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堆有錢人互相認識以後,這次韋恩離開的時候,就沒有記者和奇怪的管家攔在外邊了。
羅素先生認識的這些有錢人和他差不多,雖然名下應該也都有農場或者土地,但顯然還是“商人”的成分更重一些,
如果單論身家,他們中的佼佼者其實未必會比一些地主差,不過要是綜合談到在各方麵的“實際影響力”之類,那通常又會顯得“底蘊不夠”,比不得那些在各地經(jīng)營多年的老牌奴隸主們。
至少在選票方麵,目前在美利加“開工廠的”,就往往不如“搞農場的”,
——工廠主們可以克扣工人們的薪水,卻不能要求自由民們指定給誰投票,而奴隸主們,卻天然可以代表他們所擁有的全部奴隸。
在南方,奴隸主們投出一票就能對衝掉一個街區(qū)的選票,其實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這年頭有資格投票的人本就不多,甚至連白皮膚自由民中的女性都還沒有投票權,而在沒有被鼓動的情況下,忙於生計的人們,投票率往往也一般。
比如說當年眾望所歸的國父華盛頓,他那一屆的選票數(shù)除以聯(lián)邦總人口,算起來其實就隻有6%,
而到了美利加聯(lián)邦最近這幾屆,隻看“有資格投票”的人群,投票率總體能有70%就算高的——越往邊遠鄉(xiāng)村或者城市底層看,投票率往往就越低,要不然人們也不會把城鎮(zhèn)中產階層及以上的主流聲音稱為“民意”,他們投票真的更積極。
不過這些事情跟韋恩現(xiàn)在離得有點遠,眼下光是羅素先生給預留的新訂單,偵探社就已經(jīng)吃不下了,新客戶們要是再來個什麼安保委托的話,如果酬金不高,那韋恩估計還得婉拒,
以前聽別人說“忙到有錢都賺不過來”,還覺得人家是在凡爾賽,現(xiàn)在輪到自己了,才知道說多了都是淚。
缺人吶。
要是萊恩不趕緊多帶幾個人出來,往後連接開新辦事處的時候,那他估計就有得忙了。
韋恩這邊想著想著,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目前被關在餐館地下室裏的那幾個俘虜身上,
從性質上來講,這些人屬於“奉命行事”,判刑估計都按“從犯”判,待遇通常要比主犯輕一些,如果罪不至死的話,那麼在這個年頭有條件的地方,一般都是長期監(jiān)禁。
大好的勞動力不要浪費,所謂“勞動改造”,肯定要一邊“勞動”一邊“改造”,這樣才合理嘛。
桀桀桀桀,你們應該也不希望被關到監(jiān)獄或者修道院裏去撿肥皂吧?
想想你們出來以後,社會會怎麼看你們,工作還好不好找,社區(qū)會不會接納,家人孩子又會不會遭受異樣的目光?
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幹得好,還可能獲得正式的聘任,薪水還不低,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
唔……
拒絕加入也可以,反正那幾個都是非凡者,不然送到教會去換非凡材料也還行,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資源的合理配置,
至於教會之後會怎麼處置他們,那就管不了了。
尊重,祝福。
一直到韋恩在腦海中把話術整理到了“感恩的心”的時候,馬車才再次停了下來,
桑德斯在外邊敲了敲車廂的隔板,“老板,警察局到了。”
韋恩這會兒,已經(jīng)對自己能在警察局裏得到什麼新消息,不報太多的指望了,
連羅素先生那樣的富豪,這會兒都得從自己這邊拿二手消息,大教堂之前和本地警方的關係看著也就那樣,至少那個威廉警長,沒準還是“被保密”的對象。
結果走進去一看,這哪是“沒消息”啊,連“人”都快沒有了好嘛。
有位值守的警長倒是很快就迎了過來,稍微一打聽,才知道昨晚裏士滿出了不少案子,有些是大教堂在逮捕教會叛徒時被迫正當防衛(wèi),有些則是還沒有定論的命案,
本地的警員們哪怕不需要直接參與調查,起碼也要到現(xiàn)場去“看一看”,然後這一看,就幾乎把警力給抽幹了。
韋恩稍微打聽了幾句,發(fā)現(xiàn)這位值守警長買的報紙估計都沒有自己全,正準備要找個借口開溜,然後就被人家給叫住了:
“韋恩先生您先別走,我這裏還有賞金需要您簽收呢。局長特意交代的,說如果你們偵探社再有人過來,就第一時間支付賞金。”
噢,應該是之前跟“落網(wǎng)小頭目”一塊被通緝的那幫人的賞金,利亞姆之前把原住民社區(qū)裏撿到的屍體一塊打包都送了過來,應該是沒直接拿到手,難怪分贓的時候也沒見琳娜提過賞金的事情,
接到手裏一看,信封裏居然是挺厚的一遝,再一看簽領表上的數(shù)字,1500美金。
“這是不是比上次那些人的懸賞總額還高了?”韋恩問。
他記得之前加起來,好像也就1000美金上下——這還是因為他們牽涉到了大教堂刺殺案才給出的價格。
值守的警長表情自然,“這是局長的意思,說貴偵探社能夠這麼快把犯人抓到,肯定額外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再加上您是城市委員會派來的特別調查員,相應的補助還是要發(fā)的。”
“請?zhí)嫖腋兄x貴局長的理解。”
離開警察局,市政廳這邊顯然也受到了昨晚事情的影響,
不過和警察局不同,市政廳此時看起來明顯更加忙碌了,稍微往裏一走,感覺一個個不是在寫報告,就是在交報告,忙得連韋恩這個外人進來了都沒人問一句。
檔案管理員蘇珊女士這會兒倒是相對清閑,還有心情給韋恩泡咖啡閑聊,
因為之前“檔案丟失”的時候,韋恩給蘇珊女士做了證人和辯解,所以她對韋恩這位“大偵探”的印象顯然越發(fā)地不錯,多少還帶了點個人崇拜的味道。
“韋恩先生你聽說了嗎?據(jù)說昨晚出事的時候,警方的高層都被城市警察委員會的人給提前支開了,聽說陸軍那邊也出了亂子,好像有士兵酒後為了爭奪烤肉鬥毆,不少人都被關了禁閉,還有啊,教會的有些叛亂者好像是在逃亡途中被抓捕的,當時有人都聽到動靜了,不過卻沒人管,迴家以後才敢跟自己夫人提,我也是剛才聽米勒太太聊起才知道的……”
好家夥,
我出了大教堂以後,在裏士滿逛了大半圈,連剛才順路買到的報紙一塊加起來,怕是都沒有你的小道消息幹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