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法的上方,邢道天的咆哮聲與冰層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活祭啟動!
第三座石臺,就用你這雜毛鬼的魂!”他惡狠狠地將黑葫蘆對準(zhǔn)陣法入口,眼中滿是猙獰。
然而,就在這時,楚一凡猛地轉(zhuǎn)身,刀身上那絢爛的七色光暈,首次與祖巫骨契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
“來啊!”楚一凡的怒吼仿佛要將整個魔雲(yún)澗震塌,冰層在這聲怒吼下紛紛碎裂。
破命刀斬出的瞬間,天玄極火與祖巫煞氣同時爆發(fā),在幽冥裂縫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圖案。
楚一凡眼神堅定,大聲喊道:“我的刀,偏要在這因果的旋渦中,斬出第三條路!”
隨著這一刀斬出,陣法瞬間崩塌,楚一凡與鬼九不受控製地墜入裂縫深處。
邢道天的域也被這股強大的餘波震得粉碎,他驚恐地看著冰層下緩緩浮現(xiàn)出的楚門戰(zhàn)紋,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而在裂縫底部,楚一凡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鑽進(jìn)了他的神海。那是毛球熟悉的唿喚,帶著夢空間特有的溫暖與親切。
他下意識地低頭,隻見掌心的天玄極火,不知何時竟已與祖巫骨契完美融合,形成了一枚刻著“玄”字的火印。
楚一凡心中一動,這個玄字泛著幽蘭光焰,跟自己的三代天玄極火相比,其中的無數(shù)玄奧符文不知道複雜了多少倍。。
“鬼九,”楚一凡輕輕擦去鬼九臉上的紫血,目光堅定地望向裂縫深處那隱隱閃爍的微光,“還記得我在鴻蒙塔說的第二式嗎?”
鬼九看著楚一凡眼中那堅定不移的光芒,思緒瞬間迴到了上一世。那時,楚無霄在隕落前,眼中同樣燃燒著這樣的光芒。
他清楚地記得,楚無霄當(dāng)時說:“我的刀,要劈開的不是空間,而是所有試圖定義我的命運。”
彌留之際,楚無霄眼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至今仍讓鬼九記憶猶新。他恨師尊周天倫的狠辣,恨師尊的無情滅殺。
裂縫深處,夢空間的七彩光芒與天玄極火相互輝映,如夢如幻。
楚一凡緊緊握住破命刀,刀身上的楚門戰(zhàn)紋第一次完整地顯現(xiàn)出來——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尾羽幻化作周天星鬥,頭顱正對著幽冥裂縫深處的光源,仿佛在指引著前進(jìn)的方向。
楚一凡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終於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鏡像。
在那裏,呈現(xiàn)出一幅他從未見過的景象:在周天位麵浩瀚的星空下,李辰婉、藍(lán)林鳳、鳳聖儀正身處聖道嶺的香宵別境之中。
她們各自手中握著半塊玉佩,靜靜地等待著破命刀的鳴響,眼神中滿是期待與堅定。
而在她們頭頂上方,命門的數(shù)據(jù)流如同黑色的潮水,正試圖滲透周天位麵,卻被周天大陣那神秘的戰(zhàn)紋一一彈開。
每一次碰撞,都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進(jìn)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楚一凡突然恍然大悟,自己的刀道頓悟,從來不是為了單純地對抗聖人,而是為了守護(hù)那些不被命運定義的美好。
當(dāng)鬼九的安魂幡殘片與他的破命刀再次產(chǎn)生共鳴時,幽冥裂縫深處的光源突然劇烈爆開,一條布滿楚門符文的通道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那通道散發(fā)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仿佛是通往周天位麵核心的希望之路。
此刻的楚一凡,已沒有了退路,也顧不上眼前的一切是虛幻還是真實。
“走,”他用力拽著鬼九,毅然邁向光源,刀身上的“楚”字在黑暗中閃耀著光芒,仿佛在為他們照亮前行的道路,“去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麼!”
