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密林深處,各部落酋長們在大興國主召集之下,也得知了大乾艦隊入侵的消息。
都聚集於大興的議事大殿,說是大殿,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大型石頭屋子罷了。
不過這對於這些南洋人來說,這地方已算的上不錯了。
畢竟就算是會蓋木屋的也並不多,大多數部落,也不過是居住於樹上或者草棚罷了。
此時,大殿之中,空氣中彌漫自釀佳釀的醇厚與炭火上烤肉的誘人香氣。
炭火之上擺放著各種野味、野豬、蜥蜴乃至於毒蛇,這都是他們的食物。
有些部落更是沒有等著烤熟,就直接開始撕扯肉類,手上嘴上全是鮮血,顯得有幾分可怖。
對於各部落酋長來說,生肉和熟肉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他們有修為,一般根本不可能食物中毒。
烤熟?實在是太慢了,不如直接生吃。
就算是商量這種事情,也沒有任何嚴肅場景。
但是這是南洋的習俗,或者說,他們從來沒有開過大會。
但大興國主想要借助他們力量來抗衡大乾船隊,也不得不遵守這些東西。
大殿之內,歡聲笑語與爭執聲此起彼伏,似乎對於鄭和的到來根本不在意。
反而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差點各個酋長就要打起來。
要知道,各個島嶼的關係肯定不會太好,畢竟南洋諸島距離並不是太遠,有些都能遊過去,多有戰爭。
能聚集在這裏,都是靠大興王這些日子在南洋的威勢罷了。
大興國主見此歎息一聲,都是一些烏合之眾。
別說比不上大乾的禁軍了,就算是一些衛兵都比不上。
作為曾經的皇太子,他可是見過鎮國衛的。
當然也不算是見過,而是鎮國公薛達,作為如今大乾皇帝的人,帶著鎮國衛,來把他全家都殺了。
所以他想要複仇的就是薛達、大乾皇帝,看見什麼東西,都不由得同鎮國衛對比一下。
不過他現在別說鎮國衛了,其實也沒有太多軍隊,想要白手起家談何容易。
就算帶著百餘名先天以上的護衛來了此地,但是又有很多作用嗎?
想要統領各個部落,還是得依靠這些本地酋長。
眼看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也不得不上前調解說道:“諸位,如今外敵入侵,而且攜帶著無數寶物。
若我們此刻互相消耗力量,恐怕不是明智之選。”
想要勸服他們,如今大興國主早就得到了真諦,要麼用武力,要麼就用利益。
當然,其實用武力是最方便的,利益不過是權宜之計的。
聽得了大興國主這話語,那些酋長眼中放著光芒。
畢竟大乾的富有,他們在大興國主的介紹之下,已經有了些認知。
原本吵架的人互相敵視一眼,為了保留實力,多分一些打敗大乾船隊的利益,也就沒有再動手了。
若是現在打了架,那麼打敗大乾之後的寶物,他們可就沒有實力去搶了。
而後想的是打敗大乾船隊之後,再行決斷他們之間仇怨。
有足夠大的利益,是能夠讓生死仇敵聚集在一起的。
一酋長見到大興國主如此小心翼翼,在他看來,他同大興王關係不錯,想要同大興王拉近關係。
於是豪邁地舉起酒杯,裏麵酒液有些泛黃,畢竟大興的技術還是不太行。
那酋長一手攬住了大興國主的脖子,將身體靠了過去,就如同真正兄弟一般親密。
大口飲下那在他看來珍貴異常的佳釀,此酒唯有大興國匠人方能釀就。
平日難得一見,今日卻根本不限量,哪裏還能忍得住:
“嘿,我的兄弟,你何必如此畏首畏尾?不過是些前來送死的獵物罷了。
在這片海域之上,我們可受祖魂庇護,海中的霸主——巨鯨。
亦不過是我們手中的獵物,輕易降服。
這所謂的大乾艦隊,就算是船大又有怎麼作用。
在這片我們世代生息的海上,不過是一葉扁舟罷了。
看我殺了他們統領,將他們統領頭顱送給我的兄弟你。”
言罷,他操起一柄刻有圖騰、鑲嵌倒刺的木製獵鯨矛。
他們部落以捕捉鯨魚為生,這長矛就是他們的武器,麵對那所謂的大乾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懼怕。
