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娥瞟了眼石磊,繼續(xù)說道,“我就有點發(fā)愁,是,你跟小燕結(jié)婚的時候,你是拿了些錢,可你也知道,你爸身子骨不好,一直都沒有斷過藥,還得吃好藥,便宜的不管用,每月光買藥,都得花不少錢,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開銷,已經(jīng)用掉了不少,餘下的翻蓋屋子的話,都有點緊張,我哪還敢亂花?必竟這一家子人,都比不上你,有本事掙大錢,一家子人都是土裏刨食的,隻能能省一個就省一個。
好歹你也算是自家人了,又是個明事理的,你不會跟我計較這些,所以酒菜上我也沒講究那麼多,石磊,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雖然石磊還啥都沒吃,可楊秀娥的一席話,卻讓他象吃了隻蒼蠅一樣惡心。
這是變樣問他要錢的節(jié)奏啊。
石磊雖然沒有當(dāng)場撂臉子,可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曹燕再笨,也覺著她媽的做的有點過分,她站起來,拽著她媽到了西屋。
“媽,大過年的,石磊又是新女婿,你說這些幹啥?”
“大過年的就不叫人說實話了?小兵要找媳婦這是事實,咱家沒錢那也是事實,他當(dāng)女婿的,手頭也不差錢,他就不能接濟接濟咱家?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他娶你的時候,可是應(yīng)承過要照應(yīng)你弟弟跟妹妹的,咋了,把你娶進門了,說過的話就不算數(shù)了?”
楊秀娥聲音越來越高,尤其是最後幾句,差不多是扯著嗓子在喊了,分明就是故意說給石磊聽。
曹燕急得隻跺腳,“媽你小點聲。”
楊秀娥還真把聲音壓下來了,小聲問曹燕道,“石磊的錢,現(xiàn)在到底是在他手裏還是在你手裏?”
曹燕猶豫了一下,“他沒給我。”
楊秀娥氣得狠狠戳了一下曹燕的額頭,“你個窩囊廢,你倆都結(jié)婚多長時間了,你咋還沒把錢弄到手?你結(jié)婚的時候媽是咋教你的,你是不是都沒照著媽的話做?”
“我做了,可。。。。”
她確實照著她媽教的做了,不交出財政大權(quán),不同房。
可這麼一來,好象反而惹惱了石磊,石磊一連好幾天都沒碰她的身子。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她媽跟她說,石磊年輕,血氣方剛的,正是把持不住的時候,在那種緊要關(guān)頭,肯定不管她說啥他都會答應(yīng)她。
可結(jié)果呢,新婚當(dāng)夜,她幾句話一說,石磊就一下子變成和尚了。
石磊不光成了和尚,對她也沒以前那麼和氣了,在外人跟前還好一些,光他倆相處的時候,他甚至話都不想跟她多說一句。
雖然後來關(guān)係有了點緩和,也有了夫妻之實,可她也不敢再跟石磊提錢的事了。
“可啥可,我跟你說,石磊手頭可是有不少錢,而且往後他賺的錢更多,你要是不把他的錢弄到自個兒手裏,誰知道他會把錢花到誰身上?
媽早就看出來了,這男人啊,手裏就不能有錢,有點錢就起花花腸子,要是石磊也起了別的心思,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你要是把錢弄到自己手裏,那就不怕了,他沒錢,哪個女人還願意往他身上貼?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以後他不要你了,你身上有錢傍身,吃喝不愁,你還擔(dān)心啥?而且你手上有錢,就算你是個二婚頭,也有不少人家搶著娶你,到時候你再挑個好的,不又是齊齊整整的一家人?
媽跟你說,你倆剛結(jié)婚,趁著他還稀罕你,能攥到自個兒手裏的,你趕緊都攥到自個兒手裏,等到他不稀罕你了,你再問他要,他啥也不會給你,到時候,你後悔也晚了。”
楊秀娥巴啪巴啪的說了一大堆,歸納起來,其實就一個意思,就是讓曹燕趕緊把石磊的錢攥到自個兒手裏。
這要換個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聽楊秀娥的話。
可曹燕她沒腦子啊,而且她已經(jīng)被楊秀娥洗了將近二十年的腦子了,對楊秀娥是盲目的信任,覺著楊秀娥是她媽,她媽肯定不會害她。
而且楊秀娥這麼一說,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石磊待她,確實跟結(jié)婚前不一樣了。
他倆剛處對象那會兒,石磊對她是言聽計從,身上不管有多少錢,都會一股腦兒的都給她。
就因為那時候石磊是真心的喜歡她,所以才願意出那麼高的彩禮,還答應(yīng)家裏人幫著照應(yīng)她弟弟跟妹妹。
可自打兩人結(jié)了婚,石磊立馬就變了,對她總是愛理不理的,更別說把錢交給她保管了。
可結(jié)婚前,石磊明明跟她說過,等到兩人結(jié)了婚,就把錢交到她手裏的。
要是沒有楊秀娥在旁邊挑唆,曹燕也就稀裏糊塗的過去了,石磊不給她錢,那就不給唄,反正不缺她吃喝就行了。
可被楊秀娥這麼一說,曹燕這棵牆頭草就開始往她媽這邊倒了。
曹燕把她媽拉到西屋來,本意是想勸一下她媽,別動不動就在石磊跟前哭窮,或是跟石磊要錢。
可被她媽三言兩語一說,好嘛,來西意的本意,她忘了個幹幹淨(jìng)淨(jìng),倒是開始有點惱恨石磊了。
而且覺著她媽說的很在理兒,等迴了家,就得問石磊要錢,反正石磊以前答應(yīng)過她的。
“媽,等迴去了我就問他要錢。”
楊秀娥滿意地拍了拍曹燕的手,“你是我親閨女,我坑誰也不會坑自己親閨女,你心眼實,媽要不多教教你,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人數(shù)錢呢。”
外麵的石磊可不知道西屋那母女兩個又開始算計他了,不過楊秀娥的有些話,斷斷續(xù)續(xù)的他也聽了幾句,心裏越發(fā)的不痛快。
礙著曹燕他爸還在旁邊作陪,他不好發(fā)作,隻是臉色可不大好看,不管曹燕他爸咋勸他,他都沒有動一下筷子。
不過也輪不到他動筷子,因為曹燕那兩個小點的弟弟妹妹,不停地吸溜著鼻涕,手黑得跟雞爪子似的,不管曹燕爸咋吵他們,還是偷偷摸摸的用黑爪子往盤子裏抓菜,菜湯,口水,滴滴答答的流的滿桌子都是。
石磊雖不是個講究的人,可也沒法淡定地在黑爪子抓過的盤裏吃菜,更何況他心裏還不痛快。
反正石磊是餓著肚子離開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