一一個那麼深得渡邊和山口信任的夏國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組織上也讓我留下來擔任林衍的聯絡人。”
“那老師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陳曦昂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最終也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緊接著兩人又聊了些關於南下的事情,寧文教授好生囑咐了陳曦昂一通,這才與他分別。
臨走之前,陳曦昂對寧文教授如此說道,“老師,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在安京再見。”
寧文教授微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相信那一天不會遠的。”
***
陳曦昂離開安京的事情,並沒有在安京掀起一絲的漣漪。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裏,陳曦昂隻是一個學生領袖而已。而且因為本來藏在他身上的那份資料得到了保全,自然也沒有鬧出原世界那樣“全城搜捕”的風波。
林衍一邊要在山口平順手下做事,另一邊遇到重要情報又得想辦法傳遞到寧文教授那裏。這樣的日子注定不可能簡單,但好在林衍總能夠做到滴水不漏。
一日在普通的工作結束之後,林衍從山口平順那裏得知了一個消息。
瀛國正在密謀一場暗殺活動,暗殺對象正是夏國商業協會的會長曾易。根據瀛國人安插在商業協會內部的眼線提供的消息,這位夏國商業協會的“臺柱子”,一直在秘密資助著夏國反抗軍的行動,為反抗軍購置打量藥品、武器和食物。
這顯然是瀛國所不允許的,再加上瀛國人的確已經眼饞這位會長的家財已久,所以正準備借此機會謀財害命。
瀛國還打算把“刺殺”的這個罪名安到夏國的反抗軍身上,借此來離間夏國商業協會和反抗軍之間的關係。
山口平順的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次行動將會在汪總部長的生日宴會上進行,為了不破壞瀛夏兩國之間的關係,我和渡邊院長都不方便出麵。所以就拜托林君代替我去參加,同時配合刺殺的小隊完成任務。”
“如果那兩位會長有幸逃脫,那麼你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引到宴會廳的後門,在那裏我們同樣安排了一組人手。”
說罷,山口平順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邀請函,還有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替我把這份禮物送給汪總部長吧,對了,林君你自己,也多加注意安全。”
“要知道我們大瀛帝國的刺殺小隊,那可是十分地不留情麵的呢。”
作者有話說:
好久沒更了,給大家鞠躬道歉qaq
本來打算期末考完就安心更的,結果因為迴家的路上一時疏忽把裝證件的小錢包弄丟了。這段時間不是忙著補辦那些證件,就是和家裏人吵架,都沒來得及寫文了……感謝在2022-06-16 22:16:05~2022-07-07 15:38: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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