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加聯邦的麵積占據了新世界北大陸的一半,更是人們心中能代表著整片新大陸的地方,對於很多普通人而言,這或許是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親眼用目光丈量一遍的廣袤疆域,
但是對於一些大人物們來說,地域的遼闊,隻不過意味著消息的傳遞會稍微晚個那麼幾天而已。
美利加聯邦的“首都”華盛頓特區,一場慈善舞會進行過半,正是稍微年輕一些的賓客們開始活躍的時刻,
伊利諾伊州的國會參議員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此時正和驅魔師協會的泰溫牧師一塊,坐在宴會大廳二樓的一個小露臺上,隔著距離俯視著樓下的歡歌樂舞。
安德伍德拿起桌邊的酒瓶,親自給泰溫牧師添了一點酒,“聽說你就要到賓西法尼亞州去了?那邊的大教堂我去過,似乎有段時間沒有重新修繕了,我們共和黨在當地有一些慷慨的支持者,正打算為此募集一筆修繕用的資金。”
賓西法尼亞州的主教座堂距離上一次的修繕工程完工,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硬要說的話,確實也能算是“過了一段時間”,
泰溫牧師稍微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替我感謝信徒們的慷慨。不過還不急,北方的冬天太冷,其實我更想去佐治亞州,可能還需要再等待一陣。”
“確實,那邊氣候顯然更溫和。”安德伍德參議員要拿起杯子的手停住了,“可惜佐治亞州稍微有些遠了,我們黨派目前和民主黨在北方州的一些議員都還沒談好,南邊是他們的地盤,我們黨派的支持者恐怕提供不了太多的幫助。”
泰溫牧師是不茍言笑的性格,不過當他想要露出笑容的時候,依舊看似一位慈祥的長者:“會好的。最近我就收到了消息,說福吉尼亞的那位資深參議員,好像遇到麻煩了。”
聯邦的每個州都有兩個國會參議員席位,每屆任期六年,但聯邦參議院並不會同期全部換屆,而是每兩年改選其中的三分之一,
於是正常情況下,每個州的聯邦參議員,基本都會是“一舊一新”的搭配,其中在任時間更長的那位,便會被叫做該州目前的“資深參議員”。
安德伍德參議員聞言頷首,“福吉尼亞也應該是時候出現一位屬於我們共和黨的參議員了,哪怕做不到,我們也希望能讓更心係聯邦的民主黨政客上位。他們的支持者們和溫莎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我們想要增加關稅的提案,總是很難被通過。”
泰溫牧師沒有繼續對此進行評論,而是把話題又繞了迴去:“他的麻煩會很大嗎?”
“有難度。主要是我們黨派目前在福吉尼亞並沒有合適的成員,哪怕把沃爾特那家夥彈劾下來了,眼下最有競爭力的還是他們的人。福吉尼亞的煙草遠銷舊大陸,我們黨派的一些主張會讓支持者們產生顧忌。”
安德伍德參議員說完,同樣開始了試探,“我之前倒是沒想到,會在這件事情上看到一個認識的名字。韋恩·康斯坦丁,這個年輕人好像是柯裏昂主教安排進行調查的。”
“你認識他?”泰溫牧師往這邊看了一眼。
“這一趟過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的。”安德伍德參議員稍微補充了一句,“當時遇到了蒸汽列車劫匪,就是他和他手底下的人解決的,手法幹練。我們黨派的成員最近都在安排清繳,所以對那樣行動果決的年輕人有點印象。”
泰溫牧師在心裏稍微核對了一下,覺得合理:“我也跟他見過幾次。他之前是堪克斯州一個小鎮裏的治安官,對了,黑石鎮。”
“你認為他足夠‘專業’嗎?”安德伍德參議員意有所指。
“他是‘獵鷹’本傑明的侄子,”泰溫牧師說完,扭頭確認道,“你應該也聽說這個名字吧?”
