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輕語聽著永恆塔那一連串如同炮彈般密集的問題，不由得眉頭一皺。


    雖說這些問題的答案，她都知道。


    但她自己，也是在不久前，從自己腦海中的“前世”那裏得來的。


    現在一下子麵對這麼多問題，搞得她自己都有些混亂了。


    永恆塔似乎也是看出了什麼，於是連忙道歉。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這樣吧，我們一個一個問題來�！�


    說著，永恆塔問出了自己打的第一個問題，也是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知道天域的存在嗎？”


    婁輕語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而看到婁輕語點頭，永恆塔瞬間激動了起來。


    天域已經消失太久了，上千萬年，又或者上億年，永恆塔記不太清了。


    自從帶著混沌雷仙的傳承進入小世界之後，他便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


    到底過了多久，他已經忘了。


    但一想到時隔那麼多年，終於能再一次聽到家鄉的情況，他便忍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可下一秒，婁輕語的一句話，卻是瞬間讓永恆塔原本激動的內心停止了跳動。


    “這裏就是天域�！�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婁輕語。


    他們雖然不曾見過天域，但也曾經聽永恆塔描述起過天域。


    那是一個仙人遍地，強者林立的世界。


    擁有無數摘星攬月的大能，光光是仙者，加起來便足有百萬之眾。


    這般強大的存在，比之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而言，簡直強大了千萬倍不止！


    可婁輕語現在卻告訴他們，這裏就是天域？


    這換了誰，恐怕都不會相信。


    “你在開玩笑嗎？”


    開口的不是永恆塔，而是靈裔。


    他看著婁輕語，似乎覺得婁輕語在說謊。


    但婁輕語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似乎對靈裔很是不屑。


    而看到婁輕語的眼神之中，靈裔忽然愣了一下。


    他以前曾經看到過這種眼神，那是在數千萬年前以前，救世者和天均者聯合大軍，共同討伐婁輕語和她的聖心教時。


    那時婁輕語便是用類似的眼神看著他們的。


    靈裔試圖迴應起當時的情況，天均者和救世者的大軍，浩浩蕩蕩，近百位仙者，一起朝著婁輕語殺去。


    婁輕語便像現在一般，站在遠處看著他們。


    隻是那時，婁輕語的眼神之中，似乎有更多的東西。


    鄙夷、不屑、憤怒、不甘、痛苦……


    仿佛有說不盡的情緒糅雜在那雙眼神之中。


    靈裔至今為止，都對那眼神記憶深刻。


    因為婁輕語當時的眼神是如此的複雜，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但最終又不得不發展成了這番模樣。


    那時的靈裔無法理解婁輕語的眼神，他不知道，婁輕語的眼神中到底蘊含著什麼。


    婁輕語又為什麼要與他們為敵，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對付天均者？


    他不明白，直到今天也沒有想明白。


    而現在，靈裔再一次從婁輕語的雙眼中，看到了那數千萬年前，驚鴻一瞥的眼神。


    這眼神將靈裔的思緒拉迴到了以前。


    可當靈裔仔細觀察時，卻發現婁輕語的眼神之中少了些東西。


    相比起那千萬年前的眼神，婁輕語此時的眼神之中，隻剩下鄙夷與不屑。


    但憤怒、不甘、痛苦……


    這些複雜的情緒，似乎全都消失了。


    靈裔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前者就好像是一個經曆了無數後，發現一切心血皆化做虛無，眼神中崩裂出無數情感的人。


    而後者，也就是現在的婁輕語，更像是一個從經曆者那裏聽來故事後，對故事表達自己看法的人。


    “發生了什麼？”


    永恆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靈裔的思緒。


    而眾人在聽到永恆塔的話後，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永恆塔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他並沒有去質問婁輕語，問她這裏真的是天域嗎？


    而是直接接受了婁輕語口中的“事實”。


    其實永恆塔之所以選擇相信婁輕語，並非是因為他無法佐證這一切。


    他自己也猜測過，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天域。


    那些真仙們的心髒，數十萬柄被吸進仙力的仙器。


    可以踏入輪迴之路的修仙者。


    目之所及，似乎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永恆塔，這裏就是天域。


    但看著眼前毫無熟悉感的世界，永恆塔還是有些動搖。


    他需要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告訴他這裏就是他最熟悉的那個世界——天域！


    婁輕語看了一眼四周的眾人，從他們的表情中，婁輕語看得出，這消息給他們帶來的巨大衝擊。


    她略微思索了一陣，似乎是在思索，該從何說起。


    片刻後，婁輕語開口了。


    “黑甲仙軍帶著大軍離開了守地之後，一大群蟲族湧向了天域�！�


    聽到這話，陳洛和楊瀟瀟等人頓時來了精神。


    這段曆史永恆塔曾經和他們說起過。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和別人說過。


    在場知道這一切的，已就隻有進入小世界的一眾人，以及永恆塔。


    甚至連天恆和靈裔都還沒來得及聽說過這段曆史。


    也就是說，婁輕語真的是天域那個時代的人��！


    婁輕語沒有在乎幾人的眼神，接著說道。


    “蟲族們封鎖了天域，從那時起，天域便和黑甲仙軍徹底失去了交流�！�


    “之後也曾經派出過大軍，想要突破蟲族的封鎖，找到黑甲仙軍�！�


    “但天域一次也沒能成功過，就好像那些沒有腦子的蟲族們謀劃了很久一般�！�


    “得不到黑甲仙軍的援助，天域能做的，便隻有自救�！�


    “但天域的實力根本不是蟲族大軍的對手，他們就好像有耗之不盡的蟲子一樣�！�


    “不管你今天殺了多少，明天該來的蟲族，一隻也不會少，甚至可能還會更多。”


    一旁的永恆塔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道。


    “蟲族在附近築了巢穴，足足有數十個大型巢穴。”


    “而且每一個蟲巢之中，都有隱蔽氣息的蟲族參與其中。”


    “隻不過那些蟲族黑甲仙軍以前也沒有遇到過，所以在出征之前，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這話，婁輕語愣了一下，不過最後也隻是點了點頭。


    也是，這個世界，除了她自己，幾乎沒有人在知道這些了。


    能問起這些問題的人，自然便隻有當初離開的黑甲仙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