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妮這會兒可不敢不聽夏喜平的話,所以聽了夏喜平的話,立馬走了。
“醫(yī)生,隻要您能找來車,多少錢我都出。”
這個醫(yī)生姓趙,他確實能找來車,因為他小舅子就在鎮(zhèn)政府開車,有時候,他小舅子都是把那輛車開到自己家,以方便隨叫隨到。
車停在那兒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掙個外快,反正從餘仙鎮(zhèn)到縣城,開車最多也就一個半小時的,跑個來迴也就三個小時,想來應(yīng)該沒人知道。
“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找來車,隻能碰碰運氣,你先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醫(yī)生說完便出去了,也就四五分鍾的時間,他就迴來了,“車是有,不過這大晚上的。。。。”
夏喜平一聽就知道他是啥意思,“醫(yī)生,時間不等人,您這中間人說個價,我聽您的。”
“他說少20不跑。”
“成,他啥時候過來。”
醫(yī)生沒想到夏喜平答應(yīng)的這麼爽快,倒是愣了一愣,很快又迴過神來,“我這就叫他過來。”
醫(yī)生又去打了個電話,10分鍾後,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停在了衛(wèi)生院院子裏,司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長的還挺精神。
夏喜平早就結(jié)清了衛(wèi)生院的帳,見車來了,和楊花妮一起把夏平濤抬到了車裏,隨後楊楊花妮和夏老太也跟著上了車,除了副駕駛還有一個位置給夏喜平坐,車裏再沒別的位置了,楊花妮便讓夏翠平迴了家。
夏喜平讓司機拐了個彎,迴地質(zhì)隊家屬院跟孫慧慧說了一聲,想了想,又拿了兩百塊錢裝在了身上。
一路上,司機把車開的飛快,差點沒把夏喜平顛散架。
開到縣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7點多鍾了。
送夏平濤去了急診室,趁著醫(yī)生給夏平濤看診斷的功夫,夏喜平拿出20塊錢給了司機。
夏平濤這情況,肯定得住院,沒必要讓司機在這兒白等。
整個餘仙鎮(zhèn)隻有鎮(zhèn)政府有一輛車,這司機一看就是公車私用撈外快的,還是趕緊讓他迴去吧,省得給人家招惹上麻煩。
雖說人家司機也是收錢的,可必竟人家?guī)土艘粋忙,要不然,夏平濤隻有在鎮(zhèn)衛(wèi)生院等死的份兒。
司機倒是挺熱情,說他不急,他可以在醫(yī)院等一會兒,萬一孩子沒啥大病,當(dāng)天就能坐他的車迴去。
“周大哥,看孩子這情況,今兒個肯定得住院,趁著這會兒還不是太晚,你趕緊迴吧,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剛來的路上,司機做了自我介紹,他姓周,叫周康。
周康是一個挺健談的小夥子,而且看上去挺喜歡跟夏喜平說話。
隻是,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跟夏喜平套近乎的時候,便給夏喜平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跟夏喜平說下迴有啥事了直接找他。
夏喜平以為周康是在攬賺外快的生意,也沒放在心上,謝過周康後,便讓周康走了。
夏平濤的診斷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確實是腦炎,得趕緊住院治療。
一聽要住院,楊花妮和夏老太都看向夏喜平。
夏喜平臉色很不好看,“看我?guī)稚叮烊マk住院手續(xù)去啊。”
楊花妮麵有難色,“我不知道咋辦。”
這倒是實話,夏老太和楊花妮,在村裏的時候,一個飛揚跋扈,一個精明貪婪,可那是在村裏,出了村子,就成了縮頭烏龜,一句話都不敢說,更別提拿著各種單據(jù)去辦住院手續(xù)了。
夏喜平手一伸,“錢。”
楊花妮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零碎遞給了夏喜平,“就這麼多了。”
都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了,想來楊花妮也不會身上有錢不舍得拿出來,估計確實就這麼點錢了。
夏喜平接過來,點了點,隻有不到十塊錢。
就帶這麼一點錢就到縣醫(yī)院看病來了?
夏喜平的臉色更難看了,可夏平濤就在病床上躺著,急等著錢治病,這會兒她沒時間跟她們計較該誰出這筆錢,便拉著臉去辦住院手續(xù)去了,交了一百塊錢的押金。
夏平濤很快輸上了液,仨人便在病房裏守著,就這麼守了一夜,誰也沒合眼。
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夏平濤的燒總算是退下去了,醫(yī)生檢查了一下,說照這個樣子下去,應(yīng)該沒啥危險了。
夏喜平聽了,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救了一條人命。
夏喜平看了看時間,這會兒也就5點多鍾,迴餘仙鎮(zhèn)的班車,是6點鍾,這會兒趕去汽車站的話,還來得及。
夏喜平便跟楊花妮和夏老太說,她要迴去了。
哪知夏老太一聽就瞪起了眼,“平濤還沒好呢,你不能迴去。”
夏喜平差點沒被氣炸,“那你啥意思?叫我在這兒一直守著?他要是住一星期,我就得守一星期?”
“反正平濤病不好,你就不能迴去。”
醫(yī)生說了,夏平濤這病,至少得住一個星期的院。
也就是說,她們得在這兒守上一星期。
這可是縣城,吃喝拉撒哪樣兒都得要錢,這要是守上一星期,得多少錢花啊。
要是夏喜平走了,她們吃啥,喝啥?萬一她昨兒個交的那一百塊錢不夠了,她們總不能再迴會鎮(zhèn)上把夏喜平拉過來叫她交錢吧?
其實夏老太身上有二十多塊錢,不過有夏喜平在這兒,她的錢,能不花就不花。
反正夏喜平錢多,一個丫頭片子,掙再多的錢,不還是給夏平濤掙的?早晚都是花到夏平濤身上,早花晚不花。
夏喜平被夏老太的話被氣樂了,“嗬,還被訛上了,既這麼著,昨兒個隻當(dāng)我鹹吃蘿卜淡操心,多管了閑事,現(xiàn)在,這閑事,我不管了。”
夏喜平說完,出去問醫(yī)生借了紙和筆,在紙上刷刷寫了一行字,然後遞給楊花妮,“昨兒個給開車的司機20塊錢,又交了100塊錢的押金,扣掉你給我的9塊8毛錢,我一塊出了一百一十塊零兩毛,零頭我就不要了,一共算你借我一百一十塊錢,這是欠條,你給簽個字,現(xiàn)在我不問你要,不過我希望你盡快還上,必竟我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楊花妮都要被夏老太給氣死了,她一再的跟夏老太交待,叫她跟夏喜平說話的時候,盡量多說些軟話,夏喜平吃軟吃硬,要是跟夏喜平來硬的,夏喜平可不吃那一套。
可她的話,夏老太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
這老太婆,還以為跟以前一樣,全家人都得看她臉色過日子嗎?
我呸,要不是覺得時不時的還能從她手裏摳個小錢花花,誰認(rèn)她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