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小鎮廣場的篝火卻燃起來了。
廣場已經打掃過了,大家圍著篝火席地而坐,談笑的聲音隨著火焰一起高漲,諾拉原本坐在白子安的身邊,但小姑娘根本坐不住,圍著人圈滿場跑。
梅米柔和地看著跑來跑去的小姑娘,歎了口氣道:“我對諾拉這孩子沒什麼期待,她過得開心就好!
白子安猶豫了一下,“那諾拉的父親……”
梅米平緩道:“諾拉的父親已經去世六年了,他之前給一個貴族養馬,馬得了病,那個貴族就殺了他!
白子安垂下眸子,輕聲道:“抱歉!
“你有什麼可抱歉的,又不是你殺了他!泵访邹D過頭奇怪道,看著少年單薄的衣服,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穿得那麼少,要不我迴去給你拿件衣服!
白子安連忙搖頭,連連表示不冷。
“你好,我叫海頓!
爽朗的男聲突然響起,白子安轉頭,一位陌生的年輕人坐在自己身邊的空位。
這個人好像經營著鎮上的一家花店,偶然會碰見幾次。
白子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這裏有人。”
海頓站了來,撓了撓頭,從背後掏出一朵玫瑰,遞到白子安麵前,結結巴巴道:“我可以追、追求你嗎?”
白子安睜大了眸子,啊這這這,剛想搖頭拒絕……
“寶貝,我來晚了,有點事耽擱了。”
有人在他旁邊坐下,白子安一轉頭,對上林長澤戲謔的眸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拉進懷裏。
幹淨冷冽的雪鬆氣息一下子籠罩了他。
海頓無措地看著親密的兩人,臉一下子紅了,說話更加結巴。
“不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有有男朋友了!
然後逃似的離開了現場。
林長澤鬆了手臂,白子安脫離了他的懷抱,兇巴巴地瞪著他,“叫那麼親密幹嘛,還寶貝,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少年白皙的皮膚被篝火襯托得暖暖的,發絲有些淩亂,林長澤低笑了一聲,“我幫你斬斷桃花還不好,省得你再一個個拒絕過來!
白子安切了一聲,林長澤的歪理一套又一套,黑的能說成白的,死得能說成活的。
他看著跳動的火焰,“你來這裏幹嘛,黑曜石首領那麼閑的嗎?”
林長澤緩緩地歎了一口氣,無奈道:“那能怎麼辦,萬一我的寶貝腦子一熱答應別人了,我就隻能當你的甜心小男仆了!
他湊近少年的耳尖,輕聲道:“可我的意願是當你的甜心小男友!
白子安心跳陡然加快,一把推開林長澤,不去看他,冷哼一聲,“你做夢去吧!
看到諾拉拿著花環蹦蹦跳跳地過來,白子安轉頭瞪了一眼林長澤,道:“你的位置是諾拉的,快還給她!
諾拉看到林長澤,連忙擺手:“不不不,我讓給林哥哥了。”
她拉起梅米,指著篝火的的另一邊,“媽媽,我們去那邊吧!
梅米聽從地站了起來,跟著諾拉走了,臨走前,諾拉把指尖立在頭頂,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白子安:……
林長澤說:“後天,我帶你去看你的父母!
白子安嗯了一聲,心裏不禁有些期待。
圍坐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鼓掌聲,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站出來,欠了欠身,清了清嗓子,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姑娘雙手握在胸前,清唱了起來。
聲音微微沙啞,未經打磨,反而充滿了天然的吸引力。
一曲終了,人群再次爆發出一陣陣的叫好聲。
林長澤垂眸笑道:“子安,你要不上去也唱一首。”
白子安想不都想地搖頭拒絕了,就自己那唱歌水平,堪稱車禍現場。
林長澤低頭把少年外套的拉鏈拉到最上麵,戲謔道:“你上次唱的生日歌就挺好聽的!
白子安一愣,猛地想起了林長澤第一次暴走的時候,把自己按在門上,然後自己無奈之下唱了首祝你生日快樂。
唱的係統66都投降了,林長澤居然還記得那件事?
好聽?白子安懷疑林長澤在內涵他,那天他明明說的是難聽。
林長澤看著少年,輕聲道:“很巧,那天剛好是我生日!
白子安又是一愣,啊這,這麼巧的嗎?
他不知道迴什麼,隻好說了句好巧。
氣氛到位了,白子安覺得林長澤要談過去了。
他的經曆應該很沉重吧。
白子安心底一沉。
結果林長澤話鋒一轉:“唱的確實很難聽,但作為唯一的生日禮物,我可以違心地說,好聽!
