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熠站在過道上等了大概一支煙的功夫,謝玉開門獨(dú)自走了出來。
青年凝著眉,神色不怎麼好看,見了杜少熠,眼神往旁邊閃了閃。
杜少熠見謝玉這副神色,大致猜到了這二人交流的結(jié)果。祝銘要是不肯和謝玉合作,反而正合他意。
尤其是在他知道祝銘竟然是自己的情敵的情況之下,他更是恨不能讓謝玉離對方越遠(yuǎn)越好。
過道無人,謝玉走到杜少熠麵前,男人低頭看著他:“怎麼樣?”
謝玉沉著臉:“就那樣。”
杜少熠伸手撫住謝玉還帶著青紫的臉頰,湊到他麵前說:“我說過我站在謝家這邊的,祝銘不肯幫忙就算了,你不是還有我嘛。”
謝玉抬起眼皮看著杜少熠,近在咫尺的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泛濫著臭不要臉的精光。
“他答應(yīng)了我提的合作建議。”青年慢吞吞地說。
杜少熠一頓:“……”既然祝銘答應(yīng)了下來,謝玉為什麼還愁眉不展?
他一下想到什麼,眉心瞬間隆起:“他向你開了什麼條件?”
“別問了,走吧。”謝玉拿開杜少熠的手,別過頭,錯(cuò)開男人往外走。
他越是這樣遮掩,杜少熠心裏的不安感越是強(qiáng)烈。杜少熠大步地跟上去,也不怕再往外走就四周都是人,拖住謝玉的手腕問:“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祝銘要你做什麼?”
謝玉頭也不迴:“也沒什麼,他要我和他交往。”
手腕上的力道霎時(shí)收緊,杜少熠把謝玉拽住停在原地:“這種荒唐的東西你不會答應(yīng)吧?”
男人的語勢慣常的強(qiáng)勢,又多了幾分緊張,謝玉深鎖眉頭,半天,才抬起頭緩緩地反問:“你說呢?”
他這口吻,這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杜少熠那個(gè)沒說出口的答案,男人麵露震驚之色,一下覺得可恨更是可笑:“你瘋了謝玉?”
又不是走到絕境,無計(jì)可施,無路可行,何至於做到這樣的地步?
何況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明白得不能再明白,隻差沒剖開胸腔將心掏出給謝玉看。而對方卻寧肯答應(yīng)祝銘無理的要求,也不願依靠他分毫。
是謝玉依舊不肯信他,還是謝玉覺得他杜少熠的存在,他和他的感情都根本無所謂?
這一刻杜少熠不僅生氣,更生出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沉沉地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謝玉裝傻似的皺了一下眉頭,末了竟然還朝杜少熠露出一絲疑惑的淺笑:“我怎麼就瘋了?”
他很少這樣風(fēng)輕雲(yún)淡地笑,襯著他格外英俊的臉,原本是十分養(yǎng)眼,但這笑容看在杜少熠眼裏卻說不出的刺目,他咬緊牙關(guān),壓著嗓音狠狠地問:“謝玉,祝銘能給你的我什麼都不能給?但我能給的他能給你嗎?!你真的能跟他上床?他能讓你每天晚上爽到一直叫,甚至爽到暈過去?!”
這迴謝玉真的笑了,甚至捂了一下嘴:“杜少熠,原來你能給我的就隻有這些?如果隻是看床上功夫,我找誰不行啊?祝銘至少肯讓我?guī)帜兀隳兀磕憧喜豢希俊?br />
杜少熠瞪著謝玉不說話。
謝玉又笑,他剛想再調(diào)侃杜少熠幾句,忽然一道聲音了進(jìn)來:“你們這對奸夫淫夫還在這裏幹什麼?趕緊給我滾行不行?”
那口吻是十分不耐煩,且充滿了嫌惡和嫉恨。
然而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杜少熠已敏感地抓住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他轉(zhuǎn)頭與聲音的主人也就是祝銘對視了一眼,套在寬鬆毛衣裏的那張懶洋洋的臉上盡是對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的討厭,和一股酸溜溜的不服氣。
這一秒,杜少熠心間的鬱結(jié)全然消失,不知道是該雀躍,還是把謝玉抓了扔到床上操死。
“現(xiàn)在就走了,迴頭再聯(lián)係。”謝玉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完,轉(zhuǎn)身即走。杜少熠還抓著他的手腕,被他一帶,視線從祝銘那邊移開,眼底的陰沉早已經(jīng)被勝利的光輝取代。
他望著謝玉耳旁黝黑的發(fā)絲,又覺得自己有些傻了。
簡直就像是個(gè)初心萌動的中學(xué)生,陷入感情的旋渦,被對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在真正確定答案的那一刻,對謝玉的這種惡作劇竟是如此的甘之如飴。
杜少熠一直忍著。直到迴到車上,“砰”地關(guān)上車門的那一刻,謝玉的手剛剛碰到安全帶,眼前覆來一片陰影。男人惡狠狠的臉欺上來,眼底冒著兇光,要吃人一般將他困在了手臂與椅背之間。
“好玩嗎?小-混-蛋。”吐息就在謝玉唇縫之間。
謝玉眉頭淺淺挑起:“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閃開一點(diǎn),別擋住我視線。”
杜少熠低啞的聲音充滿了威脅:“行,既然敢耍我那你就做好被我收拾的準(zhǔn)備。”
謝玉把男人的臉撥開,終於忍不住燦爛一笑:“我有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答應(yīng)了祝銘的要求嗎?杜狗,這些可都是你自己腦補(bǔ)的,少來怪我。”
是啊,都是他自己腦補(bǔ)的。他怎麼會知道依謝玉平素的性格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而謝玉會這樣做,是不是因?yàn)椋呀?jīng)真正地向他敞開了心扉。
“等著吧。”男人的唇移到謝玉耳邊,“謝小玉,我總會找機(jī)會讓你哭著道歉並且求饒。”
“嗬。”謝玉說,“我等著你,杜狗。”
說完徹底把人推開,朝杜少熠挑釁地一笑,接著係好安全帶並發(fā)動了車。
“你現(xiàn)在要去哪裏?”車慢慢地匯入車流,謝玉問杜少熠。
“你呢?”副駕位上的男人問。
“我迴家。”青年說。
“就不能邀請我去你家坐坐?”
“我們最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吧,”青年恢複了冷靜,“昨晚你邀請李廣坤參加宴會,李家肯定有疑惑,察覺到你態(tài)度的變化,我認(rèn)為現(xiàn)在還不是你跟他們撕破臉的時(shí)候,表麵上你還是多少保持中立立場好。以及m國的那筆生意陳家那邊說不定一直盯著,如果你要交給萬裏恆通,他們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所以我想了一下,這筆生意我們暫時(shí)還是不要接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