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後第一批生靈？
老者的話讓所有人感到震驚。
難怪他身上歲月氣息那麼濃厚，活了萬年多的樣子。
算算時間的確是，屬於最古老的一批人。
世人無不心顫。
唯有李夜雙目幽紅，殺意強烈：“那個時期是什麼樣子？”
老怪物幽幽一歎，道：“萬物凋敝，廢土連綿，隨手一挖都有黑紅的血混在泥土裏。”
“我於朦朦朧朧中進化而來。”
他眼中露出一股追憶。
似懷念，又似享受。想到那段歲月，有種迴到少年時，身體雄健，生機勃發。
讓人留戀。
可惜那種年輕的感覺再也迴不去了。
隨手一挖都有黑紅血液？
上古一戰究竟死了多少人。
怎會如此慘烈。
李夜心神震動。
老怪物收迴緬懷的目光，雙眸變得淩厲起來：“年輕人，你能想象老夫經曆了多少嗎？”
“我就是歲月，我就是曆史。”
他的氣息逐漸變得危險起來，目光所及像是一座時空壓下。
這樣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李夜對這一切毫無所覺，陷入一種癲狂的邊緣，內心殺意熾盛：“是麼，那我就送你這老東西歸西好了，讓你徹底歸於曆史。”
轟！
他身上殺意倍增，拳意升華。
界殺拳的威力直線攀升，突破原先臨界點。
咚的一聲，浩瀚拳光把前方的萬年老家夥淹沒。
老怪物同步出手，手掌輕輕一拂，好似陰雨綿綿，又像含春少女眼裏散發的柔情蜜意，把李夜無堅不摧的拳光化解與無形。
這是一種陰柔掌力，每一分力道如蘊含萬般變化。
老怪物觸摸到了不可測的境界。
震驚了所有人。
人們看出李夜剛才一拳超越之前的戰鬥力了，產生了升華。
結果就這麼讓老怪物擋下了？
不愧是半步涅盤境的萬年老怪。
“年輕人須知過剛易折啊。”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體內滾滾魔氣溢出，陰森、寒冷，若一片大澤地蔓延開來。
泥濘壓抑。
這種力道實在是高深莫測。
李夜咆哮：“你老胳膊老腿的，當然沒有銳氣了。”
“所謂過剛易折，是因為還不夠剛，不夠銳！”
轟！
他再次震拳，殺意持續增長，拳光再升華。
威力大漲。
咚咚咚！
二人展開激烈搏殺，李夜力撼天地，殺意撕裂乾坤。
萬年老怪麵對李夜的可怕拳法穩如老狗，陰柔掌力如水般溢出，把李夜的界殺拳化解於無形。
轉眼二人已經激戰數十招，不斷灑血。
血液是李夜自己的。
地獄魔火的力量太強了，他的身體到了崩潰的邊緣。
萬年老怪再是強大，也上不到不壞金身狀態下的李夜。
但老怪物也不再淡定與從容了，早已放棄防守，轉為攻擊，一招一式仿佛穿透日月乾坤，幹淨利落，犀利霸道。
枯瘦的手掌輕而易舉就震碎李夜的大片拳光。
萬年老怪心驚了，因為李夜一拳強過一拳，拳拳殺氣暴增，且前賢洞裏的四式拳法交替運用，打得萬年老怪焦頭爛額。
他確信這年輕人的境界不輸自己。
數十拳過後，李夜的拳光已經旺盛到遮蔽日月星辰。
前所未有大升華，他像一尊真正的殺神轉世。
兩年來李夜憋著口氣，那就是解救宗主。
眼下宗主五人的隕落，讓他殺意源源不絕。
仿佛不殺掉麵前的劊子手，他的殺意就永遠不會熄滅一般。
噗！
忽然，李夜又一拳落下，打得萬年老怪倒退喋血，嘴裏血液狂噴。
“這是什麼拳法。”
他失聲大叫，不再淡定。
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再是高深的境界也有個極限，李夜拳光持續暴漲與升華，已然超出萬年老怪的承受範圍。
他再不能從容了。
正如李夜所說，過剛易折是因為還不夠剛，剛到極致則無物不破。
李夜沒有迴應，殺意成海，拳光如劍，億萬道，億億萬道。
令人絕望的是，拳光隨著他的殺心時刻升華著，從未停止，令古今都為之顫栗。
此刻李夜的界殺拳威力與《百戰仙經》疊加、交融，戰力赫然由初始的四十五倍，提升到了六十倍。
咚咚咚！
李夜連揮三拳。
第一拳把老者枯瘦的手掌打得崩裂。
第二拳把老者整條右臂打爆。
第三拳，拳光轟穿老怪腦袋。
轉瞬三拳，萬年老怪隕落。
李夜的戰力飆升到了六十四倍。
“不！”
萬年老怪張嘴大叫，腦袋裏、身體裏全是李夜的拳光。
任由他淬煉了萬年的老骨頭，此刻也是碎裂開了。
整個人四分五裂。
世界仿佛因此安靜了。
“怎麼可能！”
黑暗仙殿一方的長老們大叫。
就連那些正在開啟陣法的長老們，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一幕。
萬年前的古強者被萬仙聖子百拳轟殺？
這太不可思議了。
別人不知道，但他們內部人很清楚。
萬年老怪一身實力比鸞鳳都強，結果就這麼死了。
“聖子，殺了他們！”
大長老等人怒喝，他們以聖人指骨苦苦支撐，拖延對方起陣時間。
已經有些不支了。
李夜見此，如一條星光爆起，衝殺出去。
分身則從另一個方向殺出。
噗噗噗噗！
一名名操控聖人陣法的黑暗仙殿長老被李夜一邊倒的屠殺。