白子安剛剛起來的悲傷情緒全被毀了。
他又瞪了一眼林長澤,站了起來,說:“我去拿果汁!
林長澤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眸光中印著篝火的光輝。
那些黑暗的過去,他一點也不想讓少年沾染分毫。
白子安圍著人群繞了半圈,走到放著飲品的小桌子邊,他拿起一杯西瓜汁,正想轉身,突然看到了印著桃子圖案的一排瓶裝飲料。
咦,桃子味的。
白子安在西瓜汁和桃子汁之間徘徊了一會,選擇了桃子汁。
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是桃子味的果酒啊,好像味道不錯,正好他渴了,一想傷也好了,於是放心地噸噸噸
瓶子裏的液體一下子空了一大半。
白子安握著瓶子往迴頭,走著走著,他腳步頓住了。
怎麼迴事。
為什麼篝火……有兩個啊……
他努力瞇起眼睛,瞳孔卻始終無法聚焦。
咦,他捂了捂頭,為什麼,頭也越來越暈了。
林長澤眸子低垂,少年去拿飲料,為什麼現在還不迴來。
他站起來,轉身,有人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
林長澤眸子微瞇,攬住少年的腰,手臂緊了緊,“子安?”
他聞到了甜甜的桃子酒香,是從少年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少年埋在他的胸口,軟軟地嗯了一聲。
林長澤蹙眉,捧起少年的下巴,對上少年粉紅的臉頰,和迷離朦朧的眸子,語氣一沉,“你喝醉了!
少年咦了一聲,提起一隻瓶子,努力湊近看著,然後歪頭道:“不,不會啊,果酒,怎麼會酔,肯定是,是你喝醉了!
林長澤看清了瓶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斯諾星的特產,喝的時候隻會覺得甜甜的,但後勁很足,喝完了人立刻會進入醉酒狀態。
少年歪著頭,瞇了瞇眸子,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認真道:“你別,晃頭了,再晃就,暈了!
林長澤感受到了少年掌心的熱度。
還喝了不少啊。
他抱起少年,快步往廣場外走去。
少年趴在他的肩頭,微微掙紮了兩下,不滿道:“去哪啊,晚會還沒,結束呢!
醉成這樣子,還記得晚會。
“迴家,小朋友該睡覺了!
少年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軟軟地反駁道:“你才是小朋友,小朋友才要,早睡!
林長澤低笑了一聲,子安酔起來也那麼可愛。
他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少年的發頂,“你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按著他的肩膀,直起上半身,眼神虛虛實實地掃了幾遍,眨了眨眸子,“你是,那個馬甲狂魔,林……長澤。”
林長澤愉悅地笑了一聲。
少年似乎很疑惑林長澤為什麼要笑,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臉嚴肅:“同誌,我很看好你的事業,我們的目標是,星辰與大海,自由與尊嚴。”
他抬起頭,看著頭頂浩瀚的星空,眸子迷離,“人生自古,誰無死!
少年突然停住了,偏著頭思考了很久,嘟囔道:“下一句是什麼來著,隻識彎弓射大雕?”
林長澤眸子低垂,揉了揉他的太陽穴,輕聲道:“感謝你的認可!
“那,子安看好我這個人嗎?”
“你?”少年重新趴在他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這我得,想想。”
林長澤一邊走,一邊等少年迴答,結果一低頭,少年已經閉上了眸子,唿吸平穩,快要睡過去了。
好吧,應該是聽不到了。
林長澤推開院子的門,上樓,進房間,俯身,輕輕地把少年放在了床上。
少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林長澤輕聲道:“睡吧!
少年吐出一口熱氣,突然抬起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把他拉向了自己。
一瞬間,兩人離得極近。
林長澤不得不撐在兩側枕邊,垂下眸子,少年的紅唇近在咫尺,隻要自己再低一點,就可以吻上去。
少年的聲音軟綿綿的,像裹了蜜糖,“我想好,怎麼懲罰你了。”
林長澤啞然道:“寶貝,你已經在懲罰我了!
看得了,吃不著,還有比這樣更殘酷的懲罰嗎?
他輕聲哄道:“子安,鬆手,我的定力沒那麼好!
少年眸中醞釀著朦朧的水汽,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把他更拉近了些。
他嘟著唇,“不要,我熱,你冷,別走,抱我!
真的很熱,酒精作用下,他熱的汗都出來了,但林長澤涼涼的,抱起來特別舒服。
林長澤撩開少年的發絲,眸子暗沉。
“寶貝,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