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驚無險，一路莫曉萱不再多話。


    到家，與外公打了招唿，跟他確定過明天的早餐，這兩個人就先上樓。


    外公剛迴來的時候，每樣中式早點他都吃得津津有味，慢慢過了癮之後，就開始淡定下來，隨便莫曉萱或者阿姨給他安排什麼，都平靜接受。不過隻要有時間，莫曉萱還是願意把他當孩子似的寵著。


    “賀博遠。”莫曉萱心中的疑雲很多，但是又感覺沒有一點根據，本來是想與賀博遠探討一下的，但隻要自己開口，才涉及到這方麵的話題，他就要誤解，總以為自己是嫉妒。


    莫曉萱決定敞開心與他好好談談。


    “嗯？”賀博遠應聲，那眼神，莫曉萱看得出來，他還是先前的態度。


    “先洗澡吧。”這種情況下不適宜談這麼嚴肅的話題，否則一個情緒控製不好，就容易跑偏。


    所以還是先休息，也或許，順便還可以色誘，到關鍵時候，他開始意亂情迷，那時候警惕性不高，容易吐露真心。


    莫曉萱才轉身，就被賀博遠有力的大手抱住了。


    “等等，你先去，我去準備衣服。”莫曉萱轉頭，主動送他一個吻，完了就打算去拿衣服。


    可賀博遠卻像磁鐵似地占住不放，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著三兩步就跨進了浴室。


    “衣服還沒拿。”


    “沒關係。”


    兩人洗澡，莫曉萱被吃豆腐是一定的了。


    “衝得夠久了，我們出去吧！”有的人食不知髓，無論多久總是意猶未盡，這種情況下，有理智的隻能是莫曉萱，必須是莫曉萱。


    “嗯。”嘴上答應著，卻沒行動。


    莫曉萱的力氣不足以撼動他，還在天無絕人之路，電話響了，莫曉萱像翻身農奴得解放似的，幾乎要歡唿雀躍。


    “接電話。”要是不能錯過。莫曉萱提醒他。


    還算是個靠譜的人，停下正在進行的，一身水淋淋地就走了出去。


    莫曉萱真恨現在的手機還沒有後世的拍照功能，要不然把他這窘樣拍下來，以後有的是笑資。


    笑完了他，才知道自己也沒有衣服，不過好在架子上一直備有浴巾，莫曉萱拿下來慢慢地披在身上，然後開始吹頭發。


    本以為他接完電話，就會過來撩自己，不過及至莫曉萱把自己又長又厚的頭發都吹幹了，也沒見到他過來。


    有點訝異，果見他坐在地板上，身上蓋著毯子，赤裸著上身在打電話，臉色凝重。


    莫曉萱先把自己的睡衣穿上，再把睡袍披在賀博遠身上，拉著他的手，塞進睡袍的袖子裏，然後輕輕地推他，指指另一隻袖子，賀博遠會意，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裏，把手伸出來，由著莫曉萱幫自己穿上。


    接下來，莫曉萱也坐到地板上，鑽進他懷裏，伏在他的大腿上，賀博遠用閑著的手把莫曉萱摟住。


    本以為他就是與哪個手下隨便地聊著永遠也忙不完的工作，但莫曉萱聽著聽著，就知道不是這麼簡單。


    電話那頭的人是單朝陽，今晚新晉的製藥有限公司總經理。這時候是九三年，還沒有與國際接軌，叫什麼首席執行官之類的，這時候也沒有什麼總裁之說，賀博遠任曉博集團有限公司的董事長，等於說把製藥廠交給單朝陽全權負責了。


    可單朝陽語氣怎麼如此嚴肅？難不成他跟在賀博遠後麵坐了這麼多年副手，這會兒獨自挑起這個重擔，還有怯意？


    又或者他對剛相親的女士不滿，找賀博遠訴苦來了？


    莫曉萱本來故意坐到賀博遠懷裏，就是不懷好意，打算來把他撩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還沒進入正題，見到賀博遠在認真地談公事，莫曉萱就主動很聽話地不打擾他了。


    哎啊啊，都快被自己的懂事感動了。


    莫曉萱坐直了，把耳朵貼在賀博遠胸口，認真地聽他談話。


    賀博遠抓住她的手，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沉浸在他談話的內容中。


    莫曉萱也聽出來了，賀博遠這個製藥廠，雖然有好多種產品，但是主打產品，也是最值錢的產品，就是一條維生素生產線，從原材料開始進而成品出來，銷往世界各地，因為發達國家治理汙染費用過高，所以紛紛把這條生產線下馬，所以賀博遠的這個產品就開始供不應酬。


    現在國內好多企業都開始大力投資，上這條生產線，老企業都在將生產線擴容。


    所以單朝陽現在與賀博遠商量的就是擴容這件事。


    莫曉萱記得，前世這種維生素賣得很好，所以國內的生產商紛紛上馬，然後供過於求，那些企業又紛紛倒閉，規模大點的企業好不容易生存下來，但是接下來就進入至少十幾年的寒冬，後來再也沒有迴複到目前這一種暴利狀態。


    聽賀博遠和單朝陽的談話，他們也很糾結，因為明知市場蛋糕就這麼大，即使是國際市場，對這方麵的需求也不是無止境的，所以這麼多生產商都在擴建或新建這條生產線，接下來的後果很明顯，必定供過於求。


    現在這樣的規模，在全國，乃至全球，也可以算得上前三。


    假如不擴建的話，半年或者一年後，現在這樣的規模在市場上就沒有競爭力了。


    所以兩個人很糾結。


    莫曉萱不做聲，等他終於通話結束，才反伸出手，向上抱住賀博遠的雙肩：“老公，我覺得你不要跟風。”


    “嗯？”賀博遠沒想到，莫曉萱竟然會給自己提建議。


    以前除了兩人合作的加工坊，兩人都是有商有量的。但對於賀博遠的製藥廠和外貿公司，莫曉萱從來都不插嘴的。這次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了？


    “老公，我不懂你們的製藥工藝和市場，但是所有商戰的道理我想都是想通的。既然明知市場已經飽和得厲害，那何必睜著眼往水塘裏踩呢？”莫曉萱坐直了，給賀博遠分析，“接下來，半年之後，甚至幾個月之後，有些沉不住氣的商家就要開始打起商戰，大型生產線的商家肯定會主動降價，甚至會降到成本線以下，迫使小的生產商停產關門。如果真到了這時候，我建議你不要跟著趟這渾水，你可以休養生息。”


    “如何休養生息？關門停產？”賀博遠來了興趣，難得老婆給自己出謀劃策，雖然是外行，但道理聽著卻非常行得通，“你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