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你要當娘了......在我心裏還一直覺得你是個小丫頭呢。”


    阿香看著高雲霄，打從心裏為她感到高興。


    “小丫頭都當娘了，你呢？有什麼打算嗎？”


    高雲霄看著阿香，她一身淡綠色夾襖，烏黑的頭發梳個圓髻，鵝蛋臉上一雙大眼睛溫柔似水，這樣的樣貌無論在哪裏都是不俗的。


    “我打算？我沒什麼打算，過一天算一天吧。”


    阿香知道高雲霄想問什麼，可是她自打經曆了那些事情之後，從心裏就沒再想過以後。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阿香玩笑道，


    “我是你的丫鬟，現在給你做大丫鬟，以後給你做掌事婆子，伺候你一輩子，行不行，少夫人？”


    高雲霄看出她的失落，便接著她的話迴道，“以後讓你當我孩子的幹娘，等咱老了讓他伺候咱們，死了墳都建一塊兒......”


    “呸呸呸，大過年的胡說什麼......”


    阿香很是忌諱這些，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心情低落，拉著高雲霄讓她吐幾口口水，破了這個烏鴉嘴。


    新年都圖個好兆頭，尤其是這一年過的不太順遂的人家，譬如霍三奶奶。


    看著迴事處管事兒送來的一摞摞的禮單，這些都是曆年府裏過年時要準備的人情。


    霍三奶奶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人家的禮她早早地就收了，可是迴禮她一直拖著沒有處理，進了腰包的東西在想讓她往外吐，實在是比割肉還疼。


    “三奶奶，這已經不能再拖了，總不能等到大年初一在等們送節禮去吧。”


    迴事處的管事兒是霍三奶奶新提拔起來的，本以為能混個肥差，沒想到這活計也就是個麵兒上風光，實際上半分油水都撈不著，三奶奶的眼比針尖兒還尖。


    “我用你催，你先去忙吧，我去跟三少爺商量商量......”


    霍三奶奶心裏再不情願，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去找兒子。


    來到書房門口，再三躊躇，霍三奶奶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敲響房門。


    “進來吧......”


    書房裏有劈裏啪啦的聲音，霍騁在裏麵不知道在幹什麼。


    霍三奶奶吩咐丫鬟等在門口，她一個人走了進去。


    霍騁正伏在案邊，左手處放著一把算盤，他正拿著筆一邊撥動算珠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


    “娘，你先坐，我把這一點帳合完......”


    霍三奶奶看著霍騁此刻的動作，心裏一陣酸澀。她的兒子，如今竟也學著那賬房先生打起了算盤。


    偷偷的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霍三奶奶安靜的坐著，等著霍騁。


    霍騁的動作雖然生疏，但是他聰明，越到後麵動作越是麻利，最後幾筆他幾乎是左右開工，一邊算一邊在紙上寫。


    收拾了書案，霍騁這才伸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背，看向一旁安靜的母親。


    “娘找我有什麼事兒？”


    霍三奶奶看他的心情不似早先那般低落，這才自袖袋裏拿出一摞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