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喆的眼神兒裏閃過一絲陰狠,我站在昂山背後,氣的咬牙切齒。
你才是孽種,你全家都孽……
哎,不對啊,我好像跟他是親戚。
“我們可以趁保姆推著小孩子出去玩的時候下手,你的意思?”
昂山接口問道,眼神兒有意無意的朝身後的我看了看。
我氣的真想給他一巴掌,閑著沒事兒老看我幹嗎啊?
郭永喆本來就是個疑心病晚期,我和昂山要是眼神兒接觸的太多,早晚都會被他給看出破綻來。
“對,這幾天我仔細觀察過,他們出去遛彎兒的時候,就隻有兩個保鏢遠遠的放哨。隻要想辦法把那倆人給引開,就隻剩下一個老媽子在那小孽種身邊了。嘿嘿,到時候我們想要拿走什麼東西,諒那個老媽子也擋不住。”
“那這事兒就交給我吧。”
我生怕昂山再迴頭看我,趕緊接過了話茬兒。
“到時候你想辦法把遠處負責警戒的人引開,我假裝過去給孩子照相,趁機拿她一兩樣貼身物件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好,這個主意不錯!”
郭永喆對我的這個建議很滿意,拍了一下巴掌。
“昂大師這個……呃,形象吧,不太適合露麵,崔老師人畜無害的,就算接近了那個小孽種,也不會引人注意。好,好!”
“人畜……行,那就這麼定了,他媽的。”
我假笑著嘀咕了一句,眼看著快到了我“借用”的法力迴到餘獨腿身上的時間,這場談判也還算是挺愉快的,我就從身後捅了捅昂山。
“昂老師出來的時間太久,該迴去了。”
“啊……哦。那就走了,我們。”
昂山乖乖的站起身來,郭永喆趕忙伸手攔住了我們。
“別急著走啊,昂大師,崔老師,咱還有好些個行動細節沒商量呢。”
我生怕再拖延一會兒就會露出馬腳,趕緊擺手道。
“細節不著急,今晚郭老師可以仔細想好行動計劃,我們打電話再敲定也不晚。我們出來的太久,昂老師一旦被追蹤的人盯上,那麻煩就大了。”
“嗯……行吧。你們住哪裏?我叫個車送你們迴去。”
“不用了,郭老師留步。”
眼看著郭永喆還想要套出昂山的住址,換作平時,我肯定想個法子狠狠的坑他一把。
可現在卻不是時候,我已經能清晰的感覺到餘獨腿的法力在逐漸消散,趕忙就拉著昂山出了門,穿過院子來到大門口。
餘獨腿還在馬路斜對過擺著冰棍攤,我不動聲色的和昂山一起出了門,悄悄捅了昂山一把。
我的本意是讓昂山跟郭永喆打個招唿,我們倆就可以順利的離開了。
可昂山的腦子卻突然短路,一頭霧水的看著我。
“幹什麼?”
郭永喆奇怪的盯著我們倆,我一下子就在心裏叫苦不迭。
現在我已經沒有法力了,再開口說話,立馬就會穿幫。
可偏偏這時候昂山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兒卻焊死在了我臉上,鬧的我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真想一拳砸扁了這個蠢貨。
“崔老師,你們這是……”
郭永喆滿臉狐疑的看著我,我急中生智,幾步跑到餘獨腿的冰棍攤子上買了三支冰棍,一邊撕開一支的包裝塞進嘴裏,一邊跑了迴來,把另外兩支遞給昂山和郭永喆。
“這天兒,真熱。”
我咬著冰棍,含混不清的抱怨著,郭永喆接過冰棍笑了起來。
“是熱,今年這天兒反常,就跟下火似的。得嘞,謝謝崔老師,您二位路上慢著點兒。”
總算是糊弄過了郭永喆,不緊不慢的走出了胡同口,我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
昂山一臉無辜的吃著冰棍,壓根兒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迴到醫院,我跟關羽娣簡單匯報了一下剛才見麵的情況,關羽娣聽完,臉色有點兒難看。
“這個郭永喆,真不是個人!竟然對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動手,他簡直就……”
可能是顧及到我和郭永喆之間的關係,關羽娣沒說太多重話,咬牙切齒的嘀咕了幾句,抬頭看著我。
“你怎麼想?”
“我?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唄。”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
“郭永喆想用黑巫法術控製我閨女,那我們就做場戲,讓他覺著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他得意忘形,覺著張家的財產立馬就要落到他口袋裏的時候,我們再亮明底牌,逆風翻盤。嘿嘿,郭永喆……打我閨女的主意,你是嫌命長了。”
我眼神兒陰冷了下來,關羽娣皺了皺眉頭,遲疑了片刻。
“多餘,這事兒……我勸你再仔細想想。雖然整個兒計劃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破綻,但你用自己的女兒做誘餌,這多少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我建議是把這邊的情況跟那爺通報一下,讓他這些天幹脆就別讓保姆帶著孩子去遛彎兒了。”
“那怎麼行,郭永喆疑心病很重,一旦出現變故,他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我……嗯,崔明有問題。”
我當即就否定了關羽娣的提議,仔細琢磨了半天,搖了搖頭。
“郭永喆去引開遠處的兩個保鏢,我假裝成路人攝影師去給我閨女拍照,事後再拿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嬰兒用品去糊弄郭永喆,這沒什麼難度。放心吧,她是我閨女,我肯定比你更心疼她,怎麼可能讓她出事兒。”
“可是……”
“就這麼定了。”
我打斷了關羽娣的話,苦笑了一聲。
“舒籍隻給了我十三天時間,我們實在是沒的選了,必須要盡快的同時解決掉郭永喆和昂山這兩個大麻煩。自從他跟張俊軒互換了命格,突然就變的……唉。”
我歎了口氣,黯然的搖了搖頭。
關羽娣見我態度堅決,也沒再多勸什麼。
她端坐在椅子上,讓我“借”走了她的法力,給郭永喆打了個電話敲定了第二天的行動細節,我們就各自散去。
此時我有了崔明的全新身份掩護,走到哪裏也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我溜達到那若蘭家不遠處,開了個酒店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終於得到了貘神的嚴厲表揚。
第二天上午八點,我如約來到了和郭永喆定好的我閨女天天遛彎兒那個小廣場,一邊四下閑逛,一邊舉著相機隨手拍些花花草草。
不多一會兒,遠處就有一個老太太推著個嬰兒車緩步走進了小廣場裏,邊走邊低著頭逗著嬰兒車裏的小娃娃。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保姆和嬰兒車的特征,就跟郭永喆跟我說的一模一樣。
我心中頓時就五味雜陳,腳步也不聽使喚的朝嬰兒車靠近了過去。
這也難怪,自打我閨女出生到現在,我正兒八經的看過她的模樣兒,隻不過兩次而已。
一次是我從東郊小院把她接走送到那若蘭的一等公第,第二次就是匆匆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匆匆的離開了那若蘭家。
正當我滿心激動的朝嬰兒車靠近過去的時候,目光卻一下子定格在了……
那個保姆的身上。