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差點沒破口大罵,這個張寡婦到底是有多不要臉,身為一個二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堂而皇之的上門向正室挑釁。
上一次她上門挑釁,夏喜平已經給過她一巴掌了,她竟然不知悔改,這次竟然又上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膽子太大還是太蠢。
夏喜平陰著臉走了過去。
張寡婦和夏愛國早就踩好點了,知道這個時間段夏喜平都會出去賣冰棍,而且基本上一個上午都不會迴來。
所以張寡婦雖然是站在門口給夏愛國望風,不過她卻有些漫不經心,夏喜平都走到鋪子門口了,她才看見。
因為沒有想到夏喜平會突然迴來,張寡婦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連跟夏愛國報信兒都給忘了,等到她想起來的時候,夏喜平已經進去了。
小九就守在鋪子門口,看到夏喜平來了,趕緊上前緊緊拽住了夏喜平。
鋪子裏有三個人來做衣裳,孫慧慧正給其中一個量著尺寸。
夏喜平沒有看到夏愛國,不過聽到後麵有動靜。
當初裝修的時候,鋪子被一分為二,前麵是工作區,後麵用放布料的貨架隔出了一小塊區域,裏麵放了一張躺椅,還有三個凳子和一張小桌子,是娘兒仨吃飯休息的地方。
孫慧慧放錢的那個小盒子,也在裏麵放著。
估計這會兒夏愛國就在裏麵。
要不說孫慧慧現在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看到夏愛國,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嚇得渾身哆嗦不說,還犯病。
可這會兒的孫慧慧,雖然臉上還有些害怕的樣子,可沒影響她給人量尺寸,一邊量還一邊兒在小本子上記著。當她看到夏喜平迴來了,反而有些緊張了,下意識的扭頭向後麵看去。
夏喜平也沒說話,繞過放布料的貨架去了後麵。
果不其然,夏愛國正坐在凳子上,抱著錢盒在那兒數錢。
其實他已經拿了十來塊錢塞到口袋裏了,他就是太貪心,看到錢盒裏還有十來塊錢,就恨不得把這些錢全拿走,可他又不敢,所以抱著錢盒,不舍得撒手,然後突然的看到夏喜平站在跟前,他心裏一慌,手一鬆,錢盒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你在幹啥?”
夏愛國強做鎮定,彎腰把錢盒撿起來放到了小桌上,“沒幹啥,就是路過,過來看看你們這裁縫鋪掙不掙錢,要是能掙錢,說明你們娘兒仨餓不著,我就放心了。”
夏愛國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你站住,把你拿走的錢放迴去!”
夏愛國“吃驚”道,“你這孩子,我啥時候拿你錢了?”
夏喜平拿過來錢盒,在裏麵撥拉了幾下,然後冷笑道,“今兒早上來的時候,我往裏麵放了二十八塊八毛八分,可這會兒隻剩下十三塊零八分了,我問你,另外的十五塊八毛錢哪去了?”
“這我可不知道,你問你媽,說不定她拿去用了。”
夏愛國說完就要走,夏喜平快走幾步攔住了他。
前幾次夏喜平跟夏愛國起衝突的時候,孫慧慧都是犯著病,她不知道夏喜平現在根本就不怕夏愛國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夏愛國根本也不敢拿夏喜平怎麼樣,她怕夏愛國性子上來了,再打夏喜平,趕緊把夏喜平拉到了自己身後,也不說話,雖然身子打著哆嗦,可卻是死死地護著夏喜平。
要擱以前,夏愛國早一巴掌糊到孫慧慧或是夏喜平臉上了,可現在,他哪敢啊,便虛張聲勢道,“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你們過的咋樣,你就誣陷我偷拿你的錢,我可是你爸,我要是真要用錢了,我也是正大光明的問你要,我犯得著偷偷的拿嗎?”
夏喜平安撫地拍了拍孫慧慧,然後從孫慧慧懷裏掙脫了出來,“你還知道你是我爸?那我問你,我們娘兒仨飯都吃不上,眼看著就要餓死的時候,你在哪兒?我們被奶趕出來,沒地兒落腳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眼下我們娘兒仨好不容易能吃頓飽飯了,你想起來是我爸,然後跑出來了,你要說你不是看上了我們的錢了,誰信!
昨兒個你偷拿錢,我不吭你,今兒個你還來拿,是不是非要把我們這個鋪子折騰跨了,看著我們餓死,你就好受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錢幹啥去了,你前腳把錢拿走,後腳就去賭錢,要麼是拿錢養外麵那個寡婦了,你做的這些事,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嗎?你叫大夥兒評評理,天底下有你這麼不要臉的爸嗎?
今兒個我也不怕人說閑話,當著大夥兒的麵,我告訴你,我沒你這個爸,今兒個你從這兒拿走的錢,我也不問你要了,不過要是還有下次,你好好想想那個人跟你說過的話!”
夏喜平雖然很不情願,可還是把韓衛東搬出來了因為她知道夏愛國怕韓衛東,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韓衛東就是夏愛國的克星。
要不然她能怎麼辦?夏愛國可是她名義上的爸,在大家的意識中,夏愛國打她罵她,理所應當,她要是打夏愛國罵夏愛國,那就是大逆不道,是要被譴責的。
夏愛國還沒有說話,外麵的張寡婦倒先接腔了,“夏喜平,我跟你又沒怨沒仇的,我就是路過,你咋往我身上潑髒水呢?我啥時候叫你爸養活我了?今兒個你得把話跟我說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你還有臉上我家的門,滾,這兒沒你說話的地兒!”
因為夏喜平和夏愛國的吵鬧,慧慧製衣門口已圍了不少人。
不管哪個年代,大夥兒都是非常痛恨第三者,尤其是女人,對勾引人的第三者更是深惡痛絕,所以一聽張寡婦竟然是第三者,都毫不客氣地對著張寡婦“破鞋,破鞋”地罵了起來。
中間有幾人估計是認識張寡婦,這個時候開始繪聲繪色的給周圍人講起張寡婦的種種劣跡來。
張寡婦再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被別人指戳著講她四處勾引男人的事,她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發作不是,不發作也不是,一張白生生的臉,登時漲成了豬肝色。
她原本還指望夏愛國能替她出頭說兩句維護的話,哪知夏愛國還不如她呢,因為夏愛國再次跟夏喜平說話的時候,竟然還帶了點討好的意思。
“你既然不想見爸,爸這就走,啥時候你氣消了,爸再來看你們,反正看你們娘兒仨過的好好的,衣食不愁,爸也就放心了。”
夏愛國說完就走了,走到張寡婦身邊的時候,還小聲嗬斥了張寡婦一句,“還杵在這兒幹啥,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