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這邊,正在給兒子講著關於浮力最淺顯的知識,畢竟複雜的兒子聽不懂也就算了,他也講不出來。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了耳邊。
“大人!”
王茂平抬頭一看,竟然是之前手下的知縣康照文,這位也投了拜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在河德怎麼樣?”王茂平朝他擺了擺手,康照文三年前成了眙州知州,作為一州的主官,自然是要迴京述職的。
“迴大人,下官在河德一切都好,勞大人掛心了!”
雖然是由知縣變成了直隸州的知州,但康照文可是在王茂平的手下待了三年,學著王茂平的樣子也算是把眙州治理的井井有條。對於那裏的百姓來說,三年的時間,已經讓他們把康照文當成了青天大老爺。
“哦?詳細說說?”王茂平還是很好奇河德的情況的,而且也想看看這三年對方的知州當的究竟怎麼樣。
對於他的話,康照文則是樂意至極,要知道王大人一句點撥的話語,就足夠讓自己受益匪淺。如今能夠在這裏遇到大人,讓他不禁感慨自己的好運氣。
一旁的王瑞崢小家夥,看父親終於放過了自己,總算收起了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
“你這三年做的真是不錯!”
聽完康照文的講述,王茂平很是欣慰。這位知州當得在他看來已經是相當合格了,而且還挺能卷,不僅自己卷,還帶動了下麵的知縣。
“全是因為有大人,才有了下官的今天。”
王茂平擺了擺手:“這話以後休要再說,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你自己,不是本官,難道本官替你做了這個知州不成?”
“是!”果然是大人能說出的話。
“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
王茂平對於康照文還是十分欣賞的,尤其聽了剛才的一番講述,欣賞之情又增加了幾分。雖然他沒有什麼人脈,但還是願意幫助對方出謀劃策的。
“麻煩倒是沒有遇到,隻是之前——”
“怎麼了,但說無妨。”
“之前倒是遇到了一個案子。”
“案子?”
“嗯,書院的一個學生向書院告假返迴家中去賀祖父的壽辰,結果人的屍體,出現在了州城的郊外十裏處。案子抓不到兇手,那戶人家自然也放不下心中這個結,時常到州衙詢問。”
這算是康照文為官這幾年中碰到的最棘手的案子。案情簡單,但卻抓不到兇手,也成了他的一個心結。再加上那戶人家在州城也算是有頭有臉,孩子死的不明不白,自然也不甘心放棄。
王茂平沒有想到竟然是案子,這他可幫不上什麼忙,要是聽一番敘述就能夠找到兇手的話,估計隻有話本或者肇原府百姓口中的他能夠做到。但既然是自己開啟的話題,也不能馬上結束,於是也隻能繼續問了下去。
“你是怎麼看的?”
“應該就是劫財殺人,但因為發生在郊外,也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找不到兇手。”迴答完之後,康照文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王茂平有些無語,你在期待什麼,不會真的在期待,我替你找到兇手吧。
“案發的那處以前有沒有發生過劫財殺人的案子,被害之人身上有沒有掙紮的痕跡,是不是突然遭受的襲擊,有沒有試圖反抗過……”
一連串問題問下來,康照文明顯有些發懵,整理思緒準備從第一個問題開始迴答。
王茂平的問題卻緊接而至:“如果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是劫財害命的話,那麼有沒有可能是仇殺或者情殺,故意偽裝成劫殺呢?”
“可死者平日裏都生活在書院,最有可能結仇的是書院學生,但誰也不可能大費周章的跑這麼遠來尋仇吧。”這次的問題相對較少,康照文總算是找到時機開了口。
“或許是因為書院動手,會增加被懷疑的可能也說不定呢?”
“這——”康照文覺得無話可說。在沒有多少線索的情況下,也無法否認這種可能。
“當然,這也隻是我隨口一說而已,但既然從劫財殺人出發,找不到兇手的話,那想要破案,不妨換一換其他的角度。”
“城郊十裏處,距離州城並不遠,白天的話劫匪想來不敢冒那麼大的風險。”
“死者是在晚上被殺的。”康照文連忙補充了一句。
“那為什麼死者沒有在州城附近的鄉鎮或者村子投宿一晚呢?”
“啊?”對於這種意外的問題,康照文顯然是措手不及。這問題,他沒有辦法替死者迴答啊。
“如果是我迴家的話,除非是遇到特別緊急的事情,必須得在城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進入城中,否則不至於為這二三十裏的腳程趕夜路,尤其是熟悉的迴家路。”
“這——”
大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是啊,附近有可以投宿的村子,為什麼要趕夜路呢,畢竟距離死者祖父的生辰還有幾天的時間,沒必要如此著急才對。
王茂平拍了拍康照文的肩膀,案子的事情他幫不上什麼忙,隻是覺得不能簡單的認定為劫財殺人。而這池子再泡下去,就把他泡浮囊了。
“那被害的學生是哪個書院的?”
王茂平準備開始搓澡之前,還不忘好奇的問一句。之前七大書院的風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如今林立的書院都是官辦書院。
“鬆正書院,大人您應該聽說過,這位死者在書院之中頗得山長賞識,據說想要在下次會試中蟾宮折桂呢。”
“鬆正書院自然是聽說過的。”
聽到這個名字,王茂平還覺得有些懷念,畢竟當年他們兩個書院的學子也是比試過的。隻是天奉書院已經不在,而鬆正書院的名頭卻是越來越響,還真有一種時過境遷之感。
看大人臉上有些落寞之色,康照文很有眼色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位小貴賓也要搓澡?”
搓澡的師傅還是第一次給這麼小的孩子搓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您放心,我吃勁兒的。”王瑞崢雖然之前沒有來過浴華樓,但並不是第一次感受搓澡。
盡管小家夥是這麼說的,但師傅也隻敢象征性的來上一套搓澡的流程。使得小家夥產生了搓澡師傅還沒有他爹手勁兒大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