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裏豢養(yǎng)的侍衛(wèi),當初一部分跟霍驍去了西北,剩下的一分為二,除了給霍文留在京城的人,餘下的十幾個都扮做護院長工,一直跟著長公主,保護她的安危。
要阻止鵬郡王到北境去,長公主他們最大的困難在於,沒有人手。
馬君則陪著王妃吃完早飯,才帶著她來到長公主這裏。
陌生的環(huán)境裏,王妃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依賴,吃飯玩耍都要看到他才能安心。
給王妃拿了一匣子點心,馬君則哄著她一個人在旁邊吃,這才抽出身來,參與到屋裏的討論中。
長公主的意思是,想讓馬君則帶著家裏留的人一路北上追擊,看能不能找機會救下鵬郡王。
這個想法遭到了高雲(yún)霄的反對。
“這些人留下來是保護您和二嬸的,他們不能離開,況且如今又添了月娘,這一家老幼,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高雲(yún)霄看了眼霍二夫人,見她也是一副反對的模樣,緊接著說道,
“雖說如今有賈家舅舅護著,可這畢竟是廣平王的地界兒,咱們最好還是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們與廣平王目前是合作的關(guān)係,可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一旦雙方利益不再,翻臉的時候,那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
“如今咱們能做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這個,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長公主知道高雲(yún)霄說的有道理,可是要想破壞皇上與北境人之間的交易,從鵬郡王這裏下手,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母親,讓雲(yún)霄再想想辦法,您這裏不能沒有人……”
霍二夫人見長公主說話有些急躁,忙捧了茶到她麵前。
“霍文那裏不是還有人嗎……”
高雲(yún)霄抓住腦子裏的一點想法,慢慢的開始思索,邊想邊說,沒辦法,雖說都是紙上談兵,可她們能做的實在有限。
任何事情,她都堅信要去嚐試,去行動,去從困難境地裏,為自己搏出一線生機。
“讓馬君則快馬加鞭去追霍文,既然他是在與追蹤的人周旋,那行程估計不會太快。”
馬君則一聽說要讓自己去追霍文,立馬說道,
“我能找到他,我與霍文約定過暗號!”
他帶著王妃與霍文分開時約定過暗號,方便霍文他們甩掉追兵之後,和他能找到彼此。
“你的方法雖說可行,可是一路上尋找霍文,然後再追擊北境人,我怕趕不上,到時候秦鵬入了北境,恐怕就難救了……”
長公主心裏算著時間,鵬郡王從京城出發(fā),比他們要少走至少半個月的路。
“祖母,我想迴去一趟,我親自去送信,讓霍驍從北向南,攔截鵬郡王!”
高雲(yún)霄試探著說道。
“胡鬧,且不說你去送信,能不能趕在秦鵬前麵,就你才出月子,又傷了元氣,你那傷口怎麼經(jīng)得起馬兒顛簸,你不要命了?”
長公主一聽高雲(yún)霄的話,才剛平靜下來的心情立馬又翻騰起來,臉色沉下去,對著她就是一頓嗬斥。
“祖母,您先別氣,我不騎馬。您忘了,咱們跟廣平王買的糧食如今還在運。”
他們與霍驍?shù)男偶鶃矶际峭ㄟ^運糧船帶來的。
陸上追擊鵬郡王,一路上彎彎繞繞要沿著官道走,行程長。
可是運糧船卻是沿著大河直達的,如今剛?cè)肭铮狱I還是風平浪靜,水速反而比路上快。
過些日子,北風起,寒潮降,運糧船就要停了。
“我坐船去,在船上躺著睡覺就行,累不著的!”
高雲(yún)霄看著長公主漸漸緩和的臉色,這才悄悄唿了口氣。
她想要迴西北,除了想給霍驍送信,心裏也有其他想法。
高雲(yún)霄想去見外婆一麵。
爹娘離世的時候她還小,不懂什麼叫生死。
後來婆婆騙她,一個人奔赴火海時,她在地洞裏,不知道地洞口的那一眼,就是生離死別。
外公離世時,她不在床前,如今輪到外婆,她想去守著她,再看她一眼,送送外婆。
見高雲(yún)霄沉默,長公主好像意識到她的想法,無奈的別過頭去歎了口氣。
“也罷,讓你奔波也實屬無奈,可是你一定得顧好自己的身體,到了西北,送完信兒就迴家休息,其餘的都不要再管,聽見沒?”
得了長公主的首肯,高雲(yún)霄連連點頭。
“月娘那裏你放心,我跟你祖母,好好給你養(yǎng)著。”
霍二夫人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撫養(yǎng)月娘,讓高雲(yún)霄無後顧之憂。
“孩子交給二嬸,我最放心了。”
其實對於月娘,她不是擔心,而是不舍。
可是一是孩子太小,不適合長途跋涉,二是,留在這裏比帶去西北安全。
隻要為了孩子好,分離的痛苦她能忍受。
馬君則去年負責買糧運糧,與廣平王這裏負責的官員早就混熟了,他私下請人喝了一頓酒,塞了一包銀子,說是自家買賣上的幾個掌櫃要搭船迴去交賬,第二天就把男裝打扮的高雲(yún)霄和兩個護衛(wèi)送上船。
之後兵分兩路,馬君則快馬加鞭去尋霍文,高雲(yún)霄則是貓在船艙底層格出的小間兒裏,順著水流往北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