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檀真晝,我有兩個朋友,一個是俄羅斯人,另一個也是俄羅斯人。
問題來了,我一個霓虹人,為什麼會有兩個俄羅斯友人?!
算了,那不重要,坐在簷廊下看著天空的檀真晝隻思考了一秒鍾,就選擇把這些不重要的問題拋到腦後。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傷勢逐漸恢複,滿身的石膏隻剩下小臂還吊著。
和風穿過長廊,簷下的風鈴叮當作響,夏天已經走到了尾巴。不知道為什麼,檀真晝總覺得這個夏天太長了,長到好像經曆了很多的事情,但仔細一下,腦海裏卻又空空的,好像本該有的東西被什麼覆蓋掉了一樣,好友費奧多爾對這個事情的解釋是他腦子受創重傷,還說要送他迴俄羅斯修養。
檀真晝聽了十分感動,然後拒絕道:“算了,還是讓我死了吧。”
費奧多爾:“……”
檀真晝沒理會,就看天空繼續思考,他思考了大半個月的問題隻有一個,那就是:這麼糟糕的世界,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明白。
想不通。
他的好友費奧多爾顯然是個社畜,每天都很忙碌,隻在早晚飯點會出現在病房,所以很多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一個紫白毛少年,這個紫白毛說他叫西格瑪。
檀真晝覺得這個名字莫名耳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他腦海裏的記憶太少了,偶爾能迴憶起來的幾個片段居然都是和費奧多爾在西伯利亞趕毛熊!這太神奇了!他時常不明白那樣病弱的費奧多爾君是怎麼在零下幾十度的冰原上戰勝毛熊的,什麼,你問他?他在幹什麼?唔——檀真晝思考了一下,反正不可能在殺毛熊。
那麼冷的天,遇到毛熊他隻會原地躺下擺爛。
所以說,他的好友隻是看起來很弱,其實很強!
斯國一!
帶著下午茶進門的西格瑪顯然不明白檀真晝一閃而過的想法,他隻是按照往常那樣將下午茶擺好。
初秋明媚的陽光穿過落地窗,溫柔的西格瑪拉開窗簾,“今天天氣很不錯,要出去走走嗎?”
檀真晝想也不想拒絕了。
他倒不是不想出門,他隻是不想活著。
這個糟糕的世界,有什麼活下去的必要嗎?
能讀懂他想法的好友費奧多爾顯然對他這樣的想法感到陌生,他經常花費很多時間打量專研他,偶爾還會丟一個蘋果過來,讓他開風刃幫忙削皮——檀真晝都不明白,他怎麼好意思對著病人提這種要求,然後歎著氣把清甜的青森蘋果拋到空中,急風掠過,被削得坑坑窪窪的蘋果迴到費奧多爾的手裏。
他看著蘋果很無語。
但檀真晝十分理直氣壯:“這已經是練了三天的成果了。”
費奧多爾:“…………”
是的,好友費奧多爾還告訴他他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
有多強大呢?
好像也就能平平無奇掀掉一座城吧。
但是,檀真晝覺得,這種說法裏麵一定帶有好友濾鏡,因為他重新審度自身,發現,雖然他對風有著無限的親和力,但他連風刀都用不利索。
看吧,他連蘋果都削不好!
要知道蘋果可是俄羅斯菜係裏的常駐嘉賓!
而且用不好也不是很想學,秉承著最後的良心,檀真晝再次心懷憐憫地勸慰他的好友:“要不,還是讓我死了吧。”
費奧多爾:“……”
那一刻,檀真晝甚至都感受到了好友費佳血液倒流的聲音。
檀真晝無辜地眨了眨眼。
不可置信地費奧多爾圍著他轉了三圈。
擺爛人士開始解釋:“其實你要明白,站著你麵前的我就是最真實的我。”
說完,他又聽到了費佳血管裏血液奔流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說最真實的其實是這樣的?”
檀真晝點頭:“對啊,我就是這樣的啊,你不是我的青梅竹馬嗎,你還不了解我?從小到大的毛熊可都是你一個人殺的!”
費奧多爾:“…………”
那一刻,他覺得費佳臉上優雅的笑意都要維持不住了。
唉,有一個對自己抱有期待的好友壓力真大啊,送走快要腦溢血的好友費佳,檀真晝躺在病床上,由衷地希望最好明天就山崩地裂彗星撞地球,這個破爛世界他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好幾次他都想反手把自己刀了,隻是每次剛動念,心底就會湧現一個聲音讓他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嗎?
有什麼值得堅持的理由呢?