……
真主道場：
那滴真主血液化作的黑暗界裹帶著孫聖幾人衝入後，直奔深處。
一路來到一具龐大的軀體前。
這副軀體有多大？
百萬裏都不止。
如一片綿綿無邊的山脈橫陳那裏，堪比古神山。
血液飄至這副軀體前，瞬間被這副軀體吸收。
孫聖五人赫然在內。
這滴血液就好像一個細胞般，重新迴到了真主體內，化為他的一部分。
孫聖五人則成了養料。
“孫兄，你是不是把你那傳人逼得太狠了些。”
真主血液內北仙王墨忽然睜眼，淡淡地說道。
這是一名藍衣中年，麵白長須，雙目有神兒，很是儒雅與俊朗。
但體內卻仿佛潛藏著無窮力量，給人的感覺非常恐怖。
孫聖嘿嘿笑道：“沒有壓力，哪來動力。”
“我們不被抓，他們能迅猛成長嗎？沒有他們的壓力，各門各派天才能今日之修為嗎？”
“遙想七年前，小小的純陽境都能開宗立派。現在呢？不說純陽遍地走，萬劫多如狗，起碼比七年前多了三倍。”
其他人相繼睜眼。
威嚴的東皇須發飄動，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就裝死？”
霸道的西魔道：“還拉我們一起？”
西魔鐵漢柔情，似乎頗為心疼一雙兒女。
因為他也被孫聖拉著一起‘死’了。
南聖南宮玉樹紫衣飄動，雙目神光湛湛：“他明明把我們救下了，你這死猴子還把他震開。我簡直無法想象你派聖子心裏有多崩潰……”
孫聖哈哈大笑：“所以他拳法大進，不出意外正在大開殺戒，所向無敵。”
孫聖的赤仙瞳能看穿萬物，掃滅一切。
似乎早已看出了李夜界殺拳的精髓所在。
不過，這小子從哪學的這麼一門拳法，似乎不弱於我傳他的《百戰仙經》。
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是他從《百戰仙經》裏悟出的蓋世拳法？
這種猜測很快讓孫聖否決了。
《百戰仙經》號稱上古八大無敵術之一，何等驚豔，以李夜目前造詣怎麼可能根據經文創出另類拳法。
真仙也做不到。
孫聖繼續道：“我給那小子上的第一課是報仇盡量不隔夜，但他現在鋒芒太盛了，所以我給他上第二課——忍，磨去鋒芒，洗盡鉛華，大道可成，轟動天下。”
“上古諸族即將出世，未來局麵更加艱難。”
“本座也是為那些小輩好，他們未來會感謝我的。”
孫聖明明被困黑暗仙殿，可對大陸發生的一些重要事件竟全然知曉。
實在不可思議。
他們頭頂的黑血正在與困住他們的這滴血液相融合。
事實上，真主的黑血從來沒有鎮壓住這五人。
……
幾人起身，打量這裏的情況。
“唔，這就是那個什麼鳥真主的身體？”
“不對，這老小子不是沉睡，而是蛻變……”
孫聖以赤仙瞳掃視真主體內情況，忽然驚叫起來。
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他從真主體內深處掃視到對方積攢的磅礴能量，那些能量正在演化，緩慢升華。
極其可怕。
所有人都以為真主因為上古一戰重傷沉睡，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蛻變。
什麼？
其餘四人動容。
東皇道：“因為一場大戰，有所感悟，陷入蛻變中？”
這太可怕了。
北仙王墨沉聲問：“孫兄能看出他什麼修為嗎？”
孫聖搖了搖頭：“軀體太大了，到處充斥聖人氣息，我的赤仙瞳也隻能窺視他的部分奧秘。”
“無法判斷境界，不過起碼是星空聖人。”
幾人對視，這麼說對方一旦成功，很有可能晉升成星域聖人？
星域聖人乃聖道三境的最後一個境界。
接近於仙。
如果孫聖看錯了，對方本來就是星域聖人，蛻變成功後，豈不就是仙了？
想到這裏，五人不禁毛骨悚然。
“絕不能讓他成功！”
孫聖說道。
嗡！
忽然，真主這滴血液包裹下，絲絲可怕的聖人氣息開始滲入。
這滴血液開始真正與真主的身體融合了。
五人眼睛一亮，全部激動起來。
“兩年來外麵小輩們突飛猛進，而我們卻停滯不前。”
“該提升一下了。”
“不滅金身！”
北仙王墨輕斥。
轟！
他軀體忽然散發出陣陣仙光，仙光化為不朽，籠罩所有人。
抵擋真主的氣息，避免被融合、吞噬的命運。
“嘿嘿，老王你的不滅金身雖為上古八大無敵術之一，畢竟在一尊聖人體內，在庇護我們五人的情況下恐難持久。”
孫聖嘿嘿笑道，旋即雙手捏印。
轟！
披在身上的仙道戰衣倏地飛起、漲大，爆發無量仙光，懸浮所有人頭頂。
西魔開口道：“我的《混沌魔功》能碾碎一切，孫兄的帝族血統能壓製一切，虞兄的《帝華訣》則能淨化一切。”
“再加上赤仙瞳以及南宮兄體內的那棵仙樹苗，應當能剖析出這真主的大道奧秘。”
“諸位，我們合力，如能成功，這真主將是我們最大的造化。”
孫聖無比興奮：“最好把他聖人道果吸幹。”
南聖南宮玉樹幽幽看著他：“雖然不現實，但也應該可以讓孫兄你的帝族血統全麵複蘇了。”
哈哈哈哈！
眾人齊齊大笑。
這個計劃早已在他們心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