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曹燕看石磊臉色不大好看,倒也識趣的沒有立馬問石磊要錢。
不過到了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曹燕見石磊臉色好了些,便開始問石磊要錢。
曹燕腦子簡單,要錢也不會委婉的要,而是直截了當?shù)貑枺笆冢奂椰F(xiàn)在到底有多少錢啊?”
石磊瞟了她一眼,“又不缺你吃又不少你喝,你問這個幹啥?”
“咱倆都是一家人了,我總得知道家裏一共有多少錢吧。”
“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
石磊有些惱火了,板著臉道,“你啥意思就直說吧。”
可惜曹燕不是那種會看人眼色的人,仍舊照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結(jié)婚前你就答應我了,說等到咱倆結(jié)了婚,你就把錢交給我保管,可咱倆都結(jié)婚多長時間了,你也沒把錢給我,而且連家裏一共多少錢我都不知道。你看看別人家,都是男人掙錢,媳婦管錢,再說你花錢又大手大腳的,錢在你手裏,說不定說沒就沒了。”
結(jié)婚前,石磊是答應過曹燕,結(jié)了婚,就叫曹燕管錢。
可那時候,他是還相信楊秀娥,也相信曹燕,覺著楊秀娥不會坑自己親閨女,曹燕也不會傻乎乎的把錢都貼到娘家去。
可現(xiàn)在,他既不相信楊秀娥,也不相信曹燕。
他敢說,隻要他前腳把錢給了曹燕,楊秀娥後腳就能把錢從曹燕手裏哄走。
他不反對曹燕孝順父母,相反,他很支持。
父母把孩子養(yǎng)這麼大,不容易,孝順父母是應該的。
可孝順也要有個底限,不能事事都想著父母,然後對自己的小家卻不管不顧。
而且他手裏的錢,是他的本錢,要是沒了本錢,他拿什麼去攬工程?
必竟做工程的,除了一點預付款,大頭都是工程完工以後才會支付。
這中間,工人的工資,吃喝拉撒,都得他出。
雖然他現(xiàn)在是跟夏喜平和韓衛(wèi)東合夥,可他總不能光讓他倆出錢,他自個兒卻一毛不拔吧?
而且,他還想攢錢給家添置一些時興的東西,比如說電視,收錄機啥的,他媽和曹燕空閑的時候也可以解解悶。
正因為有這些考慮,所以石磊才改了主意,想著不能把錢給曹燕,最起碼現(xiàn)在不能。
等到以後曹燕開竅了,知道顧著他們這個小家了,到時候,他肯定會讓她管錢。
必竟男人掙錢就是給自己的媳婦花的。
石磊本來正躺在床上翻一本連環(huán)畫,連環(huán)畫的名字叫《嶽飛出世》。
這本連環(huán)畫還是夏喜平買給小九的,他看著有趣,就問小九借了來看。
石磊本來一邊看著連環(huán)畫一邊跟曹燕說著話,這會兒突然坐了起來,認真地看著曹燕,“燕兒,在你心裏頭,是我重要還是錢重要?”
曹燕被問的一愣,半天才迴了一句,“你肯定比錢重要。”
“那不就結(jié)了,既然我比錢重要,你為啥老是問我要錢?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中盛剛起步,用錢的地兒多著呢,我要把錢給你保管,我是不是得見天兒問你要錢?你不煩我還煩呢。”
曹燕囁嚅道,“可我媽說。。。。”
“現(xiàn)在是咱倆過日子,不要總是你媽說你媽說,我實話實說,你也別生氣,有時候你媽說的話,還真不一定在理兒,所以不能啥都聽她的,必竟你是跟我過一輩子,不是跟你媽。
我說這話,不是不叫你孝順你媽,可你得量力而行,就說今兒個去你家,你媽話裏話外都是想叫我再拿錢給她,我估計她跟你在西屋的時候,也明著問你要了吧?
燕兒,你好好想想,咱倆結(jié)婚的時候,光彩禮我就給了400塊,連翻蓋屋帶給小兵娶媳婦,這些錢足夠了,必竟這十裏八村的,可沒幾個人家張口就要400塊錢的彩禮錢,能要100塊的,都不多。
我說這話,不是嫌你當初要的多,你願意要,我願意給,我不後悔,也不會埋怨你啥,我就是給你說說這個理兒,我不是搖錢樹,而且我還得顧著咱們自己家,我不能把腰包掏幹了都貼給你爸跟你媽家。
雖說你爸媽身子骨不好,可小兵也老大不小了,而且有胳膊有腿的,隻要他好好幹,他完全能撐起那個家,咱們適當貼補點也是應該的,可不能吃喝拉撒連帶成家都給他包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石磊耐下性子勸導曹燕,他的話,也說的足夠明白了,可曹燕聽了,呆愣了一會兒,然後一開口就把石磊氣個半死,“我媽都問咱們開口了,你看,是不是多少接濟她點?必竟小兵娶媳婦,這是大事。”
石磊的耐心已經(jīng)消耗殆盡,他撲通一下躺倒在了床上,無奈道,“燕兒,我看你該跟喜平多學學,看看她是咋為人處事的。。。。。”
以前覺得曹燕溫順,聽話,性子單純,還挺可愛的。
可現(xiàn)在,原來的優(yōu)點,好象都變成了缺點:她是聽話,可卻是誰的話都聽,連個自己的主見都沒有;她是性子單純,可單純到聽不懂人家話裏究竟是什麼意思,也辨別不清別人對她究竟是好還是壞。
她比夏喜平還要大一歲呢,咋就不能象夏喜平那樣聰明機靈呢?
石磊不提夏喜平還好,一提夏喜平,一下子把曹燕惹惱了,她堵氣地把身子扭到了一邊,背對著石磊,“你要覺著夏喜平好,當初你咋不娶夏喜平呢?”
石磊忽的一下坐了起來,板著臉厲聲道,“說啥胡話呢?喜平可是我妹兒!”
曹燕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又不是親妹妹,古代不是多的是姑表親嗎?”
不過這話她到底沒敢說出口。
石磊見曹燕不敢吭聲了,愣了一會兒也躺下了,可手裏的連環(huán)畫,卻再也看不下去了,隻覺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似乎是想了什麼不該想的事,眉頭不由緊緊地皺了起來,後來覺著實在是靜不下心來,趕緊下了床,抓起外套,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去找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