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喜平迴來了,楊花妮趕緊站了起來,有些討好地跟夏喜平打著招唿,“喜平迴來了。”
夏平濤看上去比在自己家都自在,斜斜地在沙發上躺著,手裏還抓著一塊酥餅吃著,酥餅渣子掉的到處都是,他也渾然不管。
看到夏喜平迴來了,他隻是斜過來一眼,也沒站起來,該幹嘛幹嘛。
果然比以前更讓人討厭,怪不得小九不願意看到他。
不過楊花妮對夏喜平的態度,跟以前比起來,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明顯是在討好,“今兒個外麵是真冷,凍壞了吧?”
依夏喜平對楊花妮的了解,這肯定是有求於她了,要不然,她會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
所以夏喜平也不跟她客套,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啥事?”
孫慧慧暗暗扯了扯她的胳膊。
夏喜平知道孫慧慧的意思,孫慧慧心軟,雖說以前楊花妮沒少坑她,可她現在看楊花妮明顯一幅低頭的樣子,她就有些不忍心了,想讓夏喜平把楊花妮當個長輩看,跟楊花妮說話的時候,稍微和氣一點。
夏喜平沒聽孫慧慧的話,仍然冷著臉看著楊花妮。
楊花妮不自然地笑了笑,“是這樣喜平,你看平濤也大了,家裏窮,也上不起學,三個月前就退學了,我就想著早點讓他出來學點本事,這跟著旁人吧,我也不放心,就想著讓他跟著你,你有本事,認識的人也多,他要是跟著你,起碼以後餓不著,所以就帶著平濤過來了。”
楊花妮想讓夏平濤跟著夏喜平,打的是兩個主意。
一是她現在是真的拿夏平濤沒辦法了,她剛才說夏平濤三個月前就退學了,倒是真的,不過不是因為窮退了學,是學校把他開除了:學習成績永遠是學校的倒數第一,還偷東西,不光偷同學的,老師的也偷,學校也是實在管不住了,才把他開除了。
以前村裏人上門告狀,說夏平濤偷東西,楊花妮還不高興聽,還要跟人家吵,現在學校都不要夏平濤了,楊花妮就有些慌了。
更讓她慌的是,她現在根本就管不住夏平濤,她說夏平濤一句,夏平濤能頂她十句,上次她說的重了點,夏平濤還推了她,要不是她噸位大,她肯定被夏平濤給推得摔個屁股墩,再聯想到夏平濤不止一次把夏老太推倒,上次還把夏老太給摔了個骨折,楊花妮就更怕了。
楊花妮再護短寵著夏平濤,心裏也開始不踏實起來。
本來嘛,養兒就是防老的,可這個兒子,才這麼一丁點兒大,就這麼不孝順,以後等到她老了,還能指望他給她養老?怕是她躺到床上不能動了,他都不會給她一口水喝吧。
楊花妮開始擔心了,就想找個人壓一壓夏平濤,別的不說,起碼得讓夏平濤走正道。
以前其實她也知道夏平濤不走正道,隻不過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現在是她不承認也不行了。
可現在夏平濤,不管是夏老太還是她和夏保國的話,他都不聽。
說白了,家裏現在沒一個人能管住夏平濤。
楊花妮就想起了夏喜平。
不管她再不願承認,現在夏喜平都是個有本事的,而且本事還大著呢,她肯定能管住夏平濤,要是夏喜平願意讓夏平濤待在身邊,那她可是放一百個心。
這是其一。
其二呢,其實她還有個私心:孫慧慧就隻有夏喜平和小九倆閨女,看樣子,孫慧慧以後也不打算再結婚了。
也就是說,這輩子,孫慧慧都別想有兒子了。
連個兒子都沒有,以後等到她老了,誰給她扛靈打幡?總不能叫閨女女婿做這些事吧。
要是讓夏平濤待在孫慧慧身邊,指不定孫慧慧慢慢的就把他當兒子看了。
孫慧慧現在可是家大業大的,她要真把夏平濤當兒子看,日後她的家產還不都是夏平濤的?
就算是孫慧慧手指頭縫裏漏一點,他們一家都不用愁吃喝了。
楊花妮的小算盤是打的啪啪響,她勸夏平濤到市裏來,也是用這一條來勸的,要不然,他這個自在慣了的兒子,哪會願意過來受拘束?
至於夏喜平會不會收留夏平濤,楊花妮還挺自信,覺著夏喜平既然能收留夏佳平,就會收留夏平濤。
基於以上種種,楊花妮自信滿滿的找來了。
雖說夏喜平跟楊花妮打交道並不多,不過,夏喜平兩輩子都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最擅長的就是洞察人心,所以不用楊花妮明說,她就知道這人心裏打的是什麼小九九,當下就是冷冷一笑,“你太高看我了,你這寶貝兒子,我可不敢招惹,他可是夏家唯一的根,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你呀,還是把他領迴去,跟以前一樣,供著吧。”
楊花妮陪笑道,“你這個弟弟皮實的很,你要不滿意了,隨便打罵,他要是不樂意,你跟我說,我打不死他。”
夏平濤聽著不樂意了,張嘴要說什麼,楊花妮衝他使了個眼色,夏平濤很不高興地又抓了一塊酥餅塞到了嘴裏。
楊花妮繼續說好聽話,“再說他也想跟著你學點本事,在家的時候,他一天到晚把你掛到嘴邊,誰也不服就服你,所以我才想著叫你拉把他一把,必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夏字,他要是過的好了,你臉上也有光不是。。。。”
夏喜平打斷了她,“夏平濤自個兒願意跟著我?”
楊花妮趕緊表態,“確實是他自個兒願意跟著你,平濤,你趕緊跟你姐表個態。”
一邊說一邊扭頭衝著夏平濤使眼色,夏平濤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夏喜平挑眉,“可是我不願意收。”
楊花妮看夏喜平問夏平濤願不願意跟她,還以為夏喜平是願意收夏平濤呢,結果夏喜平竟然來了一句“可是我不願意收”,這等於是兜頭給楊花妮潑了一盆冷水,臉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那兒,半天才又強行擠出一臉笑來,跟夏喜平賠笑道,“喜平,你看,平濤可是你弟,你不拉把他,誰還能拉把他,他必竟是咱們夏家唯一的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