大興國主感受到此人黏糊糊的身子,似乎是出生就沒有洗過澡,還有那巨大體味,此刻卻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
難受到了極點,但是又不好直接拉開,心中有些不忿和難受。
他堂堂原本大乾的繼承者,現在卻和這些猴子待著在一起,還要依靠這些人,悲涼到了極點。
卻也沒有辦法,將這些事情更是記在了大乾皇帝和薛達身上。
若是有機會,他一定要讓大乾皇帝,那位自己的叔叔,也知道自己的感受。
“是啊,這裏可是海上,他們待在船上就是我們靶子。
我們隻用潛入深海之中,將他們的船給鑿穿了。
屆時,那些大乾人,便如同被海浪拋上岸的魚,最多撲騰幾下,就任由我們處置。
我倒真想嚐嚐,這些遠道而來的血肉,是否也如傳說中的那般鮮美。”又有一個酋長說道,他們部落更是強盛,甚至還有吃人的嫌疑,哪怕在南洋都強大無比。
“這可不行,這些船都是我的戰利品,我可還要用他們登上那大乾。
聽聞大乾可到處都是黃金,到處都是美酒啊。
若是你們將船毀了,那麼我們如何進攻大乾?”
“如今我們南洋如此多的部落,就為了小小一個大乾就聯合起來,難道他還能逃出我們布置的天羅地網嗎?”
更有酋長戲謔地望向大興國主,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大興王啊,若是你真能求助於我等,將釀酒的秘法交給我,我幫你奪迴那失去的皇位,也未嚐不可。”
似乎是喝醉了,這些酋長也開始對大興國主開玩笑,可謂是沒有任何忌諱。
此話一出,諸位酋長均是跟著大笑了起來,似乎那所謂的大乾船隊在他們麵前不堪一擊。
畢竟以一和一百,他們還是知道誰比較大的,也可以說不知者無畏。
大興國主聽著這話,眉頭更是皺的更深了,對於他們的話語,極其不滿。
若是普通人,都能感覺到大興國主的不滿,但是這些酋長,就算你把眉頭皺上了天,他們也不會理睬你。
最後大興國主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自己現在還需要依靠他們的聯軍來消耗大乾艦隊的實力。
在他想來,大乾艦隊可能有個一兩位無上大宗師,一些火炮罷了,在海洋之中威脅並不是很大。
而此時鄭和艦隊,已經等到了大部隊,十萬將士,戰艦如林,直指大興國。
艦隊破開了浪花,無所阻者,為首之寶船,巍峨壯觀,遮天蔽日,其氣勢之盛。
哪怕是海岸邊上那些百國聯軍,見到這一幕,也有一些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到了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鄭和屹立於艦首,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島嶼上黑壓壓的人群,心中暗自比對情報,確認無誤。
這些酋長在大興國聯合下,聚集了起來。
準備讓讓阿曆酋長喊話,阿曆酋長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這段時間也明白了鄭和的強大。
甚至為了迎合鄭和,大乾的話語倒也是流暢了許多。
在他的腦海之中,一艘船就能擊敗一隻鱷神、一個強大的部落。
這裏有各種各樣的船上千艘,那該有多麼強大,豈不是能夠擊退千個國家。
所以哪怕是麵對南洋諸島的百國大軍,也沒有退縮,信心十足。
一千個,和一百個,他當然也是知道誰多的。
這種土著,並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對於強大,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認知。
聽著命令,就提著嗓子,大聲喊道:
“諸位島主,我們大人說了。
目標隻是叛逆的大興王,而不是南洋諸位島國,我們是帶著友好來的。
我們帶著和平與友誼而來,若諸位能交出大興王,大乾願與爾等共享絲綢之美、瓷器之雅、工具之利,避免無謂的戰火。
但若執意庇護叛逆,則視為同罪,必將嚴懲不貸!”
