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長生的話，無度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嗬嗬的說道。
“入前輩的局，當然要遵守前輩的規矩了。”
“不過這紅塵滾滾，晚輩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目標，不如前輩指條明路如何？”
聞言，陳長生指了指前麵說道：“顧相爺家的千金得瘋病已經一年多了，天下名醫皆是束手無策。”
“如果你能將她治好，我相信你也能順利完成紅塵之旅。”
聽到這話，無度眉頭一揚說道：“前輩，晚輩可不擅長治病救人。”
“一般的病你肯定治不了，但這個病你或許可以試試。”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晚輩一定要試試。”
“不過前輩該不會是想用美人計來引我入紅塵吧。”
望著無度的眼神，陳長生認真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想用美人計引你入紅塵。”
“不過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應該看不上這種胭脂俗粉。”
“你就麻煩一下，隨便走個過場，三個月之後紅塵曆練自然會結束。”
“行，那就依前輩所言。”
無度拱手行禮，隨後轉身向遠處走去。
看著無度的背影，陳長生再次咬了一口果子。
這時，王昊出現在陳長生身旁。
“陳長生，你說我毀掉這個小子需要多少時間？”
“以你的手段，一瞬間就夠了。”
“不過在毀掉他之前，你得先弄清楚我選中的是無度還是苦木。”
“如果不小心殺錯了人，聖墟禁地恐怕要找你的麻煩了。”
說完，陳長生轉身走了，苦木的護道人王尊也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王昊。
......
長安。
“叮！”
一枚銅錢被扔在了碗中，陳長生隨意坐了下來說道。
“這位道長，麻煩幫我算一卦。”
看著碗裏僅有的幾枚銅錢，趙霧雨淡淡說道：“沒問題，敢問居士要算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幫我算一算，這次的紅塵曆練誰能獲勝。”
麵對陳長生的要求，趙霧雨也沒有推辭，直接拿起碗裏的幾枚銅錢搖晃了起來。
“嘩啦！”
銅錢落在桌上，趙霧雨仔細研讀著其中的卦象。
可是隨著他對卦象的理解，一滴鮮血也順著他的鼻子流了下來。
“嘖嘖！”
“一個銅板而已，你居然敢算這麼大的事情。”
“我要是再算幾次，你還有命嗎？”
陳長生嘮叨個不停，趙霧雨的鼻血也像小蛇一樣不斷流出。
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趙霧雨將桌上的一枚銅錢遞給陳長生說道。
“不好意思，你這卦我算不了。”
看著即將重傷昏迷的霧雨，陳長生右手杵著下巴，悠閑的說道。
“青城山為道家十大聖地之一，按理來說，你拜入青城山門下也不算辱沒了你。”
“可是放著這麼多厲害的路你不去選，為什麼偏偏去選推演之道呢？”
“要知道這一條路，道門中很少有人選的。”
聞言，霧雨強打起精神看向陳長生。
“之所以選這條路，就是因為我想看清楚天下大勢。”
“我確實恨你，但我不怪你。”
“當年那種情況之下，如果他能看清楚局勢，那他或許就不會死。”
“又或者說，不會以那樣的身份死去。”
“所以我趙霧雨一定要算盡天機，不再走錯一步。”
霧雨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的斬釘截鐵，看著這位“敵人”的血脈，陳長生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戰將的英姿。
沉默良久，陳長生開口說道：“想法不錯，但你這條路一開始就錯了。”
“天機不可算盡，如果看透天機，那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再說了，看清局勢靠的是智慧，不是手段，你走上一條相反的路了。”
說完，在霧雨不解的注視之下，陳長生拿出了一個棋盤。
“攪動風雲大勢，我不想教你，你也不是這塊料。”
“但如果你想學一學算卦占卜，那我還是能教你一點東西的。”
“你的病已經深入骨髓，如果再不找到正確的引導方式，那你就死定了。”
“現在你我對弈一局，你不但要想辦法贏我，還要算到你下一個客人什麼時候來。”
話音落，陳長生已經在棋盤上率先落下了一子。
見狀，霧雨也拿起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前輩，你為何說算卦占卜一道，無法窺探天下大勢。”
“因為這所謂的天下大勢，無非就是人心和各種條件的構成。”
“外在條件好推算，但複雜的人心就不好算了。”
“更何況你尚且不了解算卦占卜的本質，盲目推算隻會耗費你的精氣神。”
“繼續這樣下去，不出三年，你就會因為心血耗盡而死。”
“什麼才是算卦的本質？”
霧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數字就是算卦的本質。”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那些推演天機的手段，隻不過是一堆加減乘除的數字罷了。”
“荒謬！”
“太極陰陽之道，怎麼可以被如此汙蔑！”
霧雨激動的站了起來，而陳長生則是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看著他。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句話你應該不陌生吧。”
“身為道門弟子，我當然知道。”
“可是這和數字有什麼關係？”
“太極視為天地混沌之初，隨後分陰陽，便有了兩儀。”
“兩儀之後生四象，分別為少陰，少陽，太陰，太陽。”
“四象之後生八卦，分別是，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這個卦象可以推演世界一切，並且形成循環生生不息。”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把這些卦象用數字代替，同樣可以推演一切。”
“連這點都看不透，你還妄想鑽研此道？”
陳長生的話讓霧雨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如果用數字代替卦象，似乎真的可以繼續推演下去。
“前輩，這是怎麼迴事，難道我們以前學的都是錯的嗎？”
“你們學的東西沒有錯，隻不過是你們太蠢，沒有領會先賢傳下來的東西罷了。”
“曾經的先賢已經在用一種很簡單的方式，告訴我們如何發現天地間的奧妙。”
“隻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後人的愚蠢程度，他們恐怕怎麼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方式，後世之人還是會誤入歧途。”
霧雨：“......”
你說話怎麼總是夾槍帶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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