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揮手驅散空氣中殘餘的煙塵,咳嗽著解釋:“咳咳,好像是太久不用負荷又大,記憶之壁把我們踢出來了!
邵暘之沒有接話。
東君便又開了句玩笑:“你放心。那幅畫東西本來就隻能用一次,不用擔心賠償問題……你還好嗎?”
他不知道年輕的維序者到底那幅灰色壁畫中看到了什麼,但也敏銳的察覺出少年情緒不高。
邵暘之搖頭:“沒有什麼不好的。”
最不好的時候已經過去。
他隻是有些想迴到萬都山,想見一個人,可有些事情還沒有問清楚。
“就像你說的,哪怕阿迦勒不動手,矛盾雙方也不可調和,這場戰爭也遠沒有結束,接下來,你……”你們?他們?還是我們?背負天命而生的千靈界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想使用哪個代詞,他短暫停頓後用了一個沒有明確態度的詞匯:“接下來,萬維局打算怎麼應對”
“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剛才就是這個人在他麵前簡述白冠軍團有多危險,還帶他去看了段讓他心情頗為複雜的影像。
“你做的夠多了。短時間內,白冠之主不會傾覆白銀之海。因為這片白銀之海中有了對祂而言異常寶貴的東西!
“容我提醒,儀象中所有涉及到的世界【係統】全部交易給了[白冠之主]!
用幾個被白冠之主標記過的世界,換取白銀之海中近百分之二十的世界。從各種角度說著都是一筆無比劃算的買賣。
邵暘之不覺得阿迦勒會良心發現,認為白銀之海裏有什麼對祂而言異常寶貴的東西。
“你如果要說因為我的話,那也並不實際。根據我對阿迦勒的了解,祂不會讓我離開!卑㈠壤照f的很清楚,祂不幹涉千靈界,也允許邵暘之介入白冠軍團正在入侵的世界,可也隻限於此。
001和【係統】之間的聯係已經被截斷,邵暘之對自己被【係統】這個無良老板賣了的行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憤怒。
隻是賣了東西不可能賣第二次。
“咳咳咳咳……”東君劇烈咳嗽起來。
這個咳嗽裏充滿了心虛和不自在。
邵暘之輕輕挑眉:“難道還真能再賣第二次?”
“因為你魂魄不是很全!
就像一麵被打碎的鏡子,雖然大部分碎塊被收集起來粘好,可細小的部分,比粉末還小的部分,早已散入整個白銀之海。
誰會試圖從大海撈出細碎的塵埃?
顯然萬維局認為阿迦勒會,並且為了讓這個時間更久一點,他們不介意加入這場對於靈魂碎片的爭奪。
對此邵暘之一言難盡,表情複雜。畢竟“爭奪我的靈魂碎片之類”的話聽起來實在太古怪了,合該著是什麼無主神兵、或者喝一口就能十全大補的湯藥應有的待遇
“你放心好了,接下來由萬維局其他維序者執行後續任務,你隻要放鬆心情談好戀愛!毙碌臅r代裏拯救世界的方法各有不同,東君遞他個寄予厚望的眼神。
邵暘之一時不太知道該吐槽對自己的安排,還是徹底認定【係統】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他思來想去很多,最後隻是笑了一聲:“那我盡力活得久一些吧。”
“你會活得很久,萬維儀象有十一個世界。第十一個世界是一個空白的新生世界!边@個交易也意味著一份造物主的位格。
“是有個地方讓祂能近距離欣賞自己的戰利品嗎?”
“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把這些當成破鏡重圓任務的成功後,屬於你的戰利品!
千靈界的界主,新世界的造物主,如果願意,有朝一日成為整個寰宇新的[東君]。這諸天萬界無數天之驕子走也走不到的盡頭。
他還想要什麼?有時候邵暘之覺得自己已經將自己想要的都握在手裏,可定睛再看,那些東西又虛無縹緲。
因為那些並不是他想要的。
東君不解:“你覺得祂不愛你?”
“……”不,他隻是覺得阿迦勒對他的愛,和阿迦勒所擁有得其他東西比起來,並不那麼重要。
就像[東君]對他賦予美好的祝福,永遠比不上對這大千世界的愛。就像他是千靈界的寵兒,卻弄不明白這份偏寵是不是他身負的天命。
可這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閉上眼睛,耳邊好像又聽到那些存在對他訴說的永遠。
永遠有多久?祂們愛又是什麼?
邵暘之看不明白,祂們在對夏蟲語冰,而邵暘之就是那隻夏蟲。
東君他也許懂了年請維序者的煩惱,也許沒有完全懂:“如果你在糾結這個,完全沒有必要的。[白冠之主]握有因果律的權柄,可以在事情開始前就看到未來。祂遠比你想的強大,可【係統】和[東君]的謀劃還是成功了。”
成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有一個存在阿迦勒沒能看清楚。
白冠脫離時間之外,因果寂滅。而邵暘之滿身因果,應劫而生。
“所以邵聞朝一定愛你。他必須是很愛你,當白冠之主再次蘇醒,學會愛,有了牽扯,便再也沒辦法看清楚你!