南洋諸國聞言,自是嘩然一片,憤怒無比。
原本因為見著如此大艦隊的恐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在這片海域自封為王,豈會輕易屈服於外來之威?
一時間,嘰喳聲、爭執聲此起彼伏,其中不乏貪婪之音:“瓷器、工具、絲綢?哼,殺了你們,這些自然盡歸我等所有!”
那經常獵殺鯊魚的部落酋長一聽,眼中滿是貪婪。
要知道,這些東西在南洋這個地方,價格不知道有多貴。
此刻那些大船,在他眼中,根本不是敵人,變成了一艘艘移動的寶庫。
立馬帶著身後的勇士,乘著獨木舟。
到了差不多距離,跳入了海中,猛地朝著鄭和的船隊遊去。
他們想要拿下第一艘船,這樣的話,就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這部落勇士不少,足足有萬餘人,而且還都算是精銳,起碼比古拉部落強盛太多了。
紛紛跳下了海,猶如下餃子一般。
泛黃身軀在海洋之中遊動著,其速度不慢,畢竟他們就是依此為生,配合之下,甚至可以獵殺一些強大的海獸。
而為首的那部落首領,倒也不算弱了,修為如果按照大乾說法,一名大宗師強者了。
對於沒有太過於完整傳承的南洋,大宗師幾乎已經達到了頂端。
所以他才會有如此底氣,他一輩子幾乎都沒有遇上什麼敵人,嘴中叼著長矛,直接朝著鄭和方向遊了上去。
鄭和站在甲板之上,見此沒有說話,身後的各船船長、將領卻也明白了大人的命令。
“天啟號,填裝完畢,隨時準備開炮。”
“和盛號,填裝完畢,隨時準備開炮。”
..................
隨著一聲聲的旗語擺動,而那些部落勇士,大多數也已經靠近了第一列的船隊幾千米的距離。
鄭和輕輕點頭,旗官猛然揮旗。
剎那間,第一排數十艘戰艦齊發,炮火如龍,轟鳴之聲震耳欲聾,硝煙與火光交織成一幅末日景象。
而那些部落勇士到了艦隊雲氣的範圍,就感覺自己的使不上力氣,隻能靠著體質移動。
這些人在這種地方,根本沒有見過雲氣,畢竟雲氣訓練方法,可不同自己的修煉方法。
一些動物都可自己理解修煉方法,但是雲氣不同。
雲氣構成需要大量的經驗還有訓練,這種部落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更不似大乾的將領,大多數都是研究過如何在雲氣壓製之下作戰的。
而現在的他們,麵對轟鳴雷霆之聲,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在接觸的第一瞬間,被擊中的那些人就變成了無數碎片,東一塊西一塊,組成了血色帷幕。
裹著血腥味,和硝煙一起,仿佛為死神鐮刀。
慘叫聲翻滾在海洋之上,那些在第一輪炮擊之下還活著的人。
此時已經嚇破了膽子,立馬轉頭,朝著海島方向逃去。
在他們眼中,那些艦船已經不是移動寶庫了,而是移動的恐怖巨獸。
可他們逃的到的掉嗎?他們速度再快,在雲氣壓製之下,快的過炮彈嗎?
又是轟隆一輪,天空之中,被黑壓壓炮彈密點布滿,而後猛地落下。
那部落酋長擁有大宗師修為,可在雲氣壓製之下,不可能抵禦如此多的炮彈。
好不容易躲過了幾次炮彈的餘波,但是裏麵就被炮彈覆蓋。
此刻他已然把大興王罵了上千次,上萬次,他居然讓自己抵禦的如此強大怪獸。
這些炮彈,可都是利用機關術研製出來的,火力根本不是大興國主原本以為的火炮能夠比擬的。
在島嶼之上的那些南洋諸島聯軍,愣愣看著這一幕,有些迷茫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會變得如此。
而鄭和艦隊卻不會等待著他們反應過來,各個船隊按照早就商量好的計劃。
朝著各個島嶼的位置而去,準備用火焰淨化一切。
他們已經盡到了告知義務了,既然他們把自己當做了獵物,不願意好好的談,接下來的就是戰爭。
所謂真理,永遠隻掌握在炮火範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