在陣法上方,邢道天望著崩塌的冰層,臉色如紙般蒼白。
突然,他腦海中響起一道古老而滄桑的怒吼:“蠢貨!他激活了‘天衍絕世陣’,一旦祖巫屍體被複活,他們控製了他,後果將不堪設(shè)想!”
而此時的楚一凡,已帶著鬼九踏入了光源之中。
他並不知道,自己方才斬出的那一刀,已經(jīng)在周天位麵與破天位麵之間,劃出了一道永不愈合的裂痕。
這道裂痕,不僅是命門豢養(yǎng)計劃的重大破綻,更是所有被定義命運者,破繭而出、重獲自由的希望縫隙。
在冰層深處,錢老道的三枚銅錢正順著裂縫緩緩滾落。每一枚銅錢上,都刻著不同的字:“斬”、“合”、“醒”。
當(dāng)它們墜入光源的剎那,周天位麵的星圖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
原本被重重迷霧遮蔽的“天樞星”,此刻正對著楚一凡的破命刀,發(fā)出了億萬年來第一次,不受天命控製的耀眼光芒。
在盲山界的深處,一道半身影旁邊站著一個垂首低眉的女人身影。
這正是天運子與冰猿,也就是楚一凡的師父逍遙分身與天玄老人,還有那個被重新複活的查哈耶魯。
天玄老人一眼便看穿了萬年的命運軌跡,他看著那突兀出現(xiàn)的刀光,心中甚是歡喜,說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
這便是變數(shù),誰又能想到,這變數(shù)竟發(fā)生在一個低階修士身上?”
“對於這三個位麵來說,你的修為與實力是最強的。當(dāng)年你師尊逍客死後,你曾多次試圖斬開這遮蔽天樞星的陰霾,可沒有一次成功。”
“你小子原本看不起的凡人小子,如今卻成了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隻是可惜了你唯一的女兒。”
天運子一聽,僅剩的上半截身體瞬間緊繃,緊張萬分地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鳳兒可是晚輩唯一的親人了,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天玄老人看了看天運子齊根而消失的雙腿,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為了夫人,你這道身失去了雙腿。”
“為了拯救親人,你的法身至今還被鎮(zhèn)壓在銀河位麵的月球深處。
老夫真替逍客不值,收了你這麼一個喜歡自殘的弟子。藍(lán)林鳳的命運本就與那楚小子不在同一條軌跡上,是你生拉硬拽,把他們攪和在了一起。”
“以小看大,你見過凡間哪個成就帝王之後,身邊還留著曾經(jīng)同赴沙場的兄弟?”
“要不死於沙場,要不就死於帝王之手。”
“如今藍(lán)林鳳的命運軌跡與楚小子已不可分割,你可要斬了這因果?”
“斬了,那就破了你與周天倫多年謀劃出來的局麵,也破了楚一凡剛剛那一刀。從此天命氣運長存,你們則氣運枯竭而亡。”
“不斬,藍(lán)林鳳極有可能在楚一凡的命運中沉淪至死,這可真是兩難啊!”
天運子聽後,身體一軟,癱坐在地上。他深知,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前前輩,可有什麼破解之法呢?”
天玄老人看向星空深處楚一凡所在之處的鏡像,意味深長地說道:“別問老夫啊,老夫還得靠這小子呢。
藍(lán)林鳳的死活,如今不在你我掌控之中,隻能看這小子的造化了!”
……
楚一凡這邊,他帶著鬼九每向前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象便如同破碎的鏡子般紛紛碎裂。
首先消失的是香宵別境中的三女,接著是聖道嶺,還有之前出現(xiàn)的諸多鏡像。
然而,那祖巫屍體卻始終如一地跟在楚一凡他們身後。屍體上,被疊神灼燒的傷口處,還在不斷傳出令人作嘔的焦糊味道。
祖巫屍體骨契上,周天倫留下的手筆不斷閃爍著金光,仿佛在竭盡全力鎮(zhèn)壓著某種恐怖的存在。
而疊神留下的傷口處,開始有深綠色的肉芽在緩緩蠕動,一絲淡黃色的火焰也被逼了出來。
盲山界中,天玄老人見狀,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瘋狂地大吼一聲:“不可能!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