他並不愛這個世界啊,太陽東升西落,心懷夢想的人奮起追求,但這些都不是他的期望,他對未來沒有一點期許啊……
時間一天天過。
手上的傷也好全了,隻是因為石膏不妨礙行動,檀真晝沒想著找人拆,其他人也沒注意到這件事,而擅長察言觀色,卻總想讓他學會刀槍棍棒的好友費佳變得也越來越忙,偶爾迴家身上還會帶著狼狽的傷勢,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打了。
而且那一身各式各樣的傷口來看,多半還是被人圍追堵截。
檀真晝覺得,他有理由懷疑他的好友是個無惡不作的反派,因為一般的普通人是不可能被人打成這樣的!
唔,他好像明白費佳為什麼總要他學習異能了。但,檀真晝仔細地數了一下,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經過了三天了!
也就是說,已經三天沒人催他練異能了。
這也是好事吧,因為隨著時間推移,總有一天他的反派好友費佳會接受他其實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的事實,不接受也沒事,畢竟這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負責照顧他的西格瑪最近總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於是,這一天,吃完午飯不到兩個小時,心不在焉的西格瑪第三次端上下午茶的時候,已經撐得未來一周都不想吃東西的檀真晝沉默了很久,他委婉地開口:“西格瑪你想出門逛逛嗎?”
西格瑪沒想過擺爛到極致的檀真晝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直到再次站在街頭。
因為是休息日,東京的街頭人來人往,檀真晝對人擠人的街道其實沒什麼興趣,他漫無目的地帶著西格瑪往前走,經過奶茶店旁邊,看到今日特供新品的牌子上寫著芋泥波波奶茶,不知道為什麼,檀真晝忽然就停下了。
西格瑪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捂著跳動的心口檀真晝思考了三秒,在店裏選了兩個最便宜的冰淇淋甜筒,把其中一個遞給西格瑪之後,西格瑪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去。
兩人就蹲在商城前的石墩上。
“沒吃過嗎?”
檀真晝咬了一口甜筒。
西格瑪搖了搖頭。
陽光穿過雲層,吃完甜筒,檀真晝又帶著西格瑪走進商城。也許是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地方,西格瑪顯得有些拘謹,直到一個爆破聲在不遠處響起。一時間,熱鬧的商城變得混亂不堪,提著槍的劫匪將四周圍堵地嚴嚴實實,還掛著喇叭勒令所有人站在原地交出所有的錢財和貴重物品。
初來乍到的西格瑪沒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恰好一個走失的女孩在他麵前跌到,他想也沒想衝過去把人扶了起來,再抬頭發現,人群裏的檀真晝不見了蹤影。
十步一搶劫五步一炸彈的東京檀真晝接受良好,但此彼伏的尖叫聲讓他很不好,這些聲音順著風傳進他的耳朵裏,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他決定到外麵等西格瑪。
順應著心意,他無意識地踩著風越過持槍的劫犯,速度之快,場上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站在門口,遠遠地已經能聽到警車鳴笛的聲音了,檀真晝站了一會兒,又想起奶茶店的芋泥波波奶茶,不做他想,他又倒迴頭買了一杯。
奶茶的味道在舌間散開,過於甜膩的感知讓他下意識皺起眉,這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但他並不想把奶茶丟掉,帶著矛盾的心情,檀真晝已經完全忘記了被他丟在商城的西格瑪,他沿著街道走遠,來到了一處寬敞的河道。
因為遠離的商業區,這裏顯得十分安靜,直到河堤上一個身影出現倒映在他的眼底。
那是一個可以稱為少年的年輕人,微卷的黑發散落,眼睛、脖子、手臂上都纏著繃帶,寬敞的黑色大衣下,是沒有牌子但貴到讓人瞠目結舌的襯衫——他本不該認識這個人的,但檀真晝卻像是不受控製般走了過去。
終於那張足以吸引全世界的女性的雋秀的臉轉向他,風從遠處吹來,掠動他的過長的發尾。
“你——”
這個顯得有些陰鬱的少年轉向他,對他伸出手。
“晚上好,殉情嗎?”
檀真晝驟然愣在,他凝望著那雙映照夕陽的鳶色眼眸,沒有絲毫猶豫,一邊堅定地走向他,一邊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費佳嗎?是我,我跟你說我找到我的夢中愛人了,他居然邀請我入水——啊,我就先不跟你混了,再見!”
電話那頭的費奧多爾甚至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砰地一聲落水聲。
費奧多爾:“…………”
喂,你禮貌嗎?
還專門打個電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費奧多爾:……你禮貌嗎?
檀真晝:我還不夠禮貌嗎?
ps:會不會有人問為什麼西格瑪會出現在這裏?那當然是——因為這是同人啊!(原地躺平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