“幹嘛那麼震驚?你可是萬維局最出色的攻略者。這些事情不應該早就想明白嗎?”
“你要還是不信,為什麼自己迴去親口問問他?”
————
邵暘之長著嘴,所以他接受了東君給出的非常最行之有效的建議。帶著那把發動龍槐大半生靈,找了好久才找迴來‘驚山照!挼饺f都山聽聽邵聞朝怎麼說。
而邵聞朝問他:“那聽完,現在氣消點嗎?”
邵暘之本來想說沒消的,可有人趁著他處理換下來的繃帶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在邵暘之懵逼的時候,又掐掐他的臉,在他臉上又親了一下。
那本就昏暗的光線恍惚的照在兄長似笑非笑的眼底,半敞的衣襟,以及胸前飽滿肌膚露出的曖昧痕跡。
邵暘之閉上眼睛,試著迴想剛剛上藥時尚未愈合的慘烈傷口來平息自己非常不合時宜的念想。
他閉眼,邵聞朝卻並不消停。他摸過邵暘之的頭發,很難說不含挑逗的捏捏邵暘之的耳垂…當兄長的指尖劃過喉結,邵暘之握住手腕將人摜到床頭。
“你…你故意的!”更過分的話,對著哥哥的臉,實在說不出來。
紫色眼眸浸在暖色裏,邵聞朝帶著笑意抬頭親親邵暘之嘴唇:“嗯,有點。”
有點,可能還不止一點點。
千靈界沒有信息素,邵暘之還是好像聞到哥哥身上的味道,很淺很淡,冷的像萬都山積雪的鬆柏,牽引著他的心緒,想讓對方熱起來,才能聞到更多。
有地方飛快的起了反應,偏偏邵聞朝屈膝不輕不重頂了一下。
邵暘之扒拉開他的腿,用一個更方便的姿勢把膝蓋擠進哥哥腿間,他托起邵聞朝臉頰,無比強勢且充滿占有欲交換親吻,胸腔隨著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唿吸起伏。
真的要發生什麼前,邵暘之又停了下來。
他把頭埋在兄長身上,在邵聞朝的氣息裏平複自己的心跳。
邵聞朝沒問他為什麼停,被抱著安靜的躺了一會兒,伸手整理邵暘之自己拱亂的腦袋:“真不做?”
邵暘之喉結無聲滾動:“做!
邵聞朝愣了一下,隨後笑出來,他看著似乎要調侃,既然忍不住為什麼要停下。邵暘之起身從納戒空間翻出一條黑色的腕帶。
黑色布條覆蓋男性疏朗的眉眼,那些原本的淡定自若隨著視覺被剝奪變得不那麼清晰。
“阿暘…”他大概是感覺到一些邵暘之翻滾的壞心眼,於是叫聲小孩的名字。
邵暘之看過兄長高挺的鼻梁,被咬破的嘴角,以及在製約下無意識握緊又鬆開的修行長手指。
有一瞬間他想把哥哥那截手腕也綁上?勺罱K隻是親吻青年滾動的喉結:“你不許看我,我不進去。”
……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兩個人“狼狽為奸”時候,人不會那麼不好意思。
當一些特定條件有了差異,道德感和羞恥心相對較高的那個就會表現得不那麼自然。
邵暘之剛睡醒的時候,意識還有點模糊,本能往邵聞朝睡覺的地方順手一摸,和想象中完全不符的冷冰冰的被窩,讓他瞬間睜開眼睛。
好在任何不好的想法出現前,001及時給出了標誌地圖,邵聞朝在院子裏。
“他在院子裏做什麼?”
邵暘之也隻是隨口問一句,同時想到好像自己昨天迴來的時候,哥哥就在院子裏不知道幹什麼。
這讓邵暘之難免生出幾分好奇,他簡單洗漱了一下,選件簡單舒適的外衣去了院子。
邵聞朝今天倒是知道披件厚披風,他站在院子靠近邊緣,腳下不遠處一個剛畫上不久的矩陣旋轉運行。
邵暘之對陣法的了解大多依賴於001的分析能力,不如兄長研究的深入,一眼看過去,沒看出來這矩陣是幹什麼用的。
他從後麵抱住邵聞朝,手沿著披風前伸進去,在邵聞朝胸前摸來摸去。
邵聞朝不得不捉住他不太老實的手。
“別鬧!
聲音喑啞,語調倦懶,尾音微微上揚。
“沒鬧啊,我看看你換沒換藥!
在得到兄長肯定的迴答後,邵暘之探頭從後麵咬了下哥哥的耳垂,狀似乖巧將下巴放在邵聞朝肩膀上:“你在幹嘛啊!
他打了個哈欠腦袋在兄長披風的絨毛處蹭了蹭。
“我們……”迴去再躺一會兒好不好?
話沒出口,就被邵聞朝用沾著清晨涼意的手指冰了下額頭。
少年打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他放在哥哥披風裏麵的手停在衣服邊緣,同時遞給邵聞朝一個威脅的眼神,大有邵聞朝要是敢笑他,就別怪他不顧及傷患報複迴去的架勢。
邵聞朝清清下嗓子第二次說:“咳,不鬧了。你看,陣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