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與六皇子通過承華門,總算進入了皇宮之中,經過熟悉的朝房,穿過午門,眼前依舊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色。
而從古牢關迴來的二人,尤其是趙恆昭的心境卻和之前截然不同,他真正的感受過,背負邊軍勝利,保護百姓平安的責任。
金殿之外,禮官執鞭於丹墀之下,鳴鞭三響,隨後鴻臚寺官員的聲音傳了過來。
“宣黎王,宣大將軍霍平礪入朝!”
如今日頭已經高升,是一天金殿中最為明亮的時刻,一眾大臣們雖然微微低頭,但還是能夠從餘光中看到,兩個身著盔甲的人影進入大殿之中,似乎身上還殘存著日頭的光亮,讓這兩個人影顯得很是耀眼。
“兒臣拜見父皇!”
“臣霍平礪拜見陛下!”
“免禮!”啟元帝的聲音依舊威嚴,但不難聽出其中包含著喜悅之情。
“謝陛下!”
“謝父皇!”
“朕可是等著霍將軍親口將好消息告訴朕與諸位愛卿!”
“稟陛下,古牢關一眾將士浴血奮戰,在戰事僵持之時,屢次擊退外族進攻,粉碎外族陰謀,於興賀山與官兵聯手殲滅土孛默部援兵,並在關口一戰,近乎全殲傲魯部軍隊……”
“……俘獲傲魯部首領及其親眷……誅殺……”
永安侯的聲音在金殿之中響起,中氣十足還帶著一絲勇猛肅殺之氣。和之前在朝堂上近乎一言不發的樣子完全不同。讓大臣們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屬於當年那個霍將軍的風采。
“臣與黎王殿下以及所有在古牢關拚殺的將士們,沒有辜負陛下的信任與期待!”
“好!”啟元帝情緒變得高昂:
“霍將軍還是當年那個所向披靡的將軍,將士們也都是我們大孟英勇無畏的好兒郎!”
陛下這般高興,他們做臣子的也理應跟著高興,但此時啟元帝話音落下,官員們並沒有馬上接話,陛下還沒有誇完,畢竟大殿中的六皇子還沒有被提及,怎麼著也會誇上一句吧。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一看陛下對於六皇子的態度如何。
就如官員們所想的那樣,啟元帝的目光此刻已經轉向了立在殿中的趙恆昭。
“黎王這次做的也很好,有膽識有勇氣,不僅盡了督軍之責,還斬殺了索格昂的三個兒子,為太子報仇,了卻了朕的一樁心事!朕深感欣慰!”
“以後當再接再厲,為朕分憂!”
“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大臣們的目光不自覺的瞥向趙恆昭的方向,這位平日裏在諸位皇子中並不起眼的嫡子,終於分到了陛下的一些關注。
在消息傳迴朝堂之前,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平日沉默少言,從不出頭表現的六皇子會親手為太子報仇。
而如今,這位好像還是和之前一樣,看不出什麼變化來,但他們卻知道不能再用以往的眼光與見識去看待這位六皇子了。
就讓他們來看看,這位是會顯露鋒芒,還是會再次沉寂下去。
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醞釀許久的美言讚語先說出來才行。大殿中的氣氛,隨著一兩個帶頭的大臣開口,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家都是早有準備,還誇出了比試的氣氛來,即便是誇,自己也要做誇得最出彩的那個。龍椅上的啟元帝聽到大臣們的話是聖心歡暢,還發出了兩聲爽朗的笑聲。
“霍將軍能帶著諸位將士,覆滅傲魯部,解除古牢關的危機與外族對林江的威脅。理應重賞!”啟元帝的聲音再次響起,大臣們也隨之安靜了下來。到了他們最羨慕的時刻。
鴻臚寺官員上前高聲唱道:
“諸位將士舍生忘死,護大孟河山,其功當賞,將軍霍平礪率軍英勇殺敵,初授榮祿大夫,賞黃金五百兩,白金三百兩,賜寶刀一,駿馬一,織金二十表裏,雜色文綺十匹,絹十匹……”
大臣們聽著賞賜的內容,心裏的羨慕之情已經在臉上有所表露,上到這位永安侯霍將軍下到普通的士卒,這樣一連串的賞賜不可謂不豐厚。
官員們雖然羨慕,但也知道這是永安侯和將士們應得的。
古牢關的戰事以傲魯部的覆滅終結,不僅僅是大勝這麼簡單,北部邊地的外族之前還蠢蠢欲動試圖找到可乘之機,但如今都已經消停了下來。陘陵關邊軍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這些轉變都是古牢關的勝利所帶來的。
“黎王督軍有功,英勇斬殺外族賊寇,為朕分憂,現賞黃金三百兩,白金二百兩,紵絲羅十表裏,絹十匹,錦十匹,玉帶一條……”
皇子得賞,並不算太少見,因公得賞的卻是不多,除了陛下看中的四皇子,之前因為辦差偶爾得賞,其他皇子還真是沒有這個待遇。
而皇上給六皇子的賞賜聽起來比四皇子的還要豐厚一些,排在皇子因公得賞的第一位。但實際上以六皇子在古牢關的功績來說,是中規中矩。看來六皇子雖然得了陛下的關注,但還要繼續努力啊!
“覆滅外族於我大孟乃喜事,賜宴於武和殿,用樂!”
“謝陛下恩典!”
對於賜宴,一眾官員倒是並不意外。不過該羨慕還是要羨慕的,畢竟永安侯霍平礪今天可是風光無限!
這永安侯府在沉寂多年以後,又一次憑借戰功獲得了賞賜,不像某些人,隻能憑借著宮中的妃子往上爬。在羨慕的同時,官員們還不忘了在心裏拉踩一下看不上眼的人。
“陛下!”今天最為風光的永安侯,此時又開了口。
把一眾正在拉踩的大臣心神又拉了迴來。
“哦?霍卿有話但說無妨!”啟元帝今天心情很好,所有大臣都十分的確定,這種說話的語氣,他們可是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陛下,古牢關之所以能夠大勝,甚至覆滅傲魯部,林江巡撫與肇原知府提供了極大的助力,功不可沒,肇原府百姓也為將士們平添了鬥誌。”
在永安侯話音落下之後,六皇子趙恆昭也隨聲附和道:“父皇,請恕兒臣鬥膽,這功勞有林江與肇原府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