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侍衛名叫馮川,此時的他一身官袍,與溜出西北軍大營的時候,完全是兩副打扮。
馮川帶人來勢洶洶,塵土飛揚的直奔大營。
在崗哨值守的衛兵遠遠地望見,就趕忙向人示警。
幾乎同一時間,周勇帶人和馮川的兵馬一起趕到大營門口。
霍騁趕來宣旨的時候,周勇和馮川打過照麵,因此周勇隻覺得他看上去臉熟,但又想不到在哪裏見過。
西北軍擺出防禦的陣勢,人馬呈扇形擺開,周勇騎在馬上等著對向人馬的到來。
“來者何人?”
不等馮川等人勒馬站穩,周勇的長槍便指向他們。
帶領人馬擺出衝營的陣勢,任誰都不可能放鬆警惕,因此就算看見馮川身穿官服,周勇也絲毫不懼。
“本官乃皇上的禦前侍衛,馮川,我有要務在身,速去命忠勇侯霍雄前來接旨,爾等速速退讓。”
馮川騎在馬上,對著周勇盛氣淩人,手裏的馬鞭遙指著對麵,眼神裏俱是不容反駁的蔑視。
“馮大人,失禮了。”
周勇騎在馬上拱手衝著馮川行禮。但是馬兒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馮大人進出皆可,但是你帶來的人不行,必須等在外麵......”
馮川本以為周勇示弱,正要打馬進入,沒想到他還有下一句。
“你,本官是有要務在身,周將軍是要妨礙公務嗎?”
馮川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雙手高舉過頭頂。
“敢問馮大人,是何公務需帶如此多的人馬?這是軍營,難道馮大人還要擔心自己的安危不成?”
馮川看著周勇的人仍舊牢牢把住營門,絲毫沒有放行的打算。
“我奉命來抓捕人犯,這人犯了欺君之罪,若是被他跑了,周將軍怕是擔不起這麼大的罪責吧......”
周勇還想再懟他幾句,隻見一名士兵小跑著從後方趕來,在周勇耳邊輕語了幾句。
“馮大人請吧,我們侯爺有請。”
說完就勒馬掉頭,帶著自己的人閃退到兩邊,給馮川騰出一條通道。
眼看著馮川帶的人手盡數入營,他這才對值守的士兵交代。
“把門給我守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一個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剛剛侯爺派人來說了馮川的身份,他既然能溜出去找人,說明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與其放縱他在門口叫陣,還不如將人帶進他們的地盤。
馮川帶人直接闖進議事廳,穿戴盔甲的衛兵將議事廳團團圍住,各個兇神惡煞,殺氣騰騰。
議事廳裏或站或坐著十幾名將軍,這些人都是在沙場上曆練十幾年的人,麵對這等陣仗,沒有一個露出慌亂的神情,他們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霍雄,仿佛等著他的一聲令下,立即就能抄起武器戰鬥。
“馮大人,幾日不見,你的腳程可夠快的啊,你帶了這麼多人重返大營,是有何公務啊?”
霍雄坐在主位上,冷靜的看著馮川,屁股都沒挪動一下。
“侯爺,我奉命來捉拿人犯,這是皇上親下的聖旨。”
馮川清了清嗓子,打開手中的卷軸,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人舉報忠勇侯霍雄,包藏禍心,計劃武逆謀反......著,立即押送忠勇侯霍雄入京請罪......”
馮川一字一句念完卷軸,朝著霍雄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慢悠悠的上前走了幾步,將聖旨放到霍雄麵前的書案上。
“侯爺,跟本官入京請罪去吧。”
“哈哈哈,馮大人,常言道,捉賊捉贓,僅憑皇上的一封聖旨就要捉拿本侯,我要說是你大逆不道,偽造聖旨,栽贓朝廷命官呢?”
霍雄伸手抓過那封聖旨,並沒有那打開來看,而是拿在手裏把玩著,他麵上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任何慌亂。
“來人,給我搜......侯爺,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我想你是不會阻撓本官搜查的吧。”
馮川眼睛左右掃了一眼人群,看到站在門口的霍騁和矮個子侍衛,語氣立馬囂張起來。
霍雄此刻也看到了低著頭的霍騁,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鐵青,霍驍提醒過他,他們懷疑過他來偷情報,卻沒想過他會跟外人裏應外合。
霍騁究竟做了什麼,霍驍立在角落裏默不作聲,他也想知道。
眼見主位上的人沒有反對,馮川擺擺手,他帶了的人立刻一擁而上,將議事廳和霍雄住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很快就有人嚷嚷著跑了進來。
“啟稟大人,在霍雄的臥房裏發現了這個。”
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手裏拿著幾封書信走了進來。
原來是栽贓,霍驍冷冷的看向霍騁。
難怪他和父親翻了幾遍都沒發現異常,他們隻是疑心會丟失東西,卻沒注意書案裏,夾雜了一些本不屬於他們的書信。
霍驍壓下心中的怒意,認真觀察著屋裏的情形,他倒是不擔心外麵,馮川帶了人手又如何,周勇和他的人馬還在外麵,整個西北大營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中。
他此刻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父親的安全,霍驍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馮川的身上,悄悄挪動了幾步,站在了離父親隻有幾步的距離處。
“侯爺,這些信需要我當麵給大夥兒讀一讀嗎?皇上有令,念在忠勇侯府世代軍功,給你一個入宮自辯的機會,侯爺,請吧!”
當馮川拿出這些信件的時候,霍雄就明白皇上打的是什麼主意了,無非是想著讓霍騁暫代他的職務,仍舊以霍家人的身份穩住西北軍。
至於他,給他扣了謀逆的罪名,就可以將他拿在手裏,以他的性命威脅,讓軍中將領對霍騁俯首帖耳,有個三五年的時間,足夠他慢慢抽調人手,給西北軍來個大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