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裴禮搖搖頭,“你的殺戮規則方才初步掌握,還遠不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你有辦法?”
薑曉美眸漸漸有了色彩,心中湧上一抹希冀。
盡管她現在比以前強了數倍不止,但心態的變化讓她非常不適應。
她在剛出關之時,就聽說到裴禮在明州的遭遇,她起初一直以為這種心態是關心則亂。
可隨著這些天在天水閣靜下心來,她終於確定,隨著領悟了殺戮規則,她自身心態也跟著出了問題。
她自然是想將武道之路走到極致,但絕不想淪為一個隻知殺戮的惡魔。
相對而言,她還是很喜歡以前的她。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道門與佛門都有不少修身養性的法門。”
裴禮開口道:“若是你能潛修一段時間,想來會有十分顯著的效果。”
薑曉狐疑道:“這麼簡單?”
“本就不是什麼大麻煩。”
裴禮不禁一笑,解釋道:“你隻是從青帝那裏感悟出了規則之力,嚴格而言,並不是青帝的傳承者。”
“青帝的成名絕技,名曰《大剝離術》,殺戮規則是基於《大剝離術》感悟出來的。”
聞言。
薑曉立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青帝之所以那般狠厲,是《大剝離術》的緣故,而非殺戮規則?”
“《大剝離術》是主要原因。”
裴禮點點頭,“規則乃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從誕生便至真至純。”
“那為何殺戮規則會影響我的心態?”薑曉蹙眉。
“你無法掌控規則,規則就會掌控你。”
裴禮略微轉頭,灰白色的眸子望著她,“你的心,亂了。
說罷,裴禮還補充一句,“就像剛才。”
“剛才?什麼剛才?你不要亂講!!”
薑曉昂起頭,給了裴禮一個警告的眼神,但其俏臉,卻莫名有些發燙。
裴禮輕笑一聲,並不點破。
薑曉暗自鬆了口氣。
半晌。
“誒。”
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裴禮的手臂,故作隨意道:“你有沒有修身養性類的法門?”
裴禮大為詫異,“你曾在武當山住了近一年,難道沒有學過這類的法門?”
薑曉撇撇嘴,“練著也沒什麼意思,就呆呆地坐在那,誰會對那種法門感興趣?”
“……”
裴禮無言以對,但好歹能夠確認,薑曉還是那個薑曉,沒變。
“我知曉一種《靜心咒》,想來與現在的你正合適。”
裴禮補充道:“或者你可以去一趟白玉京,想來道首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就《靜心咒》好了,什麼時候教我?”
“等拍賣會結束吧。”
裴禮說道:“盡量別拖,拖的越久越不好弄。”
“行。”
薑曉點點頭,心中積壓的陰霾終於煙煙雲散,能大大的鬆一口氣。
她這才有心思關注下方的激烈的競拍現場,發現競價已經來到了恐怖的八十萬兩。
“咦。”
薑曉忽的注意到,窗臺上居然放著一隻小香爐。
這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香爐不僅有手有腳,手裏居然還拿著小半串的糖葫蘆。
薑曉來了興趣,伸手直接將糖葫蘆奪了過來。
君子翹著二郎腿坐在窗臺上,正一邊饒有興致地望著下方的激烈競價,一邊美滋滋的吃著糖葫蘆,心中更好一番感歎,隻覺得生活樂無邊。
它正要咬下一顆糖葫蘆,可手伸過來卻咬了個空。
它愣了愣,低頭一看,發現手裏的糖葫蘆已經不翼而飛,就連串都不見了。
它左右看了看,還張腿看了看襠下,最後一轉頭,就見到一個近在眼前的光潤玉顏。
“咿呀!”
“將糖葫蘆還給我!”
君子跳了起來,站在了窗臺之上,雙手叉腰,一副奶兇奶兇的模樣。
“還會說話?!”
薑曉愈發詫異,伸手就要抓住君子好好把玩一番。
君子仗著有裴禮在身邊,絲毫不帶怕的,跳起來就要去抓薑曉另一隻手裏的糖葫蘆。
“啪!”
薑曉隨意揮了揮手,君子被一巴掌拍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包廂牆壁上。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包廂內的眾人一跳。
一直躲在裴禮另一側的葉瑄嚇得愈發不敢動了,不過心裏對君子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平日裏,君子看見稍微長的兇一點的大漢都要嚇得躲起來,這會兒見到這真正殺人毫不手軟的姑奶奶,居然還主動發起進攻。
該說不說,如此勇猛的君子,真是難得一見啊。
裴禮望了過來,不解道:“你打它做什麼?”
薑曉不曾迴應,反而是頗有興趣的問道:“這香爐是你的嗎?從哪弄來的?”
“湊巧遇上的。”
裴禮解釋一聲,走近前來,將君子從牆壁裏扣了出來。
香爐扣下來了,香爐蓋還嵌在了牆壁裏,裴禮再度將蓋子扣出來,重新蓋在了君子頭上。
“咿呀!咿呀!”
君子站在裴禮掌心,咿呀咿呀個不停,情緒相當激動,盡管不曾說話,但顯然是在告狀。
裴禮一迴頭,這才發現,君子的糖葫蘆還在薑曉手上。
“君子沒什麼壞心思,你欺負它做什麼?”
裴禮無奈歎息一聲,將糖葫蘆還給了君子。
君子倒是好哄,拿迴糖葫蘆就不再計較了,昂著頭很是得意的看了薑曉一眼,就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君子不再是坐在窗臺上,而是坐在了裴禮肩頭。
“名字叫君子是吧?”
薑曉嘀咕一聲,想也不用想,如此正兒八經的名字,肯定是裴禮取。
她湊了過來,“這小家夥還挺有趣的,借我玩玩,玩完還你。”
裴禮提醒一聲,“你直接問君子就行了。”
薑曉立刻望了過來,隻是,君子很是傲嬌的轉過頭,一副我還沒消氣的模樣。
薑曉看了看君子,又看了看後者手裏的糖葫蘆,旋即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