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淡淡一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遠流,來自炎凰艦隊,這次是專門過來找你們聊一聊的。”
程世文和安納托爾驚唿一聲,後者瞪大了雙眼,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就是指揮炎凰艦隊在肯托尼亞星域連打了幾個大勝仗的江遠流江總司令?”
他們倒是聽說過孫良超邀請江遠流北上領導兩支艦隊的事,卻沒有想到江遠流來得這麼快,而且來到了“星雲”號太空母艦上,更沒想到他專門跑到餐廳來找他們。
青年男子“嗯”了一聲:“不錯,我就是那個江遠流,原來你們聽說過我。”
程世文接話道:“當然聽說過,聽說您每次都是以弱兵勝強旅,三仗下來,消滅了教會和十字軍二十多個艦隊!”
江遠流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每次都是以弱擊強,打仗其實最好的辦法是以強擊弱,哪怕在全局上處於弱勢,也要在局部形成兵力優勢,以弱擊強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安納托爾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您說的太對了,以弱擊強隻能在特殊情況下使用,比如地形有利的情況下,比如埋伏偷襲,正麵作戰,還是盡量想辦法在兵力上形成絕對優勢。”
程世文瞪了安納托爾一眼,似乎怪他太孟浪了。
江遠流卻沒有計較安納托爾的失禮,笑著問道:“聽說你們幾天前向庫裏奧.鮑德溫將軍提出一個建議,但沒有被采納,能給我說說詳細情況嗎?”
程世文和安納托爾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麵麵相覷。
他們感到有些為難。不說吧,怕失去了一個被江遠流賞識的好機會。說吧,一旦傳到了庫裏奧的耳朵裏,恐怕他們以後的日子更加難過了。
江遠流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說道:“你們盡管大膽地說,我不會讓鮑德溫將軍知道你們告訴了我什麼,今天的談話僅限你我三人知道。”
兩人這才放下了顧忌,安納托爾望著程世文,說道:“還是你來說吧,你的表達能力比我強。”
程世文也沒推辭,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江總司令既然專門來找我們,想必已經很清楚我們的身份。”
“我二人在星耀聯合商會遠征軍第三集團艦隊司令部任作戰參謀,能夠接觸到一些機密信息,隨時掌握著我軍與教會艦隊的作戰情況以及滄海照日流艦隊與教會艦隊的作戰情況。”
“十三天以前,我們二人發現商會艦隊的進展有些異常,主要是推進的速度太快了,我軍在四天之內一連攻克了三個星係。”
“而與此同時,滄海照日流艦隊隻攻克了一個星係,被阻截在賈梅納星係東北部的跳躍點整整三天。”
“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我們正麵的敵人是十個艦隊,大約三萬三千艘戰艦,我軍的二十五個艦隊戰艦數約為七萬三千艘,雙方的兵力比約為一比二點二一。”
“滄海照日流艦隊麵對的敵人是十三個艦隊,大約四萬三千艘戰艦,他們自身有三十個艦隊,大約九萬三千艘戰艦,兵力比約為一比二點一六。”
“也就是說,兩邊的兵力對比非常接近,艦隊推進的速度不應該相差這麼多。”
江遠流插話道:“會不會是教會艦隊在兩邊使用的艦隊戰鬥力不一樣?把精銳艦隊用在了阻擊滄海照日流艦隊上,一般的艦隊用在了你們這一邊?”
程世文解釋道:“這個可能性我們也想到了,所以我們委托總指揮部參謀部的同行查了一下兩邊的教會艦隊番號,最終得知兩邊的教會艦隊都是精銳艦隊和一般艦隊按照一定比例搭配的,戰鬥力相差不大。”
“要說有差距,反倒是我們這一邊的更強一點,因為教皇安德烈.拉米羅的三個近衛艦隊就在這邊,他們是教會中戰鬥力最強的艦隊。”
“我們越發感覺到不正常,又委托總司令部的同行查了一下四天來敵我雙方的戰損情況,結果發現雙方的戰損都不大,我方損失大約三千艘戰艦,教會一方損失大約兩千艘戰艦。”
江遠流露出讚賞的神色:“不錯,能夠想到通過戰損情況來分析敵人是真打還是假打,你們的思維很縝密。”
程世文和安納托爾都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前者繼續說道:“敵我雙方加起來三十個多個艦隊十幾萬艘戰艦,跨越三個星係的戰鬥,卻隻戰損了不到六千艘戰艦,說明教會艦隊根本就沒有認真阻擊,他們隻不過在做樣子,難怪我們能夠在四天之內向前推進三個星係!”
“而同一時期內,滄海照日流艦隊損失了近八千艘戰艦,那邊才是在真打!”
江遠流問道:“所以你們認為教會艦隊是在誘敵深入?”
程世文點了點頭:“是的,我和安納托爾商量了一下,認為教會艦隊是在實施誘敵深入戰術,到底要把我們引誘到哪裏,暫時還清楚。”
“但有兩點必須注意:一是敵人可能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援兵,而且數量不小;二是敵人掌握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有利地形,在那個地方能以弱小兵力戰勝強大兵力。”
江遠流對這二人越發滿意,能夠根據蛛絲馬跡推測出敵軍的意圖,這不是一般的將領所能做到的,需要強大的推理能力和戰場直覺。
他問道:“聽說你們將分析的結果告訴了庫裏奧.鮑德溫將軍,而他沒有理會?”
安納托爾憤憤地接話道:“他不僅沒有理會,還把我們二人訓斥了一頓,說我們得了妄想癥。”
“他說教會艦隊的兵力已經用到了極致,銀輝十字軍經過連續大敗,消耗了大量兵力,不可能再有兵力來支援教會。”
“至於有利於教會艦隊的地形,從岡德雷星係到肯托尼亞星係,除了跳躍點可以利用,根本就沒有適合埋伏偷襲的地形。”
“就沒有想過越過鮑德溫將軍直接將你們的分析結果報告給總指揮部?”江遠流問道。
安納托爾說道:“我倒是想過,可被程世文阻止了,他說如果我們這麼做了,會遭受嚴厲的處罰,而且以後也沒法在艦隊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