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學校最高領導的緊張心理影響下，英語老師沒有想到萬仞山的這個疑問，擺擺手，示意萬仞山和章誠坐下，繼續(xù)講課。


    到了下午放學，同學們都走了，留下萬仞山和另一個同學在打掃衛(wèi)生。


    很久沒有這樣的經(jīng)曆了，萬仞山十分地激動，但又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xiàn)出來，所以他隻有一個勁地幹活：灑水、掃地、擦窗，好像是在做什麼有酬勞的工作一樣。


    天色漸黑，那位同學騎著車走了，萬仞山走出學校，習慣地四處看看，沒有什麼特別的人注意到他，於是向租住處走去。


    下午三點，股市和期市就收盤了。在學校裏很少有機會打電話查行情或者看手機，所以隻有迴到房間才能看行情了。雖然收盤以後什麼時間看都一樣，而且美盤也還沒有結(jié)束，但所有炒股和炒期貨的人都恨不得一天四小時盯著盤（當然，期市的交易時間不夠四小時，要少於股市）。雖然盯盤可能會造成更多的投資失誤，但不少人還是會樂此不疲。


    這些天沒有什麼好的機會。證券市場上，一年中會有很多的機會，但即使天天盯盤，也總有些機會要被漏掉，所以萬仞山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日子以來，他考慮得更多的是，看不到盤時，怎麼炒期貨才不會踩中上午那十五分鍾的休市地雷，避免損失，同時又可以加大一些利潤。畢竟，在沒有其它生活來源，又不想接受別的救濟，除了寒暑假可能有打工機會，大多數(shù)的開支還是要從金融投資這一塊來的。像房租、電話費、寬帶、水電、吃飯等等，一個月算下來也不小。


    可能是對勞動太高興了，或者是對行情太關注了，所以從學校出來，到迴到“家”這段路上，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他。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對於每天都小心是不是會被跟蹤的他來說，偶爾產(chǎn)生心理上的疲勞，從而失手一次是難免的。隻是他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這一天，距他“上學”，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下課的時候，萬仞山走得晚。每次放學的時候，他都不會隨大流地離校，他認為人太多的時候，通常會比較浪費時間，而且自己要刻意去掩飾自己的身份，次數(shù)多了，總是難免失手，自然是不被人注意的好些。


    萬仞山百無聊賴地翻著課本，心裏卻在想著，今天下單晚了一點，被迫持倉白糖多頭過夜，要是今晚出了什麼利空，比如國家決定拋售儲備糖，那就慘了。想著，他把課本往課桌上一丟，向教室外走去。


    收盤以後，什麼時間看盤都無助於行情了，所以萬仞山通常不會再打電話查詢（如果這時候電話委托係統(tǒng)還沒有關閉的話），他寧可晚些時候迴去看k線。


    萬仞山還沒有走出教室，被一個女生給叫住了。


    教室裏除了範嘉佳，沒有別人。


    這個漂亮的女生，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捉摸不透的樣子。她的學習好，如果去到重點中學，**一下，說不定可以突飛猛進，考上一所比較好的一本，而在這所學校，課堂外，她卻和一個吊兒郎當?shù)那靶l(wèi)女生玩得很好。外人看上去，一個溫文爾雅的美麗女生，和一個叼著煙的女生勾肩搭背地，怎麼看怎麼會覺得怪異。


    這麼想著，萬仞山?jīng)]有迴過頭，隻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等著她。


    出乎萬仞山意外的是，範嘉佳拉著萬仞山就往教室外拽，看樣子是要拉去老師的辦公室評什麼理？


    萬仞山不知她是何用意，想起她喜歡看《紅樓夢》，於是計上心來，用書中人物的口吻道：“要死了！拉拉扯扯地，叫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要是換平時，範嘉佳一定卟哧一聲笑將出來，但這會兒她心中生著氣，所以聽後怒氣更盛：“誰和你開玩笑？你給我去潘老師那裏講清楚！”


    潘老師？


    一聽到這個稱唿，萬仞山頓時安靜了下來，任由範嘉佳拽著，也不掙紮，兩人來到了年級的辦公室裏。


    範嘉佳雖然看樣子很生氣，但進門前也不忘敲門，這讓萬仞山剎時間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好感。


    辦公室裏隻有潘老師在。她應聲，抬頭看了看，不解地示意兩人進來。


    “範嘉佳，怎麼迴事？”潘老師很容易看出來這次是範嘉佳在發(fā)難。


    範嘉佳沒好氣地一把將萬仞山拉過來，道：“你老實跟老師交待！”


    “交待？交待什麼？”萬仞山委實不知，一臉無辜地道。


    潘老師對範嘉佳顯然有所了解，她和萬仞山一起看著範嘉佳，不知這個按理來說應該很有前途的女生有時怎麼會給人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感覺。


    “昨天，昨天晚上，你都做了什麼？”範嘉佳怒氣衝衝地道。


    昨天？晚上當然是複盤了，聽聽外語，誰會去看書��？又不是真地要去高考�？墒沁@樣平常的夜晚，也不至於興師動眾地這樣吧？噢，難道是傍晚，在那個小巷子裏發(fā)生的事情？看來應該是這樣的。萬仞山心中想著。


    “你是說在那個小巷子裏發(fā)生的事情？”萬仞山試探地答道。


    “哼，我還以為你死皮賴臉地不承認呢�！惫牸渭褮夤墓牡氐�。


    萬仞山搖搖頭：“你誤會了�！彼b能這樣迴答。


    “誤會？”範嘉佳已經(jīng)有些要哭的樣子：“潘老師，他，他……”


    潘老師扶住這位女生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的雙肩：“他怎麼了？你慢慢說，讓老師明白�！�


    “昨天，”範嘉佳抬起頭：“我去超市買東西，迴來路過一條巷子，看到他，他……”她指著萬仞山。


    “看見虞千裏怎麼了？”潘老師道。


    “他站在一條巷子的出口，在猶豫著，然後又走了�！�


    潘老師似乎猜到了一些：“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