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確定麼？”


    “已經確鑿無疑，薑鑲已經被叛徒出賣，全家身死族滅。目前整個山西境內的義軍勢力大弱，清廷隻是留下了宗室滿達海率領真滿大軍三千人在太原作為機動力量，調任原沂州總兵佟養量為山西巡撫，全力負責征剿山西境內的義軍，以及安撫當地剩餘的百姓。”


    代號“孤影”的吳家喜已經迴到了登萊，升級為情報局的三號人物，張鹿安留在身邊作為情報顧問，向張鹿安介紹了山西方麵的局勢。


    “佟養量不是武將嗎？清廷為何會讓他出任山西巡撫？這個跨度和升官速度也太大太快了一點。”


    “大帥，佟養量是清國貴族當中少有的能文能武的官員，聽說他上任伊始就連續平定了多路義軍，因為清軍的殺戮實在太嚴重，導致山西殘餘的百姓對清軍特別痛恨。


    佟養量別出心裁地祭出了宗教，親自帶人擴充雲岡石窟，想用宗教來麻醉老百姓，聽說已經取得了一定效果。”


    “那他還真是個人才。目前清軍的主力在什麼地方？”


    “大帥，清軍統帥阿濟格已經返迴了北京城，清廷沒有後顧之憂，便要求譚泰率軍對我遼西發動了進攻；


    清宗室大將尼堪則是率領滿蒙漢旗大軍兩萬人，進駐了保定府和河間府，作為清國的機動兵力；


    清宗室大將博洛統帥的旗軍五千人外加綠營三萬人，已經到達懷慶府休整；


    清國郡王瓦克達率部在長城一線防備草原；


    親王祜塞率領數萬滿蒙漢和綠營大軍，已經到達彰德府休整中；


    清國東昌府梅勒章京賴惱已經到達了濟南府北城的禹城，其部至少有三萬綠營精兵，對於咱們來說，絕非好事。


    總體上來說，清軍最先派上前線的還是綠營大軍，其他的較大的清軍勢力還有臨清總兵宜永貴，保定總兵魯國男（注：魯國男原為薑鑲副將，拒絕了薑鑲的拉攏，深得清廷好評，實際的軍職應該是真順廣大總兵，駐地為真定、順德、廣平和大名四府）、河南總兵高第和河北總兵孔希貴（注：此時的河北意思為懷慶府、彰德府和衛輝府，即河南省在黃河北岸的三府），這四人名下的總兵裏至少在三萬人以上；


    其他的中小營頭基本都是一直活躍在山東戰場的，如張汝行、張立位、白廣恩、萬安邦、張韜和佟翼聖等將。”


    “也就是說清軍在魯西和河南至少已經集中了數十萬大軍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咱們沒有機會，尤其是滿清的數萬旗人大軍都在山西長期征戰長達七個多月，鐵定疲累交加，目前大多處於休整狀態，按照清軍的一般規矩來看，等他們補充人員缺額和物資，整訓休整好以後，至少也得需要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而這個時間以內，就是我們的機會。”


    “機會？這個說法很重要，立刻通知王征、閻爾梅、王公弼和朱國柱前來參加會議。”


    張鹿安等到王征幾人全部到齊後，把情報部門的意見簡單地說了一下，麵對著這個突然而來的變化，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畢竟這次西征一開始打出的口號就是“援晉抗清”，如今“晉軍”的統帥薑鑲已死，“晉軍”已經不在，那麼還有前往援助的意義嗎？


    盡管內心不太情願，但是首先開口的王公弼還是建議大軍帶著現有地方的軍民和物資，向後方撤迴。


    閻爾梅因為想著之前的榆園軍夥伴，主張繼續西進運河一帶，攻略運河一線城鎮，借機擴大影響，獲取了大量的人員和物資，並且趁機支援榆園軍抗戰。


    剛剛投降張鹿安的朱國柱，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他認為清廷在山東的統治還是非常薄弱的，最大的問題也還是在於一定要兵貴神速，防止清軍的主力休整好以後，給明軍帶來巨大的損失。並且主張聯合一直身在魯中和魯南一帶活動的李宏義部，最起碼使得他不能與自己為敵。


