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快起來。”弗蘭克連忙把她扶起來，拍掉她身上的泥土。


    “妹妹，我有事情要吩咐你，你過來，我跟你講。”他略帶歉意的對弗蘭克說道：“對不起，弗蘭克大人，等一切結束後，我會跟您解釋的。”


    “行，沒問題。”


    柯特和柯西亞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柯西亞便揣好錢袋子，往教會那邊跑去。


    “她拿著錢去教會了，咳咳。”柯特向疑惑不解的弗蘭克解釋道，“過會兒，您若是看到有教會的人來，就請您躲藏起來，好嗎？”


    “沒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小時後，柯西亞興奮地跑了進來，“來了，來了，克裏斯主教親自來了。”


    “什麼？”弗蘭克震驚了。


    “弗蘭克大人，快，快躲起來。還有你，柯西亞，等會兒要裝出悲傷的樣子來，知道嗎？咳咳。”


    兩人按照柯特的吩咐，一個藏好，一個既興奮，又悲傷，表情痛苦矛盾極了。


    不多時，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柯特，我的孩子，聽說你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創傷，怎麼樣，還好嗎？”


    然後，他便聽到柯特有氣無力的聲音，“睡了一覺，好多了，但是我渾身乏力，主教大人，您說，我這是要死了嗎？”


    柯西亞撲在床邊，嚎啕大哭，“嗚哇——，哥哥，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轉身抱著克裏斯主教的腿，“求求您，主教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神愛世人，柯西亞，放心吧，神不會放棄任何挽救虔誠信徒生命的機會。現在，我來了。來，孩子，躺好，讓我看看。”緊接著，白光一閃而過，克裏斯主教接著說道：“好了，孩子，你明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不過，你失血過多，還需要好好休養。唉，可惜了柯西亞這個好孩子，或許，這是神對她的考驗吧。”


    柯特帶著哭腔喊道：“柯西亞，我的好妹妹，放心，等哥哥病好了，一定好好打工賺錢，把你早日贖迴來！”


    “嗚哇——”


    “神愛世人，我相信，你們的前途是光明的。再見，好孩子們，我先走了。”


    過了許久，柯特低聲喊道：“大人，您可以出來了。”


    弗蘭克迷糊了，神明的考驗就這麼結束了？為什麼？還有，為什麼神明的考驗又降到了柯西亞的頭上？滿頭霧水的看著柯特，希望他能為自己解釋清楚。


    柯特琢磨著言辭，解釋道：“大人，您可能不知道，無錢也是原罪，比七宗罪的罪名更大。”


    柯特算是看出來了，弗蘭克心思單純，即便事實發生在眼前，他也沒有質疑教會。在這種情況下，他編排教會的不是，很容易惹惱弗蘭克。既然有這樣的顧慮，他自然不能信口開河。


    弗蘭克皺眉迴應道：“不可能啊，經文裏沒有這一條啊。”


    柯特苦笑道：“這都是我們普通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您是高貴的魔法師，又與教會關係密切，自然體會不到沒錢的痛苦。”


    “傲慢，是原罪之一。”“弗蘭克，不要小看普通人的智慧。”梅林法師的教誨言猶在耳，弗蘭克低頭沉思片刻，疑惑問道：“真的是這樣嗎？奇怪……那麼，你們還總結了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講講嗎？”


    “好的，稍等。妹妹，你先去做飯吧，做好吃點。咳咳，我們總結的原罪是，弱小是最大的原罪，其次是無錢，最後，才是經文上解釋的七宗罪。”


    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為什麼？


    弗蘭克對此疑惑不解。但是梅林法師又反複提醒他，不要小看普通人的智慧。


    觀察，學習，模仿，超越。


    這八字真言不僅梅林法師提到過，基德提到過，連克裏斯主教大人有的時候也提到過。眼下不理解柯特話中的意思，應該是自己的修為不過關，智慧不夠的原因。


    想到這裏，他歎息道：“看來我還是智慧不夠。”


    柯特看著沉浸在思考中的弗蘭克，眼神閃爍不定，抿著嘴唇說道：“弗蘭克大人，請問，我跟我的妹妹能有幸成為您的追隨者嗎？”


    “追隨者？”


    “是的，如您所見，我是一名身強力壯的獵戶。當然，現在受了重傷，但以後會好起來的。我能為您看家護院，或者您在野外冒險的時候，我也能提供幫助。我的妹妹可以幫您收拾家務，讓您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工作和學習上。並且，我們要求不高，有口飯吃就行。”


    從思考原罪的問題，突然跳到招募追隨者，這中間的思維跳度有些大。弗蘭克略微思考一番，覺得柯特說的有道理，有人幫忙打下手的話，生活是輕鬆不少，“行，不過我明天就走，等你病好了，你再去千嶺城找我。”


    “嗬嗬，放心吧，我明天能跟您一塊兒去千嶺城的。”柯特看到弗蘭克答應了他的提議，頓時滿麵紅光，興奮無比，“謝謝您，弗蘭克大人，您真是一位好人。”


    弗蘭克聳聳肩，皺眉問道：“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弱小是最大的原罪嗎？”


    “咳咳，其實跟七宗罪一樣，一個人如果弱小，無錢，便容易得到來自於其他人的懲罰。”


    事實上，即便柯特想解釋，在不觸碰到本質的情況下，他根本解釋不清楚。但如果觸碰到本質，不僅有可能會惹惱弗拉克，還有可能被編排上瀆神的罪名。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推說自己不清楚，隻是人雲亦雲，大家都這麼說，他也就跟著這麼說，僅此而已。


    當天傍晚，愛麗絲在弗蘭克和約翰的陪同下，看見重傷痊愈的柯特，心中充滿了欣慰。


    “讚美吾主，柯特，你能挺過神的考驗，真好！”


    柯特麵色古怪地看著弗蘭克，然後有氣無力地笑道：“是啊，謝謝你，愛麗絲修女。如果不是你的應急救治，恐怕我也挺不過昨天晚上。”


    愛麗絲搖搖頭，“我做的很少，總之，你能活下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雖然知道這是套話，但弗蘭克心中竟然感覺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