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在桑拿房外，看到了排行榜清風客的位置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從第一落到了第二，看來京城果然是臥虎藏龍的地方。怪不得之前白景這個小夥子都沒有怎麼泡澡，就直奔桑拿房而去呢。
在圍觀人群最多的桑拿房前停了下來，王茂平打開門，果然看到小夥子的身影，臉已經通紅，但仍舊在堅持著，看起來誓要拿迴第一的位置。
無奈的搖了搖頭，王茂平並沒有進去湊熱鬧，而是抱著兒子與康照文直接進入了二樓。
小家夥雖然懶，但也是一個吃貨，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可以隨便挑選的吃食，身體裏爆發前所未有的活力，恨不得將所有食物都嚐個遍，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加上整個人還沒有擺放菜品的桌子高，因此選擇權受到了王茂平極大地控製。
可即便如此，還是挑選了兩大盤子，看著臉還沒有盤子大的小家夥，康照文對王大人家的公子有了新的認知。
“大人，您吃的這麼少？”與王瑞崢不同，王茂平麵前盤子中的食物不多。
“他吃不了那麼多！”
小家夥剩下的東西可不都得他來解決嗎。兒子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美食，所以王茂平也就沒有限製他依食量而行，但也看不得食物的浪費。
而他隨口的一句話，讓康照文在汗顏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敬佩。
“大人真的是克儉於家！”
“哪裏，隻是幼時家貧，所以見不得食物的浪費。”他並不覺得自己節儉，隻是不喜歡浪費而已。
鄰桌有兩個客人坐了下來，王茂平習慣性的開啟了八卦模式，兩人盤子中的食物量不大，樣式也不多，能看的出來，家境優渥。
年紀不大，高個子的男子先坐在了椅子上，另一個個頭相對矮一些的才緩緩坐下。說明高個子的年輕人，在兩人的關係中地位更高一些。
在一眼瞟過之後，耳朵也支了起來，作為一個愛好八卦的人，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又怎麼能吃到瓜呢。
“席兄，你可知如今京城書鋪最受歡迎的書籍有哪些？”矮個子的男子率先開啟了話題。
“我平日都待在書院之中，倒是真不曾知曉。”
王茂平吃飯的動作變慢了一些，這話題他也挺感興趣的，畢竟他也是愛書之人啊！
“這最受歡迎的還要數戰茅詩集！”
“咳！”
雖然被突然點名，但這聲咳嗽卻不是王茂平發出來的，而是坐在對麵的康照文，戰茅這兩個字，明顯對這位殺傷力更大一些，尤其是看到大人嘴角還扯出一抹笑容之後。皮笑肉不笑真的好可怕啊！
“竟然真的有人會相信？”姓席的年輕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種態度王茂平還是很欣賞的，對嘛，怎麼可以人雲亦雲，應該有理性的判斷才是。
“席兄說的對，但是嘛，寫寫詩，或者買兩冊詩集湊湊熱鬧，就當討個好彩頭了！”
討貢院茅廁這種彩頭，放到之前估計也是聞所未聞。王茂平在心裏腹誹的同時，又向著康照文飛過去了一個眼刀。要不是你一時嘴欠的話，也不會有這種彩頭問世。
“而且，席兄你不知道，現在參加會試，有些人願意分到呢！”
“這是為何？”
“為了沾到戰茅的喜氣，和他一樣榜上有名唄。如今貢院中最不被待見的號舍已經變成了戰茅舍隔壁的那間了！”
王茂平感覺頭有點兒暈，咋的，臭號還以戰茅命名了？好討厭那些冒昧的學子啊！好討厭當年貢院在他隔壁，如今在戰茅隔壁的人啊！
此時的康照文壓根不敢抬頭，埋頭吃著盤子中的食物，看著他盤中剩的不多的吃食，王瑞崢還大方的送給了他一些。讓康照文不得不感慨，王大人家的公子，真是一個貼心的孩子。
而王茂平吃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顯然也有些鬧心，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不想聽，還是趕緊吃完閃人吧。他們一桌兩大一小是各懷心思埋頭幹飯，隔壁桌的談話，卻還在繼續。
就聽那個矮個子的男子又繼續說道：“但席兄這般才華橫溢，學富五車，還在名揚大孟的鬆正書院讀書，下次會試必能蟾宮折桂，自然不用理會這樣的彩頭。”
聽到鬆正書院這幾個字，埋頭吃飯的王茂平和康照文二人都抬起頭來，相互對視了一眼，事情還挺巧。
“能參加會試的士子們，無一不是才學過人，哪裏又有絕對的事情呢。”姓席的年輕人雖然嘴上帶著謙虛，但神情卻是頗為的自信。
“席兄過謙了，那些士子在你的麵前，也隻能算是拱月之星而已。即便是那個得山長看中的魏淮江想要趕上你也是做夢啊！”
“他的確是趕不上我了，畢竟已經成為了死人。”
“死，死人？”原本還在奉承的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聲音提高了一些。隨後向著四周望了望，發現沒有引人注意，才小聲的問道：“席兄，那個魏淮江是怎麼死的？”
“嗬，聽說是被劫道的匪徒給殺了！”
“嘖嘖，之前那魏淮江不是還想與席兄你比試一番呢嗎？”
“答應了比試，卻早早的就不見了蹤影，我之前還有些納悶，後來才聽說他迴家裏祝壽，誰知命不太好，碰到劫匪了！”
“原來如此，那個魏淮江的命確實是不太好！想來是因為害怕敗在席兄的手中，臨陣退縮，才早早的借著由頭避了出去。”男子繼續奉承道。
就在王茂平和康照文聚精會神聽著的時候，兩人的對話已經結束，人也起身離開，盤子中的食物，盡管拿的不多，但卻剩了大半，想來是不在意因為剩菜所損失的那點銀錢。
“唉！”
王茂平看向歎氣的兒子，難道是把自己吃鬱悶了不成？
“爹爹，我吃不下了！”
“所以呢？”
“崢兒想請爹爹幫忙。”
“還有呢？”
“崢兒下次會量力而行，不會再拿這麼多菜了！”
王茂平滿意的點了點頭，兒子還用了一個成語，也算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