安德伍德參議員點頭,“當然,我年輕那會兒的傳奇賞金獵人,在某些圈子裏是很有名的。”
泰溫牧師這才繼續,“既然是他的繼承人,多少還是會和普通人不一樣。不過野生墮落者們的壽命一般都不長,位階也不穩定,連‘獵鷹’本傑明那樣的人,失穩後的這些年也都一直在掉階,據說最後竟然是死在了普通人的手上,連非凡材料都沒有析出——我還專門去檢查過他的墳墓和屍骨。這個侄子看起來應該是達不到他曾經那樣的高度了。”
安德伍德參議員很快就聯想到了別的地方:“黑石鎮?我記得那是輝格黨的舊人們建立起來的,我們黨派現在在那裏似乎沒有成員……”
泰溫牧師在某些方麵一向直接,“你們黨派之前的選情不容樂觀,堪克斯州的本地人自然沒必要太過積極地加入。不過我看過那裏的情況,或許你們可以試圖爭取,說不定又會是一個新票倉。”
安德伍德參議員想了想:“我會考慮的。國會裏因為要不要給堪克斯州嚴格‘劃界’的事情,已經爭吵了很久。那邊要是建州了,聯邦目前的各州數量又會變成單數,南方人擔心反對蓄奴的州現在再多一個,會徹底打破他們的優勢,所以這次爆發出的阻力很大。”
泰溫牧師稍微抬高了手裏的杯子,“那就預祝你們好運?”
酒杯輕碰,“goodluck。”
……
同一時間,喬治伯格。
塞繆爾·菲斯克迴到了專屬於他的郵輪上。
嚴格來說,這原本其實是一艘屬於菲斯克家族名下的商船,隻不過經過改造以後,變得舒適了許多,內部空間已經遠不像普通的豪華郵輪那麼低矮和壓抑,
同時可以也方便船隻的主人,在沿途往來的過程中攜帶更多的“隨身物品”,避免陷入到連僅僅隻想運送幾車日常禮物,都需要在外地購買寒酸馬車的窘境。
作為菲克斯家族如今的掌門人,這其實隻算是能讓他在那些喜好攀比的大奴隸主之間彰顯出身份的又一個出行工具。
塞繆爾·菲斯克這會兒,已經收斂起了已經展露一晚上的和藹笑容,頭也沒迴,“奧維莉婭今晚提到了那個韋恩·康斯坦丁好幾次,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老管家往前貼近了半步:“按照亨利之前的匯報,奧維莉婭小姐和伊恩少爺之前和他是在芝加哥的時候認識的,就是奧維莉婭小姐遭遇‘小事故’的那次。他現在也在‘學院’裏就讀,再結合簡今晚跟我匯報的情況,奧維莉婭小姐和伊恩少爺跟他有過一些私人來往,不過看起來都是正常的日常交際,目前沒有出現過單獨約會的情況——盡管奧維莉婭小姐一直在隱瞞,但她如今的狀態已經穩定了,有可能是把他們當做了同為野生非凡者的朋友。”
塞繆爾·菲斯克眉頭皺得更深了,“我今天看了最新的報紙,他最近似乎在裏士滿很有名?”
“都是一些跟教會有關係的報社在造勢,政界裏有人也在推進,不過他們的主要目的,似乎是在針對本地的參議員沃爾特·諾頓。伊恩少爺也說過,這人和本地大教堂的關係不太一般。按照之前收到的消息,裏士滿大教堂裏的司庫被人刺殺了,這事應該跟他們這邊的主教很可能近期會換人有關,大概率是教會內部爭鬥的延伸,但從目前的候任人選來看,這事對我們的影響不大。”
“我看過相關的簡報。”塞繆爾·菲斯克稍微有點不耐煩,“我了解奧維莉婭,她跟異性的‘正常交際’不是這樣的。”
老管家想了想,“需要我讓人去‘提醒’他嗎?和教會有關係的話,有些事情應該會比較好溝通。”
“這個柯裏昂可沒有我們佐治亞的主教那麼好說話,他手底下的人估計也差不多。還是等我到了新約克市以後,親自去問問情況。希望他那時候還有正常交流的能力。”
“那奧維莉婭小姐這邊……?”
“你安排人關注一下那家夥,要是有人想借著跟奧維莉婭的關係,把菲斯克家族也牽扯進去的話……”
老管家會意,“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