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將張立位出自原大明督師洪承疇所訓練的“秦兵”係統，毫無任何背景可言，卻有著陝西一地的將領所共有的特征：


    堅韌、果決。


    他在不到五年的時間裏，竟然奇跡般地從小兵升到參將。


    在他投降清廷後，一路又憑借著紮實的軍功，晉升為開州副將一職，在登萊戰場上曾經多次擊敗明軍，也被明軍主力多次打敗，與眾多的清軍將領在登萊斃命相比，張立位的確屬於那種苦戰之後僅剩不多的碩果之一。


    而正是有了張立位率領的兩千名“秦兵”精銳的加入，清國泰安州城的守將佟翼聖開始變得信心十足，下令從裏麵堵死了四門城門，決定要與泰安城共存亡。


    十月十二日


    明軍孟大勇部進攻泰安城，經過一日激戰後，敗北；


    次日，仇有亮所部趕到，以部將駱賓領軍攀爬雲梯攻城，還是被張立位和佟翼聖所擊敗。


    而得到南路偏師不順的消息後，張鹿安以萊州鎮總兵於七為統帥，指揮各部三麵包圍了濟南府城，並且立即發動了猛攻。


    隻是因為清將賴惱率領的精銳清軍就在附近，張鹿安不敢讓主力人馬輕舉妄動，命令張應舉率領膠州鎮留守濟南城西紮下大營，防備北麵禹城的清軍。


    為了給予南線的明軍以支援，張鹿安僅僅抽調了張宿、蔡慶國、孟大河三營和炮兵第二協，在掃蕩了濟南府西南麵的堡壘之後，渡過了沙河，攻下了魯西重鎮長清城，以蔡慶國所部守衛長清城，張鹿安率領剩餘的數千明軍繼續南下。


    不料明軍卻在隔馬山和方山一帶，被清將白廣恩（注1）率兵給堵住。


    由於張鹿安率領的士兵數量並不多，加上山路狹窄，被白廣恩派兵控製了製高點，雖然經過一番慘烈的廝殺，但是明軍依然無法前進。


    白廣恩為明將時，殺起入寇的清兵來，從古北口到慕田峪，一路斬殺了數百名滿洲精銳將士，那是絕對不遺餘力的；


    等到大明大勢已去，他投降了大順，為大順平定了陝西大部；


    等到大順大勢已去，他投降了大清，為大清掃平了山陝群雄。


    可以說白廣恩毫無“忠心”可言，隻是無論是明、順、清，三方沒有任何人會否定白廣恩的“勇”，但同樣也是因為“勇冠三軍”，令白廣恩非常自負。


    這樣的白廣恩，被清廷認為是“驕悍難製”，始終不肯予以重用，隻是讓他率領本部一千五百人駐防濟南西部的長清。


    在明軍進攻長清城時，白廣恩實際上奉了清廷山東巡撫方大猷的命令，為張立位所部掩護後路和押運糧草的任務，所以明軍才在城中失去主將的情況下奪取了長清城。


    問題是張鹿安原本打算大軍南下後，與南麵的仇有亮所部合擊泰安州的，這下被白廣恩給堵住動彈不得，嚴重影響了張鹿安的進軍計劃。


    此時的明軍已經三麵同時開戰，如果不能夠快速結束隔馬山的戰鬥，就會嚴重影響後續的進軍計劃。


    正當張鹿安準備派人通知張應舉派部分人馬支援的時候，幕僚閻爾梅主動站出來，表示願意從長清走小路，前往東平一帶聯絡榆園軍助戰，讓榆園軍從後方襲擊肥城和隔馬山。


    張鹿安無奈之下隻得同意了。


    十月二十日


    負有使命的閻爾梅聯係上了榆園軍的“大腦”、同時也是自己的好友葉廷秀，葉廷秀知消息後，立刻通知了榆園軍的各路人馬快速地行動起來。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有了張鹿安的蓼軍和葉廷秀的雙重影響下，榆園軍將領範次吾率領所部人馬數萬人自範縣而來，義軍首領黃鎮山率領兩萬人馬自鄆城而來，梁敏率領一萬餘人自泗水而來，張七（注：本名張有中）和任七（注：本名任複性）率領數萬人馬分別自巨野和嘉祥而來。


    大量的榆園軍在葉廷秀和閻爾梅的指揮下，以完全的人海戰術，從南麵緩坡尋機攻入，很快占據了肥城，再席卷了隔馬山和方山一帶。


    原本就兵力單薄的清將白廣恩再也迴天乏術，在與明軍和榆園軍的戰鬥中，死於亂軍之中。


    張鹿安在榆園軍的接應下，得以率領蓼軍部分主力衝出隔馬山隘口，並且隨即來到了泰安城下，包圍泰安城。


    張鹿安以盛長功率領的炮兵第二協，對泰安城進行狂轟濫炸，很快便摧毀了防守清軍的信心，明軍在榆園軍豐富的人力支持下，在付出了數千人的傷亡後，攻破了泰安城。


    泰安城內的清軍士兵不願意投降，他們在清軍悍將張立位和佟翼聖的率領下，選擇了負隅頑抗。


    明軍的時間緊迫，張鹿安被迫下令炮兵，對清軍陣地進行無差別的轟擊，再以步兵快速跟進廝殺。


    經過一番慘烈無比的戰鬥，城內的清將張立位和佟翼聖先後在混戰中陣亡。


    至此，濟南府的南路徹底為明軍所占據。


    按照清廷的估計，明軍將會被吸引在濟南府城下，隻要兩個月後，各路清軍雲集之下，將會給明軍來一個大包圍加以圍殲。


    令清廷始料不及的是，明軍統帥張鹿安在攻下泰安州後，完全想明白清軍還是存在巨大的優勢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下令停止了對濟南府的進攻，以守衛長清城的蔡慶國為將，率領張七、任七和梁敏等部榆林軍，留在濟南府城下執行封鎖清軍的任務，張鹿安則是直接率領明軍主力南下兗州。


    明軍一路連續攻破防備較為空虛的東平州、墳上縣，兵臨運河重鎮濟寧州。


    濟寧州知州朱光率領鄉官孫胤泰和魏立芳等率領當地百姓發動起義，打開了濟寧州城門歡迎明軍入城。


    明軍在占領濟寧州城後，主力人馬在榆林軍將領範次吾和黃鎮山的帶領下，進入了魯西一帶，逼近了黃河北岸。


    清軍控製下的河南腹地和南直隸北部一帶的地方軍民，頓時陷入風聲鶴唳的境地，有錢有勢的地主惡紳開始舉家南遷。


    而更多的心懷大明的基層百姓，則是對明軍的到來翹首以盼。


    注1：也有一說是白廣恩在順治五年病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