    隻是包括張鹿安在內，對於李宏義都是憎恨無比，更何況該如何向王馳交代？


    這個時候王征站了出來，強調了聯絡李宏義所部的意義，李宏義所部從清軍中叛逃出來，本身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如果張鹿安能夠放下怨恨，暫時與之交善，到時候李宏義所部占據的地方，就會成為清軍與登萊蓼軍之間的緩衝區。


    為了從大局出發，王征親自出麵說服王馳，之後派遣能言善辯的郭小武出使李宏義所部。


    而占據蒙陰和費縣一帶的李宏義，對於郭小武的來訪表達了強烈的歡迎之意，原本就對張鹿安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心生恐懼的他，不住地誇讚蓼國公張鹿安的心胸寬廣，表示願意跟隨蓼國公的腳步進行北伐，收複故都。


    郭小武按照王征的意思，委婉地否決了李宏義的說法，對李宏義是大加讚賞，稱讚李宏義有“異於常人之相”，蓼軍願將他引為盟友不願意為敵人。


    李宏義自然對這種說法是求之不得，跟郭小武口頭約定，由張鹿安率領的蓼軍從大硯山-穆棱關以北向西進軍，而李宏義則是率領所部人馬收複沂州和兗州等地，並向南直隸方向進軍。


    商議既定，郭小武帶著李宏義贈送的禮物，返迴青州城，向張鹿安和王征報告了具體情況，張鹿安無奈之下隻能默認。


    在之後的半個月內，蓼軍在張鹿安的率領下，開始在北線毫無顧忌地向清軍的重要據點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十月初七


    大明蓼軍西征部隊的前鋒大將索忠信率領本部第十六步兵協並張德昌和馮大棟兩部五千人，攻下了濟南府的東麵重鎮章丘。


    明軍隨即以仇有亮的第十一協加上孟大勇和郭爾標的兩個步兵營襲取了重鎮萊蕪城，陣斬了清軍大將張韜以下數千人。


    攻下萊蕪後，張鹿安非常開心，命令王公弼親自組織鄉勇和萊蕪當地原本的鐵礦礦工一起，大肆地開采萊蕪鐵礦的同時，將大量的半成品運往芝罘島工業區，建立芝罘島鋼鐵廠，對萊蕪運來的鐵礦石進行冶煉。


    張鹿安命令留下部將郭爾標所部駐守，仇有亮和孟大勇隨即繼續西進兵臨泰安州城下。


    清軍泰安守將佟翼聖本就明軍降將出身，所部嫡係人馬不足千人，配屬的綠營兵又根本不和他一條心，也是懼怕於明軍所造出來的巨大的聲勢，清軍士氣極度低下。


    清將佟翼聖是獨木難支，實際上很難守住泰安州城。


    但是泰安州是濟南府和兗州府之間溝通的必經要道，不容有失，山東巡撫方大猷給佟翼聖發來了措辭嚴厲的軍令，嚴命佟翼聖據守泰安城。


    十月初十


    明軍前鋒索忠信部已經肅清了清國濟南府東麵的外圍據點，開始兵臨濟南府城下，清山東巡撫方大猷急忙傳檄暫時駐軍禹城的東昌府梅勒章京賴惱率主力南下濟南府，卻被清將賴惱所拒絕。


    賴惱按照多爾袞的意思，以主力繼續守住濟南府的北麵門戶，隻是派遣暫時劃入麾下的陝西籍將領萬安邦，分綠營兵六千進入濟南府城協守。


    清山東巡撫方大猷因而放心許多，命令城內悍將張立位率領精兵兩千南下泰安州進行支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